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露頭角之卷 第十九章 緣分的故事 文 / 楊東方

    楊東方追出考場，就看見曲風和柳眉兒正並排走在一起，不停地交談著，柳眉兒偶爾還會發出幾聲嬌笑，看得他妒火中燒，連忙追趕上去，悄悄運起真氣，屏住呼吸，利用步法掩到二人身後，看二人到底在說的什麼。()

    「眉兒，你相信緣分嗎？」曲風擺出一副鄭重的表情，問道。

    由於這次的事件，為了掩飾上層的無能，新聞中極少報道傷亡的具體情況，反倒是將曲風的個人英雄主義吹得天花亂墜，柳眉兒完全是從新聞中瞭解到的這一切，所以對曲風的印象大為改觀。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她倒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排斥，歪著頭想了想，沉吟了一下，「緣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真的存在麼？」

    「願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曲風故作高深地道。

    「不會又是那些蹩腳的情話吧！」柳眉兒想起上次的事情，就忍不住嬌笑出來。

    「當然不是！」曲風一口否定，自從上次的失利之後，他便痛定思痛，著實在誘騙女孩的情話上狠下了一番功夫。「傳說中有一對並蒂樹……」

    「等等，」柳眉兒疑惑地道：「我只聽說過並蒂花，可從來都沒聽說過什麼並蒂樹。同一根莖上結兩朵花叫做並蒂花，可是並蒂樹又怎麼解釋？」

    「呃呃，」曲風顯然沒有想到還會有這樣一個問題，一陣手忙腳亂，「我的意思是，是……」

    編故事也先不想好的，這點可比東方差遠了，柳眉兒又一次笑出聲來。

    曲風尷尬地說不出話來，總算柳眉兒還不想太為難他，笑完之後幫他找台階道：「你的意思是連理樹是吧！」

    「對，對，就是這樣！」曲風好不容易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趕快緊緊抓住不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才繼續道：「其中一棵叫做宿，另一棵叫做緣，它們終日在一起，恩愛非常，可惜天公不作美，一次暴風雨之中，宿被雷劈死了，緣非常的傷心，它壓抑不住自己的思念，每年到達這一天的時候，它都會將自己的感情利用眼淚詮釋出來，整整過了十二年，結下了十二顆墨綠色的結晶之淚，這十二顆結晶之淚不僅色澤完全一樣，連大小都一般無二……」

    柳眉兒終於搞清楚了他要說什麼，抬起潔白如玉的皓腕，輕笑道：「是不是這樣？」

    曲風裝模作樣地仔細辨認了一下，故作驚訝地道：「就是這個，原來它流下的眼淚都在你的手上！這可真是太巧啦。」

    柳眉兒皺起可愛的小鼻子，「這有什麼好巧的？它流了十二年的眼淚沒人去管，都落在那裡，正巧碰上有個人路過揀起來了，就放到了一起唄！」

    「別急，故事可還沒完呢，」曲風笑道：「如果到這裡就完了，怎麼能顯示出緣分兩字呢？」

    「那就快說，後來呢？」柳眉兒本來沒有在意這樣老套的言情故事，這時聽到他說還有下文，也生出了一絲興趣，不禁追問道。

    「十二年過去，它的矢志不渝終於感動了過路的神仙，那個神仙法力微小，雖然不能將宿給復活，但是卻施展了個法術，讓另外一棵樹在原來的地方長了起來，那棵樹長起來之後，知道了緣的遭遇，不禁對它產生了深切的同情，同時，被它的一往情深所深深的打動，久而久之，這份同情和打動變成了感情。終於有一天，它忍不住對緣說了出來。可是，緣始終對於宿念念不忘，沒有答應它的要求。它非常地失望，但是它並沒有放棄，它對緣說，緣為了宿流了十二年的眼淚，它也可以。

    於是，它也花了十二年來流淚，流著火紅色的淚，每流一年，緣的心就軟下去一分，終於，在第十二年的時候，它捧著十二顆火紅色同樣大小的結晶之淚對緣說，看，我兌現了我的承諾，雖然宿緣不能在一起了，但是緣和分仍然可以在一起組成緣分的呀！」

    「後來緣接受它沒有？」柳眉兒皺著眉問道。

    曲風沒有答話，而是從懷中摸出了一串結晶之淚的手鏈，一色的火紅，一樣的大小，一樣的十二顆，跟柳眉兒腕上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靜靜地遞到柳眉兒面前。

    楊東方算是聽明白了，也看明白了，合著我就是故事中的那個宿，活該就被雷劈死，你就是那個鳩佔鵲巢的分，最後能夠獲得緣的愛，這個傢伙實在是太卑鄙、太無恥了，有心想衝上去把曲風的結晶之淚搶過來，狠狠踩到腳下，柳眉兒突然停下了腳步，這讓他也忍不住跟著停了下來，內心中泛起一種非常矛盾和複雜的情感，既希望聽到柳眉兒的親口拒絕，又害怕萬一她接受了曲風的結晶之淚，自己屆時應該如何自處？

    也難為你能編出這樣一個故事，更難為你能夠找到一色火紅同樣大小的結晶之淚十二顆，可惜你永遠也不可能替代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柳眉兒歎了口氣道：「對不起，我不能接受，我認為，宿緣如果散了，沒了，緣分是如何也彌補不了的，分，還是另外尋找一個搭配吧！」

    楊東方壓抑不下心中的感動，那是一種無比醉人的滋味，讓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一個箭步衝到兩人之中，將兩人分隔開來，大聲地道：「不錯，另外組合去，分離，分開，分散，分別，分飛都可以……」

    曲風嚇了一跳，拿不住手中的手鏈，直落在地上，驚疑不定地看著楊東方，以他的聽力，剛才竟然沒有感覺到有人接近，固然與剛才滿心都是柳眉兒，耳目失去了平日的靈敏有關，但是即使這樣，一個普通人也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無聲無息中靠近自己的，除非，聯想到上次楊東方被沉湖底未死，難道他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難道他上次答應自己的比試，並不是中了自己的激將計，而是將計就計暗算自己？越想越是不安，曲風的冷汗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楊東方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給別人帶來了如此大的困擾，在他看來，屏住呼吸，收斂氣息幾十分鐘這樣簡單，連他都會的事情，只要是個武林人士都應該會，從來都沒有人告訴他，只有先天高手，才可以進行內呼吸。

    柳眉兒也被突然蹦出來的楊東方嚇了一跳，再聽到他喳喳乎乎地喊了出來，臉上忍不住泛起一片紅雲，揪起他的耳朵，故作凶狠地道：「要死啊你，怎麼可以偷聽人家講話！」

    「痛痛痛痛痛……」楊東方不停抽著冷氣，希望籍此能夠讓柳眉兒的手放鬆點，解救自己的耳朵。

    看到楊東方這副傻傻的模樣，曲風的疑惑開始慢慢消退，打心底就拒絕承認楊東方會是一個先天高手，因此他堅信剛才只是他的一時疏忽，才會被這種白癡接近而不自知，計劃了好久的事情被這個傢伙一下給破壞，心裡直恨得牙根癢癢，倘若不是柳眉兒在這裡，非把這個傢伙好好教訓一頓不可。可是現在卻沒有這個機會，冷冷哼了一聲，連掉在地上的手鏈都沒有再揀，就甩手走了開去。

    趁著柳眉兒心軟，手微微鬆了松，楊東方一下掙脫開來，揀起地上的手鏈，揣到懷裡，笑嘻嘻地道：「這個故事的真實情況應該是這樣的，宿和緣本來一起生活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旁邊來了一顆叫做分的歪脖子樹，垂涎於緣的美色，結果被宿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可惜它仍不死心，每年都會過來騷擾一次，於是宿就每年教訓它一次，每教訓一次它就會啊的一聲，吐出一滴血，連續十二年，它啊了十二聲，也吐出了十二滴血，終於失血過多，血竭身亡，宿和緣終於可以繼續快快活活地生活在一起。」

    柳眉兒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舉起手腕，喘不過氣地道：「那我這串又怎麼解釋？」

    楊東方愣了，怎麼忘了還有這一串呢，「呃，」他尋思了兩秒，斜眼看到柳眉兒笑謔地表情，心裡立即有了主意，故作鄭重地答道：「那個分的實力也相當不俗，每次宿將它教訓完了之後，自己也會受傷不輕，倒地不起，於是緣就會傷心到流淚，說來也神奇，每次緣一流淚，宿就很快地好了起來，緣足足流了十二次眼淚，結成了十二顆美麗的晶石，後來被宿收集到了一起，串了起來，在某一個時間交還給了緣，作為兩人感情的見證。」

    柳眉兒啐了他一口，「誰會為它流淚，緣可巴不得宿死掉，一棵樹一片土地，營養多豐富啊。」

    「不是吧，」楊東方誇張地睜大了眼睛，「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宿可是為了它才戰鬥受傷的呀！」

    「就算這樣，也不會流淚，」柳眉兒強詞奪理地道：「最多，讓它自生自滅好了。」

    「好，好，」楊東方裝出一副悲憤欲絕的表情道：「故事繼續，這次來了棵又老又矮還渾身長著瘤子的枯樹，同歪脖子樹一樣，對緣起了心思，這次宿再沒有出手，因為它知道，緣根本就不會有一點在乎它，緣被那棵老矮……」

    「想死啊你！」柳眉兒聽了一半就再聽不下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竟然敢編排我，看來你是皮癢了是不？」

    兩人追逐起來，橫穿過人工湖畔，笑鬧聲穿透了空曠的校園，時高時低，時斷時續，遠遠地傳遞到草坪裡邊，樹林深處，感染它們也發出沙沙的聲音，這些聲音連成了一片，形成一個亮麗的風景線。

    ps：忙忘記了，遲了二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