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七十二章 美夢 文 / 薄暮輕寒
董惜雲聽得正津津有味呢,心裡還不斷跟著琢磨,可見這天底下有心機的女人勾引起男人來那可真是少說也長了一百個心眼兒!
當初嫻兒看中了賀錦年之後不也是還在當姑娘的時候就有事沒事上門給老夫人和王夫人請安,跟著又跟男人眉來眼去地勾搭麼,進了門繼續裝小白兔,恭恭順順見著你就點頭哈腰讓條路給你走,她在後頭小心翼翼地跟著順便無聲無息地捅你一刀。
姚穎更絕,男人還沒給過她一個正眼呢就把個單純無害的姑娘給活生生的逼死了。
賀從蓉算最沒有太大傷天害理的了,可也是一見了個中意的男人就不顧妹子死活了的。
後來見識的肖暮雪手段是跟嫻兒姚穎一樣狠辣,可惜這男女之事光是排除異己不行啊,還得會誘惑男人,這般比起來倒略遜她們倆一籌。
如今眼前這位喬姑娘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六七年前才多大,十三四歲吧,面前算算還能說兩小無猜呢,就玩起這麼多花樣來了。
可她既然這麼多心機,後來又是怎麼東窗事發叫曾夫人給發現的呢?而且寶珠的外祖鄭家顯然也發現了,否則不會不管她。
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曾夫人鄙夷地撇了撇嘴,「這就要怪她自己不積德了,後來倒是順順當當把跟官家少爺的親事給定了下來,可誰知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她自己是這麼個輕浮狡詐的東西。調教出來的丫頭又能如何?那丫頭比她大個一兩歲,也是懂事的年紀了,不知是真的有意還是她多心嫉妒,反正就一口咬定她給自己的未來夫婿拋媚眼使狐媚子了。狠狠打了一頓攆了出去。那丫鬟心中不服,便到寶珠她外祖家和咱們家來把當初的事兒給抖了出來,那時候寶珠的爹娘成親也有一年了。她娘正懷著她呢,我和親家太太悄悄一合計,決定將此事對小兩口給瞞了下來,使了點錢把那丫頭打發走便算了。」
原來如此,這可不正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麼?
董惜雲聽著倒怪解恨的,曾夫人曾親身經歷遭喬語琴戲弄自然更加如此,心中憋了許久的惡氣算是一朝吐出倒也痛快。跟著又想起什麼似的向董惜雲道:「我們老大那兒我還瞞著他呢沒讓他知道這鬼丫頭上門來了呢,你說她這一趟來若只不過求點銀子倒還好,可要是有個別的念想,我們老大那麼個缺心眼兒從不防人的孩子碰上她,我可還真不放心!」
董惜雲聽了不由微微一笑。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在父母的眼裡孩子就算已經長大了成家了,可還是個孩子。
以她跟湯允文的幾面之緣來看,這人或許大方豁達,或許跟朋友往來起來常常肯讓別人佔他的便宜,可卻絕對不是個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傻子。
看湯家這幾年的生意就知道了,湯老爺早在三四年前就不管事了,家裡的生意大部分交給了大兒子。若這廝真是個缺心眼兒的,生意還能就這麼越做越大了不成?
常言所謂的傻人有傻福,說的也不是真正的癡傻之人,而是大智若愚知道該犯糊塗時才裝糊塗的聰明人。
因此便勸她,「湯大哥每年也就年末這兩三個月能接連在家,可還不可勁兒地陪陪你和寶珠麼?前幾天我還聽見蘅妹妹說他。鎮日家不肯出門,別人請他吃飯聽戲十有**都找借口不去,卻躲在家裡親自動手給女兒做了個木馬騎著玩呢。既然他不出門,那喬姑娘也進不去,太太還擔心什麼?」
曾夫人聽著也覺得有道理,便將此事暫時拋開不提,跟董惜雲兩個又說了一會兒閒話便自己家去了,回到家時洪嫂子已經到家,並告訴她喬語琴那兒一切都辦妥了,派了個婆子守著她,不叫她翻出花樣來。
曾夫人聽見她這麼說倒還算滿意,不過還是不大放心似的,「她就這麼肯老實聽話?」
洪嫂子得意地笑笑,「不聽話還能怎麼著?一分錢憋死英雄漢,更別說她一個什麼都不會又享慣了福的千金小姐了,不聽太太的安排,難道出去喝西北風麼?我看太太也太高看她了,不過就是個不安分的女孩兒罷了,能有多大的能耐。」
曾夫人聽見連她也這麼說心裡方漸漸安定下來,卻不知喬語琴孤注一擲一個人跑來上水,又怎麼可能就這麼乖乖地等著被她們送回去呢?
這不一等洪嫂子走了,她就跟被派來看著她的婆子劉三娘套起了近乎。
不多時便套問出了劉三娘並非湯家的家生子,也不是賣身到他家的死契,不過是到湯家幫傭得點錢幫補幫補家用而已,自己在鎮上倒是有家有口有兒女的。
因此心裡便慢慢琢磨開了,既然如此,對湯家的忠心便打了折扣,湯家可以給錢雇她幹活,自己也可以動之以情哄哄她再給她些錢讓她替自己辦事啊!
想想主意已定,便哭哭啼啼將自己如何如何命苦、未來婆家如何絕情悔婚、二叔一家如何如何欺負她們孤兒寡母和逼她嫁給個老頭子的事兒全給說了,她本來生得就討人喜歡,嘴巴又會說,這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可憐勁兒,很快就把老實巴交的劉三娘給說動了,待她說完,老婆子倒也跟著抹起了眼淚。
「可憐的姑娘啊,你這麼說起來我倒要私底下埋汰埋汰我們太太了,既然你二叔這樣絕情,她怎麼好寫信給他叫他來接你家去呀?這不是把好端端的姑娘家往火坑裡推嘛!」
這話說得喬語琴一把握住她的手只差沒喊出一聲親娘來了。
「媽媽是個厚道人,語琴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也不願做那刀板上的魚肉坐在這兒等死。如今求太太已經沒有用了,唯一指望著我那表姐夫能念著昔日與我表姐的夫妻恩情可憐可憐我,出手救我一救。」
說著這話時卻是臉不紅心不跳,絲毫不提自己這一趟來對湯允文存著的真正心思,反而再三強調表姐夫和表姐,叫劉三娘以為她想見湯允文完全是因為走投無路只好見個親戚就去求人家了。
果然劉三娘被她騙住了,畢竟是個大字不識一個一輩子都在洗衣做飯幹粗活的老媽媽,哪裡有那麼多心思去防著她?
再者洪嫂子也只囑咐她過來伺候這位親戚家的小姐,要什麼就給她什麼,若她出去就勸勸不叫她去,若勸不住就回府裡去回她。
所以她心裡可還真沒防備這一位二十歲上下的小姐竟是個詭計多端的是非精,還傻傻地替她著想,「可我們大爺在府裡,如今太太不許姑娘到府裡去,你如何能見得上他?」
喬語琴忙一把擦去臉上的淚水向劉三娘楚楚可憐地懇求道:「媽媽在府裡是有體面的老人,打聽一下大爺今兒去哪兒,大約幾時出門又有何難?若媽媽肯為語琴動動這個嘴皮子,語琴下半輩子吃齋念佛在家裡給您供一個長生牌位,一輩子記得媽媽的恩情!」
這話把劉三娘給奉承得高高的,劉三娘心裡聽著當然受用,本來就已經對這女孩兒起了惻隱之心,這麼一來倒真的搖擺不定了,到底還是有些懼怕東家曾夫人的威嚴。
喬語琴見她略有鬆動了趕緊趁熱打鐵將曾夫人給她的一包碎銀取出當著她的面倒出來一大半在她手裡,估摸著也有個三四兩的樣子,多不算多,可卻也夠她這樣的粗使僕婦一年的工錢了。
果然劉三娘把錢捧在手心裡膽子便越發肥了起來,人也更仗義了,當即把心一橫拍了拍胸脯子,「姑娘放心,晚上我就回去打聽去,門房上那幾個小廝跟我們都熟,只需問幾句保不準就都說出來了。你且安心歇著等我的信兒吧!」
喬語琴也不含糊,當即雙膝點地跪了下來千恩萬謝,把劉三娘給捧上了天,一入夜便催著她偷偷回湯家打探消息去。
也合該她走運,那湯允文在家裡待了好些天,偏偏兩天後還真要出門。
原來鎮上來了個皮影戲班子,這可是孩子們最愛的玩意兒,常常一兩年也看不上一次,因此寶珠早纏著他要他帶著去了,他本來想把那班子請回家裡來演給孩子看得了,可一想起寶珠從小沒媽又沒個兄弟姐妹做伴的,已經夠寂寞的了,難得湊個熱鬧又怎麼忍心還叫她一個人悶在家裡,因此便派人出去找那班主說了,後天一整天他包下了,還在老地方演,請全鎮的娃娃們都去看去。
喬語琴一聽見這消息可不滿心雀躍麼?
夜深人靜對著鏡子左攬右照搔首弄姿,自覺自己如今比起當初那一團孩兒氣的時候要丰韻也風情得多,湯允文本來就對自己有些意思,如今死了老婆這麼多年一直獨身難道就不孤單?或許就因為心裡等著她也未可知呢!
只需叫她能跟他見上面再言語誘惑誘惑他,只要他自己有心續絃,曾夫人就是再怎麼不樂意也沒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