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 鋒芒顯露 0129 被利用了 文 / 龍品天下
「殺人截肢，沒想到表哥有一天會落到這種下場。()」歐陽錦瑟近乎冰冷無情的聲音低聲傳來，「這就是惡有惡報，多年來都在打歐陽家主之位的主意，前些日子還準備害死哥哥，現如今死了，倒是便宜他了。」
歐陽錦瑟的話說得很輕，輕得其他人都無法聽到，但葉辰由於被歐陽鳴刻意安排著挨近歐陽錦瑟坐著，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自然能夠聽到這番無情的發言。
長眉一挑，葉辰心裡很是狐疑，難道這件事是歐陽錦瑟做的？不像，要真是她做的，也用不著這麼張揚，青龍幫也不會故意給他們自己找麻煩，事有蹊蹺，絕對不能輕易的想像著就把事情包攬下來。
這麼想著，葉辰神色變得自然許多，但歐陽鳴還是目光有他身上停留片刻之後，這才對著其他人說道，「康兒的後事我已經辦好了，據法醫稱是死了五天以上，所以直接送去了火化場埋在了古木陵園，賢兒，你和他們一起去看看康兒。」
歐陽鳴說話，朝著葉辰的方向看來，「至於錦瑟，你留在家裡照顧殘兒，我和葉辰有話要說。」
在這種時候歐陽鳴不去看陸奇康卻特意找葉辰談話，這種舉動不僅讓其他人猜疑這其中的原因，對葉辰印象就更深刻了一分，聯想到上一次家宴時發生的事，陸胡兩家人皆是對望了一眼，從中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看來這個葉辰，也是對歐陽家家業虎視眈眈的一員，只是不知道他一個毫無背景的小醫生是如何被歐陽鳴看中了。
葉辰和他們一樣困惑，但卻沒有打算費盡腦汁去想，正所謂兵來將掩，水來土掩，就算是歐陽鳴這個時候把整個歐陽家給他，只要他不想要，歐陽老爺子也不能強塞給他。
再說，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這種好事出現，這麼想著，葉辰便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歐陽鳴知道了陸奇康在死前和他接觸過，質問一通是免不了的。
有了警惕心，葉辰臉上的神情越發淡定從容，表現得除了對陸奇康的死有些惋惜之外，再無其他。
送走了陸胡兩家人馬，歐陽鳴並沒有急著和葉辰單獨進行談話，而是先讓葉辰對歐陽殘的病情重新診斷一次，這也並沒出乎葉辰的意料之外，看來在歐陽鳴的心中，一個陸奇康，遠不及歐陽家日後家主繼承人更重要。
最是無情商王家，葉辰這時候才發現歐陽鳴的厲害之處，同時打起十二分精神準確應付這個人老成精的商業巨擎。
「殘兒的病怎麼樣？最近他總是說會出現嗜睡的狀況，正巧有一天碰到徐閣元徐閣老，就讓他看了一下，結果徐閣老並未察覺到異常的情況，可有了前車之覽，我還是不太放心。」歐陽鳴一臉擔憂的對著複診的葉辰問道。
「嗜睡證明他的身體機能正在朝著正常的方面發展，這些年一直臥病在床或是不下地行走，所以整個身體機能處於弱勢中，突然間心臟復甦後，血液流通加快，身體承受不住才會出現這種狀況，再過五天就會恢復如常。」葉辰摸著脈，儘管知道這是用毒後的副作用，但由於日久之後能夠兩兩抵消不會再傷害身體，所以沒有如實告訴歐陽鳴，免得他多心。
「那在此之後是不是可以像常人一樣進行身體鍛煉之類的？」歐陽殘輕聲問道，「其實我最近經常散步，感覺身體確實比以前靈活了，我想知道多久之後會和正常人一樣。」
聽出歐陽殘語氣時隱含的急迫心情，葉辰歎了口氣，提醒道，「你這病不能心急，散步可以，但不能一次性超過兩千米，不然才復甦的心臟機能再次被破壞，到時候就算是醫聖在世也救不了你，再等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你就可以試著像常人一樣跑步鍛煉，在此之前，你不能做任何多餘的活動。」
葉辰眼中閃過一道利光，鄭重其事的提醒道，「不然適其得反，會突然筋脈盡斷而亡，那時候，別怪我沒提醒你，有些事，確實急不來，人，能夠活在這個世上，已經是很幸運的，我希望你珍重你唯一的生命。()」
「哥，葉醫生說得對，你現在是病人，必須遵循醫生囑托，如果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們也會支持不住的，所以，你先安心養病。」歐陽錦瑟順著葉辰的話繼續寬慰著勸道。
歐陽殘啞然失笑，「看來我這個年紀大的人反而讓你們年紀小的人擔心了，也罷，已經歇了多年，再歇上幾個月又何妨，等我身體好了，錦瑟，你的擔子我會幫你擔下來。」
要是換作胡越兩家的人，這種話裡面絕對會有其他的意思，但歐陽錦瑟和歐陽殘對話，就完全是一種很和諧的談話場面，葉辰很是欣賞的凝視著歐陽錦瑟，輕輕點了點頭。
歐陽錦瑟對待外人雖然很冷漠，但是她確實是個很重視家中成員的好姑娘，看來以後和她說話時也不用夾槍帶棒的，好好相處，說不定也會成為朋友。
診斷完病情之後，葉辰再次開了個新方子，並將方子交給了歐陽錦瑟保管，歐陽錦瑟多少瞭解葉辰這是知道她不會害歐陽殘，這才故意這麼做，對此，歐陽錦瑟面帶感激的看了眼葉辰，接下方子。
對於歐陽錦瑟露出感激的神色，葉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在歐陽家的都是精明過頭的人，他一個小醫生不用心玩還真玩不過他們。
複診完，葉辰跟著歐陽鳴一前一後的上了二樓的書房。
推開書房的房門，就看到門內還坐著一個人，看著那個背影有些眼熟，葉辰心頭一跳。
難道說——
「小辰，進來說，這件事其他人還不知道，我也沒打算讓他們知道。」歐陽鳴說著，朝著葉辰使了個眼色，讓他將門關上。
葉辰有些木然的點點頭，順手帶上門，踱步朝著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背影方向走了過去，越靠近，葉辰越是能夠肯定椅子上坐著的人是誰，等到湊上前看到那人的側臉，葉辰額頭上起了層冷汗。
陸奇康！
斷了一條手臂的陸奇康，眼神空洞的望著窗外，好像沒有看到葉辰的存在，甚至連同歐陽鳴的存在都不知道。
見到這種情況，葉辰呼吸一窒，植物人！
陸奇康沒死，而是變成了植物人！
得到這種結果，葉辰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截肢可以理解為青龍幫為了表達友好的誠意，或者是理解錯了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措辭，可是費盡心機把陸奇康弄成植物人，這就有些荒誕了。
這不是閒著沒事找麻煩嘛，他的要求是讓陸奇康永久的消失，與其變成植物人一日三餐周到照顧著，倒不如直接把屍體扔到獵區去餵狼，任誰選也會選後者。
「小辰對於康兒活著不感到驚愕嗎？」歐陽鳴背著手站在窗前，葉辰這才看到歐陽鳴手裡夾著一根煙斗，眉毛一擰。
「歐陽老爺子的話越來越難聽懂了，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既然陸大少爺沒有死，老爺子您為什麼宣佈他死了？」葉辰猜到了這裡面有什麼隱情，但卻不能猜到究竟是何隱情，竟然讓歐陽鳴做出這種決定。
陸奇康就算曾毒害過歐陽殘，可好歹也是歐陽鳴的外孫，大難不死的話，至少要讓陸家的人知道，特意讓陸家夫妻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楚，好玩麼？沒告訴別人卻唯獨把他叫上來，有意思麼？
知道實情就直說，他葉辰還應付得來。
「對外界我已經宣佈了陸奇康死訊，媒體輿論會說他是被針對歐陽家的仇敵殘害的，這不但是變相的保護其他歐陽家族成員的一個手段，還洗脫了你的嫌疑，難道不是一舉兩得的好方法？」歐陽鳴聲音低沉有力，聽不出他是悲是喜，只是那股君臨天下般的氣勢讓葉辰不敢小覷。
「看來歐陽老爺子您知道我和陸奇康有過節，對，這件事確實是我讓人做的，至於原因你也就應該瞭解，為了不讓我治好歐陽殘的病，他買兇殺人害得我險些死掉也就算了，我的朋友受到連累也差點遇險。如果是老爺子您的話，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事到如今葉辰也不狡辯，直言不諱的反出一擊，把如何解決這種話交給歐陽鳴來說。
要是歐陽鳴覺得可以接受別人隨便殘害自己和周圍的人，那麼他也就能夠接受陸奇康的事；如果不能，那正好，葉辰也沒做錯，不過是和平常人一樣，既然你想殺我，又不能合談，那只好被我殺了，大家你來我往，十分公平。
「哈哈，本以為小小年紀醫術如此了得已是奇才，沒料到心計比你的醫術更勝一籌，康兒不知好歹的跟你作對，也算是自食惡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是他的因果報應。」歐陽鳴低笑幾聲，沉聲道，「也怪我當初只是警醒他，讓他以為就算把天捅個窟窿也不會動他們，這才給他們想要繼續毒害殘兒的心思，如今落得這步田地，除了他罪有應得之外，我也有很大的過錯。」
「歐陽老爺子您不要太過自責，人不能選擇他的出生卻能選擇他的人生，這是陸奇康的選擇，由不得您，相對於您特意攬下過錯我更好奇，您既然知道是我準備買兇想要對陸奇康下手，打算怎麼處置我呢？」葉辰可不想看著歐陽鳴半真半假的演戲，開門見山的說道，「送警局？我還不覺得老爺子您有這個心思。」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歐陽鳴又誇了一句，隨後臉色一沉，指著陸奇康低聲問道，「你覺得這次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
葉辰很誠實的點點頭，「是。」
「看來不止是康兒，連你都被人利用了。」歐陽鳴忽的仰頭大笑，笑得太急，咳嗽幾聲後，這才繼續說道，「自從康兒出事之後我查了他的人脈和近期所接觸的人物，這才知道他之所以找到郝醫生光明正大的下毒，是受了他們的威逼利誘，本以為被利用的不過是我那傻外孫，現在看來，小辰你也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
「什麼？」葉辰經歐陽鳴一提醒，腦中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