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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16章 如果不是安曉冉,那我是誰 文 / 肖若水

    曉冉的歌聲很乾淨,卻帶著壓抑的哭聲,『再見』,這是他們之間,無法改變的結局。舒蝤梟裻『不回頭的走下去』,此生注定,有緣無分,那麼,他們誰都不要再回頭吧。

    「曉冉,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每一次都被迫的妥協。」退婚的時候是,放開她的時候是,連和秦蘭的婚事,都是被逼迫著。

    曉冉無助的搖頭,卻無法回答。淚珠劃過蒼白的面頰,在雪白的裙擺上,留下泛黃的痕跡。

    臨別的時候,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只問了一句,「曉冉,你有沒有為我心動過,哪怕只是一點點。」

    曉冉沉默著,他的問題,讓她無從回答。心動過嗎?她也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但終究,沒有答案濡。

    程浩南一笑,帶著些許的苦澀,最終,還是放開了她的手。遲早,就像每一次一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手給她自由。「好好照顧自己,曉冉。」

    「嗯,你也是。」曉冉笑笑,推開了車門。

    衣服取回來之後,陸婉一次都沒有穿過,曉冉想,那或許已經成為了母親心中的傷痕,輕輕觸碰,都會遍體鱗傷丐。

    安國梁被遣送到監獄服刑,第一次探監,陸婉並沒有去,有時,不見倒是比見了更好。不見,便只以為他過的好,心裡反而安慰了。

    父親又消瘦了很多,臉頰都凹陷了下去,又黑又瘦的,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卻不停的安慰著他們,說自己過的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好好照顧母親之類的話。曉冉默默的聽著,只顧點頭,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最後,父親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怎麼沒有出國留學?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

    曉冉悶悶的回了句,「正在辦手續呢。」她明白父親的意思,他一定以為她還眷念著陸霆鈞。他又怎麼會知道,家裡已經拿不出錢供她出國讀書了。何況,她肚子裡還有一個讓她無所適從的孩子。如果父親知道她又懷了陸霆鈞的孩子,一定會更加失望吧。

    離開監獄,回去的途中,車子平穩的前行著,兄妹二人相對無語,或許,都還沉浸在剛剛的傷痛之中吧。

    「其實,這樣也好,至少不用在勾心鬥角,這些年,爸活的太累,表面上風過無限,其實背負的太多了。外公一直不看好爸,為了得到外公的認可,他付出的太多了。」安程遠無奈的歎息著。

    曉冉無力的笑,保持著沉默。但胃中一直翻江倒海的難受著,一張俏麗的小臉,泛著慘白。

    「怎麼了,不舒服嗎?」安程遠側頭看向她,擔憂的問道。

    「哥,停車。」曉冉用手掌緊摀住唇片,壓抑著噁心的感覺。

    嘎吱一聲,一腳急剎車,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曉冉匆忙的推門下車,半蹲在路邊不停的乾嘔著。這幾天胃口一直不好,又見不得油腥,基本都沒吃過什麼東西,又怎麼可能吐的出來。

    安程遠高大的身體站在她身後,震驚的看著蹲在地上的女孩兒,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快速閃過。「曉冉,你究竟怎麼了?」出口的聲音,帶著細微的暗啞。

    曉冉嘔的難受,卻還是沒有吐出東西。柔軟的身體癱在地上,慘白的小臉上掛著淚痕。她唇片輕輕的顫動著,唇角掛著一抹諷刺的笑。

    「大哥,我不是好女孩兒,我,我懷孕了……」曉冉消瘦的肩頭不停的顫抖著,她雙臂緊環住身體,壓抑的哭泣著。她一直在默默承受著一切,她以為自己並不堅實的肩膀可以承擔一切,她去過無數家醫院,結果卻都一樣,沒有人肯冒風險給她做流產手術。她做過最壞的打算,用藥流將孩子解決掉,當然,結果也可能是她和孩子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安程遠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剛剛的懷疑在得到證實的時候,他還是瀕臨崩潰的邊緣。他失控的按住曉冉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她的身體。「安曉冉,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你怎麼能……」

    女孩兒倔強的抿著唇片,淚珠在蒼白的面頰上顫動。「大哥,你打我罵我吧,曉冉讓安家蒙羞了。」

    「是陸霆鈞的?那個喪心病狂瘋子,他怎麼能讓你懷孕。你才多大啊!」安程遠將妹妹單薄的身體按在心口,久久的不忍放手。他知道,這並不是曉冉的錯,他沒有資格責怪她。

    「曉冉,你聽大哥說,這個孩子不能要。你還年輕,不能讓他毀了你一生。」

    「嗯。」曉冉無助的點頭,淚珠子不聽的打落。這麼久以來的隱忍,在這一刻全數爆發。她真的很累,再也無法承受太過沉重的負擔。掌心下意識的撫摸上依舊平坦的小腹,那裡不聽的抽痛著,她知道,他很怕,可是,對不起,她不能讓給他出生的機會。

    她所犯的過錯,不能讓一個無辜的小生命來承受。不能因為一時的不忍而害了孩子一生。

    醫院中,安程遠陪著曉冉身旁,她的小手都是冰涼的,對面的醫生一臉嚴肅,認真的查看著她的檢查報告,最後,抬起頭,目光在兄妹二人的身上掃了一圈兒。

    「你應該去過不止一家醫院了吧。」

    曉冉臉色白了幾分,悶悶的點了下頭。

    醫生上了些年紀,出口的話並沒有那麼尖銳,反而有些語重心長。「那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我想,手術的後果別的醫生也應該和你說過了。最好的結果,是你這輩子都做不了母親了。最壞的結果,可能連手術台都下不了。」

    曉冉依舊低頭沉默,這樣的話,她聽了太多次,早已麻木。

    安程遠卻是十分震驚的,「醫生,流產是小手術,應該沒有危險才對。」

    醫生蹙眉忘了他一眼,義正言辭的說道,「這只是你的想法,所有的手術都存在一定的風險。」

    「反正這個孩子不能留,曉冉,我們再去別的醫院,別聽這個庸醫的話。」安程遠火氣上湧,牽起女孩冰冷的小手打算離開。

    醫生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她當了一輩子醫生,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成是庸醫。「你是他什麼人?你沒有資格替她做決定吧。」顯然,醫生是將他當成了不願負責,又罔顧曉冉生命的男人。

    安程遠也覺得是自己太衝動,強壓住了火氣。「我是她大哥,我妹妹被人騙了,她還年輕,不能因為一次錯誤而毀了一輩子。」

    醫生將檢驗報告擺在他面前,指著上面的幾個數據,「你自己看看吧,她的血壓還不到80,如果強行做手術,很可能導致血壓急劇下降,造成病人休克致死。我不是嚇唬你們,只是奉勸你們一句,她還年輕,別拿生命開玩笑。」

    離開醫院,安程遠的臉色十分難看,兩人坐在車上,他卻遲遲沒有發動引擎。「曉冉,如果不行,就將孩子生下來……」

    「大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以給陸霆鈞生孩子,我們是……」她乾淨的眸中喊著星星點點的淚珠,亂.倫兩個字,她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安程遠沉重的歎息著,雙手死死的握住方向盤。

    車子緩緩駛動,車廂內的氣氛卻壓抑的駭人。曉冉側頭看向窗外,沿途路過的風景在視線中逐漸的模糊。「其實,做這種小手術也不一定要在醫院,診所就可以……」

    嘎吱一聲遽響,安程遠用力的踩了剎車,車子突然停在了道路中央。曉冉沒有絲毫準備,身體慣性的向前,額頭磕碰在車棚上,有些微的疼痛。身旁,男人臉色比陰雨天還要陰霾。

    「這樣的話,別讓我再聽到。」沉默了許久後,安程遠咬牙吐出幾個字,然後,不再理會身旁的女孩兒,目光專注的看向前方,再次發動引擎。

    一連幾天,安程遠帶著曉冉走遍了d市大大小小的醫院,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轍。而短短的幾個字,卻一次次將年輕的女孩兒推入谷底。沒辦法安排手術,因為有生命危險。

    夜,微瀾。

    曉冉獨自一人坐在陽台上,四週一片寂靜,夜風微涼,掀起她飄逸的裙角。從遇上陸霆鈞開始,不過短短半年多時光,她卻像經歷了漫長的一生,一身的傷痕纍纍,連心都不再完整了。

    「再想什麼?」安程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來到她身邊,高大的身體半靠上雪白的欄杆。

    曉冉柔柔的一笑,指了指天上星子,「我在看星星。」

    安程遠無奈搖頭,笑著道,「從小到大,你都沒有變。總是想要追求那些遙不可及的夢。」

    曉冉沉默,微低了頭,蒼白的臉頰顯出淺顯的梨渦。「伸手摘星未必如願,但至少不會弄髒你的手。」她淺淺的呢喃,聲音飄渺,好像只是說給自己聽。她真的努力過,即便,沒有結局。

    美麗的愛情,並不是天上的恆星,而是流星一閃而逝。關於『剎那即永恆』的傳說,也許每個人都聽得太多遍。但只有自己經歷過了,才知道:愛情裡所謂的『永遠』,竟是無言。

    「大哥,我找了一家私人診所願意給我做手術,時間定在明天。」

    「安曉冉,你是不是瘋了!」無法再壓抑情緒,安程遠大聲咆哮。

    曉冉如做錯的孩子一般,一直緊低著頭,神情卻依舊淡淡的。既然別無選擇,她只能接受命運的安排,勇敢的走下去。

    在這件事上,曉冉固執的要命,安程遠根本攔不住她。那是一間規模不大的私人診所,兩三個從業醫生,病人不算太多,曉冉拍在第二號,他們並肩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牆壁上的銅鐘滴答的響著,好像死神在一步步臨近。

    曉冉穿了一條雪白的裙子,粉色的小披肩搭在肩頭。一張小臉蒼白的沒有血色,她淡淡的容顏,乾淨純粹的像個小天使。而天使,遲早要回到天堂,人間不過是她短暫停留的驛站。

    安程遠冷漠不語,手掌緊握住女孩冰涼的小手,握的那樣緊,好像一鬆手,她就會從自己生命中消失一樣。

    「安曉冉,該你了。」護士機械式的提醒,將手術確認書遞到兩人面前。

    「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安程遠問道。

    「流產不過是小手術而已,大驚小怪什麼。」護士不冷不熱的回了句。

    「什麼叫小手術,所有的手術都有風險,難道你不知道嗎!」安程遠下意識的提高了音量。「你們究竟知不知道我妹妹的身體狀況,大醫院都說她做手術會有危險,你們卻不知道,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你喊什麼喊啊,怕出事就去大醫院。」護士一臉的不耐,又道,「你們到底做不做,不做別浪費我們時間,很多人等著呢。」

    「我做,我現在就簽字。」曉冉拿起手術單,快速的簽上了名字。而下一刻,單子卻被安程遠奪走丟在地上。

    「曉冉,我們走。」他拉起曉冉冰冷的小手,硬是拖著她向外走去。他握的那麼緊,門口處,曉冉才得以掙脫。

    「哥,我不能走,我要把孩子打掉。」蒼白的小臉上,掛著顫動的淚珠,她踉蹌的後退,脆弱的讓人心疼。冰涼的手掌緊貼在小腹,腹中也是一個無辜,卻又即將終結的小生命。

    「曉冉,我們不做手術了,我們回家。」安程遠大步上前,一把將女孩攬入懷中。

    曉冉無助的搖頭,掙脫開他懷抱。「不,不行。我不能生一個亂.倫的孩子。」她壓抑的哭著,消瘦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她何嘗不委屈,但委屈又能如何,還是要承擔罪惡的後果。

    「大哥,這是命,曉冉認了。如果我不能活著離開,幫我好好照顧媽,告訴她,是曉冉不孝,如果還有來生,曉冉再報答她。」

    她決絕的轉身,沒有絲毫留戀。面對死亡,只要稍作停留,她也許就會不忍,就會讓錯誤繼續,永遠沒有盡頭。只有殘忍,才能將罪惡終結。

    「安曉冉,你站住。」安程遠大吼了一聲,雙眼血紅著,他是真的激怒了。一把扯住曉冉手臂,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女孩兒纖細的手腕捏碎一樣。「安曉冉,你知不知道你是在送死。」

    「我已經死過一次,我什麼都不怕了。」曉冉平靜的神情終於失控了,她舉起另一隻手腕,扯掉腕表,露出一道深深的傷痕。

    安程遠震驚的看著她,幾乎不可置信。他無法想像,曉冉究竟受到過怎樣的傷害。陸霆鈞,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短暫的沉默後,他幾乎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和陸霆鈞,沒有血緣關係。」

    「你說什麼?」女孩兒無辜的看著他,聲音輕的像羽毛一樣,乾淨的眸子模糊了一片蒼涼。好像他隨意的一句隻言片語,都能將她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安程遠不忍心傷她,但有些傷害已經注定,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走上絕路。「我說,你不是我媽的女兒,你根本就不姓安,你和陸霆鈞又怎麼可能有血緣關係。」

    曉冉不停的搖頭,淚水撲簌而落,一雙小手緊抓住他領口,女孩兒少有的失控。「你騙人,我不信,我不相信。」

    安程遠雙眼血紅,像只暴怒的獅子,她痛的時候,他會比她痛百倍千倍。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寧願永遠守住這個秘密。「曉冉,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出生的時候,我九歲,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我知道媽並沒有懷孕,你根本不是媽生的。這件事,不僅我,家裡的長輩幾乎都知道。只是從來沒有人多嘴。」

    曉冉踉蹌的後退,身體撞上冰冷的石柱,沿著光滑的柱面跌坐在地上。「不,這不可能……為什麼會這樣!」她雙臂環膝,身體微弱的顫抖著。

    家裡的長輩幾乎都知道,證明她的身世並不是什麼秘密,想必陸霆鈞也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敢這樣的肆無忌憚。他看著她在亂.倫的陰影中痛苦掙扎,是不是很有報復的快感!她為他打掉孩子的時候,他一定在心中嘲笑她吧,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愚蠢的傻瓜。

    安程遠半蹲在她身前,伸出的手掌僵硬在半空中,卻遲遲不敢靠近,生怕再嚇到她。

    「我的父母,他們是誰?」她哽咽著,開口問道。

    他沉重的低了頭,片刻的沉默後,才困難的回答,「是安雅姑姑。」

    安雅的名字在曉冉的記憶中是那樣的模糊,在她的腦海中,那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小照片。而那個人,卻是她的親生母親。她要如何面對,又怎樣去接受!

    「我,我爸爸是誰?」她沙啞著再次問道。

    安程遠搖了搖頭,他沒有答案。「安雅姑姑是難產過世的,那個男人一直沒有出現。」

    曉冉有片刻的錯愕,微斂了眸光凝視著他,唇角緩緩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原來,她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淅瀝瀝的秋雨下了一整天,一場秋雨一場寒。

    曉冉回到安家別墅的時候,外衣已經被細雨打透,嘴唇凍得有些發紫,身體更是冷的沒有溫度。

    「這是怎麼了?下雨也不知道避一避。」陸婉擔心的嘀咕著,拿著毛巾為她擦拭臉上的雨水。當觸碰到女孩冰冷的身體時,下意識的蹙眉。「趕緊上樓將濕衣服換下來,不然非感冒不可。我去給你煮碗薑湯水。」

    「不用。」曉冉短促的回了句,伸手拉住陸婉手臂,她泛紫的唇片微顫兩下,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好像怎樣稱呼都是錯的。這一切,本身就是個錯誤,是天大的笑話。

    面前的女人,一如既往的溫婉,為什麼此刻,卻讓曉冉覺得那樣陌生。「我,我突然不知道該怎樣稱呼您才合適,是媽媽,還是舅媽。」她刻意的咬重最後兩個字,帶著蒼白的疼痛。

    陸婉震驚的看著她,一時間,眼中是錯愕,更多的還有慌亂。曉冉的心頓時沉到谷底,她多麼希望陸婉可以否定著一切,但她沒有,她的慌錯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震驚之後,陸婉恢復了一貫的淡靜,她無奈的一聲輕歎。「你都知道了。」

    「我真的是姑姑的女兒嗎?那麼,那個男人又是誰!」曉冉顫聲問道。

    陸婉默默搖頭,她很想給曉冉一個答案,可惜,她真的一無所知。只記得,當年安雅挺著肚子回來,被安國梁大罵了一頓,書房外,她只隱約的聽到『他們家,欺人太甚!你趁早把他忘了,我們高攀不起,也不稀罕。』

    後來,安雅難產大出血,固執的一定要保孩子。當時,安國梁氣的發瘋,怒吼著問了句:你就那麼愛那男人?值得嗎?

    當時,安雅笑著,那樣的笑容,陸婉至今都忘不了,釋然的好似春風,絕美的勝過嬌花。她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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