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露頭角之卷 第118章 美麗動人 文 / 楊東方
眼尖的同學能看到她身上鏤空的一朵朵雪蓮,不禁點頭稱歎,唯有雪蓮才能準確形容她的風姿,獨自佇立於冰天雪地之中,寒冰築就了她的傲骨,無比神聖偏又無比柔美,清麗脫俗,美而不妖。
古琴之聲忽的響起,開始只有一絲,不知從何而來,卻似乎蕩漾在每個人的心中,委婉纏綿,迴旋往復,纏綿再纏綿,直把人的一身柔情全都付了進去還不肯罷休。
黃安然歎了口氣,不知從哪摸出一根紫玉洞蕭出來,如此美景,如果不與之相合,必會後悔一生,即使被曲風發現自己的存在也顧不得了,輕輕將玉蕭送到嘴邊,關三軍和東方冰理解的沒有阻止他,一道幽怨迷離的蕭音就從他所在的窗口飛了出去,直接糅進琴曲之中,沒有一點不和諧的存在,加入了蕭音的琴曲更顯迴腸蕩氣,足以讓人潸然淚下。
似乎連老天都為此琴曲蕭音所感動,一陣風刮了起來,好似奇跡一樣,少女身上的水袖隨風飄舞,讓人癡醉,如臨仙境。她終於動了,原地轉了一圈,水袖在她的帶動下漂浮起來,環在她的身旁,輕輕移開面上的水袖,露出那絳朱紅唇,和小巧玲瓏的鼻子,未移開幾分,卻又罩了回去,羞態可鞠。
蓮步輕移之間,一道道水紋從腳下散開,撞在一起,變成更大的水紋擴散開去,少女的身子在風中搖曳,每每讓人擔心是否會被風吹倒,卻又每每頑強地站穩下來。
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之後,琴聲終於逐漸脫離了一味的委婉纏綿,還是那個曲調,隨著聲音的加大,卻逐漸變得激越昂揚起來,少女面上的水袖終於在遮擋幾次之後,完全打開,驚呼聲四起,那赫然就是柳眉兒,原先大家都疑真疑幻,疑夢疑醒,現在卻突然發現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並非自己所作的夢,終於有人意識到地底怎麼可能會有風的存在。
楊東方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柳眉兒跳舞他是知道的,不過她好像是跳芭蕾的呀,難道今天她一下午就在排這個舞?他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因此自己的主觀臆斷,甚至可以說是因為自己的不信任,竟然誤解了她,她剛才定然被自己傷得很深,才會掩面含淚而去吧。
他心中一慌,胡思亂想起來,滿腦子盤算等會應該如何給她賠禮道歉才能消她的氣,背後一道指風悄悄襲了過來,不由思索,身體條件反射一般,往左暴彈三尺,避開了這一指,背後一聲驚咦,三道指風籠罩而下,楊東方再也避不開去,被點中兩處穴位,再也動彈不得。
他驚怒的正要開口,對方一指把他啞穴也封了。是什麼人偷襲我?不等楊東方來得及琢磨,點他穴道的人就繞到他的身前,他一眼辨認出來,此人就是之前勸解他,送他衣服的那個侍者,可是他為什麼要點自己的穴道?好像自己跟他無怨無仇啊,楊東方百思不得其解。
看著他眼中疑惑的眼光,方明武輕聲解釋道:「有人要見你,要我請你過去!」
我又不是沒長腳,為什麼要點我穴道?要見我的話你跟我說清楚不就成了嗎?楊東方的眼中清楚的表達出這個意思。
方明武很輕鬆地就讀懂了他的眼神,微笑道:「要見你的那個人現在不在新風城,害怕你不肯跟我去,所以才出此下策。放心吧,對你而言,並不是什麼壞事,你就當是一次旅行就行了。」
哪有這樣強人所難的請法?楊東方眼中露出憤怒的目光。
方明武無奈地聳聳肩,道:「不管你怎麼想,我只是完成我的任務,你也不必過於緊張,長途旅行很累的,如果神經緊崩著,我怕你沒有到地方就精神恍惚,影響了你到時候的發揮,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希望你能夠配合我的工作,不要讓我失望。」
楊東方終於意識到自己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樂觀的態度讓他很快放棄了掙扎的想法,認命了,反正對方也說了不是什麼壞事,可是他眼中露出了懇求的神色。
方明武點點頭,「行,我讓你把下面那個女孩的舞蹈看完,不過你得答應我千萬不要試圖搞什麼小動作,否則我馬上帶你離開。」
我能夠搞什麼小動作?楊東方根本沒學過衝穴,所以完全不能理解方明武的意思,眨了眨眼睛表示答應,方明武終於讓了開來。
琴曲越來越慷慨激昂,其中隱有刀兵之聲,就好似來到了真刀實槍的古代戰場,柳眉兒的舞動也越來越激烈起來,兩條長長的水袖在她的控制下,時而放出,時而收回,時而繞圈,時而崩直,如臂使指,靈動無比。隨著激烈的舞蹈,腳下的水氣似乎蒸騰起來,湖面上開始泛起薄霧,越來越多,越來越濃,直至後來將柳眉兒的雙腳都逐漸淹沒,整個舞台變得如同仙境一般。
此時,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充滿了情感,讓人不由把她當作一位因未婚夫征戰在外,忍不住思念又避不了擔憂的少女,不時皺起好看的柳葉眉兒,喚起每個人內心最深處的同情。
琴曲愈見高亢,柳眉兒單足點地,一把將收在手中的水袖向天上拋去,那決然的水袖過於迅速,彷彿陡然間劃破時間和空間的界限,悄然出現在虛空之中,琴曲高到了極處,終於無以為繼,其中隱約的刀兵之聲漸行漸遠,慢慢悄不可聞,殺伐之氣盡皆散去,雪白的水袖終於緩緩地從空中落下,別有一番哀婉風情。
沒有人知道這是不是終結,所有人都沒有出聲,這份壯烈終究是以淒美而結束,還是另有下文?他們只能夠靜靜的等待。
不多時,又一絲琴音傳來,這次不同於之前的委婉纏綿,也不同於後來的激越昂揚,這一次如果硬要用語言來形容的話,所有的人都毫無情不自禁地想到一個詞,悲慟欲絕,不,準確地說,除了悲慟欲絕的情感之外,還有攙雜在其中的絲絲雨恨雲愁的味道。
淒婉是現在的主旋律,在淒婉之中的那隱約可見的恨意讓柳眉兒柔美到了極點的舞蹈之中又多了一點點剛性的元素,往往可見是手中的水袖大力的放出,然後又緩緩收回,或者輕輕拋出,下一刻又猛地一帶在那一瞬間收了回來。
一刻比一刻更加柔美,同時一刻又比一刻更加決然,琴曲在這樣的旋律中反覆輪迴了無數次,琴曲終於變了,彷彿在猶豫了許久之後,這位可憐的少女終於下定了決心,柳眉兒腳下不停變換,水袖快速在身前身後飛舞起來,將薄霧都趕走了幾分,可以隱約看見湖面逐漸平靜下來的水紋又快速地散播開去。琴曲在這許久之後,終於帶上了一絲喜悅的味道,但是這份喜悅在剛才的淒婉餘味未消的情況之下,卻如何也讓人高興不起來,相反所有看到這裡的人們眼睛中都流出了淚水,那是一種放棄了一切之後才會出現的喜悅,悲傷的喜悅。
眉兒,你要幹什麼?楊東方也情不自禁地驚慌起來,不僅是他,所有的人都想這樣問,但是,話到嘴邊,卻全變成了嗚咽,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出口來。
當琴曲中的喜悅味道越來越濃重之後,柳眉兒飛舞的兩隻水袖被她同時收了起來,展開蹙了許久的眉頭,輕輕地一笑,一袖上抽,一袖下甩,快逾閃電,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兒,利用點地的右足猛一使勁,全身上下離地而起,借助風力整個人向空中飛去,足足飛了近三秒的時間還有餘力繼續上行,此時她已經離地一米多的距離。
如許之舞,驚艷絕倫!
燈光再次全部熄滅,這次再無人驚呼,也沒有掌聲,巨大的感動盈滿所有人的心間,讓他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至於掌聲,沒有人希望破壞這余繞在身邊的淒美,生怕一個巴掌便將這感覺拍走了,再也找不回來。如果說之前的莫冰然是媚惑人間的尤物,那麼現在的柳眉兒就如超然脫俗的仙女,各自代表了一種美的極至,不分軒輊。
就連曲風都沒想到會造成這樣一個效果,讓他出乎意料的是,柳眉兒只練習了兩個小時,便將這段舞蹈演繹得如此之好。事實上,這個表現不僅出乎了他的意料,事後回憶起來的時候連柳眉兒都沒意識到會發揮得這麼好,在舞動過程中,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楊東方這個讓她牽掛又讓她痛恨的傢伙,這一份情緒正好符合了這段舞蹈的心境,她是完全用心去舞蹈的,方才取得了如此效果。
本欲離場之後就立即去找楊東方,看看他吃驚到張大嘴巴的樣子,可是掌聲老不響起,搞不清楚情況的柳眉兒只好靜觀其變。
楊東方就在這片黑暗之中,被方明武悄悄地帶出了怡心舞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