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初闖燕京 005 被放鴿子了 文 / 龍品天下
紫苑是一處新起的別墅群，坐落在石景山遊樂園附近，為了打造城中原生態綠化高級別墅，特地將整片別墅群都包圍在了青山綠水裡，投資上百億的建築體系，讓它成了現下京中有錢人神往的住所。()
從三環直奔五環，經歷十分鐘堵車後，終於在六點半以前到達了目的地。
「小伙子，我這輛現代進不去，只能在這兒等。」的士司機將車停在了離別墅區最近的一家綜合超市門前，目光癡癡地盯著別墅區外環那一圈鍍銀柵欄。
「兩小時內我會出來，在此之前你可以去附近吃晚餐。」
「算了，我老婆今天燉了羊肉湯，嘿嘿。」一路神侃燕京見聞，司機跟葉辰聊熟了，知道葉辰沒有什麼富家公子的架子，說話也很隨意。
看司機笑得猥*瑣，葉辰好一通鄙視，不就是補腎的羊肉湯嗎，至於這麼得意？
下了車，踱步走到那寬有十米的門前時，兩個身穿工作服的保全就湊了上來，看到葉辰的行頭，愣了愣。
這兩個保全知道來人是從的士車裡出來的，所以才會想要上前攔住詢問是否與別墅區裡的主人有約，沒成想打車來的這位，鞋上那根鞋帶都比他們半個月的工資都貴，哪裡還敢攔著，朝著來人諂媚一笑，就放了行。
想到廣安商廈時的待遇，再看看這裡的保全，葉辰暗道：幸好其他衣服都是普通款式，不然穿著這種的拉風的衣服去醫院上班，小護士們會直接把他活剝了。
這年頭——高富帥是眾娘們眼裡的夢中情人，不低調的話，會被撲倒的。
歐陽家的別墅在東郊區最末，沿著寬闊的石子路一路走來，腳程不慢，竟足足走了二十分鐘才到了歐陽別墅門前，好在一路上景色怡人，否則的話，葉辰早就把的士車叫進來了。
人生路，漫漫長，把時間浪費在走路上面，顯然不是件明智的抉擇。
站在門前，還沒摁門鈴，就大門向兩邊退去，一個年近五十管家模樣的老者朝他欠了欠身，神情恭敬的說道，「葉公子，老爺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好，請您前面帶路。」葉辰雖然驚詫這位管家出現的及時，但並沒有表現出來，省得人家說他是土包子進城。
歐陽家的別墅是歐式風格，主樓三層，藍瓦白磚，對稱設計，依山傍水，白蓮叢生，被花草樹木圍繞其中，既不失高貴又愜意非凡，看得出設計師為了打造不同的單套別墅，都花了不少心思。
當然，依的是假山，傍的是人工湖水，但這上千平的佔地面積，在這個寸土寸金的燕京，也不是普通的富人能夠住得起的。()
而這幢別墅對於歐陽家來說，不過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
很難想像，是誰跟老爺子提得這門親事，幸好沒打算成，要是成了的話，他得掙多少錢才能養得起這種富貴人家的千家大小姐？
進了大廳後，葉辰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的行蹤會提前被暴露，在正對著門的客廳牆壁上，掛著一副3d動態效果圖，圖裡顯示著整套別墅柵欄外百米範圍內的直面情況。
看起來，獨戶的安保措失遠比門口站著的警衛要更到位。
大廳一分為二，東面放置著籐制桌椅，八米通長的兩張桌子可容下一個大家族在此聚餐；西面是真正的客廳，落地窗前，一個年近七十，身穿西服套裝的老人從春秋椅上站起來，笑呵呵地朝他觀望著。
笑中含威，能夠在這幢別墅裡笑得這麼風*騷的，不用猜，這個人就是老爺子的舊友，歐陽家現在的當家人歐陽鳴。
「老爺，葉公子到了。」
見老人一揮手，管家躬身，退了下去。
葉辰一邊朝歐陽鳴所站的方向走去，一邊掃量著周圍，開闊的客廳裡除了歐陽鳴和那把春秋椅以及全套的待人用具之外，沒有別的東西。
相親的對象咧？難道看到他之後害羞躲起來了？
人至近處，歐陽鳴朝著他比了比對面的沙發，葉辰不卑不亢的比了比老人後面的沙發，彬彬有禮道，「歐陽老爺子，您請坐。」
如此恭謙的態度讓歐陽鳴心裡舒坦不少，看了眼葉辰，見他為人穩重頗有大家風範，忍不住誇讚道，「果真是儀表堂堂，風度翩翩，人中之龍，倒是要比提供的照片要強許多。」
聽到歐陽鳴的話，葉辰雙眸一瞇。
歐陽家世代經商，在歐陽鳴這一代已經是富甲一方了，雖稱不上富可敵國，但也上了世界富人榜前幾百名，被這樣的人物一見面就給予這麼高的評價，還是在相親的場合裡，他嗅出了異樣。
「您謬讚了，那張照片是我家老爺子故意修改之後的，您也知道，他最喜歡惡作劇。」
打死他他也不說，是因為他自己不願意相親，所以故意照了張口眼有些歪斜的照片來充數。
看歐陽鳴年近七十卻像五十左右，長相稱得上老年人裡英俊非凡，帥得冒泡的那種，就知道他的後代不會差到哪裡去。
說不定那個歐陽錦瑟是傾城傾國難得一見的美女，儘管他絕對不會同意跟對方交往，但是唐突了佳人，也有損他英明神勇的形象。
「呵呵，葉老是性情中人，我明白。」歐陽鳴話音一頓，隨即問道，「上次一別，都已經五六年沒見了，葉老最近可好？」
「勞您牽掛，爺爺他很好，每天打打太極，閒來無事還會去各處旅遊，強身健體的同時也開闊了視野放寬了心情……」
葉辰笑聲應道，腦海裡閃過剛才歐陽鳴獨自站在窗前後影蕭索的一幕，收住了話。
「葉老好福氣啊，有一個好兒媳婦打理家，又得了一個好孫子，現在可謂是事事順心，擔心他，確實多餘了。」
聽歐陽鳴語氣裡隱含羨慕，葉辰嘴唇翕動，低聲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只有放寬心境才能算是真正有福氣的人，爺爺昔年也曾感歎他人有何福氣，半生坎坎絆絆，守得雲開見月明了，也就看開了。」
「縱然人生路上磨難重重，卻也是一路奇特的風景，有挑戰有失敗，收穫希望與成功時才會覺得人生更加美好。世上沒有走不通的路，也沒有過不去的坎——這是他老人家常掛在嘴邊的話。」
這話落入耳中，等同於無形的安慰，歐陽鳴低歎一聲，恍然回過神來，這才發覺自己不經意間說多了。
不過，經此一事，倒能看得出葉辰是個有心人。
現在像這樣對一個老人體察入微的年輕人已經很少見了，更何況還是功成名就的有為青年，錦瑟錯過了他，實在可惜。
葉辰見扯了半天，早已超過了商定好見面的時間，餘光掃了眼客廳大門，問道，「歐陽小姐她……」
「噢，真對不住了，錦瑟這些天身體不好，在醫院養病，怕是要延期再見了。」歐陽鳴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分歉疚，看得出來，事有隱情。
八成，被放鴿子了。
「哪裡的話，其實我覺得以我的條件與歐陽小姐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就算歐陽小姐與我見面了，這件事也不會成功，倒是兩位老人盛情難卻，讓我覺得很愧疚。」葉辰垂下頭去，很鄭重的說著。
歐陽鳴有些心虛，葉辰這話說得委婉，實際上跟錦瑟那丫頭說的是一個意思：兩個人絕對不合適，見了也白見，不如不見。
看到歐陽鳴沒反應，葉辰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對方放鴿子了，好在他來之前就沒打算靠相親找老婆，不然，這一定是個致命的打擊。
自己英俊瀟灑，就算照片上口眼歪斜，眼神可是非常純潔的，就算是名門貴族，眼光也不能這麼高啊！
不過，現在年輕人哪個願意靠相親來決定未來的婚姻與幸福，這麼一想，葉辰對於被人放鴿子這種事也就不記掛於心了。
反正他們倆都差不多，要不是礙於面子問題，說不定今天就是互相放鴿子，回頭跟老爺子好好解釋解釋，省得老爺子覺得自己賣不出去，臉上難堪。
一時間，兩個心揣小九九的一老一少都沒吭聲，就在葉辰想著要離開，剛要起身說話，就見客廳大門處出現一個人。
說準確點，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
來人二十三四，一襲銀色長袍，齊腰黑髮隨意束起，綰於腦後，瀟灑飄逸，面若潘安，貌比宋玉，古典與現代美相融相合，俊美且蒼白的臉色呈現的病態美也絲毫不損他的美態，反而多了分妖魅的氣質。
葉辰向來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可看到突然出現的病美男，還是愣了愣，隨即自我安慰著：自古紅顏多薄命，像這種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人，一般活不長。
這可不是嫉妒之後亂說的，而是當病美男出現的時候，葉辰就從他的臉上得出了他心臟不好，臟腑不佳的病況。
嫉妒一個病入膏肓的病人，完全沒必要。
帥氣誠可貴，健康價更高。
「爺爺，家裡來客人了？」病人看到有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出現在家裡，心下好奇，開口輕聲詢問，隱含壓抑的咳嗽聲，聽得葉辰有點難受。
醫生，最見不得病人在自己面前發病，尤其是葉辰這樣的神醫，行醫救人是他天生本職，當著他的面咳嗽，這不是故意讓他幫人看病嗎？
等等，這個病人管歐陽鳴叫爺爺？難道說歐陽鳴叫自己來跟他孫女相親，在打這個主意？
這個念頭剛閃現在腦海裡，隨即被葉辰壓了下去，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眼裡不揉沙子的老爺子應該會告訴他。
眉頭一擰，不等歐陽鳴發話，葉辰起身問道，「能否讓我為他把一下脈？」
「可以。」歐陽鳴見葉辰主動要求探查病情，心裡一喜，對葉老感恩戴德的同時，急忙對著病人說道，「殘兒，讓葉辰幫你看看。」
歐陽殘看了眼葉辰，又望了眼歐陽鳴，儘管知道自己的病已經無藥可醫，多看一次，就會讓周圍關心他的人希望多一次落空，但是歐陽鳴的話他又不好拒絕，點點頭，算是應允了。
葉辰走上前，不等讓病人伸出手來，歐陽殘早已經將左手搭在了輪椅上，葉辰先是一呆，隨即明白過來，像這種貴公子生了病，中西醫早就看了不知道多少，論起配合醫生來，堪稱一絕。
左手中指摁在動脈一點，隨著時間的流逝，葉辰擰起的眉頭越來越緊，不到兩分鐘，額頭上就見了汗。
「浮、沉、遲、虛！這是我第一次碰到這麼有意思的脈象。」掃了眼病人右手的塗料，葉辰勾起嘴角，笑聲道，「你能活著出現在我的面前，不知道是你的不幸，還是我的不幸。」
「幸或不幸，已經與我無關。」聽到葉辰的話，歐陽殘挪開手臂，忽然覺得自切脈處一點有股力量深入筋脈湧入心房，手上似乎有了力道，不由一驚。
「看來還不是無藥可治。」看到歐陽殘冷漠的臉上添了分詫異神情，葉辰拍了拍手，轉過身對著歐陽鳴欠身說道，「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就不在此叨擾了。」
歐陽鳴聽到葉辰說不是無藥可治時心裡高興得無法描述，可又聽到葉辰立即說要離開，心裡困惑。
葉老不是說他孫子是個醫癡，越是難醫的病人越有興趣嗎？怎麼說走就走了？
要是葉辰知道這是葉老爺子出的主意，恐怕立即就會包機去巴黎，把正在劇院跟洋妞**的老爺子抓出來質問。
見過賣女兒的，哪有賣孫子的？
神醫再神他突出的也是醫字，不是神字！
「等等！」見葉辰要走，歐陽鳴急忙喊住他，「葉辰，殘兒這病，你能治嗎？」
終於說到正題上了。
「這個，不好說。」葉辰有些猶疑。
「我知道你的身價，如果你能治好殘兒的病，我可以預付一張黑卡。」歐陽鳴愛孫心切，開了一個天大的條件。
黑卡？這條件倒是很有誘惑力。
葉辰神色一正，輕歎一聲，「這病我能治，但是沒把握，他是先天性心臟病，積病多年，想要治好需要一定的時間。」
「三年之內能夠治好嗎？」歐陽鳴疑聲問道。
「可以。」葉辰點點頭，聽到這個回答，歐陽鳴欣喜異常，臉上笑容還沒渲染開來，葉辰接下來的話讓他如墜冰窯。
「只是，成功的機率最高是百分之五十。」葉辰面色平靜的說道，「我醫治過這類型的病人，雖比他的情況要好一些，但也有兩個人死在我的針下。」
「所以，如果真的打算治病，先要想好了，是繼續這麼活下去，撐到四年之後心臟衰竭而死，還是接受我的治療，賭一把。運氣好的話，一年之內可以變成正常人，運氣差的話，一針下去，見血人亡。」
「這是我所能給的建議，病人有選擇權，對了，以後用塗料的時候注意些，石炭是有毒性的，對你的身體影響不好。」
聽到葉辰的忠告，歐陽殘眼裡閃過道複雜的神色，默然點頭。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告辭。」葉辰說完，看了眼陷入深思的歐陽爺孫倆，離開大廳。
別人的家事，葉辰不想摻合進來，反正今天他只是來赴約的，成功的推掉老爺子蓄謀已久的相親對象，然後碰到一個有挑戰性的病人。
來燕京的第一天，收穫頗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