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5章 混亂 文 / 阿絲達黛
顧萌萌可不想因為多嘴惹出事來,雖然她這個原著派是很萌寶玉黛玉這一對沒錯，可她絕對不敢乍著膽子在太太面前背個「攛掇寶玉離家出走」的罪名啊。
別人的愛情和自己的安全，還是後者重要一點對不對？
她可憐兮兮夾著尾巴做了一年多的小妾，各種小心都陪上，好不容易混到王夫人說起她來的時候，一臉高深莫測地輕飄飄說個「好」字。要是被愛兒子愛到有些偏激的太太認為她竟有膽子鼓動寶玉千山萬水的出門，那她以往的努力可就算白費了,太太還不得一刀劈了她呀？
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像王夫人會把她罵到怎樣狗血滿臉加臭頭的程度。
肯定是，諸如：「好啊，你個低賤的淫~賤材兒,想藉機害了我的寶玉不成？是不是寶玉在外頭病了丟了,把我傷心死，才稱了你這小娼~婦的心！！」這類的語句會香飄賈府,數日不散。
這年頭，被人拍磚沒啥大不了的，怕的就是被領導拍磚，還要附贈西紅柿臭雞蛋啊！
唉，想想就打哆嗦。
可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她顧萌萌雖然不是君子，這話也駟馬難追了。再改口，似乎真的晚了點。
寶玉聽了她的話，一時默然，突然間，這娃像得到什麼啟發一般，突然抬起頭來。「姨娘，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林妹妹要回去沒關係，我也可以跟著她，一起去看望生病的姑父的，然後還可以一起回來啊。」
這話乍聽真有點傻了，難道聰明的寶玉就沒自己想過跟黛玉一起去揚州嗎？
是的！一直在賈府這個大環境中生活的寶玉，他還真的就沒有想到過！！
若是普通家庭的小孩，玩伴被大人帶著走了，多半哭著鬧著就要跟了人家同去。可寶玉這種嬌養的公子哥兒，從小被禮法規矩拘束著，就是離開府門走兩步，都要有一幫奴僕小廝跟著，稍有點小病就會被老太太，太太抱著兒啊肉啊地哭個半天，根本就沒有「可以離開賈府」的概念，先入為主地就把自己的活動範圍限定在賈府這一方小天地裡了。
他見黛玉要走，便只知道傷心，從沒想過自己也可以跟著去的，顧萌萌一句無心的玩笑，倒是突然提醒了他。
寶玉高興了，想不跟黛玉分開，和她一起走不就可以了嗎？
老太太，太太那裡，大不了狠狠撒上幾通嬌！！
「哎呀，我牛心的小爺！！」看著明顯是下了決心，神色輕鬆起來的寶玉，顧萌萌慌了。
她真的不是不是教唆犯啊！
她急急地想打消寶玉不合規矩的念頭，「寶玉，你就是想去，老太太，太太也不放心你啊。難不成你要讓她們擔心死？就是老爺知道了，怕也不會讓你這小小孩子長途跋涉吧？」
寶玉被嬌慣久了，認準的事就一定要做，這兩日他被黛玉的眼淚一激，小小男子漢的勁也發作了，只恨自己不能替了林妹妹心裡的苦。又被顧萌萌無心的一提醒，更是認定只有跟著黛玉回去，才是不與她分開，又能安慰她的唯一辦法。此時不管誰勸，也都聽不進去了。
這時侯便對顧萌萌說，「姨娘不要管這事了，我去跟太太說，直求到她答應為止。」說完便站起來直往王夫人的正房跑過去。
啊啊啊，寶玉，你本來啥話沒有的，從我這裡坐了一會，就冒出個跟了林妹妹下揚州的想頭，你這不是要害死我嗎！
顧萌萌急得跺腳，又不敢馬上跟到正房去，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的團團轉。
躊躇了半天，顧萌萌咬牙，與其讓太太回過味來找我的麻煩，不如趁亂過去當眾表明態度，把這事撇清了乾脆！
等顧萌萌忐忑著進了王夫人的正房，那裡早已經是亂成一團了。
寶玉蹭在王夫人懷裡，緊緊扒住不放，一邊哭一邊說著，要是太太不讓他跟了林妹妹去，他就再不吃飯了等話，王夫人也哭得抬不起頭來，直喊著你這個小冤家是要來氣死我的呀，氣噎聲泣的糾纏不休。金釧，襲人開解不得，只得跪在一邊求寶二爺別混鬧了，旁邊其餘的丫頭婆子哪裡分解的開。
真是昏天黑地啊~~今天的事可不好辦了……
一心要向太太表明，自己一顆忠心向太太的顧萌萌只好走過去，盡力把在太太身上扭成猴皮糖的寶玉拉開，無奈寶玉就是不鬆手，王夫人哭的顧不上搭理她，只哭喊著「這不孝兒啊」不住。母子兩個各哭各的犯擰，顧萌萌被徹底無視了。
她這當小妾的還要兼任家庭問題調解員？這叫什麼事嘛？
顧萌萌苦著臉邊扯寶玉邊對了他說，「寶玉，就算太太答應了你，老太太也捨不得讓你去啊，終歸還是去不成，你一味地這樣白白傷太太的心做甚麼，快起來好好說話。」
寶玉折騰了這麼久，也哭得有些累了，聽了顧萌萌說到老太太，也明白還是老祖宗說話頂事，便鬆開手，不管不顧地向老太太那裡跑，慌得隨身丫頭襲人忙站起來追了自家小爺去。
見寶玉跑了，王夫人兀自哭的傷心。金釧玉釧早圍上來，拿了銅盆面巾伺候太太整妝。顧萌萌忙接過面巾為太太拭淚，口裡勸道，「揚州路遠，哪是寶玉去得的？哥兒生的貴重，可千萬不能讓他湯風冒雪的受累。太太不讓他去，是為了他好。等寶玉鬧過一場，想明白了也就好了。太太不要為此煩惱。」
領導，她表明態度了哈，她沒挑唆寶玉，攛掇寶玉，她堅決支持領導把兒子放在身邊當豬養!!他自己要去哪，跟她顧萌萌一點關係都沒有！！
王夫人好不容易住了聲兒，一臉的頹敗，「這個邪性的寶玉兒，還要我為他操多少心啊！要是我的珠兒還在，哪用我操心成這樣，寶玉想做什麼，也只索由他去！！」想起早逝的大兒子賈珠，這眼淚眼看著就又要淌出來。
顧萌萌忙忙的又勸，總算勸住了王夫人。可王夫人心裡畢竟放不下寶玉，匆匆收拾了淚痕，便要往老太太這邊來。
顧萌萌很想扇自己個耳光，一句胡說勾起這麼多麻煩！！
反正勸也勸過了，態度也表明了，她真想轉身回自家院裡去。可看太太這架勢，這情況，也根本就沒有她告辭的餘地啊。
既然已經一腳趟到了泥裡，那就只能奉陪到底了。
顧萌萌扶著太太，帶了一幫丫頭婆子浩浩蕩蕩地趕到老太太那裡時，寶玉已經磨了老太太許久。
總算寶玉還記得老祖宗年紀大了，經不得他那樣折騰，把事情稟明後便跪在老太太腳下，任誰都拉不起，只求老太太允准他到揚州去。
老太太疼這個孫子，那是疼到了自家心坎裡，哪裡捨得讓他小小年紀，就去受那風波之苦？自然是抱了寶玉又哄又勸，堅決不允。不承想寶玉心堅，跪在那裡，只不則聲，大有從此跪死在那裡的意思。
王夫人見了寶玉如此景況，少不得又是一場哭罵，連老太太也只是抹淚不住。
限於身份，顧萌萌一向少有當面給老太太請安的機會，在這裡，又是面對如此混亂的情況，也只能尷尬地往後躲。
大領導她已經伺候完了，至於大大領導，就不是她這個小小姨娘有臉面去勸的了。還是退後退後，別讓火燒到自家身上來，早起的蟲子那會被鳥吃的啊。
下了班的賈老爺剛回府，見到的就是哭哭啼啼的老媽，老婆和一隻跪在地上，提前青春期好幾年就叛逆了的兒子。
寶玉，你危險啦！！
「逆子！！」賈老爺一聲怒斥，把跪在地下的寶玉嚇了一大跳，連王夫人都住了哭。
按賈政以前的做法,身為人子的，竟然把奶奶，母親氣到流淚，還敢如此不聽話，反了你啦！！
那肯定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怒斥，緊接著，這大棒子恐怕就落下來了。
看著賈政發火，老太太還在哭，若是太太開口一勸，老爺的火氣保管更大。顧萌萌只好走到老爺跟前，跪下說道，「老爺，你先消消氣，還是應當問明白寶玉，再做處分。」
賈老爺過來的路上已聽了下人的回報，事情經過也知道了□成。其實對於寶玉要跟著去揚州，他倒不是那麼反對。畢竟是當爹的，想著讓兒子出去經歷經歷，也是好事。只是見了寶玉把老太太，太太都氣哭，一時氣憤寶玉忤逆，才開口斥責。
他斥責聲一出，便有些後悔。
顧萌萌多次勸他要和兒子好好交流，他表面上嘲笑那是婦人女子之見，聽了幾回也覺顧萌萌說的有理。後來他試著與寶玉溝通，果然父子關係就親近了好多。
可他做爹生硬慣了，好像總不能完全把握好和兒子相處，交流的程度。
被顧萌萌一擋，賈老爺也找到個台階下，做勢放下怒氣，沉聲道，「寶玉，到我書房裡，把今天所做錯事解釋清楚！！」
寶玉懼於父親威嚴，本能地服從，給老太太，太太磕了個頭，站起來就出去，往賈政書房走。
這邊賈老爺安撫了老太太幾句，又讓顧萌萌扶太太回房去。自己後腳便去書房，解決寶玉的問題去了。
顧萌萌回到自己院裡，倒替寶玉心神不安了好久。
一直到了很晚，賈老爺才獨自一人回來。
顧萌萌仔細打量著老爺的臉色，確定他沒有不高興的神情，方才小心地開口問，「老爺，寶玉的事情……」
「我答應他跟璉兒一起送黛玉回揚州了。」賈老爺平淡地回答。
「啊，」真沒想到啊，老爺還是個善解人意的好爹！「那老太太，太太也同意啦？」
「她們還不知道，明天稟明老太太，再跟太太說一聲就是了。」
天啊！！到明天，太太會不會懷疑，是她顧萌萌攛掇老爺同意寶玉出去的？
千萬別讓太太以為我有做案時間啊！！
顧萌萌急了，直接上手把賈老爺往外推，「老爺，妾身今天真來了葵水，萬萬不能伺候老爺，請老爺到太太房中歇息！！丫頭們，送老爺出門！！快把門關上！！」
稀里糊塗就被顧萌萌掃地出門的老爺站在緊閉的大門前犯暈乎，這是怎麼回事泥？他到底是哪裡惹愛妾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