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68章 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文 / 肖若水
陸霆鈞帶著寶寶在水池邊沖洗著小手，寶寶的小手上沾染了滑滑的洗手液，調皮的磨蹭著父親的手掌。「小調皮，快洗手吃飯，一會兒還要送你去幼兒園。」
寶寶咯咯的笑著，才將小手伸到水柱下沖洗掉白色泡沫。彼時，曉冉正站在餐桌旁擺放餐具，安安的三明治和牛奶，陸霆鈞喜歡的皮蛋瘦肉粥和涼拌脆筍，一樣不少。
寶寶爬到椅子上，抓起三明治，大口的吃了起來，咕嘟咕嘟灌著溫熱的牛奶，小嘴巴上都是殘留的白色奶液。
「慢點兒吃，又沒人和你搶。」曉冉低笑著，將盛好的粥遞給陸霆鈞。
「謝謝。」他的笑，明媚溫潤，如清晨的陽光般和煦。古人常說『舉案齊眉』大概就是此時的情形妍。
飯後，一家三口都坐進了陸霆鈞的大奔車，第一站自然是送小寶貝去幼兒園，安安總是撒嬌的牽著父母的手，一直到幼兒園門口，才戀戀不捨的和他們揮手告別。如果有小朋友問起，他就會揚起小腦袋，驕傲的說：爸爸已經從很遠的地方回來了，以後都會陪著安安的。每當這個時候，曉冉的心裡都不是滋味。
陸霆鈞送曉冉上班，車子停在她公司樓下，招搖的大奔車，時常會引來旁人或艷羨或嫉妒的目光。
「謝謝，我走了。」曉冉一如既往的淡漠，伸手去推車門，卻被一旁陸霆鈞突然牽住手腕，他手臂稍一用力，曉冉不穩的身體便跌入他胸膛。他溫柔的氣息，吞吐在她頭頂，出口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曖昧菡。
「就這麼急著離開我？」
「放開我，陸霆鈞，我要遲到了。」她板著臉子嘀咕了句。
陸霆鈞低笑，在她耳畔旁低喃，「晚上我來接你。」
「嗯。」曉冉含糊的應著，她知道，如果不答應他，今天都別想下車了。
陸霆鈞握住她手腕的力道稍稍鬆弛下來，唇卻劃過她白皙瑩潤的面頰，在曉冉唇角有片刻的停留，他吻了她，唇齒間，沾染了獨屬於她的淡淡馨香，心情頓時大好。
而曉冉終於得到了解脫，快速的逃離。她踩著高跟鞋，快步走進辦公大樓，一樓正廳的電梯口，笑恩與林嵐正等著電梯，等待的同時，兩人不知竊竊私語著什麼，唇角都掛著笑。
「曉冉。」林嵐喚了一聲。
曉冉含笑點頭，來到二人身邊，「林總早，林特助早。」在公司，她一向以職位來稱呼，安曉冉是個很懂得公私分明的人。
「呦，我看著，我們的執行長，最近春風得意的很呢。是不是紅鸞星動，遇見了良人啊。」林嵐玩笑的開口。她與笑恩經過公司門口時，正巧撞見了陸霆鈞的大奔車，雖然看不清車內的情形，但車子停留的時間不短，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曉冉微低了頭，指尖下意識的觸碰了下唇角，明顯的做賊心虛。「林嵐姐，你別取笑我了。」
林嵐剛要開口說什麼，叮咚一聲輕響後，電梯門打開，也打斷了後面的話。林笑恩率先買進去，很顯然是不想讓她再繼續為難曉冉了。陸霆鈞與曉冉之間的事，她並不瞭解，但兩個人明顯存在問題，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此時，另一處，慈善拍賣會的競拍現場，一款紅寶石手鏈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關注。這一款手鏈是一個海外歸來的珠寶商捐贈出來的，手鏈上鑲嵌著8顆品質上乘的紅寶石，寓意九九十成。手鏈的整體為鳳凰展翅，鳳凰胸口鑲嵌著一顆3克拉的紅寶石，無一絲雜質，在燈光的照耀下，閃動著璀璨的光芒。這顆紅寶石出產自緬甸，曾被冠予『寶石之王』的稱號。
手鏈由世界級珠寶大師莫裡斯庫埃親自設計，純手工切割，製作精美，整個作品完美的無可挑剔。它的出現，讓上流社會的貴婦們為之興奮不已，都想將它佔為己有。
台上，女主持人動聽的聲音傳來，原來，這款手鏈還有一個古典而浪漫的名字——鳳求凰。
「這款由世界級珠寶大師莫裡斯庫埃親自設計的手鏈《鳳求凰》起價萬。」
主持人的話音剛落，已經有人開始出價，價格一路由萬飆升至6萬，對於珠寶來說，這幾乎可以說是天價。
「6萬，還有人繼續出價嗎？」女主持人手握麥克，出聲詢問，現場有片刻的寧靜，然後，響起了一道男聲。
「萬。」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顧希堯一身淺灰色西裝，閒適的坐在貴賓位置上。溫潤的目光淡淡落在那款手鏈之上，懂得愛情的人，自然懂得『鳳求凰』的寓意的，那是一種美好的嚮往與追求。
對於顧省長的出手，眾人都震驚不已。畢竟，作為地方官員，一般人是不會炫富的，萬來購買一款華而不實的珠寶，的確奢侈了些。但顧希堯的奢侈，卻讓人挑不出絲毫不妥，陸家的海諾建築在京城富甲一方，顧太太又是c市首富林家的女兒，顧希堯有錢，無可厚非。
「萬，還有人要加價嗎？」主持人再次詢問，目光在拍賣會現場掃視了一周，然後又道，「萬一次，萬兩次，萬……」
「8萬。」在最後關頭，一道輕佻的男聲打斷了女主持人的話。
8萬價格一出，現場不由得想起一陣唏噓。這已經是天價中的天價。即便這款寶石手鏈的升值空間不可估量，但用8萬購買一款手鏈，何止是『奢侈』二字可以定義。
顧希堯眸中閃過片刻的錯愕，微側過頭，沉寂的目光探向聲音的來源，竟是d市地產大亨周家的公子——周皓。這個周皓，他印象很深，當初曾轟轟烈烈的追過他二姐一段時間，只是，此時後來不知為何不了了之了。然後，二姐遠嫁，這件事在記憶中也逐漸被淡忘了。
周皓慵慵懶懶的靠在軟椅上，十分坦然的接受眾人詫異的目光，他隨意的擺弄著手中的拍子，對於那款耀眼的珠寶，似乎並不在意。而在周皓的身邊，陸霆鈞一身筆挺軍裝，端正的坐在貴賓席上，一身傲然氣勢渾然天成。他的目光專注的看著前方，深邃的眸子，帶著複雜莫辯的情緒。顧希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源頭處，正是哪一款精美絕倫的『鳳求凰』。顧希堯溫潤一笑，心中依然明瞭。陸霆鈞的軍人身份，並不適合在公眾場合招搖炫耀，但周皓是商人，自然可以無所顧忌。
顧希堯並沒有繼續出價，如果是周皓，他自然會爭上一爭，錢這種東西，他向來不在乎。但如果換了陸霆鈞，便沒有了那個必要。因為，陸軍長會比他更不在乎錢。陸霆鈞這個人極少有太想要的東西，但就是這樣的人，一旦有了渴望，也不會輕易放手。
彼時，周皓與陸霆鈞的目光也探了過來，顧希堯對陸霆鈞點頭一笑，大有幾分示好的意思，並對他伸手示意。
陸霆鈞俊臉上掛著一字號的笑，同樣點頭回應，但很快，又轉開了視線。
8萬成交，毫無疑問。陸霆鈞成為了那款『鳳求凰』的主人。
慈善拍賣會接近尾聲，台上主持人說著冠冕堂皇的場面話，「感謝各位領導來賓的到來，感謝各位對慈善事業的支持……」伴隨著主持人的話音落下，慈善拍賣會也告一段落，場中來賓有秩序的一一離開。坐在貴賓席上的幾乎都是省裡的領導或首屈一指的富豪，自然，也是最後離開會場。
人群散盡，顧希堯來到陸霆鈞身邊，與他客套寒暄。
「今日多謝顧省長成人之美。」陸霆鈞溫潤而笑，語氣平和，不疏冷，但也不熱絡，十分公式化，又讓人挑不出分毫。
「陸軍長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何況，也給希堯省了一筆不小的開銷。」顧省長玩笑的說道。
陸霆鈞笑意不變，又禮貌的客套了句，「改日霆鈞做東，請顧省長與夫人赴宴，算是對今天的事道謝。」
「陸軍長盛情，那希堯就卻之不恭了。」兩人象徵性的握了下手，然後，各自離開。
周皓與顧希堯擦肩而過之時，只是眼角餘光掃過，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過去的事，顯然還是他的一個心結。
回去的路上，陸霆鈞與周皓一同坐在後面的位置，陸軍長打開包裝精美的首飾盒，那款絕世的『鳳求凰』正安靜的躺在盒中，如同睡美人等待著屬於她的王子。手鏈上懸掛著一張精美的卡片，上面是設計大師莫裡斯庫埃的親筆題詞，落款處揚揚灑灑的簽著他的名字。一個外國人寫中國字，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喜開封，捧玉照，細端詳，但見櫻唇紅，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長。無限愛慕怎生訴？款款東南望，一曲鳳求凰。
陸霆鈞略帶粗糙的指腹摩擦著卡片上的字跡，眸色不由得深諳了幾分。
「我說陸軍長，錢在你眼中不會就是數字吧。8萬捐到貧困地區都能建幾所希望小學了，你居然用8萬巨款買了這麼個東西，哎，陷入愛情的男人啊，簡直不可理喻。」周皓玩味的搖晃著腦袋。
陸霆鈞啪的一聲合起盒子，唇角一抹冷魅的笑，還口道，「既然周總想獻愛心，省裡正在興建的高速公路就由你們周氏集團投資好了，我一定向省委申請，給你們周氏頒發榮譽證書。」
「好，好，陸軍長，小的我惹不起你還不成嗎！錢丟在水裡還有個響聲呢，用大筆資金換張毫無作用的廢紙，我可沒那份公德心。」周皓投降似的舉起了雙手。
陸霆鈞淡然一笑，並沒在為難他。反倒是周皓又繼續開口，這一次，神情倒是認真的幾分，「安家那丫頭怎麼說也是見過世面的，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未必會要。何況，追女人也不是你這個套路，錢砸進去了，女人可不一定就會乖乖留在你身邊。」
陸霆鈞墨眸清冷了些許，目光淡淡落在窗外，如果說他有百分之一百的手段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卻只有百分之一的信心，讓她心甘情願。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想放手一搏。為了自己，也為了安安。
下班後，陸霆鈞的大奔車很準時的等候在樓下，但曉冉已經習慣了加班，她似乎總有忙不完的工作。陸軍長很有耐心的在車中等候，並不算意外的看到顧省長開著悍馬來接老婆，他們在外人面前極少有曖昧的行為，但只是簡單微妙的互動，足以看出兩人的恩愛。
陸霆鈞有些煩躁的點燃了一根煙，低頭看了眼腕上手錶。當你四周充滿了幸福，而獨獨你一個人孤獨不幸時，那麼，這份不幸就會顯得尤為突兀。倫家世品貌，他陸霆鈞自認不比任何人差，可他卻連普通人的幸福都無法擁有，難道上帝真的是公平的嗎，他為你打開了一扇門，卻要關閉一扇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逐漸黑暗下來，但夜幕完全的籠罩了大地，曉冉依舊沒有離開這座辦公大樓。陸霆鈞實在沒有耐性繼續等下去，他推門下車，砰地一聲，關掉車門。直達電梯在頂樓的辦公室停住，長長的走廊漆黑一片，只有盡頭的辦公室亮著燈。
曉冉正坐在辦公桌前翻閱資料，偶爾輕蹙眉心思考，手中金色鋼筆，時而快速的書寫著。房門咚咚咚的被敲響，曉冉的全部心思都在文件上，隨口說了句，「進來吧。」
「安總倒真是日理萬機啊，比我這個小公務員求上進多了。」門口處，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中，尤為突兀。曉冉吃了一驚，順著聲音的方向抬眸望去，陸霆鈞高大的身體正半依在門口。
「你，你怎麼上來了？」曉冉蹙眉問道。
「我是環宇集團的合作方，我出現在這裡，應該沒什麼奇怪吧。」陸霆鈞雙臂環胸，一副慵懶邪魅。曉冉合起手中的金色鋼筆，指尖輕按了幾下眉心，然後起身來到他身邊。她唇角揚著淺淡的笑靨，指了指窗外漆黑夜色。「陸軍長似乎忘記了，現在可是深夜，如果談公事，還請您明天預約了再來。」
「你也知道現在是深夜了？那就應該下班回家，明天工作時間再來。林笑恩究竟給你多少加班費？你這麼沒日沒夜的幹。」陸霆鈞冷哼了聲，牽起曉冉的手就向外走，林笑恩真當他女人是廉價勞動力了。
「陸霆鈞，我還有工作沒做完呢。」曉冉不悅的甩開了他的手。
「工作？安曉冉，你眼裡只有工作嗎？那安安呢？這麼晚了，你將他一個人丟在家裡？」陸霆鈞質問道，語氣中顯然有了幾分冷怒。簡直難以想像，這三年，她究竟是怎麼帶孩子的。
「不，不是還有保姆阿姨嗎。」曉冉的聲音有些怯怯。
「保姆阿姨可以代替你這個母親嗎？」陸霆鈞劍眉冷挑，繼續逼問道。
曉冉低下了頭，唇片緊抿著。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當陸霆鈞再次握住曉冉的手，她沒有反抗，只低聲說了句，「我把東西整理一下吧。明天開會要用的。」
「好，給你五分鐘。」陸霆鈞鬆開她的手，語氣絲毫不容人抗拒，高高在上的陸軍長，一向只習慣於發號施令。
曉冉簡單的將桌上的文件分類規整好，一一鎖入一旁的櫃子中。然後和陸霆鈞並肩向外走去，電梯口前，曉冉微低著頭，安靜的等待。或許是三年來習慣了孤獨，身旁突然多了一個男人，她竟有些無所適從。
肩頭突然搭上一件溫熱的外套，帶著熟悉的古龍水味道夾雜著煙草香。曉冉抬眸，不期然跌入他深邃的墨眸中，陸霆鈞眸中含笑，溫潤的如水一般。「深夜氣溫下降，也不知道多穿一件衣服，你連自己都不會照顧，還怎麼照顧安安。」
「我，我不冷。」曉冉彆扭的掙扎，她的確不冷，雙頰緋紅，他的靠近，讓她緊張的身體發熱。而她越是想要躲閃，陸霆鈞卻靠的越緊，雙臂輕環上她纖細腰肢，在昏暗的電梯口，兩人交疊的姿態，著實曖昧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