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0章 顧君莫的失控 文 / 翳雪
葉知郁有些神思恍惚地從迭隱那裡回來，就收到了曲項天的電話。
失蹤半個月的顧君莫回來了！
眼看形勢愈發緊迫，這個消息對於葉知郁來說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驚喜。只是顧君莫似乎沒打算交代究竟自己消失的這半個月發生過什麼，神色如常，依舊木訥，只是整個人總是給人感覺少了幾分生氣。
晚上回家的時候，葉知郁也偷偷問了曲項天，得到的信息卻是顧君莫之所以會被發現，是因為在距離邊境很近的地方一個人端掉了一夥販毒集團。那伙販毒集團，邊境的緝毒刑警已經盯了很久，只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時機，也正是因此才注意到了顧君莫，緝毒刑警趕過去的時候顧君莫已經因為大量失血失去意識，身上僅有一把美式，而毒販的基地像是血腥的修羅場，其慘烈程度據說還讓一個年輕的刑警當場吐了出來。
「警方原來以為是身份不明人士把君莫扣在了當地醫院，後來還是李沉的人脈網絡找到的。」
曲項天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葉知郁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錯愕和自責當中，曲項天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情，卻只是蹙眉沒說話，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沉聲道：「那小子，真不知道是該說他不要命了還是命大，這個團伙不是他動手的第一個，之前還有三個，只是他做的悄無聲息，一直沒被發現而已。真是好本事。」
冷靜的嗓音中有著些許諷刺，葉知郁知道，其實這個男人也是擔心，只不過相較於擔心已經發生的事情，他更希望可以減少她的負罪感，畢竟當初讓顧君莫去跟蹤冰凌，是她的建議。
雖然說她和曲項天都沒有緊逼對方回來的意思，但一直沒有消息確實也讓他們擔心了好久。
「總算是……回來了。」葉知郁輕聲喃喃，似是對自己說的，又似是只是感慨……
但是顯然，葉知郁這口氣松的過早了。
顧君莫不對勁。
葉知郁昨天見到顧君莫的時候，對方除了身上到處掛綵外其實是昏迷的，然而今天一醒來，就得到了顧君莫清醒之後在軍區醫院傷人的消息。
曲項天過去的時候，身穿護士服的小護士顯然驚魂未定，眼裡還掛著淚花，眼神嚇得找不到焦距。（最穩定)
「怎麼回事？」
小護士還在恍惚著，抬頭，就對上了那個不知何時站在她面前，恍若天神一般的男人。
被對方鷹隼般的視線和逼人氣場震懾，小護士又是一怔，不覺忘記了抽泣，盯著男人有著發癡，直到對方劍眉微擰，小護士才連忙回過神來。
看著那盯著自己的茫然視線，男人薄唇輕啟，不怒自威又耐著性子問了一遍：「特殊病房的病人是怎麼回事。」
「啊……啊！是！首長！」小護士一個激靈，然而又像是想起了早些時候的那一幕，臉上再次浮現出了害怕的神色：「是，我今天早上去查房，明明，明明我進去的時候顧隊長是躺在**上的，結果不知道為什麼，我湊近他量體溫的時候他突然一下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
說到這裡，小護士似乎想起了當時的疼痛，下意識撫摸自己的右手腕，那裡有清晰的掐痕，已經腫的不像樣子。
似乎是注意到曲項天盯著自己手腕看的目光，小護士喉嚨哽了哽，道：「這都是已經冰敷過的樣子之前更嚇人。我當時嚇了一跳還沒估計得到疼，驚嚇混亂之中打翻了消毒盤。大約是聲音驚動了外面經過的張醫生，對方衝進來的時候——」小護士說到這裡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然而眼前男人的威嚴卻讓她不得不強迫自己繼續開口道：「顧隊長……顧隊長用針管抵著我的頸子……要不是張醫生奮不顧身地出手搶人，我恐怕……」
身材修長的男人適時正好從顧君莫的病房裡出來，白大褂，冷漠卻足以讓女性怦然心動的英俊面孔。男人摘下手套之後，仍用消毒紙巾擦著手，好像擔心沾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曲項天看見來者，當即走上前去，沉聲道：「他怎麼樣？」
男人眼底沒什麼情緒起伏，嗓音緩慢而漠然地吐出兩個字：「瘋了。」
這兩個字當即讓曲項天皺起了眉頭，正要多言就被對方一個手勢制止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之前做了什麼，但他的全身肌肉早就超過了他能負荷的極限，而且之前傷口應該還有多出感染。照常理說，他應該根本連動都動不了了。至今還能使出這麼大的力量，完全是靠意志在活動。這很不可思議，但是從醫學角度說，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剛剛給他注射了鎮定劑，現在已經睡著了。但是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貿然接近他，現在這個人根本不能稱之為人。他沒有神智，甚至分不清敵我。」
竟然這樣嚴重……
周圍聽見這番話的幾個原本負責顧君莫的醫生們紛紛倒抽了一口氣，然而曲項天卻似乎至始至終都很鎮定，沉吟片刻，回應依舊冷靜，彷彿一切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依舊是那般冷情冷心：「可以治癒嗎？」
端木羽的視線掃過自己面前男人握得關節泛白的拳頭，收回視線，認真道：「精神方面的疾病不是我的強項，不過我會試試。這段時間盡量不要去打擾他，這不是為他，倒是為你們的安全考慮。」冷漠的眼神緩緩掃過四周，態度似是有些輕蔑，然而他之前的話再加上今早發生的騷動讓周圍的人已經管不了這種細節了，紛紛一個勁很是認真地點頭。
黑眸微瞇，端木羽話鋒一轉，又道：「但是病人之前一定是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如果你們可以找到他受刺激的原因，這會十分有利於病人的治療。」
「好的，我知道了。」回答的是曲項天。
端木羽看了對方一眼，衝他點點頭，便逕自離開了，而一旁的小護士不知何時已經忘記了抽泣，眼神癡癡地黏在玉立挺拔的男人身上，目送對方離開。
顧君莫的病情一定是和冰凌有關係，這點葉知郁得到消息之後幾乎是毫不懷疑。
「喂？請問是哪位？」溫爾雅的男聲嗓音緩緩響起，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葉知郁倒是沒對方那麼好的心情，開口便直奔主題：「迭隱，你有辦法找到冰凌嗎？」
冰凌現在行蹤不明，迭隱是葉知郁能想到的，唯一能幫上忙的人。
電話那頭的人聞言只是沉默了片刻，也沒有問葉知郁如此著急的原因，不急不緩地開口：「我們沒有及時聯繫的方式。但是以前在特工島訓練的時候，我還有阿凌他們偶爾會玩一種遊戲，類似於尋寶遊戲，會用只有我們能看懂的加密字留下訊息，作為躲避被大人還有師傅們發現後責罰的手段。」
葉知郁聽得似懂非懂，但是卻抓住了關鍵一點：「也就是說你能找到她？」
「應該。」電話那頭的男人輕輕笑了起來，嗓音卻讓葉知郁驟然一冷，只覺得莫名脊樑骨竄起幾分寒意。
「我會給葉小姐你一段訊息，你將這段訊息想法辦利用加密的無線電傳播出去，只要她看見了，就會來找你。」頓了頓，男人緩緩又補上了一句：「只要，阿凌她還活著。」
不得不說，迭隱的最後一句話讓葉知郁一怔，心臟彷彿被什麼抓住，狠狠跳動了幾下，腦中閃過片刻空白。
似乎是感受到葉知郁這邊的沉默有些詭異，迭隱再次輕聲開口，只是嗓音已經恢復了讓人那般如沐春風的柔和：「葉小姐，這只是我做出的最壞的假設。畢竟阿凌的仇家不少，獨自在外面，再怎麼小心，也還是會有麻煩的。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會伴隨終身，不是你想擺脫就能擺脫的。」
葉知郁聞言沒有再接話，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將迭隱給她的那些東西抄寫到紙上。
盯著自己寫下的那堆亂碼，縱然是熟練掌握著各種密碼破譯方式的她也有些茫然，不由好奇道：「你寫的是什麼？」
那頭，男人神秘一笑，語氣雲淡風輕：「沒什麼，就是能讓阿凌盡快現身的東西。」
葉知郁聞言莫名惡寒……她總算是明白為什麼當初，她向冰凌打電話求證迭隱身份的時候，為什麼對方嗓音會那麼古怪了。這男人簡直深不可測，什麼時候被算計了指不定還能笑著幫人數錢。
掛了電話，葉知郁卻不由又有些微怔……
說來，這惡劣的性格，倒是和葉君殿如出一轍呢……
那個人也是這樣，一邊笑得如花似玉將你迷得神志不清，一邊隨時可以舉著劍揮過你的肩膀，還能讓你拜託他千萬不要手下留情儘管用力一些。
這莫名其妙的聯想倒是讓葉知郁自己也有些錯愕，原來，其實她對葉君殿還是有那麼一些理性認知的。
這個有些自嘲的想法讓她不由失笑，沒再逗留，拿起紙條去找曲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