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露頭角之卷 第133章 可造之材 文 / 楊東方
莫輕遠眉毛一豎，上前一步道：「既然老爺子把我們招集起來，想必您的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莫老爺子斜看了他一眼，笑罵道：「都像你這個樣子，不願意動動腦子，以後輪到你們當家了怎麼辦？」
頓了一頓，看見大家都不肯發表意見，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們這幾個死小子，既然都不肯發表意見，那我可就說了。我的意思是，給他一塊憐花令，讓他自己玩去得了。」
眾人眼皮一跳，老爺子說得是輕描淡寫，可是誰不知道憐花令的權限，對外代表整個憐花小榭，對內可以調動憐花小榭除開各家長老院外的所有資源，每家只有一塊，平時都是換著用的，從來沒說要給哪個人單獨使用，把憐花令交給了他，也就意味著整個莫家的資源就全部向他公開，行走江湖整個憐花小榭的弟子見面低一級，都可被他自由調動，只是為了化解前輩心結而已，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一個重字輩的老頭首先懷疑道：「老爺子，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萬一」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應和，只有曲飛煙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莫輕信一臉慎重，還有莫輕言閉上了眼睛，在思索老爺子此舉的用意。
「那好，既然你們都反對，那麼你們提一個可行的意見出來！」莫老爺子看到反對聲一片，哼了一聲道。
眾人再度啞口無言，莫輕信突然笑道：「我倒是覺得老爺子的想法不錯，大可嘗試一下，江湖平靜了百多年，莫家也修養生息了百多年，可是在這片平靜之下潛藏著一股我們難以察覺的暗流，我們更應該小心從事，那小子第一是個外姓人士，用的也是不我莫家武學，外人難以從他身上看出我莫家的深淺；第二，不知道諸位發現了沒有，這個小子身上潛藏的東西很複雜，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的來歷絕對不凡，有誰能夠在半年甚至一個月之內將他調教成這樣的身手？拉攏了他，無異於為我們拉攏了一個可能的超級強援；第三，」講到這裡，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老實說，這小子扮豬吃老虎的本事真不是蓋的，插科打諢的功夫少有人及，他在江湖上走上一走，必然引出許多事來，說不定便能誘出那黑暗中的勢力，這也便於我們暗中部署行動，及時應變。」
「可是，萬一那小子做出什麼有傷於我們莫家名聲的事情出來，或者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又惹得其他各派登門問罪，那該如何是好？」剛才持反對意見的重字輩老頭再次質疑道。
莫輕信臉上的笑容不改，只是身上發出一股莫名的氣勢出來，「第一，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不能因為可能會付出的代價就放棄我們的一切行動，這件事情明明是利大於弊，所以值得一試，如果我莫家連這點風險都不願意承受，那麼哪來現在偌大一片基業？第二，即使他真的做出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由於他一不姓莫，二不會莫家武學，對外我們大可宣稱此人與我莫家無關，只是竊取了我莫家憐花令而已，不會重蹈前人之覆轍。」
重字輩老頭再無話可說，閉目低頭退了開去，莫老爺子讚許地看了莫輕信一眼，沉聲道：「既然大家再無異議，那麼就按照這個意見來執行吧，那小子出來之日，就授予他莫家憐花令，至於想迎聚小冰然之事，哼哼，還是那句老話，先通過了考驗再說，否則免談。任何人都不得有絲毫異議，須得全心全意輔助執行，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大家回去吧。()」
曲飛煙恨得牙癢癢，這最後兩句分明是針對她說的，只是莫輕言牢牢把她的手拽著，讓她拚命地把心頭的怒火暫時壓了下去。
所以剛出了求疵廳，她就忍不住向丈夫發難，「這個死老頭子，分明就是藉機報復，你幹嘛攔住我？」
莫輕言笑而不言，抬手之間，劍氣縱橫，以地作紙，以土為墨，轉眼之間便寫下了一串字，曲飛煙定睛看去，正是柳宗元的一句詩，「南山棟樑益稀少，愛材養育誰復論。」她眉頭一皺，道：「你的意思是說老爺子是愛才方才在他身上花這許多功夫？可是他大可以進行培養啊，為什麼非要考驗來考驗去的？」
劍氣再現，橫溢之間另一句詩便出現在剛才那詩的旁邊，「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曲飛煙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什麼考驗全都是借口，只是為了辨別楊東方到底是不是可造之才而已，這個死老狐狸，她終於放下心來，伴著丈夫往琴語亭走去。
此時求疵廳的人已經全部散去，莫老爺子喝了口茶，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向外走來，剛出門就看到地上的二十八個字，不由愣了一愣，這種劍氣功夫除了莫輕言還有誰來，禁不住歎了口氣，他果然沒有看錯，整個莫家之中，最瞭解他的莫過於輕信輕言二人而已，餘者只會怕他，敬他，卻不會懂他，只可惜輕言從來都不管事，不然他身上的擔子至少要輕了一半去。心中又想起楊東方那個死小子，這個傢伙是他真正看不透的一個人，也許他的身上真的可以挖掘出很多東西呢，心念一動，越是這樣，便越是要加大考驗的難度，否則再讓他輕鬆過關，怎麼能試出他的潛力，想到這裡，他變更了自己的方向，向天意閣行去。
楊東方可不知道等待他的悲慘考驗又進一步變難了，他現在還在努力的衝穴之中，半天下來他採用了無數種方法，怪人封住的穴位卻是紋絲不動，不禁讓他有些氣餒，不過氣餒並不代表他會放棄，深入他骨髓的那種渴望自由的天性讓他不斷嘗試新的方法。
這一次他沒有強行對穴道發動攻擊，而是祭起了對他幫助最大的東西神識，將心神全部沉澱到穴道周圍，這才發現一個問題，穴道上的真氣被他左右撞擊得越來越緊，而不是越來越松，也就是說他剛才所做的一切不僅是白費功夫，而且還適得其反。
暗罵了自己一聲糊塗，他繼續觀察起來，這一觀察倒被他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穴道內的真氣竟然早已經被他自己的真氣所同化，現在等若阻塞他穴道的東西全是他自己的真氣，想到自己真氣吸納的特性，他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反覆的撞擊接觸，穴道內的真氣便被不由自主地轉變成為他自身真氣的性質。於是，楊東方異想天開地嘗試從穴道內抽離真氣，同樣一種真氣，抽離出來應該能夠辦得到吧！
穴道內的真氣開始並不為所動，但是隨著他體內的真氣潮水般退去，穴道周圍出現了真空地帶，少量穴道內的真氣隨之而出，然後越來越多，直至所有堵塞在裡面的真氣全都跑了出來，穴道豁然而通。
又學到了一種破解點穴的技巧，而且如果自己的真氣真的有那麼厲害，對所有的真氣都有吸納功能的話，那麼這種技巧會是無往不利的，楊東方心中一喜，對另外兩個被封的穴道試驗起來，首先用自己的真氣去接近那個穴道，將那個穴道完完全全地包圍起來，沒過五分鐘，穴道裡的真氣就已經基本上轉變了性質，然後試著抽出，毫無疑問，又通了一個穴道，兩番施為均告得手，楊東方已經肯定了這種衝穴方法的價值，沒有懸念地解開穴道，他一翻身站了起來，重獲自由的感覺總是這麼快樂，讓他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聲。
遠處的怪人，不，準確的說現在應該叫他莫惜離顯然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兩隻耳朵微微動了動，臉色頓時一變，探指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如浮雲般飛起，輕輕坐到空中一根小指粗細的竹枝上，向楊東方所在之處眺望而去。
快樂之後，楊東方又陷入了苦惱，昨天早上的劇烈運動加上一整天沒有進食，讓他感覺到十分的飢餓，剛才專心衝穴還不覺得，此時手頭無事，自然就想東想西，不由就感覺到肚餓，可是，這一片紫竹林哪來東西可吃，難道要吃竹葉嗎？也不知道那個怪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略一思索，他便向莫惜離消失的方向尋來，對食物的存放地點，顯然久居紫竹林的怪人比他更加清楚，要想填飽肚子，必須先找到那個怪人才行。
莫惜離見他衝開了穴道不自行離去，反而向自己尋來，眼睛微微一瞇，長袖輕揮，身形驟閃，提前避了開去。
楊東方在竹林裡找了一圈，偏偏莫惜離就像著他捉迷藏一樣，每次都提前避讓開去，讓他次次撲空，終於肚子的飢餓再也忍受不了，楊東方站在竹林之中，略略思索了一下，大聲喊道：「前輩，我先出去吃點東西，可不是有心要逃跑，等明天您的心情好點了，我再來向您請益！」
莫惜離眼中露出了笑意，這點倒是他的疏忽，已經都好多年沒有吃過東西了，他幾乎都忘記了飢餓的滋味，所以也忘了讓外人給他準備食物，這個小輩倒也還真誠，這讓他原本還有的一絲疑慮也被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