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1章 最後一面 文 / 翳雪
赤刃內部因為國慶列隊巡演的事情，最近忙得有些目不暇接。因為主要人手都用於監視香港方面的動向，以至於列隊綵排的事情幾乎是由曲項天親自負責。
雖然軒哥依然一點消息都不打算透露，但紅蓮堂似乎又傳來動靜。曲項天擔心沃克會借助這次巡演惹出事端，因為格外注意，將部分香港方面的事物下放給那邊的地方警察和許振洲，李沉和顧君莫終於稍稍得到了些許喘息的空間和精力投入協助國慶巡演。
「國務院希望看到今年新開發的隱形戰鬥機型i019投入綵排，所以對於飛行員的篩選，我希望你們能找到合適的人。」
葉知郁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個大男人正圍在桌前討論著，連李沉都收斂起了臉上的往日不正經的笑意。房內的氣氛頗為嚴肅，葉知郁本不打算打擾他們，誰知李沉先注意到了她，瀲灩的桃花眼裡瞬間染上笑意：「大嫂你可算來了，你不知道老大一旦陷入工作狂模式超可怕嗎？」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聲音很輕，但曲項天還是聽到了，臉色越發沉下來了幾分。
「大嫂。」顧君莫簡單打了招呼，「我們正在和項天討論飛行員要用誰的事情。」
「你們……想要我的意見？」
葉姑娘不太明白這兩個大男人的架勢，纖纖玉指不確定地指了指自己。
李莫二人互相對看一眼，由前者先開了口：「大嫂，我們希望您幫忙做一下新武器的測試，手下人員……有些不太夠。」
葉知郁輕眈了兩男人身後不置一詞的曲項天一眼，眉梢輕佻：「不是這麼簡單，你們在計劃什麼？」
赤刃好歹是帝京最大的武裝部隊，「手下沒人是很拙劣的借口。」葉知郁看向李沉的眼神有些揶揄：「想必最近讓你頭疼的，除了巡演，還有蘇瑾？」
李美人聞言唇邊笑容一僵，沒了下。
「說罷。」葉知郁隨意從桌上攤開的一些列件上抽出了一張，在看清上面寫了些什麼後卻當即臉色驟變：「……你們想利用巡演……」後面的話卡在了喉嚨裡，只是看向曲項天的眸中帶著質疑和震驚。
將對方的沉默當做默認，葉知郁將詢問的視線再次轉向在場的另外兩個男人：「所以你們也同意？萬一失手了這個把柄一定會被對方抓住，你們知不知道屆時自己會擔上什麼樣的罪名？」
房間裡一陣詭異的沉默……
良久，勾唇，李美人桃花眼中有些瀲灩的笑意：「大嫂，等巡演結束，我就跟蘇瑾求婚。」
葉知郁聞言倒抽一口氣……
難怪，最近蘇瑾帶著她家糰子過來跟她說李沉似乎近期在躲著她悶頭不知道在做什麼，原來……他只是怕如果計劃失敗蘇瑾和糰子會受到牽連……
這個男人，也算是用心良苦。
「你這樣瞞著她，等她知道真相後就不一定還願意跟你結婚了。」
眼前笑得一臉妖孽的男人眉梢一挑，似乎並不擔心這種情況發生，那笑容好像在說「怎麼可能，我是李沉啊」，十足十嗆了葉姑娘一口血，心中暗自磨牙，等事情告一段亂她一定要「好好」做一下好友的「思想工作」。
思緒回到現實，放下手中的件，葉知郁笑著看向自家老公，眼底有著幾分狡黠。
「所以，即使我說不行你也要加入。」低沉的嗓音帶著不悅，卻並不是疑問句。
葉姑娘聞言佯裝出錯愕，演技十分浮誇地以手掩唇，模樣不見做作，倒是有幾分嬌俏可愛。
「奇怪，你們怎麼可能離得開我。」
眼底的笑艷麗迷離，葉姑娘將件一扔，走出辦公室的瞬間，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老大，我開始覺得迷上大嫂了。」
李沉開玩笑地調侃道，然而將視線從葉知郁身上移回曲項天臉上，卻發現對方陰鷙到足以殺人的視線，當即心頭一跳，連忙補充道：「不不不，我不是說那種迷上，老大你知道的我心裡只有小瑾一個。」
男人陰森森地劍眉一挑，卻抿著唇沒說話。
李沉簡直太明白對方心裡在盤算什麼了，自家老大從來是瑕疵必報，他這一番口無遮攔……求救的目光往身邊看去，卻見顧君莫似乎在出神，眸光怔然不知在想什麼。
還能在想什麼……
李沉的玩心當即收斂了一大半。
他這段時間手上的工作已經是忙得焦頭爛額，卻還是不忘動用手裡的各種資源去調查那個女人的下落，辦公室裡那面牆上的「紅線地圖」所包含的信息量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他不清楚顧君莫究竟在香港發生了什麼，後者對此也一直保持緘默。但好友難得一見的發瘋模樣，讓李沉在看了幾天新鮮之後，逐漸轉為隱約擔憂。
只是無論如何……這次國慶巡演的計劃，絕對不容有失。
葉知郁回家的時候，絕沒想到會在自家崗哨外的鐵門前遇上「故人」。
男人一身香檳色西裝，眉間多了些許像是憂慮的情緒，尤其是那副做工極其精緻的金絲眼鏡更是襯出了他的憂鬱，舉手投足間不禁讓葉知郁聯想起了沒落的歐洲貴族。
她原本想要裝作沒看見對方，誰知男人倒是看見了她，不要命一般一個大跨步直接跑到她的車前攔下了她。
葉姑娘默默在心中唸了一聲「歹勢」，逼著自己扯出端莊的葉氏微笑，搖下了車窗。
「小郁。」
男人看見她，眸中是欲言又止的情緒，像是思考了很久措辭方才開口：「好久不見。」
葉知郁默默汗顏，心中著實不明白這男人時至今日還要來這裡跟她糾纏些什麼，只有僵硬地回復：「嗯，確實很久了。」
上次見他還是在曲家頑固老頭子在的醫院，曲項天當著白家叔叔和他的面揭穿了白水清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以至於曲家和白家可以說得上是徹底撕破了臉。後來白水清在咖啡廳開槍威脅她，據說已經被送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她還以為，自己不會再和這個男人有來往，甚至如果今天不是他主動出現，她都已經淡忘了這個男人。
然而白書帝顯然不是這麼想的，「小郁，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跟你談談。」
葉知郁唇邊的笑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白先生，或許我應該提醒你，我需要回去給我家寶貝做晚飯。」
其實小冰塊同學現在還沒有斷奶，只是格外黏人，她平日晚回家一小會兒她覺得自己彷彿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控訴的意味。這點葉姑娘覺得自己很可能是初為人母加上做賊心虛想多了，這麼點大的孩子連鍾都不會認怎麼可能知道她幾點回的家。
想著自家粉嫩的寶貝，葉知郁不禁有些出神。不得不說，那小傢伙酷起來的時候，就像台小型製冷機，著實像極了某人。
思及此處，葉知郁眼底的眸光也跟著柔和了不少。
上天真的是給了她最好的東西，如果妹妹也在……
就這麼被葉知郁晾在一邊的男人看著她臉上變化莫測的表情，斯的俊臉上似是劃過一抹痛色，又像是想起什麼般喃喃道：「是啊……你都有孩子了……」
葉知郁被這突兀的聲音弄得稍稍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是，我已經結婚了。所以白書帝，放過我，也放過自己，好不好？」大學，在所有的追求者中，這個男人無疑是最賣力的那一個，她也不是沒有感動過，可是即使再感動，那個變不成愛情。
她感激他對自己的所有的付出，可現在已經塵埃落定，這個男人也該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歸宿，不是嗎？
「小郁。」他看得出她的拒絕，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痛色，垂下眸沉默了許久，男人終於開口道：「小郁，我要出國了，帶著小清一起。」
葉知郁聞言倒是有些錯愕，對方的語氣倒像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白書帝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也沒有隱瞞的意思：「我們會移民去瑞士，不會再回來了。」
「……可是……白政委不是……」
「爸的年紀大了，也快要從政壇退下來了。小清做出那種有辱家門的事情，你覺得爸的臉面能往哪裡放。退休之後，他會來瑞士和我們匯合。」
這在葉知郁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總覺得哪裡有些古怪，然而仔細想了想卻又覺得沒什麼不妥，是以點點頭。思及對方是來和她告別的，葉知郁也卸下了之前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客氣地詢問：「你們什麼時候走？」
「今晚十點的航班。」
「今晚？」
男人看著她吃驚的模樣，終於抿著唇苦笑了起來：「小郁你這是希望我在帝京多待一段時間嗎？」
「……」
白書帝自然看見了對方再次沉下去的臉色，故作輕鬆地擺了擺手：「沒有，我開玩笑的。所以就是想來問一句，你願意和我像朋友一樣吃一頓晚飯嗎？畢竟以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葉知郁看著苦澀的笑容，心底的情緒當即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