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露頭角之卷 第210章 人面獸心 文 / 楊東方
「是你們嗎？」楊東方的聲音仍然沒有攜帶一絲情感，呆板、低沉卻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聽到他這種質問的話語，三大勢力的人出奇地憤怒起來，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何況他們曾經都是傲視天下的雄鷹，現在雖然境況大不如前，但是卻仍然翱翔於九天之上，何嘗被一個地上的爬蟲以這樣俯瞰的方式質問過？
萬絕是無間道目前資歷最深的長老，恐怕現在少有門派能夠找出這樣一個稱呼的人九代長老，在他的生命中，從他成為長老的那一刻起，到現在總共經歷了九個宗主，若要問這世間誰對無間道的感情最深，非他莫屬！
此次溫向楠其實不想帶他過來，只是他卻一心非要看到無間道的崛起，他盼那一天已經盼得太久，溫向楠也不想傷害這個他最尊敬元老的感情，無奈之下，只好尊重他的意思，若要問在場眾人之中，誰最不想動手，溫向楠肯定第一個舉起手來，因為他太擔心萬絕會出現閃失，那是整個無間道都不可以承受的損失。
可是現在，他的擔心變成了現實，萬絕在第一時間衝了出去，滿頭白髮飛揚，目眥欲裂，他要跟這個辱他門派的小子拼了。
萬絕老了，不錯，但是他的武功還很好，突然啟動之後，連溫向楠都無法在第一時間攔下他，只來得及大叫道：「不要！」
一道白光閃過，溫向楠的大腦陷入一片空白，連心臟都似乎停止了跳動，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有一秒時間那麼長的功夫，溫向楠的心如死灰，他情願不要什麼狗屁元靈珠，也不要什麼門派的崛起，他只要小時候抱著他逗他玩逗他開心的萬爺爺活著！
楊東方淡淡的聲音響起，「憐你年老，恕你一命！」
溫向楠驚喜地睜眼望去，萬絕果然還未死，只是腿上破開了一個小洞，那是楊東方刻意將光束口徑調到最小的結果，讓他一頭栽到地上，撞得頭破血流，卻還猶自清醒。
此時聽到楊東方的話，他老淚縱橫，以頭叩地，語不成聲，「蒼天啊，我無間道今天竟然淪落到需要別人憐憫的地步，你開眼了嗎？你開眼了嗎？……」
聲音遠遠地傳了開去，讓所有的人都心酸不已。
溫向楠默默地從背後點住他的穴道，避免他在情緒激動下繼續進行的自殘行為，這才帶著他返去包紮治療。
在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萬絕吸引的同時，一條人影悄悄啟動，向楊東方襲去。
只有靳懷玉注意到了這一點，驚詫和焦急的表情同時浮現在她的臉上。
秘魔門的秘魔心經博雜之處，連天魔卷也有所不及，其中最讓秘魔門的人感到驕傲的，便是他們的秘魔身法，這套詭異無雙的身法為他們贏得過太多的榮譽，他們也相信，這些榮譽會一直積累下去，他們甚至相信，有秘魔身法在，秘魔門的聲威就永遠不會消失，也許會暫時的黯淡無光，但是終究有一天，會再次煥發出耀眼的光芒。
詭異到了極點，如若沒有親眼見到，絕不相信那是一個人，在行進之間，整個人影好像都融入了四周的環境，連靳懷玉也只能勉強跟上他的身形，卻看不清他的動作。若非之前鄒言書用流雲飛袖一直壓制著他，恐怕等他展開秘魔心法，就只會是落敗的結局。
楊東方的神識有如古井無波，準確地反應出這一切，緊握住「熾炎」的手微微擺了擺。
石守益的精神觸角準確地感應到楊東方神識的鎖定，危機湧上心頭，多年的生死經驗讓他想都不及想，便側了一下頭。
一道白光閃過，他能感覺到那股熱流擦著自己的髮絲而過，鼻中已經可以聞到那若有若無的糊味。
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楊東方是怎樣發現他的，時間上他也來不及思考，因為他現在有整整兩秒的時間，早在剛才他便在人群中仔細算過，每一槍的間隔不多不少，正好兩秒，他不清楚楊東方是怎麼把時間卡得那麼準，每每都在兩秒鐘剛剛到的那一瞬間開槍的，但是事實如此。
兩秒能做什麼？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兩秒時間也不過就是一呼一吸。
對於一個軍人來說，兩秒的時間夠他完成十個標準的基本動作。
對於一個一般的江湖人來說，兩秒的時間也許夠他跑出五六丈，或者……發射數百枚暗器、刺出幾十劍、劈出十來刀……但是石守益不是一般的江湖人，他是處於金字塔頂端的江湖人之一，因此他非常好的向眾人展示了一個頂尖的高手在兩秒內可以做到的事情。
只花了一秒便把他與楊東方之間的十六七丈距離縮減為零，然後狂笑著一掌劈下，臉上滿是猙獰，「小子受死！」
除了懷玉寨的弟兄以外，所有的江湖人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事實證明，只要武功練到一定程度，再先進的裝備也沒用，不是麼？他們等著看楊東方殘忍的結局縱使有戰術頭盔的保護，這一掌下來也能將他的腦袋砸進脖子裡面去。
懷玉寨不少弟兄都閉上了眼睛，早在他們等到人群退走之後，遠遠看到地上那兩具屍體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把楊東方當成了他們的兄弟，一個敢於為了他們的兄弟對著無數的江湖高手說「不交出兇手，今天你們一個也休想下山！」的人，他們能不把他當成自己的兄弟麼？而現在，他們的兄弟正面臨著死亡，沒有能力救援，總有能力閉上眼睛不看罷！
掌起風雷，即使是一個一流高手，石守益相信，現在也絕逃不出他的這一掌。
在這一刻，靳懷玉突然有些後悔起來，她應該早些把楊東方放下山的，那樣他便可以不用死了。
下一刻，滿腔的後悔轉為了憤怒。他竟然敢騙人！他竟然把我們瞞得這麼苦！他竟然敢害我們為他擔心！
在那雷霆壓頂的一掌之下，楊東方只是身體動了動，便同時擺脫了氣勢和掌風的鎖定，左足輕輕一點地，整個人貼著地滑了出去，不到兩米便已經到了台階的邊緣，在大家都擔心他會掉下去的時候，一腳狠狠踩在地上，整個人已經一躍而起，正落到後方十餘丈外一棵樹的樹冠上，踩著樹枝隨著風上下起伏。
絕對的頂尖高手！
江湖上能夠一躍跳出十餘丈的不少，但是能後躍十餘丈還那麼準落在樹枝上的，只能說明一點，他已經具備了「勢」，只有絕頂高手才可能具備的東西。
石守益終於明白楊東方為何不用瞄都射得那麼準，敢情是在用「勢」在瞄啊，忍不住有些後悔，怎麼招惹了這樣一個人，為什麼開始沒有好好把他看清楚再動手？
不過這倒也給了他一個台階下，既然他是個絕頂高手，那麼現在放棄、與之言和便不再丟人，任何一個勢力都不會無緣無故與絕頂高手結仇。
把自己的「勢」全部放了出來，提起全身真氣隨時準備閃避，以此來避免被楊東方暗算，同時一邊拱手道：「沒想到閣下的武功也如此驚人，閣下的事我們秘魔門不再插手，任由閣下自行處理。」
看到石守益順水推舟地找了個台階，無間道和邪異門也緊跟著明確表態，得罪一個這樣的高手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沒有「勢」的高手在他面前就如紙糊一樣，幾個勢力可不敢拿自己的基業和未來去賭。
緊跟著，追本溯源，在三大勢力雷厲風行的作風之下，殺害多嘴多舌的兇手很快便被找了出來。
一個瘦弱的青年男子，此刻滿臉的驚恐，似乎已經被嚇得傻了，不停地叫喚著，「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他劍穗的那一小方紫色溫玉卻表明了他殺人的動機，這原本是多嘴身上的東西，原本是多嘴準備將來送給他媳婦兒的東西，楊東方有一次問起，多嘴還得意地吹噓了好久，楊東方用顫抖的手指撫摩著這一隻帶著血的溫玉，上面似乎還帶著多嘴身上的溫度。
人面獸心！
把這個男子丟到人群之中，誰也不可能將他認定為壞人，相反，看他那精幹的身材，略有些英俊卻絕不算小白臉的相貌，以及整潔清爽的服飾，問過去十個人，至少會有九個認為他是好人。
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喪心病狂！
「就為了這個東西，你就殺了他們兄弟倆麼？」楊東方反覆摩挲著手中的紫玉，輕輕地問道。
青年男子哪敢答話，渾身癱軟，搖搖欲墜地樣子讓人心起憐憫。
「可是這種紫玉你要來何用，通常只有女人才會喜歡他們！你就為了這麼一個不相干的東西，殺了兩個人？」楊東方怒聲喝道。
「不，」在精神的壓迫下，青年男子幾近崩潰，精神的混亂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盤托出，「我喜歡一個女人，可是她不喜歡我，她只喜歡紫色的玉，這種喜歡已經變成了癖好，如果我把這枚紫玉帶回去，她肯定會喜歡我的，肯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