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8章 亂性(三) 文 / 阿絲達黛
見蓮房竟然在能拿到大筆銀子的情況下還想留在賈府,顧萌萌簡直想昏過去。
留下,留下干毛啊,你還想當賈老爺的通房丫頭?不會是也把姨娘崗位當作終身奮鬥的目標吧?
她第一感覺是,這丫頭傻了,第二感覺是,她顧萌萌,怒了!
好啊,我這一年多,對你蓮房可是很不錯,對你,不管伺候的怎樣,做活兒也好,開玩笑聊天也好,咱可一直是平等相待,我可從沒對你說過一句硬話啊,平時我的分例飯菜,可都是咱幾個一起吃,從沒分個上下的。就是我不論什麼事上得了上頭的賞,也總記得給你們幾個丫頭留一份兒。雖然府裡規矩嚴,論不得姐妹,可我想著你們小小年紀就被賣了給人使喚,心裡可憐,大多時候,真是拿你們當妹子待,我啥時候管過你們規矩,玩耍什麼的,在我院裡那可是真正的自由放養啊。
對你們甚至比當年對我妹妹還好呢,以前我跟妹妹顧明明整天吵嘴,可沒吼過你們這些小丫頭一嗓子。
真是,好心被當了驢肝肺,這才多大點娃啊,胸都沒長出來呢,這,這,居然就想在她顧萌萌眼皮底下挖牆角啦?
傻娃,你覺得小妾這份工資很好賺?這一個月二兩銀子一弔錢要順順當當拿到手,得上上下下地賠多少小心啊。要是當年她顧萌萌一穿過來,就能混個衣食無憂的話,她才不樂意幹這份裡外不是人的工作呢!她跑賈府來,那是因為香蘭家窮,到了她再呆下去只能下地修理地球流大汗去的地步,物質貧乏讓她這個拜金女窮瘋了,與你蓮房馬上就能拿到一堆賠償金的情況不一樣,沒有模仿的價值啊!
再說,她顧萌萌雖然小白,雖然抽抽,雖然各種毛病,但她總算有一張穿越大嬸保佑過的臉啊!毫不謙虛地說,香蘭這張臉在美女如雲的賈府,也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咱不幸抽了硬要干姨娘這份沒前途的工作,總算也有硬件資本是不是。
可是蓮房,你根本就是個還沒長開的小女娃,要臉蛋要身材要姿色你有哪點呀?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啊,你身上壓根就沒對他們胃口的萌點。
你就這麼有信心老爺以後能喜歡你?
蓮房從床上下來,膝一軟就跪在顧萌萌腳下,只管嗚嗚哭。()
算了算了,是傻也好,還是想一步登天藉機分一塊老爺肉也好,真正倒霉的,還是人家小女娃不是?
看著蓮房傷心成那個樣子,顧萌萌只好忍著不痛快再勸。
「蓮房,拿一大筆錢,還了你自由身,比你呆在這府裡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了嫁妝,你以後的夫君也輕看不得你。再說我定會托媒婆給你找個性子善良老實,父母都和氣的能幹小伙子做對頭,夫妻年紀相當,成家立業的,以後好日子長著呢。你若是留在這裡,又能得甚好處?照你這樣情況,就算老爺把你收了房,也不過得個通房名分,還是個伺候人的丫頭,月錢都漲不了幾個。老爺年紀也漸漸大了,有幾份心思能到你身上?以後若是有甚變故,或是不稱老爺的意,你這丫頭連正式的妾氏都不算,誰敢保得准不被賣來賣去的?那苦可有得吃了,你平時還聰明,怎麼這個帳就算不過來呢?」
蓮房還是哭,到顧萌萌有點不耐煩的時候才抽抽搭搭地說出口來,「姨奶奶,小婢一直不好意思說,其實我這樣的人,賣都賣了,哪裡講得貞節?只是從小兒,我爹便教訓我,婦人女子當從一而終,否則便是□□了。我雖不識得字,這樣道理卻是知道的。今日之事,小婢不敢怨老爺,也不敢求什麼名分,只求莫再把我送別人手裡,讓小婢一直伺候著,得個全始全終,也就甘心情願。若是老爺一定讓我出去,你讓小婢何以為情,節行已失,只有尋死一路可走了。」說罷又哭得喘不上氣來。
啊,顧萌萌這才後知後覺想起賈老爺那些閨範教育來,咳,還真有這一說!
盡信書不如無書,道德教育聽多了,也會害死人啊!
雖然她生氣,雖然也懷疑過,可根據對蓮房的瞭解,她還是相信了蓮房要留下的原因,真的是這個。
蓮房在她身邊一年多,顧萌萌知道她是個不太合群的倔強孩子,嘴不怎麼巧是真的,可話說得紮實,也沒撒過謊。
她想起蓮房早就死了的爹曾是個連秀才都沒考上的窮教書先生,大概水平也不咋樣,只能教幾個蒙童勉強餬口,敢情這點文化,就是為了用來把女兒教擰啊?
顧萌萌真想把蓮房死了好幾年的爹從棺材裡敲起來罵一頓,知道你識得幾句子曰詩雲,要教你閨女認字看書也好,偏偏講究個「女子無才便是德」,讓女兒大字不識一個,這封建教條倒裝了滿腦子!!
不管信奉的東西是對是錯,有信仰的人是可怕的。()
想到老爺平時教導她,講給她聽的那些貞婦烈女的事跡,顧萌萌也不大敢硬要蓮房出府了。
萬一小丫頭一氣之下,為了名節來個上吊服毒投水**怎麼辦?她還不是活生生地「被」成為了心思惡毒逼死純潔烈女的封建統治者?
古代的女人,那個三貞九烈,都是用特殊材料製成滴呀,咱一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穿越女可惹不起!
顧萌萌穩穩心神,把蓮房拉到身邊坐下,說道,「你這般女子確是難得,可要想讓老爺收了你,我可做不得主,這是要太太才能拍板的事情。不過你的事,出於突然,老爺平日裡也不是那種不正經的東弄一個西弄一個放在屋裡的人,太太一定認為是你趁老爺醉酒,做出事來,以求僥倖。怕是不但不會同意把你收房,說不定發起怒來一頓板子,再賣出府都是有可能的。聽老爺剛才的話頭,最多用錢補償你,也不想要你留下,太太打發你,他大概也不會說什麼——到時候你有冤枉向誰說去?哪還說得從一而終的話呢。」
蓮房被顧萌萌一番話說得更覺六神無主,臉色灰白,心更如死灰,淚倒慢慢住了。沙著嗓子說,「小婢命苦,如今也不讓姨奶奶犯難,只索一索子吊死了,也算得個乾淨。」
言罷就住了嘴,腫著眼只是愣愣地發呆,就像是靈魂出竅一般,哪裡還有十四歲女孩子的一絲靈動?
見她如此,顧萌萌心裡更是可憐,這丫頭的命就夠倒霉了,還碰上這樣喝點馬尿就變禽獸的劣質老爺,如果再滿腦子的貞烈觀念的話,這日子真是不要過了。
看她這毫無生機的樣子,要是顧萌萌咬緊牙關硬是讓她出府,怕是她馬上就能找棵歪脖樹自掛東南枝去!
她顧萌萌不想把已經處出感情來的丫頭往死裡逼,可她也絕對不想就這麼勸賈老爺就此收了蓮房做通房丫頭。
這強~女干還有道理了?憑毛讓他個混蛋占那多便宜?
撇開她為自家丫頭的未來著想,認定蓮房不論這外貌素質,還是處事口才,都沒有當小妾的好前景,以後鐵定不是杯具就是餐具,實在不適合走這條道不說,她顧萌萌,也實在不想把佔有賈老爺的股份,由n分之一,降到n+1分之一。
是女人都會對自家男人有獨佔欲的啊,她再怎麼被改造,也只能作到把老爺以前在男女關係上取得的成果們當成老資格的領導同事,可萬萬不歡迎再有新同事加入了。
蓮房如果堅決不肯出去,也只好想辦法把她調離自己和賈老爺的身邊,收房是萬萬不可的。
好在她年紀尚小,說不定過兩年,情竇開了,心思便會活絡些,到時贈銀尋媒,不虧待了她也就是了。
顧萌萌心思已定,便柔聲說道,「蓮房啊,你年紀還小,懂得啥死啊活的,這人啊,連街上殘疾乞丐都知道好死不如賴活,哪有個說死就死的?再說你好好一孩子,還沒來得及享受呢,哪就說起沒志氣的話頭?給我記著,人命比天大。你留下的心意堅決,姨奶奶自然是順著你的意思,我去跟老爺說,你不出府就不出府吧。別老想著這件噁心事了,咱日子照過,當它沒發生,啊?」
蓮房見顧萌萌不要自己走了,有了點活氣,便掙扎了下地,要給顧萌萌叩頭,顧萌萌連忙攔住。
此時蓮花,蓮葉回來,顧萌萌就讓她們陪伴蓮房,自己回屋裡去找賈政。
外間的榻上已經被蓮花蓮葉收拾乾淨了,屋角的博山香爐裡也點上了安息香,賈老爺披了袍子,倚在顧萌萌床上,神情還是恍恍忽忽。
顧萌萌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但看賈政不住抬手揉著額角,知他宿醉後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裡一軟,硬生生把挖苦的話嚥了下去。她掀開桌上的紫砂茶壺,壺裡還冉冉冒著熱氣——看來是兩個丫頭收拾房間的時候泡的茶。
顧萌萌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毫不溫柔地給賈政遞過去,「好了,老爺,人都不在,你擺這幅樣子給誰看?酒後著涼,弄個頭疼腦熱的,我可擔不起伺候不好老爺的罪名兒。」
賈政見她肯倒茶給自己,想是氣頭過去了,心裡一喜,便坐起來想說幾句軟話兒告罪,可身子一動,只覺頭疼欲裂,不禁「哎呀~」呻~吟出聲。
顧萌萌也不去扶,個色~狼,做壞事的時候怎不疼呢,現在疼死活該!!
想到被自己欺負的那個丫頭,賈政紅著老臉問道,「那個蓮房……可是願意出府嫁人?若願意,便由府中陪送幾十兩嫁妝打發。」
顧萌萌一聽又來了氣,話裡都帶著刺,「老爺你好本事,人家小姑娘被你糟蹋一頓,竟是迷上老爺威武雄壯,說什麼也不肯出府,一定要做老爺的通房呢。」
「啊!!」賈老爺吃驚,「這怎麼成?我的臉面……太太也不會同意……」
「蓮房也是個講名節的丫頭,老爺既對她如此,她當然不肯出去。老爺看怎麼辦吧。」
賈政想到自己自詡的德行一夕成空,在個沒甚姿色的小丫頭身上栽了跟頭,對自己的氣惱就轉移到了蓮房身上去,一時氣恨恨地,「多許些銀錢,一定要送出府才好!!你再勸勸她,就說她若不要這個體面,便早晚找個過兒,把她賣了去。嚇一嚇,這丫頭也不敢不聽從。再不聽,直截尋個牙婆賣去了事。」
果然,男人不止在床上猥瑣,提起褲子下了床,那就更猥瑣!!
顧萌萌心情複雜,見賈政確實不願收了蓮房,再想當時情況,就是單純的酒後亂~性,並不是早就對她的丫頭留了心,意識到這點她本是該高興的,可見賈政對無辜的小丫頭如此無情,忽然有些灰心。
她對如何處理這事已有了頭緒,此時便沒情沒緒地對賈政說道,「老爺不想收她罷了,何苦一定要賣她?她既然發誓不願出去,那就不妨仍把她留在府裡使喚,小孩子家的,過幾年心思就變了,到時再賠銀子送她出嫁不遲。老爺去跟太太說,調她去別的地方使喚吧,離得遠遠的,也不至於妨了老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