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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膠東聖地 文 / 蒼海荒島

    場上,林濤志得意滿地看著虞松遠,他小聲說,「你已經輸了,現在處於給我當差的時間,你應該聽我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

    虞松遠說,「你使詐贏得不光彩,我沒揭穿你,已經夠給你面子了。賭局繼續,我們用比武定輸贏!」

    林濤不屑地說,「剛才林柱民的身手你也看見了,你覺得你比他還厲害嗎?有種放馬過來吧!」

    虞松遠不屑地說,「你以為林柱民是真敗給你了麼,你倆也就是平手。廢話少說,你已經打過十幾場,對打對你不公平。因此……」

    「你想怎麼打?」

    「很簡單,你打,我不還手,十分鐘內你放不倒我,算你輸。」

    「小子,這可是你說的,不准反悔。你必須也放倒我,才能算你贏。」

    「成交!」虞松遠說完,兩人交開了手。

    林濤七歲習武,師傅是少林武僧,是在淮海戰役中被俘的國民黨軍官。林濤能被張廣進看中,功夫當然不是蓋的。他放開手段,鋪天蓋地、泰山壓頂一般,狠招連連使出。

    虞松遠左右騰挪,身似靈猴,險象環生,躲避著攻擊。林濤的拳腳虎虎生風,任一招只要打在他身上,都會重傷,現場緊張得讓人透不過氣來。二百多名新兵,大批來觀摩比武的當地群眾,大氣不敢出,緊張地看著他們。

    「虞小弟怎麼還不還手?!」馬大爺一家也在人群中,南雲抓著馬立胳膊,急得都快哭了。

    「你先別急,虞小弟這是仁義。人家都打了十幾場,因此,前三招他是主動不還手。」馬立解釋著。其實,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虞松遠是從頭至尾,都沒有還手。

    面對林濤山呼海嘯般的連續攻擊,虞松遠仍然四處躲閃著,場上氣氛讓人透不過氣來。南去不敢看了,她竟然緊張、心疼得嚶嚶哭了起來,把馬立的手臂都抓破了。

    主席台上,許大隊長的感覺卻與南雲等圍觀群眾,明顯不同。他指著虞松遠欣喜地說,「廣進,這個兵我喜歡,有勇能謀有情義,這個林濤不是他的對手。」張營長微笑點頭。

    大隊長又說,「廣進啊,你這是給我搜羅了一批奇珍異寶啊。上次我到石島訓練營去,那邊有一個劉國棟,是擒拿格鬥高手,全營沒人能打過他,對機械、工程還有很深研究。隨便幾樣東西到他手裡,就能搗鼓成炸藥。老天,這次回去後,到我家去,我讓你嫂子拿好酒獎勵你!」

    張廣進又匯報說,「這四個兵,都是我特招的。當時我就有設想,將來讓他們在訓練營磨合一下,很有可能是一個了不起的戰術組合。石島的劉國棟,家裡是開鞭炮廠的,這小子對機械、電子、土木工程、爆破等很有研究。而這個林濤、林柱民,則是天生的突擊手。虞松遠更不用說了,我對他抱有厚望,是戰術小隊中天生的戰術專家人選,核心人物……」

    話音未落,場上形勢徒然大變。林濤已經打了十多分鐘,虞松遠卻始終一招沒還。就在他有些煩惱、焦躁的時候,虞松遠卻突然生生硬接了他一招,兩條胳膊如兩根粗鐵棍,轟地砸在一起,發出轟然巨響,令全體觀眾心中都為之一顫!

    這一瞬間,南雲是嚇得緊緊地閉上眼睛,不敢往下看了。

    比武場上,林濤縱身躍起,一招更加兇猛的餓虎撲食,雷霆萬鈞般地向虞松遠壓來。只見虞松遠側身躲過,順著力道就勢往前一拉,身體下蹲,右腿帶著千鈞重力,橫著掃去。林濤已經收勢不住,身體如箭一般向前射去,重重地摔到十幾米外的沙地下。而林柱民則一個魚躍,率先落地,將林濤穩穩接住。

    高手過招,惺惺相惜,太精彩了,全場剎時爆發出山鳴海嘯般的掌聲!

    虞松遠卻平靜地拉著林濤、林柱民,先向主席台鞠了一躬,然後又向全場戰友和觀摩的群眾鞠躬後,三人平靜地走回隊列。

    場站文站長向許大隊長伸出大拇指,小聲說道,「老許,你這是從哪搜羅來的寶貝,我的天哪,你招的兵比我們場站的兵,質量可是高多了他媽的不知多少倍。你一個打魚的部隊,至於這樣嘛?」

    大隊長說,「打魚的部隊怎麼啦,我的兵可都是幾萬人裡挑一個,特招的,萬人敵。你那個破場站,還敢瞧不起打魚的。我跟你說,廣進順帶給你招的兵,也都比你的老兵們要強上無數檔次,記住你欠我的人情吧。」

    「不會忘記,不會忘記,二百噸油料嘛,一兩不少。老東西,你真不愧是個江浙商人出生,就他娘知道算計。」

    比武結束,張營長宣佈,經許部隊長和場站文站長特許,晚上全營加餐,可以少量飲酒。飯後時間,ziyou娛樂,營部組織放電影《地雷戰》和《地道戰》。

    這場比武,六班雖敗猶榮,全班興奮得比過年還要高興。而林柱民的三班和林濤的十一班,也都感到無尚榮光。訓練結束後,這三個班,每個兵都像是只驕傲的小公雞,在營院內昂首挺胸,像打了雞血一般。

    晚餐後,小山子早早就等在營區外,與衛兵們在逗趣。見會餐結束了,就不管衛兵阻擋,直接衝進了營區。其實,這裡的兵都很喜歡他,只是想逗他玩一會,並不是真正想阻攔他。

    小山子直接衝進了食堂,林柱民正在組織大家洗碗。原來,今天正好是三班幫廚。見小山子衝進來,大家都逗他,他卻直接衝到林柱民跟前,林柱民手一伸,他刺溜一下就騎到了林柱民脖子上。「快走,我爹和娘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在等著你們哩!」

    炊事班長說,「柱子,你今天立了一大功。幫廚就免了,別讓順子哥和遠姑嫂子等著,都去吧,晚了菜涼了就沒意思了。」

    林柱民說,「那就謝謝了噢。留下五個人,洗完碗再去。其餘六人,跟我走!」走到營部門前,正碰著劉指導員。劉指導員顯然對他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來請假是吧,准了。但是,不准一個人沒喝醉!」

    「這可是你說的,你確定?」

    「倒過來理解!」

    虞松遠他們這屆新兵營,由於前三天是住在百姓家裡,因而與果農們關係處得最好。每個班都主動幫助房東家收果子,拾掇果園,結下了深厚情誼。這在別的部隊是不可想像的,新兵訓練期間,沒有發生一起違犯群眾紀律的事情。

    186部隊將新兵訓練營選擇在這裡,還有重要的歷史淵源。

    老龍山是昆崳山支脈之一,而昆崳山,是道教全真派聖地。它橫亙膠東半島,主峰近千米。方圓百里,巍峨聳立,萬仞鑽天,峰巒綿延,林深谷幽,古木參天。北魏史學家崔鴻在《十六國春秋》裡,稱昆崳山為「海上諸山之祖」。

    1935年農曆十一月四日,**膠東特委以昆崳山為中心,領導發動了席捲整個膠東的「一一.四」大暴動。暴動失敗後,於得水組建昆崳山紅軍游擊隊,為膠東保存了一支寶貴的革命火種。而西陌堂村,是當年於德水重要的落腳點之一,是游擊根據地的核心區,幾乎每一家,都有人參加紅軍游擊隊。

    1937年盧溝橋事變後,膠東被日軍佔領。當年12月初,**膠東特委又以昆崳山紅軍游擊隊為骨幹,舉行了聞名全國的天福山武裝起義,組建了山東人民抗日救**第三軍,建立膠東抗日根據地。人民解放軍第27、31、41集團軍,就是以昆崳山紅軍游擊隊為基礎,慢慢發展壯大起來的。

    這裡的人民,一代一代,把人民軍隊當成自己的親人,是素有擁軍愛民傳統的革命老區。「幽靈」部隊幹的是境外和敵後「買賣」,它的成員往往長期孤身戰鬥在境外,張廣進在新兵政治教育中,第一課就明確說明,選擇這裡做新兵訓練基地,就是要讓新兵們從入伍一開始,就把人民的概念,牢記頭腦中,融進血液裡。

    林柱民帶著大家,馱著小山子,轟轟烈烈來到遠姑家。果然炕桌上一桌好菜,美酒噴香。安順抱著他興奮地說,「柱子,我只知道你練過,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

    遠姑則將他「搶」過來,仔細地檢查,結果那也沒壞,「你今天嚇死嫂子了,這麼個打法,渾身一點傷都沒有?」

    林柱民說,「嫂子,我們這些人裡面,最能打的,也最仗義的,是六班的虞松遠。我今天其實不想上的,但我怕他贏得太慘,就先上了。」

    「虞小弟確實威武,那個林濤也是真厲害,嫂子看啊,你們三人其實都差不離。」遠姑將他按在桌上,「今天這三缸酒,是南雲送來的,感謝你幫了她家虞小弟的場哩。營長都說了,你們都放開了喝,醉了也不要緊。」

    「馬大爺家的酒是真好啊,長山叔家釀的也很好喝,但比馬大爺家的酒,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對了,順子哥,你們怎麼不釀酒?」

    「我爹娘死得早,我家早先窮得很。我和你嫂子拚命捯飭這百十畝果園,這日子剛開始好過起來,還顧不上哩。以後我也不想自己釀,我想幫著馬立和南雲家釀,在我們這周邊十幾個村子,就數他們家技術最好,釀出的酒綿香可口,回味長久。」

    「我看行,乾脆啊,你們兩家聯手,開酒廠,要不我去說說?」

    「不用,我們早就商量過了。長山叔也有這個意思,他也想聯合馬大叔一起搞一個像樣的酒廠。」

    「聽說你們要到魔鬼訓練營去了,嫂子真捨不得你們去受苦。你說這一去就兩年哪,那苦是人能受的?」遠姑一邊勸酒勸菜,一邊不捨地說。

    「嫂子,你放心,吃苦沒什麼。你們不知道,這個訓練營不是什麼人都能呆得下來的,聽說淘汰率最高時達到百分之百。不過,我一定要堅持到底,將來干它一番事業出來。到時,讓你和大哥為我慶功!」

    「行,嫂子到時再給你找一門好親事,雙喜臨門!」

    會餐結束後,馬大爺也讓兒子馬立來叫虞松遠。虞松遠只帶著陳維同、汪海、孫其來、樊金友、蔣南光五名死黨向馬大爺家走去,馬立全家今天全部都在觀摩比武,最後,南雲嫂子緊張得把馬立的胳膊都掐出血來了。

    到大爺家一看,炕桌上擺著酒菜,菜都是當地山中的野味,酒是大爺家釀的果酒,美味山珍,酒香醉人。大爺說,「今晚都別客氣,一來給你們慶功,二來感謝你們幫我們收果子。」

    大娘也說,「平時也不敢放開喝酒,都是大小伙子了,張營長都說今天可以喝酒,你們都放開了啊。」

    大家正是士氣旺盛時,豪情滿懷,自然也就不客氣,你來我往,很快把一缸果酒乾了一半。

    正喝得興起時,忽然,南雲嫂子在院內與人爭執聲傳來。有人硬往家裡闖,被南雲與大娘攔住。馬立跑出去一看,又一臉驚慌地跑進來,「我操,那個林濤還敢一個人打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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