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83第82章 文 / 凌月86

    「為什麼只訂一間房間？」

    我將包裹放下,回過身,仙子姐姐站在我的身後輕輕出聲問了我一句。

    「這樣我可以在你蠱毒發作的時候,在旁照顧到你。」雖然我知道即使我在旁也幫不什麼上忙，減輕不了仙子姐姐的痛苦,但我就想在她身邊陪著她,不想讓她獨自一人忍受蠱毒的折磨。

    仙子姐姐望著我的眼睛，面上帶著我看不清道不明的神色,半晌之後，但聽她柔聲道：「謝謝。」與仙子姐姐相處這麼久，聽見她用這般柔軟的聲音說話，還是第一次，我愣了半天，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來：「那個、、、、、、楊姐姐,我去讓店小二準備點飯菜送上來。」

    我匆匆推開門出了房間，在屋外走廊中，我伸手拍拍心口，做了下深呼吸，平復了下突然加快的心跳，這才下了樓。

    「小二，麻煩你準備點飯菜送到我的房間去，要清淡一點的。」我想仙子姐姐大抵是不會喜歡太過油膩的食物才對。

    店小二連連點頭道：「好的客官，小的一會就將飯菜給您送到房間去。」

    「嗯，盡量快著點。」交代了店小二一聲，我轉身正欲上樓回房，卻聽到店門外傳來一個分外熟悉的聲音——

    「店家，可還有空房？」

    我腳步頓了一頓，微微皺眉，不必回頭去看，已知道進店來的是誰，不想跟對方有所糾纏，我當下加快步伐，抬步上樓，然而還是被身後之人出聲叫住——

    「芷若！」那聲音中有著意外，以及隱隱的驚喜。

    哎，怎麼在這麼偏的地方竟然還能遇到不該遇到的人呢？還真應了那句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我心下歎了幾歎，是千百個不願意應酬無聊人，可是人家都主動出聲叫你了，不搭理一下，又顯得我太沒禮貌，無奈之下，我心不甘情不願的轉回身，站在樓梯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樓下的兩位故人，並肩而立的一男一女，男的長身玉立，女的艷美嬌媚，當真是一雙璧人，可惜偏偏這兩人卻都是我不喜歡的，如果可以我當真希望此生不見。

    「芷若，想不到在這裡竟然能遇到你。」張無忌抬眼怔怔的望著我，半晌才吶吶的說了一句：「你、一切可都安好？」

    「還好。」出於禮貌，我微微頷首，應了一句，許是因著趙敏在旁，張無忌與我寒暄一句之後，一時之間倒也不知再說什麼比較恰當，於是只是怔怔瞧著我發呆，而他身旁的趙敏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眼底神色複雜。

    「我還有朋友在房間裡等我，就不與兩位敘舊了。」我站了片刻，眼見張無忌跟趙敏兩人誰都不說話，自己陪著他們兩人乾站著，你看我，我看你的，實在傻得很，於是朝兩人點了點頭，我便準備回屋去。

    「芷若——」我這方要抬腳，張無忌便又叫了我一聲，我朝天翻個白眼，耐著性子，問道：「張教主可還有事？」

    張無忌看看趙敏，遲疑了片刻，方才向我出聲問道：「芷若，你怎的會在這裡？為什麼沒回去峨眉？」

    「我回不回去峨眉，那是我的事情，我為什麼在這裡，似乎也沒必要跟人交代——敢問張教主是否還有其他的事？」我的態度足夠冷淡，本來也沒必要跟張無忌熱情，張無忌張了張嘴，終於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了。」

    沒什麼就好，再問東問西的，本姑娘可真是要沒耐性了寡人是個妞啊。我轉身邁步上樓，回到房間中，見仙子姐姐正站在窗邊目光淡淡看著窗外。

    「剛剛樓下的是張教主？」顯然仙子姐姐在房間裡也聽到了我跟張無忌方纔的對話。

    「嗯，是張無忌還有趙敏。」我走過去，同仙子姐姐並肩而立，「楊姐姐你在看什麼呢？」

    仙子姐姐應道：「看風景。」

    「看風景？」我向窗外探了探頭，疑惑道：「有風景可看麼？」房間窗戶外對著的是街市，此刻天色剛黑，街市上擺攤的小販正收拾了東西，各自準備回家，除了人，我真的沒瞧見有什麼風景可看的。

    仙子姐姐輕輕說道：「久居終南山，極少下山來，平日裡除了古墓中的姐妹們，看到的便是花草樹木，很難有機會瞧瞧其他人的生活是怎樣的，如今下山來了，入眼的一切於我來說都是一種風景。」

    我接口，試探著問道：「一直幽居古墓，楊姐姐沒有覺得悶麼？可否想過有朝一日去走遍這大江南北，看盡世間景色？」

    「有的時候倒也想過。」仙子姐姐的聲音縹緲，帶著絲絲憧憬：「若是可以，我也很想到處走走，古語有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能夠走遍天下，遊歷一番，必定能大為開闊一個人的眼界，可是——」輕輕一歎，喃喃道：「要想真正成行，卻又談何容易。即使古墓中的事我可以交給琪月、碧柔她們處理，但瑤佩年紀尚小，身子又弱，我既不能將她獨自留在古墓，又不便帶她同去漂泊江湖，所以走遍大江南北，看盡世間景色這些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罷了。」

    「也許只是時機不到，說不定有朝一日一切憧憬都能變為現實。」我頓了頓，佯裝隨意問道：「楊姐姐，如果真的有那麼一日，你可以成行遠足，介不介意讓我相伴同行？」

    仙子姐姐轉過頭來，我笑著迎視她的目光。

    叩！叩！叩！

    這時屋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店小二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兩位客官，你們的飯菜好了。」

    「周掌門，我們先吃飯吧。」仙子姐姐收回目光，轉身走去房門前開門。

    我歎了口氣，沒有聽到答案，心裡多少有些失落。

    仙子姐姐身上的蠱毒在飯後不久，便再一次發作了，一直折磨了仙子姐姐大半個時辰，才消停。蠱毒每發作一次，仙子姐姐都像歷經了一次生死一般，每每這時，在旁看著的我就恨不得將尹三娘那些人給碎屍萬段了。

    「楊姐姐，先喝點水吧。」仙子姐姐喝了水，緩了口氣，臉上才稍稍好了一點。

    「楊姐姐，你早點上床休息吧，好好睡一覺，明早咱們還得繼續趕路。」我將床替仙子姐姐鋪好了，將房門閂上，然後自己走到桌旁坐下。

    「周掌門，你這是做什麼？為什麼不上床來？」

    「楊姐姐，床你睡，我在桌子上趴一晚上就好。」

    「這怎麼行，前去南疆路上要走十多天，難不成周掌門要夜夜都如此湊合麼？」

    「楊姐姐，我以前行走江湖，風餐露宿都是常有的事，現在只是在桌子上睡幾晚不礙事的。」我怕仙子姐姐再勸我，忙將桌上的燭火吹滅，房內一片漆然，我只聽得黑暗中仙子姐姐似是幽幽輕歎了一聲，半晌之後才輕輕在床上躺下了。

    我輕輕鬆了口氣，仙子姐姐不同於雲裳，我可以和雲裳同榻而眠，守禮而不逾越半分，但若是跟仙子姐姐同榻就寢，只怕我整晚上都會心猿意馬，不得入眠了，那樣可要不得，畢竟還要養足了精神趕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