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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3章 陷害 文 / 公子緞

    趙小媛不動聲色的退出去,回了房,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卻始終不成眠。

    因皇后身懷有孕,也就免了各宮妃嬪的每日請安。皇后從不貪睡,但有了孩子之後畢竟不同,今日竟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待她起來,身邊的婆子已經替她準備好了洗漱的水,又道:「娘娘昨兒送過去的畫像,皇上已經送回來了。」

    她瞧著婆子的神情,心裡已經得了答案,便道:「燒了吧。」

    「娘娘不要看看?」

    「皇上定然未題一字,不必再看。」

    婆子阿諛了一句娘娘英明,也就對旁邊的宮女說:「沒聽見娘娘說什麼嗎?還不把那畫像燒了去。」

    皇后將手泡在浮了玫瑰花瓣的水裡,又說:「到了那天送套上好的頭面過去。」

    「皇后娘娘心慈。」

    再過兩天就是穆浮生日。她拿了穆浮的畫像過去請皇上題字,皇上卻完璧歸趙;看來皇上對穆浮還是不太上心。她如此想,嘴角便揚起一個弧度。

    ******

    因身上不舒坦,穆浮自醒過來就一直在床上懶洋洋的躺著,柳綠說再過兩天就是她生日了,問她要怎麼慶祝。能怎麼慶祝,大不了今天或者明天,再不濟生日當天像何崢討一個廚子過來,宮中高位的娘娘都有自己的小廚房,獨她沒有。不過她就算是突然想在宮裡雇個廚娘,也不算失了規矩。

    就這樣天馬行空的想著,趙小媛就帶著宮女過來了。比起穆浮,她倒是很習慣古代人的生活方式。

    「見過穆昭儀。」

    穆浮頜首一笑,即使知道了她的來歷,卻依舊掩蓋不了自己對她的成見。從見面之初就莫名其妙出現的成見。

    「那時候匆匆搬走,昭儀沒有吃心吧。」

    「怎麼會,只是我還不知道你如今跟誰住。」

    「是何嬪。」

    穆浮聽了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一跟她提到何嬪,她就慎得慌。趙小媛饒有興味的觀察穆浮臉上的表情,又說:「何嬪娘娘倒是一個好相與的娘娘,性子平和,平日裡也不愛出來走動。」

    「是啊,我也有許久沒見過她了。」

    「我只是聽說,如今替何嬪請脈的大夫,之前是專替娘娘安胎的。」

    穆浮聽完,不由怔了怔,又說:「我倒不太清楚,你也曉得宮裡這些人事調動輪不到你我頭上。」

    趙小媛仔細的觀察穆浮的一顰、一笑,謹慎中帶著些許率性,而也是這時候趙小媛突然發現,自己跟她有著幾乎相同的眼睛。

    「也是。」

    趙小媛莞爾一笑,穆浮見她如此,也就跟著她笑。

    「昭儀很喜歡白色。」

    她冷不丁的來了一句。

    「還好吧。」

    穆浮不曉得趙小媛的意圖,只好仔細應對了,可是偏偏身上又不舒服,就顯得十分心有餘而力不足。好在趙小媛沒有呆很久,而且除了臨走前囑咐的一句話之外,其餘的基本全是廢話,不必放在心上。

    怎奈趙小媛剛走,椒房殿那邊就派了人過來。真是一刻也不讓人消停。若說趙小媛她還可以敷衍,那對皇后,是必要拿出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的。這身體的原主這麼會攤上這麼個能折騰的姐姐。

    穆浮在心裡叫苦不迭,卻還是坐上了去椒房殿的轎子。

    皇后有孕之後,椒房殿就不用香料了。只餘些花果清香,聞著也確實沁人心脾。

    「參見皇后娘娘。」

    「不是說了嗎?日後在這無人處,儘管叫我姐姐。」

    穆浮從來不相信皇后說的這些話。於是也只是淺淺一笑表示知道。穆浮今兒穿著雪緞,銀狐裘,唯有臉上化梅妝,手上紅蔻丹,看上去著實瀲灩。

    「何嬪病了。」

    這已經是穆浮今天第二次聽人提到何嬪。她臉上浮現出驚疑的神色——雖是裝的;但總歸瞧上去,還不算太假。

    「如今替何嬪請平安脈的太醫,是之前替你安胎的那一位。」

    穆浮依舊不開口說話。

    皇后還以為穆浮嚇傻了,於是便說了一句:「傻丫頭,天大的事有姐姐在。你想解決一個何嬪,又何必這麼明目張膽呢。」

    她可從沒想過要解決何嬪。皇后突然給她扣這麼大一頂帽子,穆浮覺得不敢當,也當不起。

    於是連忙跪拜道:「妹妹可從沒動這樣的心思。天理輪迴、報應不爽,妹妹素來相信因果報應,又怎麼敢輕易動邪念。」

    她說完,微微抬起頭用餘光去瞧高高在上的皇后,只見她的臉色著實不那麼好看。

    「好了,你也不必再與本宮辯駁些什麼,若到時候東窗事發,皇上怪罪下來,自然有姐姐跟你做主。」

    這話語就如抹了蜜的毒箭一樣,看似是溫柔甜美,實則招招致命。看來皇后是不準備聽她辯駁,又或者皇后就是要把這罪名加在她身上。

    穆浮很想縱聲大笑。但如果這樣,難免不會被人當做瘋子丟出去,於是她只得垂首,斂眉,再叩首。

    「那真是勞煩姐姐了。」

    「你我姐妹,只是記住,日後切勿這樣衝動。」

    「是。」

    皇后滿意的看著跪在下首的穆浮,知道穆浮這一輩都會為她所用,為她所苦,於是她伸出手,用極溫柔的聲音對穆浮說:「記住,本宮是皇后,也是你的姐姐,只要你乖乖聽話,本宮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看來這不是皇后第一次對她下手了。難怪自己一穿過來何崢就對自己冷淡成那個樣子,那時候她還在暗地裡罵何崢不是東西呢。

    出了椒房殿,穆浮並未回宮,而是去了何嬪跟趙小媛住的地方。何嬪的事就是一枚定時炸彈,什麼時候皇后發現何崢對自己有丁點好感,或者自己處理事情處理的得當過了頭,這枚炸彈就會爆炸。到那個時候,她就又是剛穿過來時為帝王所厭棄為眾人所踩踏的小透明了。

    所謂防患於未然,又所謂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不過在穆浮路走到一半的時候,抬轎子的小太監停下了腳步,她剛挑開簾子準備問為什麼呢,就見到了一樣坐在轎子上,狹路相逢的何崢。

    何崢今天心情不太好。

    穆浮走下轎子,屈膝道:「皇上萬安。」何崢揮了揮手,穆浮瞧他那不耐煩的樣子,大著膽子問了一句:「皇上您心情不好?」

    穆浮這話一開口,幾乎所有抬轎子的公公並著周彥都被她嚇得「花容失色」,膽敢質疑聖上,還是這樣尷尬緊張的時候。何崢本想發怒,但卻見穆浮神情誠摯坦然,心裡不自覺地也就免了她「僭越」的罪。話在嘴邊的「放肆」也變成了:「讓穆昭儀隨朕一同回宣室殿。」

    她要去找何嬪好不好。

    穆浮頗有些無奈,但是周彥的一句意味深長的恭喜昭儀娘娘才讓穆浮明白,感情何崢是想讓她給他熬「心靈雞湯」呢。也好,跟皇帝打好關係總沒壞處。

    一路上,何崢的轎輦在前,她的轎輦在後,此番風景,實在是羨煞旁人。但穆浮心中因有旁的事,所以得意之情便也減了一大半。

    宣室殿點著瑞腦香。宮人們見了穆浮,很是恭敬的頜首行禮,何崢一言不發,穆浮遂隨他進了書房。

    書房裡,隨處擺著幾份奏折,這事今兒上午未批閱完,亦特意讓人不要收起來的。兩個人相對沉默一會兒,穆浮便期期艾艾地說:「皇上,人都有低潮期,都會遇上那種看都懶得多看一眼的麻煩。」

    何崢突然抬起頭來,穆浮本就緊張,又看見他那張面無表情甚至有些嚴肅的臉,突然語塞。

    「你接著說。」

    「嗯,我的意思,不是臣妾的意思就是,有些事情若是能找人幫忙解決,就找人幫忙,若非要自己解決,就咬咬牙,事情總會過去。我曾經也有過低潮期,不能借酒澆愁,有些事情跟別人說別人也不一定會懂,那話怎麼說來著——不要指望有人能跟你感同身受。」見何崢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她,本來就不怎麼順暢的邏輯更是混亂,然而何崢卻突然笑了。

    她這麼一笑,穆浮覺得自己一顆半吊著的心安了一大半。

    「皇上,高處不勝寒,我明白。」

    何崢與她是相對坐著的,但即使如此,她還是覺得身子難受,倒真沒想到這具身體會虛弱成這樣。她瞧著何崢,都說寂寞瑩然如雪,人到了至高至尊處,必定孤獨。

    何崢卻只是但笑不語,見她強笑著,神色卻蒼白,就問:「你可是身子不舒服?」

    見何崢終於轉移了話題,她鬆了口氣,道:「是有一點。」

    「外頭寒風凜冽的,你今日就在宣室殿,不必回去了。」

    「臣妾不能侍寢。」穆浮趕緊說。

    她知道古人是很忌諱這個的,到時候如果因為自己哪句話說的不清楚鬧了誤會,到時候吃虧的必定還是自己。

    「朕知道,你到時候睡別的房就是。」

    「臣妾不能侍寢卻能喝酒。大冬天的,燙幾壺好酒,再拿些好菜,臣妾願陪皇上一醉解千愁。」

    穆浮笑的時候,她頭上的步搖也跟著顫了顫,她本就是個如畫裡走出來般的絕色佳人。只因為是出身與經歷,性子難免有些畏畏縮縮,像這樣坦蕩的笑容卻是從未有過。

    何崢蹙著眉,努力的思索這個女子曾經的樣子,突然冷不防地來了句:「你是誰?」

    「臣妾是穆家的庶女,皇后的庶妹,您的昭儀。」

    穆浮依舊在笑,那笑容裡是看不到半點驚疑不定與心虛。

    「你變了。」

    「臣妾是懂事了,長大了。」

    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穆浮笑著,露出八顆牙齒;完全忘記古代淑女該是笑不露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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