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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57章 委屈 文 / 公子緞

    柳綠點點頭。穆浮見她一直斂著眉,神態間全是愁色,只好去溫言軟語的安慰她。穆浮一直覺得貼身婢女的性子一定與她的主人有不少相像的地方,所以穆浮看到柳綠,也大抵能才出這身體的原主人之前是什麼樣子,自然也就明白為什麼皇后總是無視她的智商。畢竟是這麼多年相處下來的,皇后怕是深信江上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所以總覺得她智商的頂點也不過是別人的中等水平吧。

    不過等晚間上膳的時候,穆浮終於深切的感受到了來自這世界的惡意。

    膳房做的菜,雖然確實不如私家廚房精緻,但口味與色澤總不會錯。也因為這樣,當膳房的宮女給她擺膳的時候,穆浮瞧著劉綠跟王嬤嬤一個比一個臭的臉色,又見那宮女臉上沒有半點尷尬,基本上可以知道,雖然她之前混的不好,但也基本之後皇后一個人欺負她。所以很明顯,她最大的靠山皇后現在怕是自身難保,而何崢態度雖然曖昧不明,但從宮裡人已經開始拜高踩低可以看出,穆家這次,凶多吉少。只是看凶會凶到什麼地步罷了。

    「這一飯一菜,一湯一羹,都是按份例來的,娘娘您慢用。」

    那宮女完全無視掉所有人的表情,一板一眼地道。

    「我知道你,你送膳過了也是辛苦,回去吧。」

    穆浮並沒跟那宮女發火,她現在是在「病中」,許多事情爭不得。她裝病,是為了避忌楊妃跟皇后,畢竟這種當口,她不想去求何崢讓穆家人進宮說話,不然逼會讓人背後說她恃寵而驕,而且她也不想再做些讓何崢不喜的事。

    可是有時候她也會想何崢為什麼不來看她,是為了避嫌,還是給人某種暗示?雖然憑直覺,她覺得這事應該牽連甚廣,但她不夠一介女流,手伸不到前朝,而且穆家那邊的人,她只有並非家生子的柳綠。

    「是。」

    那宮女乖乖的低頭退下了,即使如今錦衣玉食,但之前也是吃過食堂的,是故她雖然也覺得膳房欺負人,但也沒有覺得擺上來的東西難吃到讓人難以下嚥的地步。略吃了幾口,因這幾天總是在床上躺著也不運動,自然沒什麼胃口。但柳綠她們卻以為是因為膳房的東西實在難吃。心裡又跟著歎了幾句,卻怕惹她傷心,不敢說話。

    要說前幾天她在床上躺著,雖聽說宮中風向變了,但因為她不出門,她宮裡最近也沒什麼衣裳料子或是別的東西要領,所以倒沒受太大的影響。至少風言風語的,王嬤嬤管宮裡人管的緊,還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在她面前說閒話。

    如今她的披香殿與皇后的椒房殿都是長日裡宮門緊閉的,楊妃漸漸活絡起來,也不曉得盧妃跟趙小媛還是不是在禁足中,不過憑何崢的性子,應該是許久不踏入後宮了吧。就這樣,她又病了一個月。

    皇后也派人來瞧過她,後來的幾次倒也不再催促,過來的人都是說些娘娘安心養身子之類的話,穆浮也就曉得皇后這次怕是失了鬥志。又或者不是皇后不想爭取,而是不能。連皇后都安安心心冷冷寂寂的養胎,可能是因為事情來得太急,她跟皇后都已經成了敏感人物,楊妃一枝獨秀,還好最近也沒過來找她的麻煩。因為她們姓穆的現在都是麻煩了。

    聽說在她的便宜爹之後,皇上又先後懲戒了幾個官員,但她身在後宮,而且不是重要人物不入權力中心,所以很多事情最多能曉得個大概。反正宮中已經人心惶惶,朝廷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而就是這個風聲鶴唳的時候,何崢居然準備選侍御。

    穆浮不曉得皇后怎麼想,但這麼些日子以來,她緊閉宮門,臥病不出,外頭流言紛紛,宮裡人開始欺負她的婢女,楊妃撤了她的小廚房,而何崢卻從沒來瞧過她一眼。但對於這些,她都忍了。她天生抗壓能力強,又不是那種動不動就愁腸百結的性子。但她現在也深覺何崢欺人太甚,你關了你的丈人,不看你的髮妻,自己臥病這麼久他連一次都沒來過。看了這麼多人情冷暖,本來以為何崢心裡好歹是明白的。她曉得古人的思維跟現代人不一樣,也曉得渣男存在於歷朝歷代,但她本來以為何崢還是上道的。她心煩意亂,想扔個枕頭,但這是玉枕,太沉,而且她小家子氣慣了,也捨不得。

    心裡憋著一口氣,中午膳房那邊送了膳過來她也沒下床,只是說了句自己沒胃口就歇了。就這樣又怏怏了幾天。因何崢這次只是選侍御,全是官宦人家的女兒,而且大部分都是在京中,所以也好選。那一日她在床上躺的累了,又想到自己似乎很久都沒去過書房,便換了衣裳,拖著步子過去了。

    沒成想才出了內室,就見著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穆浮先是怔了怔,再三確認自己沒看錯之後,才木木地行禮請安。

    「瘦了。」

    何崢瞧著她,像是自語,又像是感慨。

    「臣妾是病了。」

    她現在面對何崢,實在是帶不起笑來。還好她對外是報了病,病中之人,你總不能指望人家笑靨如花精神百倍的不是。

    「朕還沒用午膳,想在你這兒蹭一餐。」

    穆浮不置可否,只說現在用膳還有些時候,讓何崢先坐一坐,之後又斥罵宮女不上茶,宮女扁著嘴,剛想說什麼,柳綠直接上來道:「還不隨我下去備茶。」

    其實也都曉得現在宮裡放著的都是陳茶了。最近宮裡總是丟東西,但是王嬤嬤跟柳綠幾番查下去,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兩個人見穆浮這個樣子,又不敢跟她說,後來漸漸的宮裡上下都隱約曉得了這件事,唯有穆浮一個人還蒙在鼓裡。

    柳綠帶那宮女下去之後,何崢又開口說:「你宮裡的這個宮女倒是比從前爽利許多。」

    「人都是逼出來的。」

    穆浮察覺何崢瞧她,但他面容平靜,既沒有探究,也沒有愛憐;冷靜的男人雖惹人愛,但如果冷靜過頭,就未免顯得冷血,也讓人覺得心冷了。

    「過幾天大選,皇后最近身子虛弱,像朕舉薦了你。」

    皇后的意圖她不清楚,何況那邊也沒人過來跟她提過。不過仔細想想,現在逢此大事,雖說皇后經常坑她坑穆家,但在這種時候,為了心中殘存的骨肉親情也好,為了自己利益也好,皇后終於願意承認自己姓穆。她們兩姐妹在這個時候不能都消沉靜默,但皇后畢竟是皇后,她需要養胎,更需要避風頭。而她為了穆家,必須成為那個站在風口浪尖的人。所以說到底,其實皇后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在坑她,不過這次,是為了穆家坑她罷了。

    穆浮頭一次覺得自己這般無助。

    「皇上也覺得臣妾合適嗎?」

    何崢點點頭。

    「到時候你只管相看便是。」

    穆浮想到自己到時候正襟危坐,何崢看上一個姑娘,她點點頭也說那姑娘大家閨秀知禮得體,然後就留用封賞。在男權社會,女人總是陪襯。

    讓你的女人去看你挑女人,她沒承受過凌遲的痛苦,但亦覺得這會是類似於千刀萬剮的感受,她頭一次感慨自己為什麼沒有真病,最好讓她病的下不來床。她也是頭一次那麼討厭皇后,對何崢如此失望。

    「臣妾與皇后因為父親的罪過而閉門不出,宮中風言風語不斷,連協理六宮的權利,臣妾都盡數讓給了楊妃。而這個時候,臣妾去陪皇上選妃,之間越過了楊妃、盧妃以及皇后娘娘,會有多少人說臣妾恃寵而驕,或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她的眼睛是漆黑的,她沒有水波流轉的眼睛,她喜歡直指人心。

    「你是這麼想的?」

    「臣妾不敢想皇上是在抬舉臣妾。」

    「娘娘,可以用膳了。」

    何崢來的很低調,膳房人送膳的時候不巧聽披香殿裡的宮人說皇上來了,嚇得她差點把食盒掉在了地上。

    那宮女還算有良心,這些日子看這膳房送膳的宮女日日趾高氣揚,心裡本就替她們娘娘委屈,現在見她這個樣子,又想到膳房每次送過來的那些吃食,心裡就想,她們娘娘這次肯定會揚眉吐氣。

    何崢與穆浮對視一眼,便開口道:「先去吃飯。」

    穆浮見何崢沒有生氣,卻半點沒有之前那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脾氣上來擋不住,何況她都委屈了這麼些天。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到了餐桌前,穆浮對每天的膳食司空見慣,但何崢見了,卻瞬間石化。

    「放肆。」

    他一開口,所有宮中的宮女加上穆浮,全部跪了下去。

    「你的小廚房呢?」

    「回皇上,一個月之前就被撤了。」

    「為什麼?」

    「臣妾不曉得。」

    她抬頭,見何崢臉上複雜,似有震怒之相,心裡遂也是五味雜陳。

    「周彥,你去一趟膳房,把它們那裡的管事給朕撤了。」

    柳綠與王嬤嬤面面相覷,剩下那些宮女,也各自心懷鬼胎的想著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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