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露頭角之卷 第223章 犧牲 文 / 楊東方
金屬化巨鼠終於與武林人短兵相接，受到剛才這一槍的刺激，武林人本來有些疲憊、有些絕望的心理頓時滋養、復活過來，拿出自己渾身的本事向這些巨鼠殺去。
幸好有了這一槍，幾大勢力的當事人捏了把冷汗，若非這一槍把大家的鬥志喚了回來，後果不堪設想，金屬化巨鼠相當厲害，原本的普通巨鼠可以輕易用武器殺掉，而這些金屬化巨鼠，一身皮毛可擋刀劍，大多數都需要以劍上含夾的真氣震死，除了先天級數以上的高手，沒人能夠在一招之內幹掉它們，而它們奮不顧身地給同伴創造機會，更是讓眾人頭疼不已。
出乎楊東方的預料，鼠王只往前衝了十米，就停了下來，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又縮了回去，還故意退遠了些，看得他目瞪口呆，難道現在的老鼠都這麼聰明了？
無奈之下，只好回去援助零散的武林人，相比之下，他們現在的處境更加糟糕，已經可以用危在旦夕來形容。看著這些刀槍不入的大老鼠，他們明顯有些手足無措，之所以支持到現在，全都是仰仗居中策應的東方家不時幫上一把。
看到楊東方過來，東方鑫抹了抹頭上的汗，「情況有些不妙啊！這些鐵老鼠上來之後，我們的速度足足減了一半還多，照這個突圍速度，我怕在衝出去之前就有人要活活累死了。」
確實是個只說真話的胖子，雖然說出來的話有些喪氣，有些不中聽，但是事實確是如此，楊東方皺了皺眉，問道：「我們要跑到哪裡才能擺脫這些該死的老鼠？」
「至少還有五公里，」胖子實話實說，「不過，也許它們會追出界也不一定，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我們老傢伙衝出去問題應該不大，這些弟子只怕就要……」
他沒有往下說，不過他的意思誰都明白。
楊東方無語，半晌才問道：「它們會爬山嗎？會游水嗎？」
胖子笑了，「你見過有哪座山上沒有老鼠的嗎？老鼠游起水來可比人快得多！除了不會飛，他們什麼都會！」
除了不會飛，楊東方苦笑，人也不會飛，他說的只是廢話。等等，心念轉動之間，他陡然想起一件東西，自己身後的「熾天之翼」不是可以滑翔麼？眼睛一亮，如果能夠找一座高山，把老鼠都引上去之後再……可惜自己的「熾天之翼」只能帶一個人，要想讓更多的人逃出來，還必須製作一些滑翔翼才成。
將自己的想法跟胖子一說，他也是眼睛放光，連忙找幾個主事人商議去了。
金屬化巨鼠的攻勢越來越緊，越來越凌厲，弟子們此時已經開始有人受傷，雖然還沒有人死亡，不過從現在看來，只是遲早的事情，即使以楊東方的能力，一招也最多不過殺掉三隻巨鼠而已，這已經夠讓周圍的武林人瞠目結舌了，可是相對於數以千記的金屬化巨鼠，這樣的速度明顯不夠。
這次的商議很快就完成，胖子匆匆走了過來，面上儘是笑容，指著右側不遠處的一處地勢較高的所在，「知道那後面是什麼嗎？」
楊東方搖了搖頭。
「是一道萬丈深淵，在深淵的對面正好是一處稍低的山崖，再後面可就是地勢較低的平原地帶了，我們原先一直沒有考慮到這條脫身之路，所以誰都沒往上想，現在……嘿嘿。」
楊東方精神大振，連忙問道：「中間有多寬？」
「據我所知，最窄處只有三十來丈，連你在內大概有十個人，藉著樹枝彈力也勉強可以過去，不過離這裡大概有十公里遠，我們顯然撐不到那裡，我們所能到的地方寬度最窄之處大概有五十丈左右，加上落差大概直線距離有個七十餘丈吧，」胖子笑了笑，「連滑翔翼都不消得做，拿衣服褲子接根繩索讓你飛過去綁起來，以我們在場眾人的實力，只怕沒幾個過不去的。實在是過不去的，我們這十來個身手還不錯的老傢伙一人帶一個，也應該夠了。」
這等若把逃生的希望全部放在了自己身上，楊東方心中一凜，正待說話，東方鑫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都交給你了！」
聽說在如此絕境中還有條生路，本已絕望的心又一次燃起了希望，一干武林人奮起力量，往那處高地突去。
鼠王頗為鬱悶，它本來吃了半艘飛行器，肚子已經很飽了，現在出來，只是為了順便看看那些棘手的食物，沒想到就被打了一槍，想要報仇，暗地裡叫一群小弟把這群人前方必經之路下的土挖空了，就待他們走上去打個措手不及，結果這群人竟然改了方向。惱火之下，吱吱叫了幾聲，三條尾巴緊緊湊在一起，巨鼠們見狀，攻擊得更加兇猛起來。
人員終於開始出現傷亡，即使在十來位絕頂高手的掩護之下，仍然避免不了有弟子因為真氣不濟，而被撲上來的巨鼠一爪撕裂。
短短幾百米的突圍，他們舉步唯艱，一共死掉了兩名白道弟子，加上五個單身的江湖人，老黑和張子威都沒事，兩人配合默契，老黑的大鐵棍敲下來，少有巨鼠能不當回事，大多都會被砸暈，而張子威就立即利用鋒利的雙輪收割它們的性命，不讓它們有反覆的機會。
站在深淵的邊緣，不約而同地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凜冽的山風刮過，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寒意。這段深淵最窄之處正如胖子所說的那樣，大概五十丈左右，除了極少數超級高手以上級別的高手能夠一躍而過，就連絕頂高手也不成。
「還愣著做什麼，輪流脫衣服！」胖子大聲地喊道。
頗為尷尬的一件事，在場大概還有百來人，衣服褲子加些路上折的樹枝接起來勉強夠長度，本來像那些絕頂高手只是為了幫助弟子們逃脫才走上這條絕路，按道理他們應該不需要脫下衣服，可是慕容白竟然第一個將長衫脫了下來，後面那些高手也不得不紛紛效仿，讓楊東方對他大起好感。
很快繩子就結好了，楊東方把「熾天之翼」取了出來，把繩子綁在身上，正準備往下跳，陡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回頭問道：「誰最後守住繩子？」
幾個大派的主事人都把頭別過一邊去，不予回答，只有東方鑫微微歎了一口氣，「小兄弟，總是有人要犧牲的，能夠救回絕大部分人，已經是老天有眼了……」
楊東方沉重地順著人群看了過去，眼睛最後落在那些單身的武林人身上，落在老黑和張子威身上，「你們早就決定好了，不是嗎？為什麼不跟我說？為什麼？」
「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楊東方，」東方鑫搖了搖頭道：「我明白，你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活下去，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你已經救了絕大多數人，現在必定會有人要犧牲，為其他人讓路，如果不這樣，他們原本也是死路一條，現在能夠救回那麼多人，活著的人都會對他們感激不盡的，這種感激會回報到他們的家人身上，而且，這種犧牲全憑自願，每個門派一個名額，加上他們，」他指了指那些單身武林人，「裡面要選出兩個人出來，一共六個人，死也要守住繩子，這才不枉費你的苦心！」
老黑悄悄站了出來，聲音還如之前一般洪亮，「楊兄弟，反正老黑這鐵塔一樣的身子，想想也過不去，更別說老黑走在這半空中，心裡就發堵，我留下來吧，我一個人應該可以當兩個人使，剩下的人你們想辦法讓他們過去！」
雖然只是短短的接觸，可是生死之間，張子威已經與他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聞言眼睛一紅，「老黑，你不是說要逃出去之後陪我們喝酒麼？你怎麼可以在這裡就說放棄？」
老黑豪邁地笑道：「將來你們喝酒的時候別忘了給我滿上一碗就成，老黑這個人喜歡喝酒，但是酒量不大，一碗酒就足夠，再喝一滴都會趴下！」
「不，」楊東方沉聲喝道，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發亮的眼睛，「誰都不用死！我過去把繩子綁好之後，就順著繩子走回來，由我來斷後，反正我能飛，死不了！」
在所有人複雜的目光中，他望向東方鑫，眼中儘是堅決，「胖前輩，一定撐到我回來，我走了！」
東方鑫一掌拍到他肩頭，「死小子，難道你以為我們這十幾個老傢伙都是吃乾飯的？還不如你一個臭小子能撐？快去吧！」
看著楊東方義無返顧跳下去的身影，就算先前還有些埋怨楊東方帶他們走上絕路的人，眼中也不禁流露出感動，這個人跟他們非親非故，竟然能夠為了他們的生命冒此奇險，他絕對不像是魔教弟子，相比之下，他似乎比正道弟子都還正派，比黑道弟子都還更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