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6章 各懷心思（5） 文 / 雲井井

    驚訝的是師懷谷和凌天青，師懷谷驚訝是終於發現女兒們的「禁酒令」針對的不是自己，心中微微有些女兒被搶走的失落。凌天青則微訝於，印象中那個與人為善，從不會說「不」的小女孩此刻居然能這麼認真嚴肅地說出「不行」二字。

    與這兩個男人滿是感慨的心情不同，師菡菲此刻只是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師若菲，對她的語氣裡的堅決充滿狐疑。這句「不行」的語氣及語調給人的感覺，似乎她可以理所當然地幫他做決定，幫他拒絕。

    這種理所當然，帶著情人間的曖昧。莫非……師菡菲慢慢冷靜了下來，從一看到倪鋒在這裡而湧起的憤怒及不理智中，逐漸清醒。

    雲真真嘴角含笑，讚許地看了師若菲一眼，就是嘛，自己的男朋友，別人不心疼就算了，自己哪能不心疼呢？

    她收回視線，看著倪鋒，以商量的口吻問著，「那就一點點？」

    本來，當聽到倪鋒那句「滿上」的時候，她就已經想拒絕的了，畢竟她也知道他今天趕場趕得有點嗆，酒還是不能喝得太多，只是沒想到師若菲居然會先一步開口，這一開口，估計他的酒杯在今晚是不會滿的了。

    帶著如此篤定的心情，她形式上問了一句，還沒等倪鋒有反應，就準備給他斟上一點點。

    可是，她的動作卻又被一聲拒絕給定格。

    「一點也不行。」師若菲的聲音依舊那麼輕柔，但是她眼裡的認真不容忽視，語氣裡堅定不容置疑。

    可是天知道，看似堅定且從容的她，那顆心跳得有多快。

    她剛才猶豫了好久，尤其是看到師菡菲那麼自然地幫凌天青擋了酒，始終拿不定主意自己到底該怎麼做。

    師菡菲說要給倪鋒的酒杯「滿上」的時候，她的心默默地抽動一下，微微有些心疼。

    倪鋒點頭說要「滿上」的時候，她心底的那絲心疼，慢慢蔓延，無限放大，於是才有了那一句「不行」。

    她豁出去了，該知道的總會知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她對他的承認，不再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心疼，因為愛……

    雲真真略略有些詫異地看向她，拿著酒瓶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隨即十分認真地保證，「一點點，真的只是一點點。」

    未料，師若菲依舊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的堅決沒有絲毫動搖。

    剛才，是她反應不過來，才會讓倪鋒一口悶就把一杯酒喝光。可是現在，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他再喝了，哪怕是一滴。

    「這，這個……」雲真真第一次見識到師若菲這麼固執的一面，她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倪鋒，希望他能自己決定要不要喝，自己決定要不要聽女朋友的話。

    倪鋒並未接收到她的求救眼神，此時的他，心裡、眼裡、耳裡都只有師若菲。這熱切注視，讓師若菲誤以為他想要喝，於是略帶責怪地看著他。

    他那本來細細打量著她臉上神色的探詢目光，大大方方地迎視她那雙盈盈大眼，試圖從裡面看出些端倪，可是除了責怪，以及不讓他喝酒的堅決以外，他什麼都看不出。

    這裡面的責怪，他自然懂，那是因為自己剛才那仰頭一喝。雖然她不曾說過什麼，但自從她上次被醉酒的高謙吐了一身後，對於這種「豪爽」的喝酒方式尤為厭惡，更何況他今天行程匆匆，更不能這麼喝酒。

    他不懂的是，她為何要以這般口吻阻止他繼續喝酒？她確定要這樣做？她是否知道這樣做，差不多是間接地向師菡菲承認了她是他的女朋友？

    這樣，他剛才所做的一切不是白費力氣？

    思及此，他收回那視線，淡淡地垂下眼眸，一手接過雲真真手裡的酒瓶，直接給自己斟了滿滿一杯女兒紅，「今晚是個好日子，我們不能讓伯父掃了興致。」

    師若菲眉頭一皺，忍不住看向師懷谷，似乎他就是罪魁禍首，引得師懷谷心頭一陣委屈。

    「我說，」倪鋒朝師懷谷笑了笑，才放下酒瓶，抬眸看向一臉著急的師若菲，「既然天青太累不能喝得太多，那麼姐姐要不要代他喝一點？」

    這句話，解救了師懷谷，卻讓氣氛一下冷凝了起來，師若菲的臉上更是瞬間沒了表情，直接轉頭看向倪鋒。

    不過，她沒生氣，她只是不懂。

    你到底想做什麼？她用眼神追問，看到的是倪鋒那耐人尋味的一記深視。

    「不，我的酒量並不好。」詢問無果，她趕緊收斂一下心神，低聲拒絕。

    與倪鋒的角力，她從來就不會贏，這次也一樣。對他的信任，讓她投降，與其繼續費力爭執，倒不如省點精神體力，待會好照顧又累又喝了酒的他。

    一直在冷目旁觀的師菡菲，仔細觀察著兩人的神色和對話，逐步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她突然感覺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這讓她的心一下子虛了起來，溢滿了不安。

    同樣不安的，還有凌天青。他總覺得面前這個清冷的男子，口上雖然說自己是小菡的男朋友，卻和小若有著剪不斷理還亂的曖昧關係。可惡，這人到底想怎樣？他知不知道他這樣做，不僅會讓姐妹兩人受到傷害，也會破壞掉她們之間的感情？

    思及此，本來一直謙恭有禮的凌天青，俊顏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怒氣。

    坐在主位上的師懷谷，不動聲色地將他們臉上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看來各有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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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唉，不是都說「生女好命」嗎？他倒是覺得自己命苦得很，想好好吃一頓晚餐都這麼地難。

    「好了好了，飯菜都要涼了。我們吃完飯再慢慢聊。」師懷谷被這一頓晚餐面上和底下的波濤洶湧給整累了，也從那委屈情緒中回過神，連忙招呼大家開吃。

    接下來，雖然在座個人都各懷心思，卻也沒出什麼岔子，只是三個男人的酒還是喝得有點多。

    晚飯後，師若菲想著要馬上弄個醒酒茶，便搶著去廚房洗碗。其他的人在客廳裡閒聊，乍眼看去，一派和諧悠閒的氣氛，讓人完全想不到剛才那頓晚餐，是如此地劍拔弩張。

    「我去整理一下。」師菡菲拉著行李箱就想回房，她需要更多一點時間來理清一些事。總覺得有些事就要揮之欲出，卻一時找不到任何詞句去表達。

    這種感覺，就像被濃霧籠罩著，找不著方向，讓她感覺非常煩躁。

    所以她想藉由整理行李，順便一個人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