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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98章 招供 文 / 公子緞

    王嬤嬤雖對柳綠沒多少好感,尤其是在曉得她做了那樣背主背德的事情之後,本來殘存的一點情誼也被消磨殆盡;但知道她如今這樣可憐,王嬤嬤心中也替她念了句佛。

    「這件事娘娘打算怎麼辦?」

    「嬤嬤代我去趟穆家,找個說得上話的,把柳綠先接到穆家去。」

    王嬤嬤不由得怔住。

    「這樣的事說到底了都是些百姓家常事,我來辦或者派宮裡人去辦難免顯得莊重過了頭,柳綠也算得上是從穆家出去的,交給穆家人辦不是沒有道理。」

    「只是……」

    王嬤嬤尤有些遲疑,要知道穆府上下,對自家娘娘並不算十分的給面子。

    「我曉得你問什麼,上次穆老太太親自來披香殿,吉祥話說了那麼多,早就有投誠的意思了。」

    穆府說話由有些有氣無力,她雖說不上面慈心軟,但也是個有良知的人。柳綠現在這樣跟她其實也有莫大的關聯,她雖不會一味去怪罪自己,但多少有些不好受。

    王嬤嬤聽罷也就沒再問什麼。

    太監小安來披香殿已經半個月有餘了。最開始他還覺得老天爺英明開眼,而且他是一個人宿,不必在像以前那樣幾個人擠大通鋪,獨棟的小屋子,日子要多快活又多快活。但漸漸地他就發現不對了起來。

    宮裡不給他派活。

    雖說跟小德有過交接,但交接完了之後,宮裡上下卻依舊沒有一個人過來給他派活。以前也是這樣,方太醫對他和善,但就是不讓自己經手任何跟穆昭儀有關的湯藥。從前的清閒日子小安過慣,但方太醫怎麼說都是個男人,粗心大意,也不會刻意為難他,但到了披香殿之後,景況就又不同尋常了。

    自打到了披香殿,別人架空了不說,還隱隱覺得有人監視自己。這種感覺讓小安十分的不安。但他沒有證據,像做些什麼討娘娘歡心,卻連娘娘的身也近不得。他不甚明白,但心裡又似乎有隱隱的瞭然,有時候被人盯的太緊,也想仰天長嘯三聲,但因為怕死,最終還是忍了。

    但也有時候,小安覺得自己怕是再也忍不下去。

    王嬤嬤差不多到晚上才回來。穆浮晚膳沒怎麼吃,不過還好何崢今天有事傳話說不過來,不然穆浮覺得自己肯定是沒法笑臉迎人的。到時候若細細論起來,這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不講吧心裡難受,講吧又遭人取笑。

    「怎麼樣?」

    一見王嬤嬤的面,穆浮就忙問道。

    「娘娘您放心,人接出來了。」

    王嬤嬤一臉疲態,臉上也是強抑的笑容,穆浮瞧了,再發問時的聲音便有些底氣不足。

    「人,怎麼樣?」

    躊躇了許久,穆浮還是沒忍住心頭的疑惑。

    「人還好。」

    王嬤嬤低著頭,聲音有些虛,便連帶著說的話也顯得不盡不實。

    「本宮,也不是小孩子了,嬤嬤您說實話。」

    「太慘了,太慘了。」

    王嬤嬤像是情緒失控一般,一個繃不住,聲音也跟著有些抖。

    「娘娘,柳綠姑娘這回,真的是受苦了。」

    王嬤嬤說柳綠身上全是傷,臉上多處淤青腫脹,見到她的時候,已經嚇得話都說不完全。穆家人帶了家丁過去,少不得要鬧將開,即便如此,人還是帶回了穆家。

    「請大夫了沒有?」

    「娘娘放心。」

    她點點頭,其實王嬤嬤辦事,她自然是放心的。沒料到的是那個男人竟惡劣到了這個地步,她始料未及,心中亦覺得愧悔。

    又過了幾日,小安覺得實在是過不下這種日日被人監視,或者說懷疑被人監視的日子。來披香殿伺候的時間越長,他心裡的不安也就越強烈,睡也睡不安穩,整日又無所事事,小安心中撐不住,終於在一個落葉蕭條的日子爆發了。

    穆浮瞧著跪在底下的小安,心裡有著說不盡的冷靜與痛快。她玩的就是心理戰。在確定這個人有問題之後,穆浮就一直盤算著怎麼才能讓小安露出馬腳。

    直到她想到了這個法子。

    「娘娘,求娘娘別再讓人跟著我了,求娘娘了。」

    小安聲音沙啞,瞧他面容,也曉得是多少個晚上都不曾睡好過,穆浮瞧了,施施然一句:「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是做下過什麼事,竟至疑神疑鬼般的到了這個地步。」

    「娘娘您真會開玩笑。」

    小安臉上冷汗涔涔,但她嘴上雖這樣說,心裡卻明白,自己今日要是不吐出些什麼來,自己早晚就得被折磨死。

    說還是不說!

    「既然你覺得我是跟你玩笑,便回去吧。」

    穆浮說著,起身欲走,小安終於承受不住,幾乎是哭著求道:「求娘娘放過小的吧。」

    「你這話,我不是很懂。」

    穆浮放緩了步子,欲走不走。

    「娘娘,小的招,小的全招。」

    聽了他這句話,穆浮適才真的停下腳步。卻也不問他,只是先讓宮人重新給她斟茶。她懷著身孕烏龍毛尖是一概不能碰的,不過花茶倒是可以吃上一吃。取往年九月時節開的正好的桂花,用鹽漬細細存著,待拿出來的風味不變,又不會甜的過了頭。

    從這兒是能一眼看到外頭的天空的,北方常年天高雲淡,不比南國,連風景都帶著一股溫柔而小意的風情。四四方方的宮牆,自打過來,倒也看過一回外頭的天,不過也就那麼一回罷了。

    原主的頭髮留的很長,難得的卻是明明留的都這樣長了,卻依舊十分的柔順潤澤,自然穆浮現在也曉得用黑芝麻何首烏養著。漸漸她也學會她們這裡的審美,凡事講究和順柔婉,不緊不慢。

    穆浮神遊太虛,一直拿著不願意講話。這種策略下小安自然越發心慌,但主子娘娘不開口,自己開口又顯得輕浮。他心思惴惴地等著下文,卻不料等了又等,穆浮還是不開口。

    終於小安再撐不住,帶著哭腔道:「是小的不長眼,小的不該為了蠅頭小利就暗算娘娘,求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小的這回吧。」

    穆浮覺得小安還是沒說到點子上,於是只是微微一笑,依舊不說話。

    小安這次是真慌了。

    他話說到這個份上,往回收是指定不成的,但瞧娘娘這架勢,像是絲毫不動容,難道還叫他往下說不曾?小安心中頗是糾結,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在裝無辜,怕是晚了。小安靜默了一會兒,抬著頭很是虔誠地瞧著穆浮,卻不料穆浮根本不為所動,甚至可以說瞧都不曾瞧他一眼,小安此時心中有了許都明瞭,也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氣。

    「娘娘,明日三更,楊妃娘娘那邊的人要與小的做交接,他們讓小的往娘娘的安胎藥裡面放東西。」

    穆浮聽了,適才莞爾一笑。

    她心中有壯闊的恨意,不過真顯露到明面上,卻是一笑泯恩仇般的淡然。她抬起低垂的頭,小安的嘴唇還在哆嗦,大概是因為吐出的這個秘密實在是驚天,又大概是穆浮終於抬頭,讓他覺得如釋重負。

    不論是哪一種猜測,穆浮都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那咱們就靜候明日三更吧。」

    穆浮說完,將茶杯輕輕放在桌案上。水曲柳的桌面,不是很名貴的木材,貴在它的做工與制它的匠人。就如同她自己,她原先位分不低,但不得皇帝喜愛,高不成低不就,才過來的時候,所受的冷遇著實不少。現在柳暗花明,卻也懂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真正含義。

    小安見穆貴妃娘娘並沒有發火,心中惴惴,好歹安慰自己,等明日一過,貴妃娘娘說不準會放自己一條生路,反正再怎麼著,都比日日受人監視,日日沒人與自己說話又日日無所事事來的好。

    反正左不過一死,娘娘心慈,大概也不會讓他死的。就賭這麼一把。

    小安帶著重重心事退下,穆浮這邊也開始準備緊密部署。

    不過第二天的晚上卻出現了一個小小意外。

    何崢傳召穆浮過去用晚膳,間歇要她留宿,穆浮拒絕,因怕今日的事情有耽擱,態度不自覺就有些強硬。何崢明面上沒說什麼,但穆浮瞧出來他是有些不高興的。

    「罷了,你回去吧。」

    何崢言語間多少有些疲態,穆浮瞧出他淡淡的不高興,心裡罵自己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卻還是沒有開口說要留下。她不敢留下來,她等了多久才等到今天這次機會,若再錯過,不知道又要跌多少跤。

    月色還好,穆浮不是風花雪月之人,瞧見這皎潔月色也沒甚詠歎。卻因為方纔的事,她本來的興奮也被壓抑所替代,等今日之事過了吧。她滿腹心事,再一抬頭就已經到了宮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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