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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亂世佳人 第56章 :層層陰謀 文 / 回眸千百度

    「你才有鬼。」宛佳氣得想罵人,可又覺得和他制氣,自己就是笨蛋,索性也鬆開情緒,「你如果不想龍大少夜闖閨房的臭名萬里傳,你要就悄悄消失,要就乖乖的呆在這裡,不准亂跑!」

    「今天不是老太爺的大壽嗎?按理我得祝賀。」龍炎桀一邊洗著臉,一邊說。

    「你究竟有完沒完啊?」宛佳快被他弄瘋了,忍著氣,端起漱口水抿了一大口,準備漱口。

    她可不相信這麼大個人能隱身走出去,再堂而皇之的來賀壽,她更不想讓人發現一個大男人在她房間呆了一個晚上。

    龍炎桀抹了一把臉,笑著看她,「你的意思是今天你要將我金屋藏嬌?」

    噗嗤……

    漱口水頓時準確地噴射到龍炎桀身上,他驚愕地低頭看著身上滴滴答答的,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噴,而且是漱口水!

    宛佳想生氣的,可看著他一臉的狼狽樣,忍不住笑了起來,越想越好笑,索性握著肚子大笑起來。

    龍炎桀看著笑得花枝亂顫的她,也被感染了,咧嘴一笑,「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天底下你可是第一人了。罰你幫我找身衣服來。」

    宛佳猛然握住嘴巴,趕緊伸頭出去看,風柳和靈芯正表情異樣的盯著房間。

    她吐了吐舌頭,瞪了他一眼,「你給我躲好了。」

    宛佳正了色,拉開門,風柳和靈芯立刻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柳風端著早飯,「小姐,早飯是我送進去呢,還是您送進去呢?」她的話很明顯,吃定裡面另有其人了。

    宛佳清風雲淡地說,「去找老爺要件罩衫過來,就說我要給老爺做衣服樣子。」

    風柳一挑眉,「哦……小姐真孝順。」她將手裡的早餐遞給宛佳,宛佳一看,三大碗粥,六個大包子,六個雞蛋,兩碟小菜。

    「你想撐死我啊?」宛佳嘟囔著,看了一眼笑瞇瞇的風柳和一臉怪樣的靈芯,瞪了她們一眼,「還不快去!」說著關門,將早餐丟在桌上。

    抓起梳子梳頭,生著悶氣,養人精丫頭也是讓人煩惱的。

    窗根下,風柳小聲地對靈芯說,「裡面的人會不會是你哥哥?」

    靈芯笑得很開心,「我也是這樣想的。」

    「聽說你哥哥和大小姐關係很好啊。你說你哥哥會不會成為我們的……」風柳開著玩笑。

    「我也希望啊。」靈芯眼睛笑瞇成一條線。

    龍炎桀立在窗戶前,將丫頭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劍眉緊擰,看了一眼正在梳頭的宛佳,她一頭烏黑飄逸的長髮落在白色素緞綢衣上,寧靜柔美,宛若一幅水墨畫卷。

    他不由心頭一動,走上前,盯著鏡中的宛佳,沉了聲,問,「桀星和你什麼關係。」

    宛佳握著木梳的手停住片刻,迎著他的目光,淡笑,「我說過了,我們是朋友。就像兄妹一樣的朋友。」

    龍炎桀心裡一亮,心情頓好,一屁股坐在餐桌面前,抓起一個包子塞進嘴裡,吃得很香。

    宛佳皺了皺眉看著他,這人可真夠自來熟的,自顧自就吃上了?

    「小姐,老爺的衣服拿來了。」風柳在門外叫著。

    宛佳站起來拉開一點門縫,接過衣服,低聲說,「你們都開始準備,中午就會有客人到了,娘那邊讓採蓮看好了。」風柳見小姐認真,也忙斂神,點頭去安排。

    「你到外面去,我要換衣服。」宛佳瞟了他一眼。

    龍炎桀笑瞇瞇地走到外間,隨手拿起桌面的書,竟然是商業方面的書,有些詫異,抓起翻了翻,上面有兩種筆跡的標注。

    他笑著扭頭剛想說話,倏然呆住,裡間隔著一層晶瑩剔透的珠簾,透過微微晃動的珠簾深處,一抹光潔如雪的背影映入眼簾,他有些發怔,手裡的書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頓時驚醒,趕緊拾起轉過身,心卻猛然一跳。

    龍炎桀看著手裡的書,眼神卻是游離的,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有小鹿亂跳的感覺,真是奇怪了。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他就不明白為什麼獨獨宛佳能讓他有那種異樣的感覺。

    「喂,你要是能隱形最好就隱形,我今天很忙,可是管不了你。」宛佳嬌脆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他轉身,眼前一亮。

    宛佳今天穿著一身淡綠色鑲著白綠邊的七分寬袖掐腰上衣,大襟上繡著一朵粉白的荷花,下配一條粉色鑲著繡花白色寬邊的手工褶裙,挽了一對環髻,用碎玉簪花環套著,掛了同玉的耳環,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讓人一見清爽秀美。

    龍炎桀心裡更柔了幾分,輕聲說,「放心。」

    宛佳不相信地看了一眼他,覺得他表情有點怪,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宛家一片忙碌,到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柳姨娘和宛晴就像當家主人一樣,穿得花枝招展,分外華麗,像只花蝴蝶穿梭在賓客間。

    宛佳冷眼看著這一切,仿若這些距離自己好遠,和自己毫無關係。

    「佳兒。」張氏叫了她一聲,宛佳轉身柔柔一笑,握著張氏的手,「娘,你今天……真漂亮。」她心裡微酸,她懂張氏心裡萬灰俱滅的悲涼。

    張氏略顯蒼白的臉沒有一點脂粉,穿了一套水紅滿地白菊花的襖裙,簡單的髮飾上,只插了一隻白玉雕刻的玉蘭花髮簪。

    宛佳認得,這只髮簪是娘最愛的舊物,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由緊握張氏的手,「娘,你……想開點,大舅在的話一定會希望你快樂的。」

    張氏眼圈一紅,只是恩了一聲。

    「您這準備去祠堂嗎?時辰還早啊。」

    「我想去為你大舅燒柱香。」張氏嗚咽著。

    宛佳心裡一酸,低聲說,「娘,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很快有結果的,何況大舅的屍體還沒找到,說不定他沒事。」

    張氏咬唇忍著,微微搖頭,「不可能,如果他沒事,一定會來告訴我的,他……不會讓我擔心的。」

    宛佳啞言,握了握張氏的手,低聲對採蓮吩咐著,「採蓮,好好服侍大太太去祠堂,記住時辰,到時間馬上離開。」

    採蓮鄭重點頭,扶著神情有些渙散的張氏往祠堂去。

    各路達官貴人都蜂擁而至,連老太爺都沒想到會連麗都城裡各界高管貴族幾乎到齊了。

    宛家大院裡擺上了上百桌的酒宴,熱鬧而奢華的宴會,讓宛家的人都忙得四腳朝天。

    在宛家大院西北角的祠堂中,靜謐無人,只聞到一股香火的味道瀰漫在空中。

    張氏跪在蒲團上,瞇著眼睛,手中撥弄著一串碧玉佛珠,默默的念著經,緊閉的眼角悄然落下一顆眼淚。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採蓮一看是大老爺,想說話,宛華忠伸手制止她,並讓她退出去。

    採蓮無奈,只好退出門外,但不敢走遠,時不時瞄一眼裡面。

    張氏依舊瞇著眼睛,就像沒有感覺到有任何人走到自己身邊。

    「憐雲,祈福的時辰還沒到,你先別跪,小心膝蓋的風疾,不過是走個形式,老太爺不會在意的。」說著,宛華忠就要上前扶她,張氏蹭地站了起來,後退一步,一雙冰涼透底的眼睛盯著宛華忠。

    他不由一怔,她眼裡那種明顯的敵意和疏離感緊揪他的心。

    張氏更是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慌亂。

    「宛華忠,你究竟做了什麼,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請你說清楚!」張氏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宛華忠有些尷尬,有些惱羞成怒,咬了咬牙,低沉地說,「我什麼都沒做。」

    張氏衝上來,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一指背後的祖宗牌位,一字一句地說,「你敢發誓嗎?你敢說一句假話便被天打五雷轟,你敢嗎?」

    宛華忠真是震驚了,一向柔婉如水的張憐雲怎麼會變成如此嚇人,從來沒有對他大聲過一句話的她居然敢揪著自己的衣領。

    「你……你……放肆!」他的聲音抖著。

    「哼,放肆?我張氏自認兢兢業業,對宛家付了出整整十五年的青春和辛勞,恪守婦道,盡孝勤懇,你說我放肆!我不該放肆嗎!沒有資格放肆嗎?」

    她鬆開手,冷冷地說,「倒是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叫囂?有什麼資格說我放肆!」

    宛華忠氣得臉色鐵青,一指她的鼻子,「你口口聲聲說你恪守婦道,你和你那個……哪個……哥哥,我簡直就說不出口!你們簡直**!」

    張氏臉色瞬間煞白,氣得渾身發抖,「我們**?我們本就是青梅竹馬,又沒有血緣關係,真心相愛,可是你,橫插一刀,我張氏忍了,順從了,還想我怎麼樣?在宛家的15年裡,是我不守婦道還是你始亂終棄?」

    張氏越說越激動,眼淚不停的滑落,「你說!你把漢良究竟怎麼了!」

    宛華忠心痛如絞,他萬萬沒有想到張氏真的沒有忘記這個人,這個一直在他心頭是根刺的人!

    他臉色一沉,陰鬱地說,「你放心,他死得很利索!」

    「什麼!」張氏心痛如絞,一把抓住宛華忠的衣服,撕心裂肺地哭叫起來,「你殺了他,你真的殺了他!他怎麼就妨礙你了?你竟然如此惡毒殺了他!」

    宛華忠一把擰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往地上一甩,張氏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暴怒地罵道,「你這個賤婦!你心裡有別的男人,還敢來質問我嗎?我宛華忠自問愛你敬你,你對得起我嗎?」

    採蓮在外面急得不得了,想找大小姐,又不敢離開,生怕出什麼事,咬咬牙,推開門,宛華忠厲聲喝道,「滾!」她一驚,只好退出來。

    採蓮焦急地看著,靈芯還沒到,忽然,脖子一痛,人就暈厥過去,軟軟的倒在地上,被人扛在肩上繞到祠堂後面,被綁了,堵上了嘴,丟在角落裡。

    宛華忠看著趴在地上哭的張氏,心裡一軟,換了柔聲,「憐雲,一切都過去了,妨礙我們的人都沒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我會像你剛嫁進來時那樣對你,對你好,寵愛你,好嗎?」

    張氏依舊越哭越傷心,根本就沒有聽見他的話。

    宛華忠歎了口氣,伸手去扶她。

    張氏忽然抬頭,一雙恨毒了的眼睛,絕了情,斷了意,如一雙寒刀直逼宛華忠。

    他一怔,眼前閃過一道亮光,驚得他猛往後一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張氏手裡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半邊剪刀狠狠地朝他插過去,宛華忠慌忙一避,被一刀插在肩膀上。

    他霍然大怒,一把奪過張氏的剪刀,反手一巴掌,狠狠的煽在她的臉上。

    張氏見殺他不成,爬起來,衝著牌位台狠狠地撞過去,呯的一聲,一道血光飛濺,張氏軟軟的倒在地上。

    宛華忠大駭,一把抱起她,「憐雲,憐雲……」

    門外悄然進來四個黑衣濃眉的大漢,其中一個舉起手中的棒子對準宛華忠的腦袋狠狠地擊去,他還沒反應過來,抱著張氏倒在血泊裡。

    來人迅速關上門,其中一人手裡拿著一張圖紙,指著牌位檯面,另一個人立刻衝上去,將牌位全都推倒,一躍而上,另兩人在祠堂裡翻騰起來。

    一人悄然走出門,很快將採蓮也背了進來,丟在張氏身邊,也跟著到處翻騰。

    靈芯走到花廊盡頭,看了一眼靜靜的祠堂,大門緊閉,周圍沒有一個人,她便站在那裡,謹慎地四周看著。

    宛佳帶著青煙到處看了看,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可也不知是什麼,只當自己今天格外緊張了。

    風柳走過來,低聲說,「徽四少到了。」

    宛佳點頭,便轉身去迎。

    門外,徽文軒一身白色西裝,帶著白色禮帽,後面跟著幾個人手上抱著幾個大禮盒。

    張成正在往裡面領。

    宛佳剛想說話,面前一道亮麗的顏色飛了過去,便聽見一聲嬌柔的聲音,「文軒,你來了。」

    宛佳挑眉,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肉麻了?她好笑地看著花枝招展的宛晴對徽文軒嬌媚地笑著。心裡讚歎,真不愧宮裡出來的人訓練的女兒,心裡夠強大的,那麼幾天便恢復如常了,想起以前自己,還真夠懦弱的,一點打擊都痛不欲生了,難怪會輸得那樣的慘。

    徽文軒自然看到了宛佳,點頭笑笑。

    宛晴馬上說,「姐姐,老太爺那邊來了幾位貴客,過去幫著招呼下吧,徽少爺我熟悉,我接待就好。」

    宛佳笑笑,「好。」說著帶著風柳和青煙往前院正廳去,邊走邊低聲問風柳,「你哥哥來了嗎?」

    「嗯,都到了,來的人都有些身手,都在那邊佈置好,我讓小菊在小門守著呢。」風柳回道。

    宛佳點頭,小菊是二等丫頭,通過這段時間觀察,雖不夠伶俐,卻勝在老實憨厚,宛佳很贊同在二等丫頭中挑幾個好苗子,只有四個心腹丫頭是萬萬不夠的。

    所以,一早就吩咐她們四個,一對一的挑出人來,一個帶一個,她們幾個也是機敏得很,從二等、粗使丫頭中都挑了人,往日裡不著痕跡地指點著。

    宛佳路過老太爺的院子,往裡看了一看,裡面的門是關著的,院門微敞,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她低聲問,「老太爺院裡沒人?」

    風柳點頭,「一個時辰前我進去看了一眼,二等以上的全都到大院或廚房去了,今天人實在太多了,都忙不過來了,剩下的有一個婆子和一個粗使的丫頭在打掃著。」

    宛佳點頭,剛走兩步,青煙忽然說,「我覺得有些不同的味道。」

    宛佳停住腳步,回頭看她,學醫的人嗅覺格外敏感,問,「大概是什麼味道?」

    青煙用鼻子嗅著,「我也不是很清楚,總之和之前院裡的味道不一樣。」

    宛佳看了一眼老太爺的院子,想了想,「也許今天外人來得多,我們先去正廳瞧瞧,看今天有沒有什麼生面孔的人再說。」

    正廳上人頭湧湧,宛佳有記憶以來,似乎從來沒有如此熱鬧,往年的老太爺壽辰也只是擺上5、6桌,請的都是熟悉的遙水鎮人。

    今天卻很奇怪,很多陌生面孔,看著裝應該都是城裡來的。

    宛佳面上帶著柔柔的微笑,對著每個人都恭謹地點著頭。

    這些估計都是柳姨娘請的,她想顯示自己的人脈關係呢?還是另有所有圖?

    老太爺端坐在正中,正和幾位聊著天。

    見到宛佳過來,便指著她說,「這是我的長房嫡孫女宛佳。」

    宛佳忙上前行了禮,「宛佳常年不大出門,真是不懂禮數,都不知各位長輩如何敬稱。」

    「宛佳,這位是你爹第一大主顧,麗都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樓萬家香的常老爺,常大太太。」老太爺指著左邊的一位黑鬍子中年男子說。

    「這位是徽老爺和徽三太太。」老太爺扭頭看著另外一邊一對夫妻說道。

    宛佳心裡不由一動,抬頭看著徽文軒的父母,這三太太應該就是徽文軒的親娘。

    果然是個最受寵的,竟然代替大太太來參加宛家壽宴。

    看她貌美端莊,妝容高雅,一看便是個大家閨秀出身,果然如此的人才能在徽家那麼大的世家中坐在三太太的位置上,還能獨得深寵,為徽文軒爭得一片天地。

    宛佳柔婉一笑,再又行了禮,「宛佳見過常老爺、常大太太、徽老爺、徽三太太。」

    「瞧這丫頭水靈的摸樣,真是個小可人兒。」常大太太站起來,拉著宛佳的手,上下打量著,手還捏捏她的肩膀和手掌。

    那眼神哪裡是看人家小姐,簡直就是看要買的一顆菜。

    「宛家可是藏著一對寶玉啊。姐姐宛如天上仙女,自帶一股清雅風骨,妹妹就像一朵人間牡丹,富貴美麗。」說話的是徽三太太。

    宛佳抽開被常太太握著的手,向徽三太太福了福,柔聲說,「三太太的麗名宛佳敬仰已久,如今得見,真是宛佳的福分,我就是鄉間一小丫頭,哪當得起太太的讚揚。」

    她一句太太,直接將三去掉了,三太太面色一喜,果然是個聰明伶俐人。

    常大太太見宛佳奉承徽家姨娘,倒是將自己冷落了,心裡老大不高興,怪了聲調,道,「喲,聽聞老太爺發話了,這兩位千金馬上就要開始選人家了,那可得擠破了頭的搶啊。宛佳嫡出大小姐身份,沒個正統嫡出的長子,恐怕是不能委屈的。」

    宛佳心裡一驚,面上毫無表露,老太爺開始幫她和宛晴物色人家了嗎?看老太爺的表情,似乎是意數常、徽兩家了。

    徽三太太舉絹掩嘴一笑,「看,宛佳小臉都紅了。」

    宛佳聽了這句話倒是不得不臉紅了,趕緊裝出一副羞澀樣子,柔聲說,「宛佳先去廚房看看準備如何了,各位長輩先稍坐坐。」

    她再轉向老太爺福了福,「爺爺,孫女先去了。」她對煙翠說,「注意讓老太爺休息,別累著了。」煙翠笑著應下。

    老太爺點頭笑瞇瞇地說,「還是宛佳最有孝心。」

    宛佳走出門,柳眉一皺,「怎麼會有那麼多麗都城的人?風柳,你去找張管家,將這次賓客的拜帖全都拿過來,就說我要看看有沒有要特別照顧的。」

    風柳點頭去了。

    青煙低聲問,「小姐是擔心有人乘機讓一些人混進來?」

    宛佳欣賞地看了一眼青煙,在四個丫頭中,採蓮八面玲瓏,風柳沉穩,靈芯伶俐,青煙最為敏捷聰明。

    宛佳環視一圈,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低聲對青煙說,「你仔細感覺下,究竟是什麼異樣的味道?」她相信青煙的感覺,因為,她似乎也聞到什麼。

    青煙仔細分辨,「好像是火油的味道。」

    宛佳心頭一跳,風柳很快回轉,向她點頭,宛佳便知管家已經明白。

    柳姨娘嬌笑著和賓客們說著笑,看著香巧走過來,便低聲問,「找到老爺了嗎?」

    香巧搖頭,「聽說大老爺去了祠堂。」

    柳姨娘面色一變,低聲說,「他怎麼去了那?」

    香巧見她這樣,也嚇了一跳,「怎麼了?不過是大太太在那裡,會出什麼事?」

    柳姨娘焦急地說,「香巧,快去把老爺叫出來,要快!否則,我拿你是問!」

    她一雙眼睛像一對刀,生生的要剮下香巧的肉,香巧忙轉身就跑。

    可香巧跑了一半,總覺得不對勁,趕緊抓住一下人,「看見大小姐了嗎?」

    下人搖頭,香巧又問了幾個人都說沒看見。

    大太太在祠堂,難道大太太會有難?她索性拔腿就往祠堂飛跑過去。

    宛佳擔心龍炎桀,快步往朝暉閣走,對風柳說,「你去看看大太太那邊有沒有什麼問題。」風柳點頭趕緊轉身去了。

    她路過老太爺的院子,頓停,「我們進去看看。」

    青煙和她一起進了院子,偌大的院子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

    宛佳奇怪,「怎麼一個人都沒有?起碼會有守院的人。」

    青煙皺了皺眉頭,低聲說,「大小姐,我真的聞到一股火油的味道。」

    宛佳一驚,「火油?」她拔腿就往裡走,穿過正堂,直奔老太爺的起居室,忽然,裡面傳來一聲低沉的呼喝聲,聲音很陌生,有點怪異。

    「大小姐,是日本人!」青煙低聲驚呼。

    宛佳大駭,怎麼可能?她剛想往裡走,隨即收起腳步,如果真是有外來人,那一定圖謀不軌,自己單槍匹馬不一定能鬥得過,她悄然從衣袖裡取出兩把銀色的小飛鏢,低聲說,「青煙,趕快出去通知風柳,讓風旭帶人進來,一部分到這裡,一部分去祠堂。」

    青煙急了,一把抓住她,「不行,小姐你也一起走!」

    「你快去!」宛佳凌厲地說,她不能放過這個機會,必須弄清楚有什麼陰謀。

    青煙一跺腳,趕緊拔腿就跑。

    宛佳悄然躲在一邊,緩緩向內屋靠近,往屋內看去。

    屋裡有四五個蒙面黑衣人,一個正在滿屋裡倒火油,其他人到處亂翻東西,忽然有一個人呱呱說了句,其他人大喜全都湊在一起,他們合力將老太爺往日裡供奉菩薩的神台搬開,裡面霍然露出一個洞來。

    宛佳大驚,如果這個洞真藏著什麼秘密,她必須拖延這幫人的時間,揚手對準其中一人一甩,一個人悶聲一哼,重重的倒在地上。

    其餘的人大驚失色,哇哇低聲叫著,其中兩個人衝了出來,宛佳迅速掩身牆後,貓腰往屋後跑去。

    宛佳躲在大花壇後面,看著來人近了,瞄準將飛鏢甩了出去,正中那人眉心,頓時鮮血四濺,向後倒去。

    宛佳剛想站起來,忽聽身後有動靜,剛想回頭,一個黑影揮了臂過來,重重的將她一巴掌摔了出去,她被打得腦袋嗡的一下,驚得就地一滾,爬起來就往外衝。

    屋裡衝出來一黑衣人,惡狠狠地說了兩句,兩人一左一右將她一把架住,口一下被堵上了,拽著往裡屋拖。

    忽聽碰碰兩聲,架著的兩人倒地,宛佳一抬頭,龍炎桀的俊臉近在咫尺,他伸手將她扶起,低聲說,「你真夠膽大的!」

    「在這不准動!」他一身低喝,飛豹般往裡屋躍去,只聽見裡面傳來打鬥聲,而且越打越烈。

    宛佳忍不住跟了進去,龍炎桀和兩個蒙面人黑衣人打得難捨難分。

    她看見神台下露出的一個黑洞,忍不住走了進去,裡面陰風陣陣,似乎是一個通往另一個地方的地道。

    **

    祠堂裡一片昏暗,到處都是濃濃的火油味道。

    採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霍然大驚,大太太和老爺都倒在血泊中,她奮力掙扎著,發出嗚嗚聲。忽然聽到呯呯的挖地聲,她費力地爬了起來,門卻被從裡面插上了,可是,她的手被綁得緊緊的,急得她一頭大汗,奮力用身子去撞門,一下,兩下,門搖晃一下,卻絲紋不動。

    可能是裡面聽到聲音,挖地聲噶然而知。

    張氏和宛華忠也醒了,兩人見狀都是大吃一驚。

    採蓮拚命嗚嗚,一邊奮力撞門。

    兩個黑衣蒙面人從洞裡跑了出來,面露凶光,張氏突然跳了起來,一把抱住其中一個人的大腿,大叫著,「採蓮,快跑!」

    宛華忠剛想動,被其中一人拔出一把刀架住他的脖子,他嚇得一動不敢動。

    被張氏抱著的人拚命地往踢張氏肚子踢,一下一下,痛得她渾身冒冷汗,依舊死死抱著不鬆手。

    採蓮哭得淚人一樣,咬牙奮力往外一撞,呯的一下,門被撞開了,人一下滾了出去。

    張氏身子一軟,暈倒在地上,兩個黑衣人對視一眼,迅速抓起台上的燭台往地上一丟,呼的一聲,祠堂頓時陷入一片火海。

    宛華忠大驚,一把推開身邊的人,衝過去要抱張氏,黑衣人卻揪住他就往洞裡鑽。

    靈芯覺察出不對,往祠堂一看,正好看見採蓮撞開門滾了出來,她立刻飛跑過去,一把扯下採蓮的嘴巴上的布。

    「快幫我鬆開,救大太太,快!」採蓮急得大叫。

    靈芯拔出匕首割開繩子,兩人就往裡沖。

    誰知門呯的一下關上了,兩人被擋在門外。

    關門的是領頭的黑衣人,他陰冷地叫著,「必須燒死這個女人!男人是宛家大兒子,帶走!」

    洞裡又鑽出一人,「洞挖開了,是通的。」

    領頭的人點頭,「往那女人身上澆火油,快!」

    一個人抱起一桶火油就往張氏身上澆上去。

    靈芯氣得飛起一腳狠狠地踹過去,門被踢了一個洞,採蓮抱起邊上一個木凳,奮力砸開,兩人撲了進去。

    靈芯立刻和領頭的人打了起來。

    香巧剛跑到就看見屋裡冒出的火苗,驚得臉色發白,趕緊大喊「走水啦,快來人啊,快來人啊。」遠處有人聽見,立刻跑了過來。

    火勢特別猛,祠堂外圍也都被澆上火油,一下子祠堂陷入火海之中。

    採蓮不顧一切地撲上去,用自己的身子撲滅張氏身上的火,自己身上也被點燃了,她顧不上自己,抱著她往外拖。

    領頭的黑衣人飛起一腳將靈芯踢飛,揮起一拳狠狠地擊在採蓮臉上,採蓮一聲悶哼,暈了過去,可她依舊死死抱著張氏,火在她身上迅速點燃。

    靈芯滿臉是血,猛爬起來,衝過去,飛起連環腿將蒙面人一腳踢飛,順手抓起地上兩塊牌位狠狠地在那人腦袋上狠狠一擊,牌位頓時粉碎,那人也哼了一聲倒在血泊中。

    外面的奮力滅火,而她們被困在火海裡,根本找不到方向。

    宛佳走到洞裡發現是個死胡同,倒是有個通風口,她四下看看,根本沒有其他的東西,她正奇怪著。

    龍炎桀衝了進來,臉色陰沉,急急地說,「祠堂出事了。」

    宛佳大驚,渾身一冷,低叫,「娘!」

    她跟著龍炎桀飛快地往外跑,剛出房門,龍炎桀一把撈住她的腰,伸手抓住邊上一顆樹,像猿猴一樣往上一蕩,兩人已經飛快地落在院子的牆上,宛佳站定一看,祠堂那邊火光沖天,她一咬牙,就要往下跳。

    「笨蛋!」龍炎桀罵一句,一把抓住她後背衣服,一拽摟在懷裡,縱身一躍,飛快地越過房屋,就在屋頂一路狂奔,直到接近祠堂,才落了地,兩人瘋了似衝過去。

    香巧滿臉的眼淚,看見宛佳急忙說,「大太太、大老爺、靈芯、採蓮她們都在裡面。」

    宛佳心一痛,狠狠一跺腳,就往裡沖,卻被龍炎桀一把拽了回來,冷喝,「你給我呆住了!」他一抬頭對哭著不知怎麼辦的香巧吼著,「給我看好她!」說著,抓起旁邊人的桶,將水淋到身上,轉身就衝進火海裡。

    宛佳愣住了,也抓起一桶水往自己身上一道,拔腿就往裡沖。

    香巧一下沒抓住,急得直跺腳。

    風柳帶著人趕了過來,風旭一見頓時大急,忽然發現房頂上躍上兩個黑影,他立刻叫著,「你們,快去抓那兩個人。」自己抓過水桶淋了,奔進火海。

    龍炎桀一腳踢開門,火舌頓時捲了出來,他往後一避,剛好碰到宛佳,他怒瞪著她,一把將她推了出去,正好被風旭一把接住,再將她一把推給後面的香巧,香巧死死地抓住宛佳,叫著,「大小姐,不能去啊。」

    宛佳急得跺腳,「放手啊!你快放手!」

    風旭跟著龍炎桀如箭一般衝了進去,瞬間沒了人影。

    靈芯用毛巾握著張氏的口鼻,奮力地往外拖著。

    忽然間,龍炎桀像天神一樣出現在她面前,風旭也衝了進來和龍炎桀一起抱起張氏就往外衝,靈芯大喜,剛想拔腿跑,忽然轉身,一下撲到身上已經燒著的採蓮身上,用自己的身子將火撲滅,抱起她就往外拖。

    龍炎桀抱著張氏衝出來,眾人全都湧上去將人接了下來,宛佳哭著撲了上去,張氏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宛佳,鬆了口氣,「佳兒……沒事就好……」說著暈了過去。

    風旭抱著張氏就往外跑,青煙急忙對宛佳說,「有我,放心!」急忙跟上。

    風柳轉身也提著水桶奮力撲火。

    「宛佳!」一聲大喝,桀星衝了進來,見到宛佳安然無恙懸著的心落下。

    宛佳猛然扭頭,「靈芯、採蓮還沒出來!」她看著越燒越烈的火,心痛地叫著,瘋了似的往裡沖。

    龍炎桀一把沒抓住,氣得用力一蹬腳,人已飛躍過去,宛佳耳邊飛過一聲低而發怒的聲音,「我去救!」

    桀星更快,疾奔過來,「龍少,我去!」一刻未停,人已經竄出一丈。

    龍炎桀大怒,「敢違抗軍令!」拔腿就追,兩人幾乎同時衝入火海。彭的一聲,裡面響起坍塌的聲音。

    宛佳愣愣地看著一黃一灰的人影被大火吞噬,心底狠狠一揪,衝著後面的人大喊,「快滅火!」

    祠堂上空轟地塌了一截,宛佳驚愕地瞪著,聲音都急得嘶啞了,大吼一聲,「你們一定要給我活著出來!」

    忽然,高大的灰色身影披著一團火抱著採蓮,桀星抱著靈芯衝了出來,就在這一霎那,身後的祠堂轟然倒塌。

    宛佳飛奔過去,風柳和采荷也哭著跑了過來,一起將渾身燒傷的採蓮和靈芯往外面送。

    宛佳看著忽然出現的桀星,低聲問,「你沒事吧?」

    「有事的是我好不好,你就不能關心下我?」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宛佳抖了抖,趕緊轉身,忙上去,一把掀開他的外衣,鮮血已經溢滿半個胸脯,她臉色一白,一把扶住有些搖搖欲墜龍炎桀,心裡一陣愧疚,大叫著,「桀星,快來。」

    誰知龍炎桀一指桀星,怒喝道,「你違抗軍令,擅自離崗!你給我滾出去,警戒外圍,那些人跑了一個,我唯你是問!」

    桀星一愣,看了一眼宛佳,啪,行了個軍禮,轉身跑了。

    宛佳也是一愣,他在外面早有佈置?那還等這件事到了那麼嚴重的地步?

    龍炎桀忽然長臂一把摟住她的肩膀,腦袋順勢耷拉在她肩膀上,完全沒有剛才霸道的樣子,口中喃喃,「你又欠我一大筆,你得用一輩子來還。」

    宛佳無語,歎了口氣,伸手摟住他的腰,奮力支撐著他山一樣的身子,下人們上來要扶,宛佳使了個眼色,下人都鬆開手。

    她知道,要不是順了龍炎桀的龍鱗,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來。

    宛佳將他扶出祠堂的大院,迎面遇上柳姨娘和宛晴扶著老太爺匆匆過來,見到他們兩,幾個人的面色頓時一變。

    宛佳也顧不上那麼多,摻扶著他往外走,宛晴咬牙上前想扶住龍炎桀另一邊,誰知道被他狠狠一推,人沒防備,一下沒站住,彭的一下,坐在地上,痛得想叫,抬眼便對上宛佳那雙冰冷的眼睛時,渾身一顫,硬是把喊聲憋了回去。

    宛佳被壓得喘著氣,身上的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幾乎將身子的全部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她不得不用雙臂抱著他精幹的腰,才能勉強支撐著他。

    「謝謝你。」宛佳低聲說。

    耳邊傳來他的嗤笑聲,「真難得啊,聽到你這兩個字得用命來換,天下獨你而已啊。」

    宛佳挑眉看他,「這也是你自找的啊。」

    龍炎桀氣極反笑,「好你個宛佳,服了你,冰腸冷肺,一刻不和我對著幹,你就不舒服啊。」

    宛佳哼了一聲,「那我們少見面不就沒這些事了嗎?」

    龍炎桀歎了口氣,和這個臭丫頭鬥嘴,似乎總是不可能大獲全勝的。

    他笑了笑,「不好意思,你房間多了只被我打死的死老鼠。」

    宛佳愕然,「死老鼠?」猛然明白了,既然有人想殺張氏,自然她也不會放過的。

    ------題外話------

    因為文進了金品館,所以,根據編輯大大的意見,文不能隨心所欲、天馬行空的寫了,盡量貼近歷史,所以,俺得苦逼的啃民國歷史,而且要更加注重文質量,可能不能保證每天萬更,等我大致瞭解民國歷史背景後,會加快速度的。但,請大家放心,文還是按照原定思路去寫的,不會改變文風和故事主線,商斗、言情依舊是主線。

    感謝雨打芭蕉anita、徐建國賤人、y8789178、abcd422、陳彬麗萍送的月票,liusue送的鑽鑽,麼麼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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