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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閻羅殿 文 / 神秘人

    歐陽如龍端著衝鋒鎗,說:「大家快走,先過去再說!」眾人連忙向石門洞趕去,眼看著洞窟石壁上密密麻麻的屍體們都動起來,它們面目猙獰,手指如鉤,揮舞著雙臂抓向眾人,猶如地獄裡的厲鬼!看到這樣詭異的場景,眾人都萬分心驚,如果這些屍體能從石壁中掙脫出來,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眾人不敢停留,大步前行,歐陽如龍端槍先進了石門洞,見裡面是一間陰沉沉的大殿。這間大殿十分寬敞,地面牆壁均是由大塊的黑色石頭砌成,死氣沉沉,陰森可怖。兩側牆壁上鑲著數盞銅燈,燈盤中閃爍著白色的火光,看起來十分冰冷,火光虛無縹緲,若有若無。

    大殿中聳立著幾根石柱,兩邊擺放著數座高大石像,造型竟是閻羅判官,這些地獄裡的執法者(主宰)們瞪著圓眼,張著大嘴,姿態各異,手舉法器,好像在審鬼判案一般,神態十分嚴厲。閻羅王的身後是夜叉,夜叉們頭如駝峰,無發,手持鐵叉,面部猙獰可怖。夜叉的後面,儘是身穿戰甲手持武器的陰兵鬼卒,這些陰兵的頭顱更是兇惡恐怖。

    這陰森森的大殿猶如閻羅殿,與古城中的奢華大殿截然相反,飄蕩著死亡之氣,沒有絲毫的珠光寶氣,卻更令人印象深刻。

    閻羅殿中擺滿了石像,眾人走進大殿裡,看到兩側的閻羅王、判官、無數的鬼差鬼卒,竟好像死後的鬼魂到了陰間等待閻羅王們的發落。眾人看著密密麻麻的鬼神石像,身處在詭異沉寂的閻羅殿中,背後的汗毛又立了起來。

    眾人想不到古城下會有如此奇怪的地方,周忠誠看著為首的石像,點頭說:「好,十殿閻羅都在這裡了,這裡可真是名副其實的陰曹地府大閻羅殿。」

    柱子一路上話很少,此刻到了這裡,也忍不住說道:「……這時啥鬼地方呦。」

    歐陽如龍冷笑說:「這麼說,我們已經到了冥府了。」他向大殿盡頭望去,卻見有一張高大氣派的石案,石案後有一塊整體的雕像,形象是一人端坐在石椅上,竟是那皇帝!

    歐陽如龍說:「哼,好大的派頭,就連閻羅王們都要靠邊站,只能由他坐在首位。這皇帝倒真是高高在上,難不成他把自己當成了玉皇大帝?」

    周忠誠看著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皇帝石像,冷冷的說:「所以這皇帝想要成仙得道,不僅活著的時候要做國家的統治者,死後還要修得無邊法力,上天入地,為他獨尊。」那皇帝端坐在石椅上,面孔十分尊貴,但雙眼閃爍著凶殘的目光,嘴角帶著殘忍的詭笑,令人膽寒。

    歐陽如龍目光如炬,說:「他想得倒美,今天我們來到這裡,就要讓他的春秋大夢變成空!」

    秦若冰和徐陽的目光已經被另一樣事物所吸引,皇帝石像的上方高懸著一塊石匾,凹刻著三個碩大的古文--「生地獄」

    看到石匾上的字,秦若冰和徐陽的目光一亮,徐陽激動的說:「……我早該想到……早該想到是他!」

    阿虎和柱子也仰頭看著石匾,弄不清是啥意思,十分的好奇,阿虎問:「……專家,你們怎麼了?那石匾是什麼意思?」

    秦若冰說:「我們終於知道這皇帝是誰了!」

    阿虎、柱子聽後十分激動,歐陽如龍也精神一振,徐陽看著秦若冰,等著秦若冰回答,秦若冰卻對他微笑,點頭不語。徐陽知道師妹是讓他先說,隨即說:「這皇帝應該就是南漢中宗,劉晟。」

    歐陽如龍說:「好,徐先生,你說一說這皇帝的詳細情況吧。」

    一提到史料,徐陽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像教授講課一樣從容道:「說起劉晟,先要說南漢,說到南漢,先要講一講五代十國的歷史。」他講道:「唐末國勢衰弱,?鎮之禍、宦官之亂、黃巢起義、朋黨之爭令光輝燦爛的大唐帝國終告崩潰,取而代之的是繼春秋戰國、三國、南北朝之後的中國的另一次大分裂時期。自唐末朱全忠篡唐自立,改國號為梁,建都於開封。朱梁以後,繼起的朝代,分別是唐、晉、漢、周,與梁合稱為五代。除五代外,當時中國南方境內還有許多其它的割據勢力,即吳、楚、閩、吳越、前蜀、後蜀、南漢、南唐、荊南、北漢等十個王朝,統稱為十國,史稱五代十國。」他接著說:「當然,實際的國卻不止十個。」

    「那個時期藩鎮割據,天下大亂,禮廢樂崩,倫常敗壞。手握兵權的軍閥們有機會便自立為王。南漢曾稱大越國,由劉隱、劉陟兄弟所建。都廣州番禺(今廣東廣州),稱興王府。盛時疆域有六十州,約為今廣東、廣西兩省及雲南的一部分。歷五主,共六十七年。劉隱的父親是劉謙,唐末為封州(今廣西梧州東南)刺史,擁有上萬人的軍隊和成百的戰艦。劉謙死後,劉隱繼任封州刺史。公元905年,唐任劉隱為清海軍節度使。後梁開平元年(907)朱溫封劉隱為大彭郡王;三年,改封南平王;四年,又進封南海王。這個劉隱頗有野心和能力,廣招人才,並令其弟劉陟(889∼942)率兵平定了嶺南的割據勢力,控制了嶺南各地。乾化元年(911)劉隱死,劉陟繼位後稱帝於番禺,改名劉巖,國號大越,次年改為漢,史稱南漢。」

    徐陽說:「劉巖死後,其子劉玢(原名洪度,920∼943)嗣位,年號光天。不過這劉玢只在位了一年,就被他的弟弟劉晟刺殺,劉晟便坐上帝位,成了皇帝。」

    阿虎說:「啊,這個劉晟倒是大膽,竟敢殺了皇兄謀權篡位!」

    周忠誠淡淡的說:「自古以來手足間為爭奪皇位而自相殘殺的故事實在是太多了,曹丕要殺曹植,曹植作《七步詩》而令曹丕『深有慚色』,唐太宗李世民有玄武門之變殺了兄弟李建成、李元吉。唐朝的每一位皇帝登極前都會手足相殘。而這南漢的一族,自劉巖以下兩代人,一共近20多個兄弟都被自己的兄弟統統殺死了,一個不留,最後的勝利者就是劉晟。」

    阿虎和柱子瞪眼說:「全都殺光了?!」

    秦若冰說:「劉晟的哥哥劉玢即位時驕傲奢侈,不理政事,荒淫無道,並且疑心極重,總是猜忌諸弟,劉晟因此有政變之意。他成了皇帝後,猜疑心更重,而且更加心狠手辣,他知道自己能殺掉劉玢做皇帝,他的兄弟也能殺了他做皇帝,因此他殺光其兄弟,將他們的兒子也殺死……更將他們的女兒收入後宮,簡直禽獸不如。」

    歐陽如龍神色嚴肅的問:「秦小姐,你和徐先生怎麼能確定這皇帝就是劉晟?這古遺址就是劉晟所建?」

    這時周忠誠冷冷的說:「因為正是劉晟創造了『生地獄』!」

    阿虎聽到「生地獄」這個名字,感到不寒而慄,問:「『生地獄』是什麼啊?」

    徐陽說:「五代十國時期,軍閥們掌握著割據地盤的全部權利,並且總是力圖擴大勢力,甚至奪取帝位、王位。強權和暴力成了支配社會生活的軸心,戰火連綿不絕,法制蕩然無存,道德倫理敗壞到了極點。」他接著說:「那些軍閥、帝王們是非常殘暴的。」

    「唐朝末年,朱全忠任宣武鎮(駐今河南省開封市)節度使時,為了保持一定數量的兵士,下令在兵士臉上刺字,作為記號,防止逃跑。《資治通鑒》記載『軍士或思鄉里逃去,關津輒執之,送所屬,無不死者,其鄉里亦不敢容。由是亡者皆聚山澤為盜,大為州縣之患。』後來朱全忠稱帝建後梁,才『詔赦其罪,自今雖文面亦聽還鄉里。盜減十七八』。幽州(駐今北京市)節度使劉仁恭,把轄區內的男子,不分貴賤,一律刺字。一般人黥面,文曰『定霸都』,士人黥臂,文曰『一心事主』。燕薊一帶的男子,人心惶惶,到處逃竄,未能逃脫者『例多黥涅』。劉仁恭與朱全忠打仗,強迫徵兵境內15歲至70歲的男子共20萬人『自備兵糧以從軍』。《舊五代史》中記載,朱全忠軍隊來攻滄州城(今河北省滄州市東),劉仁恭住在瓦橋(今河北省雄縣西南),不能併力應戰。滄州城內大饑,『人相篡啖,析骸而爨,丸土而食,轉死骨立者十之六七』。這種狀況直接延續至五代,而且隨後軍閥混戰更為殘酷。」

    「除了戰爭,五代十國的帝王們的血腥統治更為殘暴,濫刑酷法,極為殘忍,都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軍閥、官吏們甚至以殺人為樂。《資治通鑒》記載,後唐在清泰二年(935)規定『竊盜不計贓多少,並縱火強盜,並行極法。』這樣嚴酷的懲罰舉不勝舉。後晉用刑最為殘酷,有『灌鼻、割舌、支(肢)解、刳剔、炮炙、烹蒸之法』等等,處罰也極為苛刻,甚至『奸有夫婦人,無問強和,男女並死。』後漢宰相蘇逢吉,更是自草『詔書』頒發州縣,寫道『凡盜所居本家及鄰保皆族誅。』有人反對說『為盜族誅,已非王法,況鄰保乎?』他不得已才取消了『族誅』。但地方上並不恪守規定,比如說鄆州(治今山東省東平縣西北)捕賊使者張令柔,在所謂捕捉盜賊的行動中,殺盡了平陰縣村民數百人。衛州(治今河南省衛輝市)刺史?仁魯率兵捕盜,將十多個自動進山協助捕盜的村民誣為盜賊,全部逮捕,『斷其腳筋,暴之山麓,宛轉號呼,累日而死』。蘇逢吉反倒以為?仁魯能幹,『由是天下因盜殺人滋濫』。這個蘇逢吉殘暴成性,由來已久,早在當河東(駐今山西省太原市)節度使判官時,節度使劉知遠為過生日做功德,派他疏理在押囚徒,將冤枉和罪輕者放免,稱為『靜獄』,而他對於獄中囚徒,『無輕重曲直悉殺之』,然後匯報道『獄靜矣!』五代十國中蘇逢吉這樣的殺人狂魔實在是太多了。後漢宰相、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史宏肇,在京師『出兵警察,務行殺戮,罪無大小皆死』。《新五代史》中《史宏肇傳》記載,凡有百姓被指控為犯法,匯報給史宏肇,他立即伸出『三指』(即中指)示意中斬,百姓便被處以腰斬。『其他斷舌、決口、斫筋、折足者,僅無虛日。』『枉濫之家,莫敢上訴。巡司軍吏,因緣為奸,嫁禍脅人,不可勝計。』甚至本來較輕的杖刑,在後漢也變得荒唐殘酷。例如劉銖在地方上任節度使,用法深峻,百姓犯下過失,先問多大年齡,就按這個數目加以杖打,叫做『隨年杖』;持杖者站在受刑人兩側,兩杖俱下,叫做『合歡杖』。五代亂世,治安敗壞,百姓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徐陽說:「現在我們就來說說這個南漢,南漢的第一位皇帝是劉陟,稱帝后改名劉巖,之後又改名叫劉龔,再之後再改名叫劉?(此字讀嚴,上龍下天,取《周易》飛龍在天之意)。劉巖在位時依靠士人治政,盡任士人為諸州刺史,還通過科舉,每年錄用進士、明經十餘人為官,避免了武職官據地稱雄之患。但劉巖其實是荒淫殘暴之君,廣聚珠寶珍玩,大興土木,其宮殿『凡數百,不可悉數』『離宮千餘間』『三城之地,半為離宮範圍』。《南漢書。高祖紀二》一段,內中稱劉巖『暴政之外,惟治土木,皆極環麗。作昭陽、秀華諸宮殿,以金為仰陽,銀為地面,榱桷皆飾以銀;下設水渠,浸以真珠;琢水晶、琥珀為日月,分列東西樓上。造玉堂珠殿,飾以金碧翠羽。晚年,出新意,作南薰殿,柱皆通透,刻鏤礎石,各置爐燃香……』『悉聚南海珍寶,以為玉堂珠殿』『土木華麗,聚珠飾之。』」徐陽接著說:「就是說,他建造的宮殿都是用黃金飾頂,用白銀鋪地,用大量珍珠、水晶、琥珀作裝飾。殿中開設水渠,渠底遍佈珍珠美玉,再用水晶琥珀琢成日月形狀,鑲嵌到殿中玉柱之頂。在宮殿之中就能看到山川河流之美,日月星辰之光。這樣的規格,也只是一般規格,史書中提到,他晚年所修的南薰殿,『柱皆通透、刻縷,礎石各置爐燃香,有氣無形』,已經讓上面所說的這些擺設變得陳舊寒酸不堪入目,而到底有多華麗,今人已經無法想像。」

    徐陽說到這裡,停了停,說道:「劉巖除了荒淫無度、窮侈極奢之外,還有一個大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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