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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成長篇 第245章 五年後,出山。 文 / 夜羽修羅

    修真無歲月,百年光陰彈指一揮間,千年也不過是轉瞬即逝。而短短的五年的時間更是轉眼即過。

    從入定修煉中甦醒過來的落羽,起初並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不過,當他發現自己附身的白袍成了布條裝並且落滿了灰塵以及胳膊大腿粗,身體跟做夢似的暴漲到接近十六七歲少年人才該有的軀體的時候,才感覺到事情不對,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夢到前世了呢!掐了自己大腿根兒一下……疼!那就不是做夢!

    猛地搖晃了幾下腦袋,雙手使勁的拍了拍面頰,感覺清醒了些,然後急忙掐指一算,這一算,他傻眼了!整個人彷彿被什麼人敲了悶棍一樣,呆滯的愣坐在了那裡。

    五年?這怎麼可能啊?

    惶急的站起身來,撩開纏繞在洞口的籐蘿,幾步跑到洞外,頓覺天地間有一股子滾燙的熱浪撲面襲來,陽光刺眼,熾白的大太陽炙烤得大地火辣辣的,周圍到處都是霧騰騰的熱氣,入眼處也都是鬱鬱蒼蒼連成一片的蒼蔭古樹,耳畔還隱隱的能聽到山間潺潺的流水聲,用鮮花遍地,禽蟲齊鳴來形容眼下的場景,一點也不為過。

    和當初落羽來到這裡的情景已然是大不相同。

    噗通,在洞口頂著個大太陽,失魂落魄的癱坐在地上的落羽喃喃出聲:「……這個環境,這個熱度……周圍所有的一切,只有每年的盛夏季節才會有。那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真的了?」

    其實,落羽明知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但他潛意識裡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魂武大賽結束了,逆天盟的大動作也早就開始了,外面的世界說不准早就變天了。按計劃潛入魂獸山莊的不知道都有誰?獸人一事的主謀策劃者是否就在魂獸山莊。老爸老媽,小夥伴們現在都如何了?有沒有遇到什麼危險?詩詩的身體是不是早就完全康復了……等等,所有這一切,現在都未知。

    激動之下的落羽剛要起身,但身體僵硬了下後,又坐了回去,褪去了稚容的臉上像是釋去了什麼心事似的,滿面的平淡,漆黑的劍眉舒展,星眸燦亮。眉宇漸漸的蕩漾出那麼一股子出塵的味道。

    沒錯,就在他起身的剎那間,他想通了,也想開了。俗話說,有他五八,沒他也是四十。該發生的遲早會發生,該來的想躲也躲不掉。他不是救世主,天下的事情也不是多了他落羽一個就可以有前後截然不同的發展。

    何況時間都已經過去五年了,這時才著急上火的有用嗎?心下一想開,笑容也就自然而然的掛在了俊秀的臉上。沒想到,這一修煉竟然過去了五年,自己連一丁點兒的感覺都沒有,修真,修真……修真啊!時間概念對修真一族來說,在某些程度上根本就沒有意義。

    不過,這五年對他來說,收穫真的是蠻大的,感覺上有了這五年的修煉,對日後進一步的發展進化絕對是有必要的。先不說他已經完全鞏固篤實了金丹晚期的境界,而且自從融合了太極圖那黃色的能量以來,所沒有觸發出來能力也知道是什麼了。

    那就是與第四道能力相輔相成的督天烈焰,加之最開始的修羅殺道,一直很少用到的天羅幻道以及第四道九天殛雷。落羽現在已經掌握了四種能力,雖然後兩種因為功力的問題和修煉的時間尚短,所以沒有達到完全成熟,但殺傷力絕對不可以小覷。

    在結合了太極秘法當中的「域」之後,落羽僅憑現在的功力完全可以製造出一個屬於他自己掌控的能量「域」雖然範圍不大,只不過幾十米,但所有被困於「域」中的人,他們生殺予奪的權力都在落羽,因為他就是這「域」裡的神。如果日後功力夠的話,或者是達到了渡劫飛昇那個程度,那落羽目下所掌握的「域」就會成為初級的「輪迴界」。

    也就是說他可以通過「域」把對手打入六道輪迴或者是形神俱滅,端的是霸道絕倫。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這五年裡他已經將太極秘法悟到了第八重境界,同時也知道了為什麼前世在陳家的時候,包括他自己在內,三百年了都沒有人突破第六重。因為太極秘法從第七重開始就跟以前完全不同了,那已經不是凡人可以修煉的了,那是修真。是由凡人過度到修真人士的築基之法。

    但前提是需要許多的天地靈氣或者是築基丹,落羽前世所在的世界不但天地靈氣匱乏,築基丹更是沒有聽說過。說白了,就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修真這麼一說。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人能突破那才叫見鬼了呢!

    知道了這一切的落羽當然沒少了自得一番,因為就他來說,幾乎沒費什麼勁就修出了金丹,而且還是金丹晚期,這在修真界嚴格的修煉晉級程度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從凡人到開光期就得有超越常人的智慧和悟性才可以,此後的融合、金丹更是每進一級都得有極大的悟性。

    特別是金丹,光有悟性還不夠,還得需要機緣,因為金丹是修真與凡人的分水嶺,一旦結成了金丹,那壽命就憑空增添了幾十倍,也就是說在原基礎上能活到七八百歲甚至是上千歲。

    像落羽這樣跨越了兩個階段,直接修至金丹晚期的修士,即使就此停步,也可以活到幾千歲。所以說,凡人想成仙成神,甚至是一輩子長生不老,並不是不可能的,關鍵就在於本身是否有機緣。

    當然了,世上的平衡還是有的,那就是天罰,凡人修仙成神是逆天行為,上天是不允許的,因此,就有了天劫。如果扛過去了,那老天就承認你,成仙,成佛,就隨你的便了。可要是抗不過去,那就慘兮兮嘍!不但被劈得灰飛煙滅不說,有很大一部分,甚至是連轉生的機會都沒有,就徹底的消失了,在宇宙間連點曾經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消失的十分徹底,乾淨!

    「平衡?平衡是狗屁!上天?上天更是狗屁!少爺我現在也有雷罰之力了,等到了那天還說不定是誰劈誰呢……不過,接下來要去哪裡呢?是回京城看看姥爺?還是……」在心裡默默嘀咕了一會兒的落羽忽然間身體一震,本來是坐在地上的身體維持著原有的姿勢飄浮了起來。等飄到夠高的時候,雙腿下放,站在了原地。

    手捋著下巴,低聲自語道:「哦,對了,去魂獸山莊,當年沒有去成,那現在去看看,順便在路上打聽打聽當年魂武大賽的事情。」心下拿定主意的落羽身形一閃,在原地消失了,下一刻出現在了石洞裡,先是狠狠的喝光了乳泉之後,然後才深情地將每一柱石鐘乳都撫摸數遍,一步一回頭,緩緩向外走去。

    此處石洞雖然對他來說只是在這裡睡了一覺,但卻實實在在的在這兒住了五年,石座裡的乳泉,和洞外四時不謝的異果,都是人間極為難得的天地靈寶。一旦遠別,他還真是有點難捨。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再來。

    落羽出得洞來,用垂掛下來的籐蘿掩住洞口,小心地除去痕跡。其實這也是多此一舉,這裡地處深山老林,離最近的首山鎮不下幾百里。古木荒林,乃毒蛇猛獸盤踞之地,從來就沒人敢來,估計除了他以外,很少能有人踏足這麼深,敢到這兒來留連。

    在洞外果樹上摘了四枚異果,回味似的吃了下去。然後,一昂頭,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嘯,隨即騰身而起,也沒見落羽怎麼作勢,但是速度著實唬人,在數百米的高空中迅速的劃過,快得像一縷輕煙,半個更次後,他又回到了首山鎮。

    一月後,在蒙克帝國地界兒內,前往蒙迪亞特的官道上,大踏步走著一個猿臂蜂腰,身材修長的青年,其實他只有十五六歲。蓬頭垢臉,兩截灰布破短衣太小,仍然將一身並不突出但很是勻稱的肌肉繃得緊緊地。腳底下是塊樹皮加上絆紐的怪鞋,肩膀上扛著一根棗木棒,除此以外,身無長物。

    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個小流浪漢。而他,就是從山裡出來的落羽。

    這時日色近午,火辣辣的太陽更是烤的人連動都不願意動。道兩旁的柳樹枝葉一棵棵也是垂肩耷拉角兒的,就差沒跟人似的呼呼直喘了。

    自離開伊蘭境內,進入蒙克地界兒後。這一帶已算是平原地帶了,就有岡阜,也都算不得山嶺。田中翠綠色的稻穗,有些剛剛出頭,有些則已經倒垂地面,不過不是熟的,而是天氣太熱,旱的,看架勢,不用等到收穫期得萎嘍。

    熱浪滾滾,暑氣迫人,但落羽不在乎,將破短衣的絆紐解開,露出顏色乳白,晶瑩如玉的寬闊胸膛,扛著棗木棒子信步而行。雖然是不在乎,但盛夏的毒太陽,還真是叫人受不了。天空中萬里無雲,大地灼熱如焚,就這架勢,如果再不下雨,那本地今年的秋收就甭想了。

    走著,走著。遠遠地出現一座斜上去的能有七八高的土坡,向南蜿蜒而下,右側是茂密的松林,還有溪流一線。

    無聊之下的落羽爬上坡頂,舉目向南遠眺。五六里外的蒙迪亞特的府城,隱沒在綿密的樹林後面,僅可看到城東那座高入雲霄、雄偉壯觀的飛仙台頂部。他抬頭望望當頭的太陽,搖搖頭,無可奈何地苦笑。

    忽然,落羽遊目四顧,機警的眼神像一頭獵食的豹在尋找獵物。四野死寂,毫無異狀,他的眼神恢復柔和,嘴角出現笑容,放下棍快速地脫下外衣,一聲低叱,俯身、拾棍、投擲、飛奔,這些動作幾乎在同一剎那完成、棗木棍帶著刺耳的異嘯破空飛射,飛向半空再向坡下疾降,速度迅捷無比。而他的雙腳似乎更快,整個人更如鬼魅,就好像原本就應該在幾百步外的坡底似的,看也不看,手一抬,就準確地接住了棗木棍。

    他呵呵一笑,扛肩上棍,提著上衣舉步。土坡的右邊,是條河的一處小河灣,密生著兩人高的蘆葦,一些水鳥悠然地在河灣上空盤旋,一切皆顯得和平、安祥、靜謐。

    這條河叫莫家河。由於經常鬧水災,固此兩岸三里以內形成荒僻的曠野,叢生著一些只當柴火燒的灌木,間或有一兩株近岸的白楊。附近有三兩座小村,雖算是城郊,可是居民不多。他沿小徑東行,進入一座雜樹林。

    他正打算加快腳步,突然左手一抖,拉下搭在左肩上的衣衫,眼神一變,渾身的肌肉似乎同時地抽緊,然後開始鬆弛,像一頭機警的猛獸驟然發現危險氣息,卻又立即發覺入侵的是同類,而且是熟悉的同類。驟然發生的激動反應很快地消失了,恢復先前的悠閒神態。

    走了十餘步,身後微風颯然。落羽好似渾如未覺,泰然前行。

    「啪」一聲怪響,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落羽吃驚地「咦」了一聲,扭頭回顧。怪事,身後空蕩蕩鬼影俱無,怎麼一回事。?

    「咦!真有鬼?」他臉上顯著地呈現驚容,自言自語他說:「估計是要到月底啦!鬼門關也快要關門了,也許那些不願回地獄的孤魂野鬼,仍然不想趕回去受罪呢。」

    嘴裡嘀咕著,但腳步沒停,仍然向前走。剛邁出第五步,突然感覺到不妙,抗在肩膀上的棗木棍似乎變得好沉重,而且有一股怪異的勁道,帶著棍反向後拉。落羽被這突如其來的慣性帶得仰面欲倒,驚叫一聲,腳下大亂。

    總算不錯,好不容易穩住身軀,惶然扭頭一看,臉色大變,吃驚地叫:「是……是什麼鬼……」在他身後不足八尺的小徑中間,一個灰臉膛的乾瘦灰袍小老頭正衝著他咧嘴怪笑,僅可以看到可怕的怪笑容和呲露出乾癟的唇外的黃板牙,卻聽不到笑聲,那雙昏黃的三角眼裡帶著戲虐的笑意。

    緊接著,怪事發生了,灰影一晃,遠出兩丈外。又一晃,重新出現在右側。就這麼連續晃動,從右至左在他身側繞了一圈,一晃一停像是變幻術,動時像是消失,停時便是幻現,速度快得駭人聽聞,以他為中心繞了一個六丈大的圈子,從開始出現到停止重現,不過是眨眼間事。

    他終於看清對面的人了。那是一個猥瑣到了極點的小老頭,身材瘦小,瘦得可憐,估計他渾身大概都沒有四兩重,身上的那件破得只能是勉強遮住身體重要部位的土布灰袍都不知道穿了幾百年了,滿是油膩污漬不說,而且前大襟和袖口處都閃閃發亮。估計滿大街的乞丐都要比的穿戴好上幾分。

    此刻,正背著手,用那雙昏黃色的狐狸似的眼睛緊盯著落羽猛看,動不動還猛咽幾下口水。真像是一隻要偷雞吃的灰毛狐狸。

    不過……狐狸有灰色的嗎?落羽不知道,不過,他確定一點,如果有的話,就一定是面前這猥瑣小老頭這樣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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