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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法外開恩 文 / 蒼海荒島

    此刻天還朦朦朧朧的。離天亮還早著呢。從大船上看去。只見林濤背著手。很拉風地站立在河灘上。他先是命幾名土匪爬上河堤走了。然後威風八面地開始訓導土匪。大小土匪們跪了一地。在聽著他訓話。

    船工們則端著槍。威風凜凜地指著地下的土匪。林濤演講沒完沒了。這邊大船上。使女從竹筒內倒出水。龍吉洗得乾乾淨淨。老周讓船工從駕駛室裡搬出一張木椅子。龍吉安坐在椅上。都準備好了。再看河灘上。林濤還在訓導土匪呢。

    終於。先前走的小土匪們。用車子拉來幾小車柴火。小土匪們將柴火鋪好。然後船工們將烈士的遺體搬到柴火堆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林濤命令所有土匪列隊。老周親手點燃了柴火堆。大火熊熊而起。林濤和船工們一起舉槍向天射擊。用槍聲為戰友送行。

    龍傣部族的喪葬習俗。一般到火化場點火時。喪葬儀式就算結束了。

    不一會兒。林濤、老周和船工們。先互相拍乾淨身上。然後耀武揚威地押著一個豬頭豬腦的肥胖男人和一個賊眉鼠眼、瘦巴巴的中年男人。一齊回到大船。兩個男人伏在船板上。面向威風凜凜的龍吉大首領跪下。戰戰兢兢地不停地叩頭。如搗蒜一般。

    林濤點上一支煙。開始審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他原準備給他的小蘇吉好好露一小手呢。可沒想到都不需要費什麼勁。兩人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古腦兒全招了。

    他沒想到會這樣無趣。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氣得怒罵。「一對慫貨。烏合之眾。丟人現眼。全他媽槍斃。」

    兩個土匪頭子一聽說要槍斃。都瘋狂叩頭。其中的小個子匪首不斷求饒。

    這個胖大土匪頭叫邦虎。是苗族人。曾在王寶的特種部隊幹過。瀾滄獨立後。他從北部逃到中部。帶著幾個人在湄公河畔落草為寇。並以河邊不遠處一個村寨為據點。經常在夜裡打劫商船。當地的農民不斷加入。手下的人慢慢聚集了近二百人。

    安南駐軍多次來清剿過。他們都躲進山裡。或渡過河來避風頭。等安南軍隊一走。又回來繼續幹著殺人越貨的勾當。

    瘦小匪首。是這支土匪隊伍的靈魂、軍師。虞松遠和林濤從軍師陰險的小三角眼裡。就覺得這絕不是個好東西。眼裡有「內容」。留不得。

    這一次。他們發現暹羅陸軍要搶龍吉船隊的貨物。軍師就起了歹心。建議邦虎漁翁得利。可軍師卻漏算了。他們沒想到。自己本想當漁翁。卻被人家兩桿槍死死地壓制在葦蕩內。抬不起頭攻擊。更逃不走。先後有十幾個人想逃上大堤。都被步槍打傷或擊斃。

    最關鍵的是。這個軍師果然不是凡人。他一邊哀求。還一邊抬出安南人來壯膽。半陰不陽地「請求」船隊放他們一馬。原來。他在王寶的「特種部隊」時代。就混得風生水起。是個地方官。王寶倒台後。安南人控制了瀾滄。他又與安南人私下有了「交情」。否則。安南軍隊也不可能網開一面。任他們胡作非為。

    情況已經都搞清楚了。林濤先將梅雪、蘇吉和兩個小使女趕進船艙內。並關上艙門。然後趴在龍吉耳邊嘀咕了幾句。龍吉愣了一下。還是當起「法官」。宣佈「判決」:

    「你們都是瀾滄百姓出生。卻為禍瀾滄地面。傷害貧窮百姓。可謂罪惡滔天。不殺不足以平民怨民忿。軍師足智多謀。是出主意的人。你如果能出好主意。這支隊伍。不會這麼不堪、下作。軍師。你罪不可赦。當判死刑。立即執行。」

    「大首領。萬萬饒命啊。我對您有用啊。」龍吉話音剛落。軍師瘋狂哀求。卻突然失jin。甲板上臭氣沖天。令人噁心。

    「慫蛋。怕死你還出來混……」林濤捂著鼻子。怒喝一聲。一揮手。兩個船工走上來。舉著槍準備射擊。林濤說。「切。節省子彈。讓他跳河多省事。」船工得令。背上槍。一人挾著軍師一隻胳膊。軍師嚎陶大哭。拚命求饒。

    林濤煩了。他示意一下。船工們鬆開手。軍師以為饒了他呢。拚命叩頭。船板被撞得「崩崩」直響。林濤促狹地說。「軍師請抬起頭來。」

    軍師抬起腦門已經腫成小山一般的腦袋。林濤又道。「大凡能做軍師的。多多少少都是讀書人。足智多謀的。你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讀書人的面子何在。氣節何在。」

    軍師低著頭。一言不發。虞松遠好不容易忍住笑。狗日的。你都判處人家死刑了。還要人家講面子、氣節。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林濤又說。「人固有一死。你他媽一點不男人。哭個屁。大首領判處你死刑。是莫大開恩。這要在古代。按你的罪行當凌遲、活剮。都已經宣判了。哭就能回頭麼。給你二選一。或者把你送回瀾滄政府。公開審判後。當著成千上萬的群眾和你家人的面。處以絞刑。或者。你自己跳河。一了百了。」

    林濤說的都是中文。老週一一給翻譯成瀾滄語。軍師聽完。又嚶嚶地哭開了。他伸頭向船舷外的河面看了一眼。水草下面。幾條大鱷早嚴陣以待。就等著開飯呢。他嚇得又嗚嗚地哭起來。再抬起淚眼。看了一圈船上的人。大首領和眾人都鄙夷地瞅著他。實在無趣。

    於是。便咬咬牙。用雙手抱著腦袋。滾下了船舷。「撲通」一聲掉進河裡。河面迅速響起激烈的水花翻捲聲。哀嚎聲中。軍師很快就被鱷魚拖進水下。河面一下子清靜下來。

    河岸邊眾匪見軍師直接跳了河餵了鱷魚。都驚恐地看著河中間的大船。不知首領一會又要挨什麼處罰。他們想作鳥獸散可又不敢。船上殺神們槍打得准。還有大炮。只好老老實實地跪著。

    這場審判。把邦虎嚇得半死。他知道輪到自己了。渾身瑟瑟發抖。但他到底還算有點骨氣。強忍著並沒有求饒。可跪著的船板。卻濕了一大攤。原來。這狗日的尿給嚇出來了。他自己還不知道。

    接下來。龍吉擺足了派頭。訓斥了邦虎後。表示留他一條狗命。前提是效忠龍傣部族。否則。如再敢為匪。下次逮住他定然碎屍萬段。邦虎拚命叩頭。把船板叩得崩崩直響。一再發誓。從此效忠龍傣部族龍吉大首領。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龍吉訓完話。林濤說。「小子。你也應該死。龍吉大首領法外開恩。饒你不死。但不能就這麼就算了。饒你也行。你作惡多端。手上人命少說也有幾十條。你嘴上表示要聽從龍大頭領號令。心裡不定怎麼想呢。叫我們怎麼才能相信你。」

    邦虎聞言愣了。他將頭猛地叩到船板上。咚咚直響。「邦虎在『特種部隊』打過安南猴子。早就將生死看得淡了。只是我死了。我手下這些人。定然還要為禍鄉民。所以。請龍大頭領饒命。只要小的能做到的。一定做到。從今往後。唯龍大頭領號令是從。如有違背。就和軍師一樣。天誅地滅。」

    「叩頭不管用。賭咒發誓也不管用。」林濤點上煙。不為所動。虞松遠則將頭又扭向另一個方向。聽憑林濤處置水匪。林濤又說。「你們湄公河水匪是一群沒有良心、沒有信用的人。你得留下點什麼。才會長點記性。」

    老周當作翻譯。龍吉和船工們。聽到林濤說要留下點什麼。都開始心驚肉跳。

    邦虎明白了。今天要想活命。不留下點什麼。肯定是過不了關的。他咬牙抽出匕首。左手拉住自己左邊的肥耳朵。右手就要揮下。龍吉、老周和船工們見狀。都嚇得趕緊掉過頭。或緊緊地閉上眼……

    「慢著。」

    就在邦虎咬緊牙關。右手正要揮下的時候。一聲嬌喝。梅雪和蘇吉拚命推開艙門。走出船艙。

    「把刀放下。」梅雪叱道。還用小手捂著鼻子。

    邦虎抬起眼看了一眼。便緊緊地低下頭。扔掉刀。

    「龍傣部族是瀾滄數一數二的大部族。抓住你個小河匪。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今天。龍吉大首領給你一條生路。從今往後。如果你不能改過自新。聽從龍吉大頭領的召喚。下次再逮住你。你必死無疑。我做主了。你滾回去吧。」

    邦虎從梅雪的口氣和年齡。就知道這肯定是部族的公主。他對梅雪心生感激。頻頻叩頭。船板「咚」「咚」直響。嘴裡說道。「謝謝公主救命。從今往後。邦虎鐵心歸順龍傣部族。從新做人。如有違背。就讓納加或鱷魚吃了邦虎。」

    「以後。你的寨子就以你的名子為名。就叫邦虎寮。你是頭人。我們部族給你們提供必須的日用品。但你們自己要學會種稻穀。養活自己。每年兩次。要向大首領秉報寨子情況。要上貢部分稻穀。你滾吧。」

    虞松遠和林濤雖然還不能完全聽懂瀾滄語。但經過老周的同聲翻譯。兩人都十分震驚。這個平時嬌嬌滴滴的小丫頭。像是見過大世面。處理起部族事務來。頭頭是道。有條不紊。或許是受她姐姐英雅影響。還極有主見。喜歡自做主張。

    邦虎划著小船走後。船工們趕緊從河裡打上水。將甲板沖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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