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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五章 三月桃花夜 文 / 蒼海荒島

    胡世雄將消息高聲宣佈了一遍,苗民們欣喜得高聲唱起歌,圍著篝火跳著傳統民族舞蹈,歡樂溢滿整個寨子。

    這個苗寨喝的酒都是自己釀的野葡萄酒、芭蕉酒或木瓜酒,味道都有點澀,但比龍吉的芭蕉酒要烈一些。歡樂的氣氛中,胡氏兄弟和長老們不停勸酒。大戰之後,小隊所有人都累熊了。在春寮內洗完澡,此刻灌了一肚皮酒,不免都有點飄然起來。

    當天晚上,胡世雄騰出自己的竹樓給小隊居住,自己一大家子擠進弟弟胡世友的竹樓上。林濤帶著林柱民和劉國棟,認真部署了苗寨及周邊的防禦。虞松遠和巫婆則在竹樓內,給徐天一發去一封電文:

    「任務完成,繳獲甚巨,需帶走六十多苗民。速來主持大局!」

    室內的火塘內木柴在「辟辟啪啪」地燃燒著,牆壁上插著的松明,將室內照得如同白晝。擬完電文後,鄭書文在發報,虞松遠懶洋洋地倚著背包,坐在暖和和的火塘邊,酒意上頭,一會竟然進入半睡半醒狀態。

    鄭書文發完報,將他推醒。虞松遠懶得一動不想動,巫婆收起發報機,先是象大姐姐一般溫柔地摸摸他的臉龐,忽然風雲突變,她一把緊緊地摟住他,從額頭、鼻子到嘴唇,並緊緊地吻住他的嘴唇,舌頭主動叩開他的牙關……

    虞松遠嚇得不輕,渾身汗毛直豎,酒全醒了。

    他驚慌地睜開眼,只見巫婆閉著眼,臉上飄滿紅雲,精緻的臉龐如三月桃花,令人陶醉。白嫩、纖細的皮膚,如凝脂一般吹彈可破。他想掙扎,依然閉著眼的巫婆,騎在他的身上,身體象蛇一樣緊緊束縛著他的雙臂,讓他動彈不得……

    「巫婆,別……我會失控的……」

    「我就要走了,我願意失控……」

    「可我不願意……」

    「閉嘴……」

    ……

    夜晚起風了,大風呼嘯,叢林內林濤聲陣陣傳來。()大勝之後,林濤不敢大意。他帶著劉國棟、林柱民先是在村寨外設置了防禦設施,然後將十幾個獵人組織起來,由兄弟小隊幾人輪流帶班警戒。當然,巫婆除外。

    安排好,三人又不放心,走出村寨,在叢林內夜巡了一遍。

    「搗毀了基地,巫婆的情緒也好多了。哎,從今天老大干死大蛇開始,她看老大眼神不大對啊,全是電,你們說這會……」返回村寨的路上,林濤叼著煙忽然若有所思地說道。

    「放屁!」

    林柱民怒罵一聲,抬腿給了他一腳。劉國棟懶得罵,卻跟上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這一巴掌很重。林濤知道惹著他們心目中的女神了,嚇得趕緊逃開。

    此時的竹樓內,又是另一番風景。

    室外狂風正緊,室內風停雨住。收拾好自己,虞松遠剛想歉意地說點什麼,巫婆早已經換了一付嘴臉。她臉若三春桃花,神色慵懶,卻用冷冰冰的語氣關心地說,「聽話,打開睡袋安心睡一會。一會我去查崗就行了!」

    虞松遠搓搓臉,回味無窮地噠噠嘴,懶懶地說,「不用,他們三個小子會搞定一切!明天……」點上煙,遮掩心裡的尷尬,正想找點話題呢,可妖婆說了聲「困了」,嬌俏迷人的身影一閃,便慌慌張張地逃進室內去了。

    巫婆可不是一般人,虞松遠不知道兩人一番纏綿,會有什麼後果,明天又該如何面對……巫婆佯瞪著杏眼,難以掩飾的一絲絲扭捏、羞澀的神態,更是讓他心驚肉跳。

    晚上,第一班該林柱民帶班。虞松遠和林濤、劉國棟、巫婆四人,就住在胡世雄的竹樓上。

    由於喝多了這個野葡萄釀的葡萄酒,大家都有些酒意,感到困乏。巫婆在裡間胡世雄閨女們的竹床上睡下,虞松遠等三人沒有睡胡世雄夫妻臥室內的竹床,就在火塘旁邊打開睡袋,鑽進去呼呼大睡了起來。

    高度疲勞,又與巫婆一番糾纏,虞松遠是真的感覺累了。他剛迷糊過去,潛意識中就感到有人坐到自己旁邊,還想打開睡袋鑽進來。他醉意中,以為是在肖園,肖雨嬋因為害怕,悄悄睡到他的身邊。於是,他潛意識中伸出右胳膊。果然,肖雨嬋打不開睡袋,乾脆就偷偷枕著他的胳膊,也睡了下來。

    不對,不是肖雨嬋。肖雨嬋睡在他身邊,總是蜷成一團,像一隻蟲子。是巫婆,此刻正像剛才一樣,緊緊地摟抱著他。想到性感無敵的妖婆,虞松遠的血又開始往頭上湧,心臟如戰鼓一般,又「崩崩」地跳了起來……

    這也不是巫婆,會是誰?聞著味兒不對,他慢慢警醒了。這是一股山野味兒,是一種清新、生澀的森林味兒,是雨林下層的泥土和青苔的味兒,虞松遠格頓一下醒了過來。

    黑暗中,確實有一個小人,枕著他的胳膊,小身體象就像一張網,戰戰兢兢地「纏」在他的睡袋旁邊。見他醒來,驚慌得刺溜一下子坐了起來。

    「你是誰?」

    虞松遠左手已經反射性地握著潛水刀柄,但他在黑暗中分明已經感覺到這是一個小女孩,心裡一下了明白了事。於是,他躺著沒動,卻悄聲用並不很熟練的苗語問道。

    「長老命我們來陪……你們……」女孩卻用方言味兒很重的中文,戰戰兢兢地說。聽聲音,也就十來歲……

    虞松遠心裡萬分震驚,怒火陡然升騰起來。他看見火塘邊同時坐起來的,有四個小身影。顯然,由於他們睡的都是單人睡袋,小姑娘們並沒有得手。林濤和劉國棟這兩頭豬仍然躺著,或許是醒了,怕尷尬,乾脆裝睡呢。

    「你不要害怕,你們都聽明白我說的。我們和你們是姐妹,不是壞人。我們救你們,是我們應該做的,不需要你們來報答我們。現在,你們或者回到自己家裡去,或者到裡邊房間跟著大姐姐一起睡,明白了嗎?」

    「長老已經把我們送給你們了,你們不要我們,明天寨子裡的人會嫌棄我們,會處死我們的。我們還小,身子乾淨,沒讓鬼佬害過……」

    「這樣吧,你現在去把胡世雄叫來!」虞松遠沒辦法了,和幾個小孩子說不明白。

    「我不敢……求你了,別逼我們……否則,我們就真的沒活路了。」女孩哭了,其它三個女孩也跟著啜泣起來。

    「林濤,你去把胡世雄這個混蛋,給我立馬押來!」

    虞松遠不願跟女孩囉嗦,怒聲喝道。林濤一言未發,鑽出睡袋,氣呼呼地出門去了。這時,女孩們都嚇得嚶嚶地哭出了聲。

    一會,胡世雄和胡世兵兄弟象做錯事的孩子,披著衣服,低著頭進來了。

    虞松遠點上松明,劉國棟也坐了起來,挑旺火塘內的柴火。虞松遠點上煙,也分別遞一支給胡氏兄弟和林濤、劉國棟。

    胡氏兄弟很緊張,但見虞松遠給他們煙,提著的心才放下,情緒也平靜下來。

    「不怪瀾滄政府不願收留你們,王寶的隊伍也要收拾你們,你們他媽的太混蛋、太垃圾了。這都是十來歲的小孩子啊,你們他媽的還是人嗎?老子他媽的真想崩了你倆狗日的!」

    林柱民可沒有虞松遠那樣的好性子,他甩手給了胡氏兄弟一人一個大巴掌,乾脆喝罵開了。從新兵連到訓練營,林柱民都是四人中性格最敦厚的,很少見到他有發火的時候。可是,作為突擊手,幾年血腥的戰場拚殺、熏陶,他已經變成了四人中性格最烈的鋼漢子。

    胡氏兄弟低下頭,唯唯諾諾,不敢抗辯一聲。

    虞松遠對胡世雄的厭惡又增加了一分,可只能好生開導,「這些孩子都是你們的骨肉啊,讓我感到寒心……從今天開始,苗寨這個規矩必須要改一改。學做現代人,你們就從尊重女性、愛護兒童開始吧!」

    「可你們是我們的大救星,我們只是想表達一下心意。再說,讓這幾個丫頭給你們做僕人,打水掃地服侍你們,也是她們的榮耀啊。」胡世雄聲音如蚊,低聲辯解道。「我們苗人太窮,除了女人,再拿不出什麼東西來報答你們了……」

    從胡氏兄弟斷斷續續的解釋中,小隊眾人都聽明白了。胡世雄之所以敢抗辯,原來是有緣由的。

    瀾滄被法國人殖民多年,以往法國人要進山打獵或執行任務,往往會來徵用各部族的年輕女人做僕人。一般一個白人會徵用一至兩個未婚的女孩。白天,給白人背著裝備、彈藥、乾糧、水果和用竹筒裝著的泉水等。晚上,則睡在同一個睡袋,供其肆意淫樂。

    日本人佔領瀾滄期間,對瀾滄女性的殘害,比法國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m國人進入瀾滄後,m國大兵或cia的特工們,凡是進山狩獵或作戰,都和法國人一樣徵用瀾滄女孩做僕人。對瀾滄及東南亞各國的山地部族而言,幾乎已經成為慣例。被殖民者姦淫、奴役,瀾滄各部族已經司空見慣,也使瀾滄甚至整個東南亞,出現大量混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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