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3章 喜事 文 / 公子緞

    娘娘快起來,地上涼，娘娘您的身子要緊。」

    「你也起來。」

    穆浮說著還要去扶她,這麼一扶倒好，惹得柳綠覺得自己更是對穆浮不起，又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娘娘，柳綠無顏見娘娘，唯有拿後半生來給娘娘贖罪。」

    「可別這麼說,你不過是遭奸人所害。」

    穆浮此時已經收了眼淚,言語間極是鎮定。

    柳綠顫巍巍的起來，卻是道：「娘娘,張郎,張郎他是無辜的。」

    張郎。穆浮聽了這個名字莫名的想笑，但這個時候她還是需要嚴肅一點，免得氣氛不大對，倒讓柳綠尷尬或者起別的疑心。好容易將她安撫下來，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

    「這個張郎，你們是怎麼結識的？」

    柳綠聽了，臉一紅，卻還是支支吾吾又原原本本的將事情說給了她聽。柳綠先是說她與那個張郎的相識，又說楊妃是怎樣的拉攏她，在之後，說著說著，漸漸又哭了起來。

    「那時候楊妃娘娘說主子您早已不是柳綠之前的那個主子，怕是什麼妖邪。又說了許多事……娘娘。」

    穆浮此時也算是弄明白了，那個叫什麼張郎的是楊妃的親戚，本來在宮裡當差。機緣巧合之下跟柳綠撞見了幾次，就這樣兩個人生了情愫，之後楊妃就在柳綠跟前危言聳聽，說自己已經不是柳綠之前的主子，再加上那個時候那個什麼張郎又在旁邊旁敲側擊，柳綠便漸漸相信了現在的自己是佔了她真正主子的妖邪。而自己懷的孩子自然也是孽障，她要拿這個孩子的命，給自己的主子報仇。其實楊妃這個騙局雖然不高明，但卻也沒錯；而柳綠會相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玉容膏的事？」

    穆浮彷彿是不可置信般，又再問。畢竟剛剛是柳綠自己承認的，玉容膏的事情其實與方太醫無關，楊妃娘娘說那是一個極好的機會，所以趁她不備，是她一個青天白日裡，將那些鉛粉悄悄添了進去。穆浮險些怒火攻心，但好歹忍了下來。就她現在的判斷，柳綠雖然相信了她不是妖邪，心裡也有愧疚，但現在這個柳綠在那個什麼張郎的挑唆下，已經更從前不一樣了。想明白了這一點，穆浮就曉得，柳綠不能留，但是她現在究竟還有沒有可用之處，自己能不能憑這件事反咬楊妃一口，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娘娘，奴婢曉得是奴婢不好，可是楊妃娘娘畢竟是張郎的親戚，看在奴婢的面上，算了吧。」

    那個突然憑空跑出來的張郎，拐走了她的婢子，還經常深更半夜的跑到後宮裡來跟她的婢子幽會！可真是其心可誅。

    柳綠見她不言語，心裡更是怕連累張郎，便直接跪在地上。穆浮瞧了，心想柳綠畢竟是打小跟這原主一起長大的奴婢，只怕也曉得許多事情，還是不要得罪太狠的好。何況在這個張郎之前，柳綠對她，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了。只是就柳綠現在這個樣子，要她指證楊妃，怕是不可能。

    「除了這兩件事，還有沒有旁的，那鉛粉，你手上還有沒有？還有那個新來的小安，他到底是不是楊妃的人，你知道不知道？」

    但穆浮並沒有急吼吼的讓她起來，而是一口氣問了柳綠許多話，柳綠聽罷，都是一一乖順的答了，等說道小安的時候，柳綠努著腦子想了一會兒才道：「他似乎是楊妃娘娘的人吧，但奴婢也不是特別清楚。」

    楊妃，娘娘。

    穆浮料想柳綠願意叫楊妃一聲娘娘，恐怕八成都是因為那個什麼……張郎。

    這麼一想，穆浮心裡又有了別的主意。

    「雖我與楊妃有些過節，但總不能讓你難做，也不能為此牽絆了你的終生。明日我就去求皇上，到時候讓你風光大嫁，嫁給你那個張郎為妻，也好讓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不過為了避嫌，等你嫁過去之後，就不能進宮伺候了。」

    「奴婢還想伺候娘娘。」

    柳綠話是這麼說，但眼睛裡已經有了明顯的期待。穆浮瞧了，心裡更加明白，就說：「胡說，哪有女子不嫁人呢。到時候我會給你大筆添妝，你伺候我這麼些年，該出嫁了。」

    「娘娘。」

    「別推脫了，我也想看你嫁人生子，這樣我才放心不是。」

    柳綠聽了，這次羞紅臉，點了點頭。

    「好了，你的張郎，究竟在何處當班，家世如何，姓甚名誰，都一一告訴我吧。」

    翌日晌午，楊妃正在宮中歇著，就見她的貼身宮女慌慌張張的跑進來說：「娘娘，穆貴妃的宮女要出嫁了。」

    「出嫁就出嫁唄，有什麼稀奇。」

    楊妃聽了頗不以為然。

    「不是，是那個叫柳綠的宮女。」

    楊妃聽罷這才開始正視起來。

    「你說誰？」

    「回娘娘，那個叫柳綠的宮女，被指給了張侍衛。」

    「你說什麼！」

    不過饒楊妃如何驚奇，柳綠還是嫁給了那個張全峰為妻。

    現在穆浮身邊只有王嬤嬤一個貼心的，不過也好，兩個貼身的奴婢難免明爭暗鬥，何況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好處。三朝回門的時候柳綠自然是回宮，那時候柳綠的氣色還是挺好的，不過等柳綠一走，穆浮就跟王嬤嬤說：「你瞧著吧，她快活不了幾天。」

    其實王嬤嬤一開始真的不理解穆浮為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了楊妃，明明是這麼有力的人證；其次王嬤嬤也不明白為什麼娘娘竟會將柳綠許給那個姓張的侍衛，畢竟雖說是郎有情妾有意，但一個能深更半夜跑到內宮跟宮女談情說愛的男人，鐵定不會是什麼好貨色。加上娘娘又說他與楊妃有著親戚關係。

    「娘娘您……」

    王嬤嬤想了一下，終究還是開了口。

    「去曉得你要問什麼，你是想問為什麼我竟答應讓柳綠嫁給那個新張的侍衛。對吧？」

    王嬤嬤忐忑的點了點頭。平心而論王嬤嬤不怎麼喜歡柳綠，特別是上次的事之後，對於柳綠，王嬤嬤甚至還有些鄙夷。但即使如今，眼睜睜的看她進了火坑，王嬤嬤還是覺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再者，在王嬤嬤心中，柳綠畢竟是打小就跟著娘娘的，娘娘怎麼會對於柳綠的婚事不聞不問，只聽之任之呢。

    「柳綠認定了那個人，我若是深勸，只怕增添我倆的嫌隙。不如順水推舟，日子總是人過出來的。何況柳綠那樣對我……她已非昔年的柳綠了。」

    王嬤嬤知道穆浮說的是玉容膏的事情，對於此事，她亦有唏噓，

    「但是楊妃娘娘那邊，娘娘真打算就這麼算了？」

    王嬤嬤試探性的問。

    「怎麼會。」

    提到楊妃，穆浮覺得她現在是恨的咬牙切齒也不為過。瞧著穆浮臉上浮現的那不可忽視的嘲諷笑容，王嬤嬤這才安心，還好，娘娘並沒因此而失去鬥志。

    「我猜，只要不出一個月，柳綠就會對她的夫君絕了心，到那個時候，必定會再次為我所用。」

    穆浮堅信，曾被楊妃成功策反的婢子柳綠，會成為她推到楊妃，最有利的棋子。

    瞧著穆浮的氣定神閒，王嬤嬤也心中安慰。這才又說：「柳綠姑娘走之前，已經把秦嬤嬤的事情交代清楚了。」

    「她還在養著呢？」

    因為玉容膏的事情，穆浮最近一直都對秦嬤嬤無暇顧及，但是這並不妨礙王嬤嬤幫她惦記著她。王嬤嬤這人就這點好，做事仔細，有始有終。

    「聽說病漸漸好了，但是還未大好。」

    「看來皇后是真不準備管她了。」

    「這樣也好。」

    王嬤嬤意味深長的說。

    「我去宣室殿瞧瞧皇上。」

    是這樣風和日麗天朗氣清的日子，所有的煩憂暫時被清退，也該放下擔子去瞧何崢了。西北的戰事漸漸有了收稍，慕容氏跟蘇氏必定是要跟著水漲船高的，到時候穆淳放出來，看見宮中格局變化如此之大，不曉得會有什麼樣的感慨。

    她依舊是孤身一人去的宣室殿，走在路上，總是有人跟她行禮問安，套近乎攀親的更是不計其數，人總有點虛榮心，也是因為這點虛榮心，讓穆浮頗是飄飄然。好容易到了宣室殿，正準備開口要那守在門口的小太監通傳呢，就見他突然上前，先打了個千，又笑嘻嘻地道：「娘娘來的不巧，我們皇上出去了。」

    穆浮見那小太監笑嘻嘻的，也就多嘴問了一句：「去哪兒了？」

    「娘娘不問奴也是要說的，皇上說是去娘娘的披香殿瞧您了呢。」

    「難怪說是不巧。這兒謝過公公了。」

    穆浮說罷轉身就要走，卻聽那小太監問：「要不要奴給娘娘安排轎子？」

    穆浮正想拒絕，轉念一想，自己這樣徒步走來，又走回去，現在這副身子還真有點吃不消。且不說為了自己，就是為了孩子，她都不該這般辛苦才是。

    於是便也點了點頭。

    那小太監唱了一句諾就去準備了。因小太監跟那些人說的是穆貴妃娘娘要用轎子，那些人自然是忙不迭的要獻這個慇勤。卻不料幾個人剛要抬轎子出發，卻聽那小太監說：「娘娘說了，今兒不坐這一頂，娘娘要坐黃頂黃蓋的。」

    幾個人聽了自然面面相覷，只聽一個膽子大的便說：「那一頂怕是不和規制吧。」

    「有什麼和不和規制，這轎子既能接皇后娘娘，現在咱們的穆貴妃位同副後，用起來也是一樣。」

    那幾人依舊猶豫，就聽那小太監喝了一句：「貴妃娘娘現在深得帝心，即使逾制皇上也不會追究，難道你們忘了，貴妃娘娘逾制的地方還少嗎？」

    幾人聽了這才紛紛點頭，畢竟這位貴妃娘娘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又想現在她正是在風頭上，還是不要得罪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