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劍拔弩張 文 / 江湖老鳥
ps：
有一個地方搞錯了，就是於學忠是五十一軍的軍長，而不是五十九軍的，打錯了，現在已經改過來了。對了，還要感謝會吐泡泡的魚童鞋給我投的兩張月票，還有柳雲龍童鞋、claose童鞋、sis540童鞋、童鞋給我投的月票。
於學忠這位曾是張少帥手下虎將的男人，曾跟過吳佩孚，也跟過張作霖，再後來被少帥張學良器重，擔任過東北軍第一軍的軍長，再後來九一八事變後，擔任天津市市長，同時也是華北軍第一集團軍的總司令，曾依仗手中握著重兵和日軍針鋒相對，而現在不戰而退，恥辱啊，看著眼前的這一片平原，他的眼中充滿著對自己上峰的失望，何曾幾時，他也變成一名逃兵了？
「報告軍座，中央軍十七軍的軍長劉建輝來了，說要見您。」一個騎兵團的官兵快馬奔到於學忠的旁邊，然後下馬報告道。
於學忠一聽，居然是中央軍嫡系的那頭小狼崽，頓時就來興趣了，他遠在山東，並不代表著他不知道淞滬戰場上的事情，而這劉建輝儼然就是淞滬戰場上最閃亮的那顆新星了。
「叫他來吧！」於學忠剛說完，前方便出現了一直身著黃色軍服的隊伍，和自己一方灰藍色的軍服的隊伍成了鮮明的對比。
於學忠瞳孔微縮，他已經知道了這支部隊是哪支部隊了，除了十七軍還能是哪支部隊？
「想必閣下就是十七軍的劉軍長了吧？」於學忠和劉建輝同時翻身下馬，並握了握手。
「是的，五十一軍於軍長，久仰大名。鄙人劉光安。」劉建輝看到了於學忠領章上的軍銜，竟是上將軍銜，二級上將。
「敢問劉軍長找我於某人有何指教？」於學忠開門見山地說道，這劉建輝找他，總不會說是仰慕他於學忠於孝侯的大名吧。他雖然在華北的名聲響，但也總不至於讓眼高於頂的中央軍嫡系對他一個東北軍出身的漢子低眉順眼吧？
劉建輝微微一笑，盡量保持友好的弧度，道：「請於軍長幫忙引見一下韓總司令，可以麼？」
於學忠亦微微一笑。讓人看不出是真笑還是假笑。至少劉建輝分辨不出，道：「當然可以，不過鄙人想問閣下一件事。」
這句話從於學忠說出來之後。周圍的官兵立馬識趣地退後一定的範圍，這長官之間的談話，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能不迴避？
「能讓於軍長幫忙引見，只要我劉光安知道，一定告訴你。」劉建輝臉上的笑容依然，眼眸卻微不可察地縮了縮，心中警戒已生。
這時，於學忠卻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這是要打虎了麼？」
劉建輝反問了一句：「若是你。會幫助老虎麼？」
於學忠會心一笑，道：「不會。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不是老虎，亦非武松。」
「不會便好。」得到了答案的劉建輝，底氣更足了一分。
「韓總司令的集團軍司令部跟隨谷良民的第五十六軍。谷良民是他的心腹，集團軍最精銳的炮兵營一直跟在韓總的身邊，副官韓小刀武力十分凶悍，另外，韓總的手槍隊亦是不好惹。手槍隊的統領便是韓小刀了。」於學忠那張已顯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五十一軍可以不動，他不妨說些老韓身邊的警戒情況，無論劉建輝成功與否，他都可以毫無干係，但他潛意識裡還是希望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能把韓復渠這頭西北狼給抓住的。
「多謝於軍長了。」劉建輝說完翻身上馬，身後何挺緊跟身後。
「小萬，給劉軍長帶路。」於學忠對在附近的副官吩咐道。
劉建輝駐在原地，對著於學忠鄭重地行了一個軍禮，卻沒有再說話。是聰明人，一些動作便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了。
勒馬離開，於學忠的副官在前面帶路，劉建輝陰沉著臉，星目中露出點點寒光，身後跟著特務團挑選出來的二十名尖兵，今天不會平靜。
此時，韓復渠在駐在路邊，看著路過的部隊，旁邊還停了一輛軍用吉普，最信任的心腹韓小刀，如一桿標槍般立在韓復渠的旁邊，腰間卻是標誌性的別著兩桿手槍。
「小刀，到泰安了，這泰安城裡的小兔崽子估計不會讓俺老韓好過啊！」韓復渠感概道，不知不覺卻顯現出了一絲老態，這讓跟了他很多年的韓小刀有些心痛。
「大哥，小刀這條命，是大哥給的，要是十七軍的那頭小狼崽不給您好過，也得先過了俺韓小刀的這一關，他要是讓您不好過，俺就算一死，也要把他廢了。」韓小刀虎目已微潤，顯然是真情流露。
韓復渠拍拍韓小刀的肩膀，道：「諒他劉光安也不敢拿俺老韓怎麼樣，估計也就是喊俺老韓回去津浦路上去，俺老韓手握十萬重兵，就是蔣委員長也得掂量一下，區區一個劉光安，還能把俺老韓殺了不成。」
剛說完，前方一支約千人規模的騎兵隊就出現在了韓復渠的視線之中，而且是清一色的黃呢色軍服。
「來了，就讓俺老韓看看這頭江浙的小老虎能拿俺老韓咋樣。」韓復渠整理了一披風，豪氣地說道。
一隻日暮西山的猛虎，對上一匹年輕力盛的野狼，誰生誰死，誰也不知道。
黃色軍服的騎兵隊停在韓復渠附近十米處，韓小刀的手槍隊警惕性已經提到最高了，騎兵隊領頭的軍官翻身下馬，一臉陽光的笑容走到韓復渠的前面。
「想必閣下就是戰區的韓副司令了吧？」劉建輝的笑容看起來很陽光，似乎沒有一點惡意也沒有一般。
韓復渠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似乎要給眼前這個年輕的將軍一個下馬威，冷冷地說道：「正是鄙人。」
「韓副司令，可否賞臉進泰安休息一陣，好吃好喝一頓？」劉建輝臉上陽光的笑容依然，似乎沒感覺到老韓對他的反感一般。
韓復渠嘴上泛起一絲諷刺的笑容，道：「俺老韓怕死，怕吃了去赴了你劉光安的鴻門宴。就回不來了。」
「韓長官真的就不賞卑職這個薄面了？」劉建輝的笑容依然，卻是更加燦爛了起來。
「是啊，俺老韓怕啊！」韓復渠搖搖頭道，眼神卻更冷了。
「是麼？卑職好像也沒那麼可怕吧，你既不是劉邦。我也不是項羽。」剛說完。一支森冷的槍口已經抵在韓復渠的太陽穴上了。
韓小刀的動作也不慢一支毛瑟手槍已經抵在劉建輝的腦袋上了，而何挺的手槍也頂在韓小刀的腦袋上，周圍的官兵的子彈也上膛了。指向了對方。
一時間，劍拔弩張。
「劉光安，你知道麼？你這是藐視上峰！」韓復渠色厲內荏地說道。
「韓復渠，你違反上峰命令，擅自下令撤守，不戰而退，是逃兵！在我劉光安心中，你已不是我的上峰了，但是我奉上峰軍令。押你進城向白長官匯報情況。如若拒從，休怪我劉光安不留情面！」劉建輝厲喝著質問道。
這一陣質問，終於使韓復渠有些心虛了，一聽白崇禧在泰安，眉頭都皺了起來，原來竟然是小諸葛白崇禧在城中。難怪這劉光安敢如此猖狂了。
可韓復渠會那麼容易屈服麼？當然不會了，韓復渠對韓小刀道：「俺老韓現在進城陪這群傢伙玩一玩，小刀，你也陪我進去一趟。」
韓小刀點點頭，隨後韓復渠對身邊一個貌不驚人的中校說道：「阮喜樂。如果俺下午四點的時候仍沒回來，你就儘管向城中開炮，把泰安給老子轟平！如果那時候俺老韓還沒回來，怕是回不來咯。」
劉建輝冷笑道：「韓長官，走吧。別說那麼多廢話了，見著了白長官再說吧。」
「你……」韓復渠剛想發飆，就看見了那支頂在自己太陽穴上的手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卻充滿了寒意。
想想也是，這韓復渠，身居高位多年，做了七年多的山東土皇帝，別說有人拿槍指著他的腦袋了，就連和他怒眉相向的人都沒有，此時卻如此憋屈，說心中不恨是假的，這樣的生活，縱然是安逸，可同時也能磨滅一個人的血性，要是換在七八年前，還會如此麼？當然不會。
「小刀，放下槍吧！他不會拿我怎麼樣的。」韓復渠深呼吸了一口氣，顯然情緒已經調整過來了。
聽到大哥發話了，韓小刀才半信半疑地放下槍，同時也讓手槍隊的官兵放下了手槍。
「放下槍吧，不然破壞和諧氣氛。」劉建輝咧嘴一笑道，卻不知在韓復渠看來，他已經和瘋子掛上號了。
警衛連的官兵，聽到軍座發言後，才放下槍，一直以來極為緊繃的氣氛才為之一緩，劉建輝的槍才微微放下，卻保持著一個警惕的姿勢，微笑道：「韓長官，走吧，讓白長官等久了可不好。」
「哼，我自己會走，不用拿槍指著我。」韓復渠冷哼一聲道。
劉建輝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陰沉著臉，道：「韓長官，走吧。」
可以說，直到這時候，劉建輝才放鬆了一點，露出了本來的情緒，可並沒有完全輕鬆，只是微微放鬆了一點點，他握槍的右手滿是細細的汗水，剛剛進行的就是一場賭博，從剛剛掏槍指著韓復渠的腦袋時開始，到搬出白崇禧的大旗來唬人，就是一場豪賭。
賭的就是韓復渠能乖乖就範，如果一開始好聲好氣，韓復渠還能跟他回泰安麼？只是這場豪賭還沒結束，韓復渠還不算被他擒下，畢竟還有幾萬軍隊在城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