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 初闖燕京 090 囂張葉醫生 文 / 龍品天下
「咳，中醫嘛，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學會的。」葉辰急忙打了個圓場，阻止歐陽錦瑟圍繞著有關他的話題來跟這些對手們唇槍舌戰。
歐陽家的事沒他什麼關係，沒吃羊肉惹一身騷的事他絕不會做的。
被葉辰這麼一打岔，歐陽錦瑟也不得揪住這個話題繼續往下爭辯，悶哼一聲撇過頭去，看到歐陽殘要起身，趕忙要去扶。
「沒事，現在我感覺身體好了很多，不得不說，葉醫生確實是位神醫，不愧是鬼醫後人，醫術果真高超。」歐陽殘說著，自己站起身來，對著剛才說話的青年人比了比客廳那頭的餐桌，然後清聲道，「不如大家一起坐下來聊怎麼樣？難得大家同聚一次，趁著飯前可以好好聚聚。」
聽到歐陽殘越俎代庖的指揮著眾人去餐桌那邊說話，那兩對年長的女兒女婿臉色一板，正要開口教訓歐陽殘不懂規矩之類的，話還沒開口，就聽歐陽鳴說道，「正好在吃飯之前在和大家說明一件事，坐著說話總比都站著好，我這個老人家可不敢跟你們年輕的拼體力。」
換作以往說這話，這些人只當是歐陽鳴見到年輕人童性大發的無意之舉，而今天在歐陽殘身體恢復的情況下坦言聲稱自己老了，這裡面的意味就變得模糊曖昧起來，再加上歐陽鳴剛才沒有怪罪歐陽殘代替他開口的意思，這飯前要確定的事情，就只有歐陽家業繼承權的事。
想到這裡，一行八人臉色皆是青白交加，看得葉辰一陣心驚。
歐陽家的人估計都有心臟病突發的病狀，這要是一起發作，該救誰呢？
八人裡有兩個年紀約摸二十七八的女人，一個女人頭上還纏著繃帶，另一個鼻子腫得老高，不難猜測，這就是李管家今天所講的因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的兩女，看到她們站在這裡，也就是說歐陽鳴對先前的事沒有做什麼處理。
這也難怪其他人會變本加厲的對付歐陽殘，看來是吃準了歐陽鳴不會拿他們開刀。
歐陽鳴的吩咐，眾人不敢不從，按部就班的到已經收拾好的餐桌就坐，諾大的餐桌上坐著十二個人，顯得還是很空曠。
璀璨的華麗吊燈下，這些人的面色顯得更加蒼白。
由於歐陽鳴被兩個少年圍著，葉辰也就沒人安排，索性就坐到了隔著寸頭一個座位的地方，離著他們遠遠的又不失協調感。
桌上有茶水糕點，葉辰感覺有些餓了，也沒管他們怎麼樣，拿叉子叉了塊糕點，正要往嘴裡送，斜對面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呼。
「主人還沒發話你怎麼就自顧自地吃起來了？！」
大家本來都安靜的等著入座之後歐陽鳴發言，目光全部集中在歐陽鳴左手邊並排而坐的歐陽兄妹兩人身上，此時那個鼻子高腫的女人一聲驚呼，順著她手指的方面，所有人的目光立即凝聚到了手拿叉子準備吃點心的葉辰身上。
看到葉辰喧賓奪主的舉止，就連歐陽錦瑟也皺了皺眉頭。
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懂得分寸，現在是吃東西的時機嗎？
被這麼多人看著，還有人拿手指指著，換算平常，葉辰是會計較一番，不過此時他已經拿叉子挑了塊糕點，要是不吃，不僅肚子要叫，這塊糕點再放回去那一盤也就浪費了，作為曾經是一個偉大小農民的七好村民，葉辰還是臉不紅心不慌的將糕點湊到嘴邊，很是優雅的將它吃完，然後拿紙巾擦擦嘴。
「你們聊你們的，我吃我的，大家繼續。」葉辰無害地笑笑，目光盯著那個拿手指指向他的女人，「不過，我不喜歡隨便指著別人說話的人，尤其是不喜歡被女人這麼指著，大姐，你能收回去嗎？」
斜對面的那個女人看到葉辰十分囂張的把東西吃完之後還反過來指責她，要不是歐陽鳴在場，恐怕就要掀桌子了，儘管在場，她那張有些臃腫的臉上呈現的神情也很可怖，手指打顫地繼續指向葉辰，恨聲道，「葉醫生，這是歐陽家的私人家宴，請注意你的舉止。」
廢話，老子也知道這是私人家宴，要不是歐陽老頭留下我，我還懶得吃你們這裡的飯，早就自己家走做飯去了！
這麼想著，葉辰覺得心裡也像這夥人似的有點忿忿不平，無聊地左手托腮，右手拿著叉子狠狠地叉了塊糕點，繼續旁若無人的送進嘴裡咀嚼。
這個時候，葉辰真想歐陽老爺子一聲怒吼暴叱他沒有教養沒有規矩，然後讓他捲鋪蓋回家吃飯。
可惜，葉辰還是低估了老爺子的耐力，他的魅力。
就在對面的幾位家人和相臨的家人都對他投來憤慨的眼神時，歐陽鳴卻是笑呵呵地開口道，「看來小辰你是餓了，既然如此，不如讓廚房先上幾道小菜，咱們邊吃邊聊。」
「呃——」險些被歐陽鳴的話噎到，葉辰朝歐陽鳴投去佩服的神光。
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歐陽老爺子這肚裡絕對能撐下艘軍艦！
此話一出，眾人的目光像凝力膠一樣黏在葉辰身上，不太明白憑什麼一個小醫生竟然能夠讓歐陽家主如此對待，甚至連最重要的禮儀問題都拋到一邊。
歐陽鳴不是傻子，更不是宰相，歐陽家飯桌上的禮儀雖然不太講究，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隨便吃糕點還是不行的，即使知道葉辰是故意試探，歐陽鳴也很想給他開個小灶踹他去一邊吃。
可實際問題是，葉辰不僅是歐陽殘的主治醫生，現在唯一信得過的主治醫生，他還極有可能是以後影響到歐陽家業的重要人物，歐陽鳴故意想要拉攏親近還要想諸多方法不讓葉辰感覺到他是有利可圖，怎麼可能會因為這種小事就指責葉辰？
「哼，愛屋及烏，外公還真偏心。」斜對面那個女人只得收回手指，眼巴巴地瞅著葉辰繼續吃糕點卻無能為力。
這一刻，在桌的每個人都覺得葉辰遠比自己要面臨的敵手更加令人生厭。
覬覦歐陽家產的人甚至懷疑這個葉辰會不會佔了他們的位置，分得一杯豪羹。
葉辰才不去理會別人怎麼想，又是幾塊糕點下肚，眼前冒起的小雪花也慢慢消失，低血壓症狀明顯消失。
吃好之後，繼續喝茶看戲。
這可是真正的豪門世家的內鬥，不看白不看。
儘管歐陽鳴說著要上菜，實際上還是只讓葉辰吃了點糕點，直到葉辰一副吃好了的神態時，才清咳一聲，沉聲道，「想必你們剛才都已經得到消息，殘兒的病已經被小辰醫治好了，所以，我想在今天把歐陽家業交付到殘兒的手裡，今天讓你們來做個見證，順便再好好慶祝一番。」
歐陽鳴的話如同一塊巨石扔進湖面，激起波浪無數，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不同的神情，卻礙於歐陽鳴在場沒有發作。
畢竟歐陽殘病癒之後就是唯一繼承家業的人，他們這些外戚在此之前還能有絲念想，現在從歐陽鳴嘴裡親口說出繼承人的事，那就是鐵定的事實，根本無法改變。
誰要是不認命當場發難，說不定日後連沾光的便宜都討不到。
首先是左手邊坐在歐陽錦瑟身邊的中年女人微微一笑，對著歐陽鳴及歐陽殘賀道，「那可是要恭喜父親和殘兒，殘兒的病久治不愈，今天能夠醫治好，實在是歐陽家的福氣。」
聽到這番話，歐陽鳴點點頭，笑聲道，「確實是我歐陽家的福氣，賢兒，你的福氣也不小，奇康、奇在、奇美，兩兒一女都長大了，不久之後你和陸肖就兒孫滿堂，盡享天倫，比我這個老頭子要強好多啊。」
葉辰按照歐陽鳴的話序一一對位，坐在那個中年女人歐陽賢旁邊的是她丈夫陸肖，後面的青年人應該就是陸奇康，再後面是表面很陽光的少年陸奇在，最後的女人就是陸奇美。
右手邊本來也該這麼做，可由於這邊的女人頭上有傷，所以挨著她的母親坐在了第二個位置上，看得出因傷而擠進前排位置的女人臉上的神色很興奮，完全不像被人打破臉的人。
陸奇美年歲最大卻排在最後，可見歐陽家重男輕女確實很嚴重，這麼算來，他這半個孫子排在最末，可見歐陽鳴還沒打定他的主意。
正遐想間，卻聽歐陽鳴話鋒一轉，對著右手邊說道，「來來來，小辰，我要把你介紹給大家，讓他們好好認認你，免得以後出門在外遇到什麼事，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一家人？！」
葉辰還沒開口，右手邊的寸頭陽光少年先怪叫一聲，然後拿鄙夷的目光瞪了葉辰一眼，不屑的低聲道，「不過一個醫生，外公你對他太好了吧？總不能隨便一個私人醫生就能當我們歐陽家的一家人吶？」
這桌上的很多人對葉辰都看不順眼，這就像是幼兒園裡爭奪糖果的小朋友們一樣，本來糖果是限定數量限定人選的，卻突然有個本來沒糖果的小朋友拿了糖果，這已經讓原本存在優越感的小朋友失落了，後來那些小朋友們發現，這個本來沒糖果的不僅拿了糖果，還比他們每個人都拿得要多，那些小朋友當然心理很不平衡。
要說桌上最淡定的，莫過於歐陽殘兄妹倆，第一，第二順序拿糖的小朋友自然很淡定。
如果沒有寸頭少年的話，葉辰會說他不好意思認生什麼的隨便找個借口推辭過去，繼續喝茶看戲，可聽到寸頭少年的話，葉辰就坐不住了，或者說不想再坐下去，因為他不是那個多拿了糖果就會歡喜無限的小朋友，而是不喜歡吃拿糖果的小朋友。
想吃，自己去搶去奪就可以，為什麼要等別人給你發？
葉辰冷笑一聲站起身來，對著歐陽鳴彎腰點點頭，歉聲道，「如這位少爺所講，我不適合坐在這裡和大家一起共進晚餐，歐陽老爺子，我看我還是適合離席回家去啃饅頭，這裡的糕點很塞牙。」
「放肆！」這次是右手邊的中年女人開始發難，見葉辰站起來，她也站了起來，抬手指著葉辰罵道，「果真是村子裡出來的江湖郎中，不懂禮儀還敢大放厥詞，容許你自己吃糕點已經是給足了你面子，不要得寸進尺！」
不論在誰看來，葉辰白吃東西還挑理是很囂張的表現，但在歐陽鳴看來，這只能證明葉辰沒吃好，而且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挑理，那就是心情不爽。
想到鬼醫說過惹到他這個寶貝孫子的下場，歐陽鳴從心底打了個寒顫，剛要打圓場讓大家坐下好好說話，卻見葉辰眼裡閃過一道寒光。
「呵呵，原來讓我吃糕點是給我面子，看來我這張臉還挺有用，只不過我最不喜歡別人看我外表賞面子，我比較喜歡施捨別人面子。」
看到葉辰笑得一臉無害，明明眼裡滿是笑意，臉上也露出只此一見的燦爛笑容，可在場的人還是有種冷氣開得太足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