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2章 歸寧（一） 文 / 阿絲達黛
當天晚上，顧萌萌邊給賈政捶腰，邊與他說了家裡娘身體不好，讓兄弟阿大來看她的事。還獻寶似的跑去洗了手，鄭重其事打開食盒，把顧媽媽牌的炸果子超狗腿狀地往賈老爺口裡塞，要讓老爺嘗嘗她家充滿母愛的溫馨產品。
賈老爺皺眉，他對油乎乎啊油乎乎的零食沒興趣，一般來說，更不會吃外面百姓人家自做的東西。可他熟悉了顧萌萌的脾氣，知道顧萌萌自己好吃，愛吃，也喜歡看別人大吃，對她塞過來的吃食，要做出個吃的滿嘴香的樣子她才高興。要是拒絕不吃，在顧萌萌那裡簡直跟唐突美人有一樣的惡劣效果，跟煮鶴焚琴一樣沒氣氛。
為了不讓愛妾嫌自己沒情調，只有對食物來者不拒了。
要吃東西，總是能硬咽的下的，可對賈老爺來說，他實在缺乏作為電視劇男主的天賦，表情這關就明顯不好過。
看著賈老爺面無表情地用吃藥的姿態把一個油果子吞進肚，顧萌萌假哭，「嗚，我娘的手藝被老爺嫌棄啦！！這油果子，我在家的時候難得吃上一次啊，老爺，你居然覺得不好吃！！真是當官的不知百姓疾苦啊。」
賈政知道她胡扯的毛病又來了，這時最好順著她胡扯才能讓她住嘴，只好違心地贊顧媽媽的手藝絕佳，遠超賈府的廚子，廚房飄香，高標千古呀！！
顧萌萌樂了，笑著去撫摸賈政有些微凸的小肚子。嬌笑道，「這還差不多。老爺既然讚賞我娘的本事，當然不會狠心讓這麼有本事的我娘思女成疾。兄弟說妾身的娘身體不適，又帶病想念我，讓妾身極為掛念，深感自己不孝。妾身入府已久，念我一向好好服侍的份上，希望老爺能允我歸寧幾日，看望爹娘。」
賈府裡的姨娘通房，多半是家生奴才，也有家在外面的，可要不是主子面上混的格外有臉，想隨便回娘家也不是容易的事。
賈政知道這些慣例，沉吟道，「賈府的姨娘住到外面數日，雖說是娘家，畢竟沒有規矩，不太像樣，你家裡住的近，讓你家人過來探望就好。」
「妾身回家是為了對懷著孩子，又在病中的娘盡盡孝道，讓他們巴巴地來，倒是給娘家人添麻煩了，讓我這做女兒的於心何安。」顧萌萌身子一扭，從賈政身邊離開，臉兒一沉道，「老爺不答應也罷了，我就去求太太，不信太太讀經念佛的人，還阻著我回去孝敬娘？」
見她執意要回，又拿孝道相壓，賈政也沒話說。只道明天可去回了太太，命家裡的嬤嬤婆子多跟幾個，一路好生送去，在娘家住一夜就趕快回來，莫要失了賈府的體面。
聽得賈政允了，顧萌萌這才歡喜，投入賈政懷中，互解羅衣，笑吹銀燭，兩人睡下不提。
第二日早上顧萌萌乘著去請安的機會稟明了王夫人，求太太允許自己歸寧。
王夫人吹了吹瓷盞裡的茶，方才慢慢道，「你這家裡也無甚麼大事，本也沒必要騰挪來回。但既是老爺允了，顧姨娘你又一向是個知事的，我不答應反為不美了，就這樣罷，選個出門的好日子，帶上你房裡隨身伺候的丫頭，還讓張嬤嬤李嬤嬤跟著去。再派幾個平常出門的小廝，趕了府裡的車送你過去，住處若是方便，就隨便住得一夜，至晚次日就回。」
耶，可以回家啦！！
顧萌萌不免得隴望蜀，還想抱著樂春回娘家去看看，王夫人沉下臉來，堅決不允，她也只得罷了。
既是顧姨娘要回娘家，主母不送點東西也不好看相。於是王夫人讓人取了去年過節餘下的兩個墨綠綢料，賞顧萌萌帶回家去給她娘裁衣服。又囑咐她出門要修飾齊整，好好打扮，莫讓娘家閒話賈府待人慳吝。
顧萌萌也只得唯唯點頭。
顧萌萌身邊的三個小丫頭常在小院裡關著，雖說顧萌萌由著她們自在過日，可十幾歲的女孩子一直關在點點大的地方，早憋悶壞了。這回聽得有陪著姨奶奶回娘家的機會，都吵著要陪同伺候。
顧萌萌本想留下一個丫頭看院子，可一看她們熱切渴望出去玩的眼神，心就軟了，感覺留下誰都不合適。又想反正賈府不讓帶著樂春走，幾個奶娘可定要留下，讓她們順便看院子也就罷了。就決定三個丫頭都帶出去，蓮花蓮葉蓮房自是喜形於色，笑著鬧著去準備自家出門該帶的物件了。
這邊顧萌萌喜洋洋開了自己的箱籠，眼前燦然一堆好東西，黃的是金，白的是銀，亮的是寶，真真琳琅滿目。她進府一年多，運氣不壞，很是得了些賞賜。
做為一隻會過日子的吃貨，除了不得不常常掏自家腰包，滿足自己強烈的口腹之慾外，顧萌萌很老實地把自己的正財偏財，內財外財都攢了起來。
這時撫摸著自家「貪財」的成果，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她心裡得意極了。
財放在一處，總是讓人不安心。她想著再大大支援一下娘家，現在弟弟們都小呢，顧爹爹又老實，指望他們一下子發達也遠了點。但靠著自己這零敲碎攢，幾畝地還是能給家裡添起來的。浮華如冰山易倒，這年頭，還是土地多少讓人踏實點。
她從箱籠裡拿出了太太奶奶們賞的三對金元寶，老爺給打的一對福壽赤金鐲子，樂春滿月時得的十兩銀錠子。搜羅了每月下剩的月錢，添添補補零零碎碎湊了約有七八兩的一包，又包了兩塊松蘿色蜀錦，連帶上王夫人送的布料做一堆兒。又稱了約一兩銀子，讓蓮葉到廚下囑咐一聲，到出門那日，請糕餅大師傅好好準備些平日宴席上用的點心，還特意挑了喜歡的幾樣要多做些。
賈老爺見她興沖沖地收拾這個，打包那個，一心要回娘家，歎道，「你回去了，我這裡還真沒人服侍。」
老爺，不要說的這麼可憐好不好！
雖然她成天大言不慚地說好好服侍老爺，但是，口號和現實，它分明就不是一回事啊。
服侍~~自己很會服侍嗎？顧萌萌回想，晚上她好像是基本上不用自己脫衣服的，更別說老爺的了。
早晨起床……開始的日子還好，到了後來，多半也是她賴著不起，老爺把她從被窩裡拖起來把衣服往她身上套……
這誰服侍誰啊，灰太狼賈老爺！！
顧萌萌乾脆玩笑地做戀戀不捨狀，「老爺，一天不見你，讓妾身怎麼活呀。」話兒纏綿的讓賈老爺都抖了抖，又得了好處還賣乖地正色說，「趙週二位姐姐跟老爺的時間長，更會服侍。妾身走開個一半天的，老爺的日子只怕更舒服呢。」話語語氣都是柔柔柔和，賈老爺卻活生生地從中聽出了酸味來。
一年多來賈政甚寵顧萌萌，在她懷孕時都不樂宿於別的房中。王夫人雖與他夫妻情上泛泛，可見他寵溺過深，很是就此說了幾回，賈政初時並未放在心上，但他畢竟骨子裡是個講道學的人，自知長久如此，不是為家之道。顧萌萌雖然貪戀老爺寵愛，也不是完全不曉事，她即使不愛動腦多想，也知專寵一身，難免得罪人，見王夫人意思堅決，只好滿心不願，口是心非地說過幾回讓老爺別院去宿的話。
到得產下樂春的時節，產婆言說產後婦人惡露不盡，對男子不利，不可陰陽調和之事，還是應男女分房而居為是。王夫人又趁機說了賈政幾回，賈老爺也不得不聽原配勸諫，遂自那時起，隔上幾日，偶也到別院留宿，穿花度柳，分些雨露，以慰其餘妻妾之心。
顧萌萌知道自己不該攔著，只得獨眠幾宿，夫妾相處既久，情意深了，更易從這些事上生怨。還好的是賈政絕大部分日子照樣在她這裡，又有女兒纏著她讓她分心，所以顧萌萌最多暗暗怨怨老爺也就罷了。
是啊，她吃飽了，看著別的妻妾餓死，似乎也不太厚道。
老爺是大家的，她雖然護食，也不能當潑婦啊。
所以即使有時對賈政發洩一下不滿委屈，她也只是柔聲好言，如撒嬌一般，賈政越發喜她是個賢妾，把她看得更重。但畢竟兩人情好日密，愛妾心裡那點委屈自是能聽的出。
賈政只得故做不知，但笑道，「萌萌要歸寧，你手裡又沒甚麼東西，少不得從我這裡拿些物件去。」又給了她十兩一個的大錠一對，以求用錢物來哄得愛妾歡心。果然顧萌萌見了白花花的銀子，不由眉開眼笑，暫把醋味兒撇過了一邊。
既然命定老爺是頭種馬，氣不氣的，都沒用。
牙刷和男人，於別人合用都是鬱悶事，不過，咱也習慣了是不是。
還是有馬內，是天道啊！！
顧萌萌滿心高興，當夜自然是盡心竭力地奉承賈政，直把個憐香惜玉的賈老爺弄得欲~海沉迷，暢快的死去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