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六章 沒有果果熟悉的味道,連呼吸都變成折磨 文 / 張睿
剛和果果分手那段時間,我變得特別沒有出息和懦弱。每天睜開眼睛,心裡想的都是果果,越想心裡就越難過,一直無法面對分手的事實。尤其我的屋子裡處處遺留著果果的痕跡。有她常常抱著的可愛布偶,牆上有她貼的吊飾,桌上還擺著我們兩人親密的大頭貼,甚至地上偶爾還會發現她掉落的髮絲。這個曾經每天生活在自己眼皮底下的人,這個在這屋子裡製造過許多笑聲的人,卻完全地離開這間充滿她回憶的屋子了。
放眼任何街道、胡同和校園,到處都是我和果果一起走過的「曾經」。而此時,我騎著自行車,再也沒人坐在身後抱著我的腰際,指揮我往左往右了。走進學校的食堂,再也沒人坐在我對面一起吃飯一起大笑,連飯香已全然無味了。再也沒人可以商量放學之後,去哪裡逛逛走走了。本來屬於我們兩人一起建立的美好世界,現在也變成只有一個人的孤單了。太多我們共有的第一次,共有的陪伴和快樂,如今已經變成形單影隻的自己。
有一天,我一個人走在天橋上,突然停住腳步,望著天橋下不停流動的車流,感覺整個城市是那麼的繁華喧鬧,而我的心,卻有如沙漠般的荒涼。我站在天橋上不知不覺又回憶起和果果的種種過去,不知在那發呆了多久,直到一陣寒風刺骨,我才無意識地移動起沉重的腳步。此刻的我,真不知自己應該走向何方,才能逃離一直啃噬我的失意和蕭瑟。心裡想的仍是——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還記得有一天,我在長安街落寞地走著,突然看到救護車響著犀利的警笛聲,從我眼前呼嘯而過。這時我突然心驚了,明明知道果果已經在遙遠的海外了,但我卻突然擔心起她的安危,連和果果不相干的警笛聲,我都會神經兮兮,聯想著她會不會出事了。她都已經走遠了,我所有的敏感神經,卻都還在為她跳動著,擔憂著。
當時我的心靈,已經被重度的憂傷佔領了。坐車時,身邊的位置空了。看電影時,身邊變成陌生人了。空洞地看著喜劇電影,內心卻為自己的悲劇狂哭。我沒法像劇院裡的人們,為劇情狂笑騷動。我僵硬地盯著屏幕,卻一點也笑不出。想著果果要是在我身邊,不知該會被這劇情逗得多麼快樂,笑得多麼大聲。腦海裡的畫面,一點一滴不斷回放我和她的過去。但再多甜蜜和幸福的瞬間,都已經成為過眼煙雲,只剩下我失魂落魄的追憶。
剛開始,同學好友個個都想幫助我脫離被自己困住的悲傷。我也以為找好哥們兒訴訴苦,找同學唱唱ktv,就會自動痊癒了,但沒想到越是想掩飾脆弱而唱歌,我越是痛楚。和同學在ktv裡喧鬧,也只是暫時放空了記憶,當回到處處有果果影子的屋子裡,我又無奈地封鎖自己,陷入莫名的低潮裡。家人父母對於我的情傷也愛莫能助,盡可能陪我聊天,陪我散心,只希望時間能沖淡我一切的痛苦與哀愁。
一直以為我和果果已經是彼此身上的一部分,這輩子是不可能被分開的,但沒想到我還是必須經歷這種割捨的痛。這種痛,作為男人的我必須隱藏在心裡,不能老是讓人看到,一個因為感情而無法振作的張航睿。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在痛苦中無法自拔,我把果果的小狗送走了。為了不讓思念吞噬了自己,任何音樂也不敢聽了,怕是越聽,心情越是感到蒼涼。
我買了ps遊戲機,除了上課和排練之外,我拚命地打遊戲,想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遊戲上,以免自己瘋了,崩潰了!我就這樣以一個非常不勵志、不上進的做法,想讓自己的腦子保持空白,不要再想起果果。我當時幾乎把遊戲當作我的救命靈丹。但玩遊戲,還是沒法讓自己的心情平靜,時間一天天過去,也沒讓自己的心情恢復。一走進兩人經常購物的商場,一看到她曾經喜歡吃的零食,她的笑聲和影像,又在我腦海裡飄蕩。什麼力圖振作的意志,又立刻被回憶拉到了悲傷的境地。
在街上,假使看到身形長得像果果的女孩,我也會不由自主地心頭抽痛一下。明知道她不可能會出現在我眼前,但看到像果果的陌生女孩,我居然也會產生一點點的安慰。但是,當看到一對對情侶手牽手的時候,心裡還是忍不住地唏噓不已。感覺不久前我還牽著果果和街上一對對情侶一樣親密地逛街,如今,我最害怕看到的,就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有段時間,我感覺連老天爺都在和我作對。不管走到哪裡,都能看到成雙成對的影子。連電線桿上的小鳥也是兩隻互相依偎作伴,甚至公園裡養的白鵝,也是兩兩一對對地在池塘裡戲水。為什麼望眼所見的,到處都是這樣雙雙對對的美好畫面,連動物都將陪伴進行到底,而我和她卻不得不在愛情路上半途而廢。我想果果當初,應該也是和我一樣為分手煎熬難受吧!我相信她的痛楚也不比我少,但為了她的美好前途,我們都忍痛選擇了這段無疾而終的無奈。
那時,身邊任何音樂都不敢再碰觸,為的就是想解救自己心上的傷口,不要再沉溺在自己的失意裡。但無意間走在街上,還是會聽到我們曾經共同喜歡的歌,那時只能再次讓還沒有癒合的傷疤,再痛一次。尤其那歌詞,像是故意要唱出我的心境:「愛你就讓你幸福,就算你已經不在乎,收回你的束縛,還你一條自由路,我會為你祝福……」這首歌叫《愛你就讓你幸福》。
就這樣,在街上無設防地被刺痛了一下,結果沒有走多遠,另一家商店又傳出《風中的遺憾》,王力宏正唱著:「我在風裡呼喊你的聲音可曾聽見,成千上萬的思念要呼喊多少年,我能喊你一百遍,求你一千遍,等你一萬年……讓我的夢,散成片片在風裡飛,悲傷的夜,一個人也喝不醉……」聽到這裡,我已止不住滿腔的心酸,逃竄似的躲進商場裡無人的樓梯間,默默擦拭著已經潰堤的淚水。
曾經在我的《時光機》裡寫過,我不曾一次面臨「分離」的痛,第一次是小時候搬離老家公寓的時候,而這次和果果的分手,是我人生第二次面對分離,而且是最疼、最痛的一次。真的不明白,為何人們要面對情海的顛簸?為何要讓人們面對心碎?這種痛,實在是令人太痛苦了!
身邊沒有了果果熟悉的味道,真的連呼吸都變成了折磨。當風吹來,好希望風兒能把我吹到果果身邊,讓我看到她一眼也好。當望著下雨的夜空,又想著果果不知道冷不冷?會不會在外面淋著雨?在受各種思念痛苦的煎熬下,我寫下了《雨》這首歌。其中有段歌詞:「我的世界突然沒有你,太多語言擱淺在這裡,只留下回憶在這黃昏的雨裡,只能看你消失在雨裡,難道真的回不了過去,雨水祭奠著我們淒美的結局。」這段歌詞的心情,就是我當時對果果濃厚思念的心情寫照(註:這首歌現在已被收錄在《花非花霧非霧》的原聲帶裡,歌詞為了配合劇情,瓊瑤阿姨已做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