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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190章 文 / 黑天魔神

.    第一八六節金鵬

    飛行器的有效時間僅為五分鐘。不過,對於那種足以超越常人承受能力的極選而言。已經太過充裕了。受過特殊訓練的渡邊自然不會在乎這些。他只是有些後悔:為什麼大腦發熱,莫名其妙去招惹這頭六親不認的可怕怪物。廣目天殘破的腦袋已經復原大半。相比其臉上無法抑制的劇怒。旁邊的荒波土神卻顯得無比悠閒。手上的「活祭」已經被它嚼完大半。除了兩條粉白細嫩的大腿,整個女人身體上部,都已消失在它那正上下聳動的可怕嘴唇中。只是,從其伸出口邊來回粘舔的噁心舌頭看來。似乎尚未吃飽,也並不滿足。尾隨在後的雷成,已經在肩膀的另外一側,架起從空間內摸出的反物質炮。他已經仔細醞釀過:即便一炮轟不死這頭怪物,也要將之騙入空間。一旦進入那片佈滿無數武器的死亡谷地……哼哼哼……他有絕對把握,把這只醜陋無比的傢伙直接打成肉渣。突然間,異變驟生。隨著半空中陡然橫現的強勁氣流,一道耀眼的金光在怪物身前閃過。愕然不已的荒波土神,只覺得握有「活祭」殘屍的手臂忽然不再接受任何控制。就好像一塊被利刃切割的肉團般,從肘部徑直裂開,無力地垂落在地上。

    不,不僅僅是手。身體,對,應該是脖頸。我的脖子,怎麼也會有著同樣的異感?好像被一根極細的絲線從中橫拉切過。那種微涼的短暫失神,實在可怕。茫然的荒波土神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緊跟其後的雷成卻看得一清二楚。那道憑空出現的金光,從其頸部橫切而下。順帶連其手臂一起貫穿。至於那些古怪混亂的念頭,則是因為荒波土的頭顱從半空落下,一時間眩暈失重所導致。沒有頭,神也要死。身體與周圍環境的異常,顯然引起了廣目天的警覺。當即,它也顧不得繼續追趕亡命的渡邊。而是靜下心來,仔細分辨著空氣中那股略帶熟悉的氣息。「金翅大鵬——是你?」就在廣目天發出驚喜喊叫的瞬間,心中一緊的雷成,也終於看清突施殺手的神秘生物。那是一隻形體不大,遍身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大鵬。雖然連通翼展最寬處不過僅為數米,但是那雙銳利無比的鷹眼,卻好似能夠看透一切。金光閃過,巨鳥的形態已經不在。重新出現在雷成眼前的,卻是一名身材高挺,面容英俊的異域男子。如果看過太空中心的資料記錄,他一定可以清楚地知道:此人,正是出現在汕頭盛開花體內,且突然消失蹤影的同一生物。

    跟蹤怪物的過程中,雷成一直非常小心。他時刻保持與目標的相當距離。只是,身形隱沒在廢墟間的他,卻不由得有種手腳皆涼的寒意。若不是死命咬緊牙關,恐怕他早已無法忍受發自內心深處的極寒。渾身劇烈顫抖起來。他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然而,眼前的一切,卻令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重振精神。九百九十九,這是能量計讀器的最高上限。也是人類社會對於能量探測的最高範圍。十級。是地球對生物最強者賦予的頂級桂冠。可望,而不可及。屏幕上的紅色數字已經不再跳動。那種在充足電力供應下,一直保持醒目無比的紅光。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的主人:如果在三個「九」字的最前端,再添加上第四位十進制數碼的話。這種可怕的跳躍,依然還會向前持續。雷成的右手,已經悄悄摸上腰間的緊急限制通訊開關。這是在危急狀態下才能啟用的衛星定位裝置。其作用有二。一:通知附近所有人員當場撤離。二:指示自己所在方位。並且在可能情況下,引導對地離子炮以最強狀態開火。

    這相當於絕命一擊。依托空間的庇護,雷成有把握全身而退。十級生物,這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的最高接戰極限。除了沒有絲毫把握的偷襲,剩下的對應之策,就是以最快速度逃走。就在他的手指即將按下鈕鍵的一剎那。異變,再此突顯。從廣目天驚喜且親密的面色來看,它與面前由金色大鳥幻化的男子,應該極其熟悉。從兩人身上的裝束來看,也應屬同一陣營。以常理判斷,此種局面,屬於兩強互援。可是,就在雷成的注視下。金鳥幻化的男子,在滿面善意的微笑間,卻看似隨意地揮起右臂。在廣目天無比輕鬆且明顯帶有喜悅之色的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種鋒銳無比的片狀金芒,從對方喉頸間再次閃過。「殺自己人?」雷成腦中迅速跳出這句不明就裡的疑問。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真的。同樣的想法,滿面驚駭的廣目天也有。只是,它已經無法再問出口。失去了氣管咽喉的支持,獨自滾落在地的頭顱,不過只是一團隨時可能腐爛的肉球。

    金色男子似乎是一名極為專業的殺手。瞬間揮掌數次,無頭的怪物身體被切割成塊。隨即,男子雙手在半空中輕輕一攏。所有屍塊竟然脫離地面緩緩飛起。在懸浮狀態下,彷彿被巨大的氣體碾壓研磨一般。當場粉碎為散亂的骨肉。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呆站在原地的雷成,實在無法決定究竟應該如何。略一猶豫間,卻見金色男子身形一晃。瞬時便已經閃至自己身前。「怎麼?想要殺我滅口?」雷成思維裡,下意識地閃過這個念頭。只是,從男子面色上,絲毫找不到與之有關的任何痕跡。他只是朝自己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空手揮拳,在橫掠的氣流間,劃出一道黑色的裂縫。「空間?」雷成當然認識這種無比熟悉的動作。男子也不多言,伸手將裂縫猛然撕開。邁步進入其中的同時,也轉向雷成,略微偏了偏頭。「他在叫我進去?」對方動作的意義非常明顯。心下大駭的雷成只得跟在後面,縱身躍入黑暗的虛空。他根本無法拒絕。男子實力太強,揮手間,足以讓自己身首異處。甚至,連破開空間逃命的機會也沒有。荒波土神與廣目天,就是最好的例子。無數的念頭,在雷成腦中陡然而生。只是,很快便被眼前的一切所掩沒。

    這是一個無比美妙的空間。一片清秀無比的樹林,綠如芳茵般的草地,清澈見底的澗溪。輔以點綴其中的異石,零星於綠色間的淡色植卉……在天頂那片近乎透明的湛藍之下。顯得無比安詳、寧靜。男子相當隨意地席地而坐。伸手處,只見虛空中竟然出現了一副光潔的瓷製茶具。接過壺口傾倒時,淡赫的液體中,倒也散發出一股清新無比的暗香。雷成也不做作。直接端過杯子抿了一口。步入空間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此行絕無危險。若僅是想要自己的腦袋,男子何必多此一舉?

    「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看了正在細細品茶的雷成一眼,神秘的男主人朗笑一聲:「我就是金翅大鵬——迦樓歲王。」顯然,男子不是那種喜歡藏頭露尾的人。性格直爽,開門見山。只是,聽到這個名字的同時,雷成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迦樓羅王,古代印度神話傳說中的絕對強者。曾經直接殺上天庭,將雷帝因陀羅手下一干神將打得潰不成軍。若不是主神毗濕奴從中調和,以永久不死之身為交換條件。恐怕,當時的神帝只能以換位的方式,才能獲得必需的生路吧!「當然聽過!」略一思索,雷成當即面色肅然道:「強如迦樓羅的大名,如雷貫耳。」這番話,簡短、有力,不卑不亢。冷靜中,隱隱透出對強者足夠的尊敬。任何人都喜歡誇讚。這也是馬屁者存在的必須理由。面對不知根底的超強生物,雷成只能選擇這種貌似絕不卑亢的變相恭維。當然,收到的效果,與預料相當。但凡直爽之人,必定不會喜歡阿諛奉承之徒。可是來自對方口中由衷的稱讚,卻是另外一碼事。當下,迦樓羅王眼中,不由得又添幾分讚許。

    「也許你不會相信,我已經在這個宇宙,存活了足足二十萬年壽。」接下來的話,更令雷成只得苦笑:「我自詡能夠看穿大千世界所有的奧秘。卻無法看透人類的本心。」「為什麼?」「人類,是一個充滿神秘,也令我為之數度吃驚的種族。」迦樓羅王端起面前的杯子侃侃而談:「從表面上看,你們很弱小,非常弱小。幾乎沒有任何力量。活像一隻小小的螞蟻,只需輕輕一摁,剎那間便粉身碎骨。」雷成沒有答話。只是耐心地等待下文。「然而,人類卻擁有無窮的智慧。」語出驚的迦樓羅王繼續道:「每每到了危急關頭,你們總能以各種古怪奇妙的方法為之對抗。令我讚歎不已。呵呵!每當看到這種情形,我總會不由得想起那種鋪天蓋地,足以毀滅一切的龐大蟻群。」「你想告訴我什麼呢?」不明就裡的雷成,決心以直對直。「和我一樣,你很直爽!既然如此,我也不喜歡浪費時間!」迦樓羅王定神看了看他:「我想和你結盟!」「結盟?」雷成只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驚訝之下,不禁疑道:「什麼意思?」「結為利益相關的盟友!共同對抗我們的敵人!」男子說話的聲音,絲毫不容半點置疑。這實在太突然了。如果不是存在於潛意識的清明提醒。雷成一定會認為自己是在做夢。一個強大無比的十級生物,傳說中連神帝也不是對手的不死者。居然聲稱要和自己結盟?

    與那些不知輕重的傢伙相比,雷成對目前的家底非常清楚。自己實力僅為八級標準。加上能量空間內用於陰人的「陷阱」,應該可以提升到九級左右。被囚禁的建御雷神,只要恢復部分實力與自己進行融合。強化後的身體,自然可以獲得再次提升。不過,就算同樣達到十級的戰力。雷成仍舊沒有絲毫把握勝過面前的男子。九百九十九,那只是人類制訂的標準。天知道這隻金色的怪鳥究竟有多強?別人不知道,自己可是親眼所見。這個強到只能以變態來形容的傢伙,僅僅揮手之間,便輕鬆砍下兩名九級生物的腦袋。

    實力,是衡量一切的資本。強如迦樓羅王的可怕存在,與自己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結盟。是故意調侃?還是笑話?或者,更是一種類似施捨的憐憫?

    畢竟,從其剛才所說。似乎對於人類很有好感。「我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更不喜歡和沒有用處的對手打交道。」看穿其內心的男子笑了笑:「用不著顧忌太多,也不要妄自菲薄。你有足夠的實力做我的盟友。弱者,根本沒有資格踏足我的清修之地。」說這番話時,對方語氣堅決肯定。其目光與思維意念波動基本平衡。面色、肌肉、皮膚等表像平復如常。沒有發現絲毫謊言在大腦作用下,經由神經發射帶起的微小反彈。這是聯邦情報機構用於測謊的部分依據。也是此刻雷成所能使用的最基本評定方法。他甚至發現:迦樓羅王說話的語速稍嫌略快。似乎,其中隱隱有著某種必要的急促。但是不管怎麼樣,結盟,應該是對方的真實意圖。絲毫沒有欺騙自己的可能。「既然是結盟。那麼,第三方勢力,又是誰呢?」見雷成不再懷疑。男子面色又善幾份:「那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欺世神族。」「是它們?」雷成心中一陣愕然。臉上卻沒有絲毫作色。只是略帶疑惑地問道:「敢問一聲,尊下在第二世界,所屬何族呢?」不知不覺見,他悄悄用上了敬語。這也是對雙方交好的一種必要暗示。「吾乃鬼神一族。」迦樓羅王直言道:「欺世神族,欺世盜名。乃神族大逆。」「那麼,我可以將尊下現在的舉動,理解為鬼神一族與我人類進行結盟的理由嗎?」雷成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他記得,就在剛才,眼前的男子親手砍下了廣目天的腦袋。按照增長天的記憶,廣目天與它同為鬼神一族守護須彌山的四大神將。而迦樓羅王現在自稱身為鬼神族屬……難道,這傢伙想要謀逆造反?

    「當然不行!」男子顯然明白雷成腦子裡的盤算。冷哼一聲道:「這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約定。換句話說,所有的盟誓也僅在暗中有效。如果有第三者在場或者知曉其中內幕,我有權否認今日發生的一切。就算親手砍掉你的腦袋,也休怪我翻臉無情。」這就是強者的結盟。只圖對自己有利,一旦陰謀暴露。首先殺人滅口。雷成明白,這絕對不是什麼恐嚇。而是**裸的明言。迦樓羅王的意思非常清楚:所謂結盟,不過是將自己當成一枚可利用的棋子罷了。

    他並不懊悔,更不會因此心懷憤怒。對方比自己強太多。揮手之間,足以人頭落地。從入侵地球的那天開始,第二世界的所有生物,已經站在人類的對立面。無論身份如何,迦樓羅王也無法逃脫敵人的概念。只不過,在無力與其對抗的情況下,巧妙合理利用這股意外的力量。倒也不失為明智之舉。男子本來就是自己的敵人。既然可以暫時結盟,何樂不為少了個強大的對頭?至於威脅,更是無從說起。想清楚其中關節的雷成,不禁一陣輕鬆。他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從中獲取更多的利益。

    第一八七節盟約

    「既為盟友,那就請尊下先說說看,我在盟約中應盡的責任和義務吧!」雷成面色琢定地點頭應和。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有句話不錯……與聰明人說話,的確非常簡單。」迦樓羅王的嘴角,慢慢浮現一絲微笑:「姑且不論身負實力,單就這份智慧。能夠在瞬間明瞭其意,通徹內中關鍵。寵辱不驚,威懼不怒。就足以堪當我迦樓羅的朋友。既然如此,我也不再顧左右而言它。細細算來,此密盟當分三段來說。」「三段?」雷成眉頭一皺:「這麼複雜?」「我要你做的非常簡單!」迦樓羅王答非所問:「滅掉所有的東瀛人,殺光在地球上出現的全部欺世神族。」此言一出,雷成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東瀛與亞洲聯邦之間,是永遠無法調節的世仇。就算迦樓羅不說,徹底滅絕該族也是自己份內之事。然而,從一名高級強者口中道出這類要求,卻顯得有些匪夷所思。以迦樓羅的神通,此事絕對不難。為何又會挑中自己幫其作為呢?

    至於滅神,也在情理之中。無論最早出現的平將門,還是剛剛掛掉的荒波土神。雷成對這些東瀛天神並無好感。何況,對方以人為食。我不殺它,它就要殺我吃肉。迦樓羅王絕非弱者。兩件事情又都屬自己本為之責。但是以此作為結盟條件,卻顯然不合情理。

    「這只是現在階段的密盟。」男子絲毫不顧及他眼中的疑惑,自顧道:「至於其它方面。暫時還不用談論太多。等到你完成所有任務。我自然會將後面的部分一一告之。」奇怪!真是太奇怪了!無法想通其中關鍵的雷成,只能呆坐原地。平靜如水的臉上,卻也不見任何疑色。「我的要求,你應該能夠輕易辦到!」迦樓羅王彷彿看穿他的心事一般:「東瀛人的數量不多,根本不是你的對手。至於欺世神族,只要時機把握得當,對你也毫無威脅。呵呵!用不著擔心,既然身為盟友。我必會暗中助你一臂之力。」雷成等的就是這句話。「這是我的信物。」說著,男子從身邊摸出一根金色的羽毛:「無論身在何處,手撫其上,以梵語記心默念三遍吾之名。自會現身相助。」這算什麼?幫助?還是贈與?

    雷成需要更為實際的東西。「盟友之責,我必當盡力。只是,勞煩尊下,實屬不敬。如果,我與欺世之神實力相當,那麼……成功的機率,想必……」說到這裡,雷成打住了話頭。只是笑瞇瞇地望著對方。「並非我不幫你。」明瞭其意的迦樓羅,顯得有些為難:「實力的提高,需要機緣和時間。人類體質極為特殊。用你們的話來說,修煉方法自然不同。對此,我真的無法可想。說實話,對於你所具備的力量,我也極為驚訝。如果不是確定你確為人類,恐怕之前我早已將你當場滅殺。」修煉?

    內心盤算一番,雷成不禁恍然。說法不同,但意義卻是一樣。以自己的理解,修煉的真正含義,恐怕應該是「進化」才對。只是,他仍然還有部分疑問。「機緣?時間?這是什麼意思?」「以你目前的實力,已經相當於人中之神。」男子似乎不想在這方面解釋太多:「各族修煉方法各異。人神與鬼神並非同殊。所有的一切,都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哼!什麼造化?分明是不願道出其中究竟。何必用這些縹緲的東西礙眼?

    心下雪亮的雷成不再多言。迦樓羅王此時也起身作勢,欲重開空間送客。「尊下,能否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此時,雷成忽然道:「為什麼你會選中我作為盟友?」「你很強!就目前的地球而言,你應該是人類當中的最強者。」迦樓羅的回答既在意料之中,卻也有部分屬於意外:「當然,其中也有你所在的國家,與東瀛人屬敵對的緣故。不過,若論其根本……我只能說,在你的身上,我可以找到一些很久以前老朋友熟悉的影子。」這就是結盟的理由嗎?

    雷成無比愕然……

    當他從沉思與茫然中再次清醒。身邊的景觀已經全部掉換。清幽潔淨的林蔭早已消失。頭頂的湛藍天空被陰沉的暗幕所代替。與奇麗的景石相比,大塊的混凝磚土顯得更為方正規則。只是,在零散破碎的瓦礫襯托下,除了無限的荒涼。根本沒有絲毫美感可言。

    至於星散在翠碧芳茵間的可愛小花,在漫無邊際的厚厚輻射塵中,只能是妄想者口中的喃喃嘁語。這就是現實中的世界。無比慘淡,無限灰暗。除了死亡與寂寞,再也找不到任何留戀的東西。相比之下,能量空間裡的那一切。多麼美好,多麼溫暖。具有無比神秘感的它,似乎,連萬能的死神都無法踏足其中。據說,鬼神之王,便是地球佛教之祖……大日如來。迦樓羅王且有神通破開空間建立屬於自己的領域。強大如斯的神王,自然更加不在話下。或許,傳說中的極樂世界,正是如來所居的空間所在吧!在那裡,甚至能找到傳說中蔭護神佛終得大成的菩提樹……

    幻想與現實,巨大的反差。通話器中傳來熟悉的聲音,將雷成從漫無邊際的臆念中再次驚醒。腳下鋼筋尖端扎及鞋底的觸感,終於使他生出重返人類世界的真實。二十三名身著黑衣的東瀛潛伏者無一遺漏。除三名負責「活祭」安全的看守被生擒。其餘的人,都被十七小隊在生理頻譜射線的指引下,按圖索驥暗中接近後。全部當場格殺。

    隊長渡邊,是所有黑衣人中的幸運兒。他不僅依然保存著自己的性命。更及時逃出了對手布下的包圍圈。原本矗立在廣場中央的孕育之花已經粉碎。無論是高級鬼神廣目天,還是為東瀛人所崇拜的荒波土神。都已身首異處。它們默默的躺在地上,任由空氣中的各種微小生物肆意侵蝕。大口吞嚼著這難得的「神肉」大餐。所有目標,該死的死了。該殺的也都殺了。至此,作戰任務圓滿結束。可是,雷成的內心,卻絲毫沒有喜悅的感覺。除了驚懼竦然,更多的,則是那種對於未來無法看透的莫名擔憂。獲得一名高級強者的青睞,成為對方認可的同盟。本是無上光榮且值得驕傲的資本。然而,迦樓羅王最後所說的話,卻令雷成內心無法產生此類激動。他覺得,自己正在被人暗中利用。而對方的目的與企圖,自己卻根本毫無所知。

    穿梭機已經進入回程的太空軌道。輕輕撫摸著藏在空間手環裡的金色羽毛,雷成的眼中,倒也逐漸露出一絲詭異的冰冷。按照聯邦軍例:所有戰利品必須全數上繳。任何人不得私自截留。此戰收穫,極大。廣目天與荒波土神,同為戰鬥力高達九級的強悍生物。雖然已經戰死,不過就其屍體而言。卻是難得的上佳試驗材料。尤其在以老院長為首的一干研究人員看來,更是顯得珍貴無比。十頭邪神羅婆那已經死了。為了測試新型鐳射炮的威力,而把如此「貴重」的試驗品活活玩死。一直是章維涵內心最大的遺憾。如果不是雷成事先早已打過招呼,被囚禁的建御雷神估計也難逃科學狂人的魔掌。依靠羅婆那的血液,聯邦獲得了有史以來最強悍的生化兵器。有了兩隻更為高級的生物屍體為樣本。科研部的人,肯定又會搞出某種新花樣。更何況,這還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兩具屍體。而是兼備二者所有身體特徵乃至基因的複雜混合變異體。可以想像,對於狂熱的生物學者,它有著何等龐大的誘惑力?

    三名東瀛戰俘,已經全部交由情報機構監管。他們身上的武器、裝備、服裝,以及各種被一一搜出的物品。統統登記造冊。與之前所獲資料進行詳細對比,由電腦分析其中異常。全面整理後,最終找出可用的部分線索。這類比較看似平常。卻極為必需。

    公元二十世紀以前,人類一直認為:太陽光是世界上光度最強的光。但是,到了該世紀中——飄天文學——閒的郊遊旅行。當控制中心最後一次傳來各通風口設備檢查無恙的消息時。面色冷峻的莫遠章,這才帶著內心各種複雜紛亂的念頭。在身邊一干參謀人員的注視下,沉重地下達了最後的攻擊令。瞬時,在對外鼓風機強勁的氣流帶動下。大片被釋放於其中,無色、無味的透明氣體。也隨著這道強大的推動力,將自己最凶殘的真實面目掩蓋於外表之下。帶著嘴邊充滿誘惑的微笑,朝著可憐的羔羊們悄然襲去。三十分鐘。這是中央氣流貫穿覆蓋整個基地外圍的必須時間。也是發起隨後攻擊的信號節點。「將軍,請下達命令吧!」新晉為準將的王振東,神情黯然的把手中的通話器遞過。和善敦厚的臉上,顯出一絲不忍之色。「如果現在不動手,將來被殺的,恐怕就是我們自己。」莫遠章口中的喃喃之語,似乎是在為自己的舉動進行辨解。他並未因此浪費太多時間。幾秒鐘後,心意已決的他,將話筒高高舉起。以勿容置疑的口氣大聲喝道:「作戰開始,全軍出擊……」一聲令下,四道合攏的厚重閘門。也在眾人緊張注視的目光中冉冉升起。

    望著面前那道不斷拓寬其中縫隙的淡淡光線,掩蓋在防護服頭盔下面的柏年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殘忍的微笑。他順手抽出背後的碳素戰刀,在空氣中靈活地腕出一道閃亮的寒芒。以自己特有的習慣在公共頻道內冷哼一聲。將鋒利的刀尖高高指向正前方。「進攻……」與軍事區內四條蜂擁而出的戰龍相比,龐大的居民區,更像是一座了無生氣的死寂之城。那些習慣據守在通道附近的零星叛民,就好像被空氣融化一般,面對聲響巨大的動靜,卻絲毫沒有任何回應。直到第一波攻擊部隊衝過道口另外一端的時候,謎底才被揭曉。他們全都死了。從口鼻部分湧入的毒氣,在麻痺神經系統的瞬間。更對身體各部分臟器形成有效的阻礙。在維生機能無法得到正常供應的情況下,除了死亡,再也沒有第二種選擇。望著身邊一具綣曲的屍體。柏年眼中閃過一道淡漠的冷光。他想也不想便高高揮起手中的戰刀。在旁邊士兵驚異的目光中重重劈下。帶著殺戮與破壞引發難以形容的愉悅之感,將死者那滿含痛苦之色的僵硬頭顱。好像一隻混圓的足球般驟然擊飛。「傳我的命令:所有屍體均要補殺一次。攻擊方法自便。違令者,格殺……」說罷,他這才重重一甩刀身粘連的血液。頭也不回地朝著通道內區飛快地走去。必須確保作戰之後沒有任何遺漏。因此,虐屍的行為完全可以理解。只是,在旁人看來,滿面狠辣的柏年,更像是因其內心的**而發佈這樣的命令。

    進攻,仍在持續。大隊機械工兵緊跟其後。將經過區域內所有電子設備全面整修。很快,在源源不斷的後備電力供應下,居民區間的隔斷閘門變得開合自如。沉寂已久的各型電子警戒器具,也在中央電腦連控下,相繼煥發出新的活力。將一道道醒目的紅色探測光芒,準確地投放到指定區域的線標之上。

    第一**節桃色

    攻擊部隊的推進速度極快。不到二十分鐘,前鋒已經接近居民區內的核心部分。借助毒氣的幫助,這場戰力對比並不均勻的對抗。早已變得異常簡單。一路上都是死人。因為窒息和痛苦的導致死亡,在屍體表面呈現出無比可怕的恐怖之狀。喪失神經功能的叛民們,為了獲得必須的氧氣。紛紛以雙手狠掐自己的脖子,使舌頭盡量伸出。那種可怕的長度,已經遠遠超出人類能夠接受的正常生理範圍。乍一望去,彷彿是只在傳說中才會存在的拔舌地獄。在某種神秘的力量作用下,得以穿越空間的障礙。血腥無比地降臨於世間。無論是剛剛補充的新人,還是歷經戰火的老兵。早已在各種場合下,看慣無數淒慘的景象。親人的慘死、朋友的亡故……所有戰爭帶來的創傷,令他們的心智幾近麻木。死亡,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普遍至極的一個另類詞語罷了。只是,面前這些身體尚帶溫熱的屍體,其面部圓睜凸顯的雙眼,以及在強烈扭曲作用下,無法恢復本來面目的肌肉皮膚。共同構成一副充滿驚駭的可怕畫面。中毒後的死狀,與驚嚇致死的外表極為類似。軍人不怕死,更不會懼怕鮮血。即便是遍地橫屍,血肉四濺的殺場,他們也絲毫不會皺一下眉頭。

    然而,面對堆積如山的驚死之屍。哪怕神經承受能力再強的人,內心也會多少感到一絲震撼與恐懼。柏年,顯然屬於其中的異類。一路過來,他已經連續順手砍下近百個死者頭顱。隨著手臂漸漸傳來陣陣酸麻,那種因為殺戮產生的期盼與興奮,也在逐漸淡化、消失。就算一頭最凶殘的惡狼,連續虐殺大量溫順的綿羊後。也會生出一種無力的厭煩。更何況,柏年並非野獸。而是不折不扣的人類。他已經厭倦了虐屍。他必須盡快找到新的發洩物……一些尚在存活的對手。揮手砍下近前一具屍體的頭顱,渾身煩躁的柏年,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手腕上的空氣測量器。毒氣含量還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也就是說,在徹底消滅所有倖存者以前,中央電腦是不會重開通風設備進行全面排放的。「活人,哪裡還有活人?都給我滾出來。讓我殺!和我戰鬥!讓老子實實在在過把癮……」強壓下心頭想要暴怒的**,柏年狠狠咬了咬牙。簡短地交待身後警衛幾句後,這才縱身提刀,朝著旁邊未經清理的一條狹窄甬道直奔而去。

    之前被雷成救出的傷殘潛伏者,雖然基本記憶已被藥物阻斷。但是,利用電子納米記錄器。其中有兩人,仍然成功地將部分已知情報儲存其中,並且注入自己體內進行保存。在這些數量不多卻極為重要的情報裡,就有一張利用電子信標進行重疊的地圖。地圖的本身毫不為奇。那是整個居民區的內部構造圖紙。軍方中央電腦裡,也有完全相同的儲備資料。就在地圖的表面,有著數個用紅色光點標注的區域。從其所在的位置來看,應該是被叛民嚴防死守的中央核心。柏年的目標,正是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處紅點。地圖顯示,有一條狹窄的通道與目標相連。然而,出現在柏年眼前的,卻是一堵冰冷厚實的混凝土牆壁。見狀,他也不多言。只是摸出空間手環裡的大口徑榴彈頭發射器,狠狠扣下板機。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牆壁中央被威力巨大的彈頭炸開一個碩大的破口。就在尚未散盡的硝煙與灰塵間,牆壁的另外一邊,還夾雜著幾條來回亂竄的身影。一種難以形容的興奮,在驟然加大分泌量的腎上腺素刺激下,瞬間瀰漫了他的全身。催促著他彷彿一頭靈活的獵豹,敏捷地飛跨過所有障礙。瘋狂無比地衝入其中,殘酷虐殺著所有的活物。

    很明顯,這是一處被叛民巧妙隱蔽的所在。從一干防守者身上穿戴的戰鬥防護制服來看,他們應該屬於叛民中的精銳部隊。連帶推測之下,不難想像其中肯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如果換在以前,單憑爆炸便直接衝入森嚴防衛圈的柏年。肯定會被密集的子彈打成蜂窩。然而,現在的他,卻在飛速襲來的子彈中來回自如。在靈活躲避一串串流矢的同時,手中上下翻飛的刀刃,也在肆意收割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他屬於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更是為了目標甘願放棄一切的人。冒死融合,只是強大的第一步。當他從融合的危局中徹底清醒後,對強大力量的熾熱期盼,當場衝散了後怕恐懼帶來的陰影。將軍的級別,使他能夠得知十七小隊融合的部分過程。消耗了部分誕生石與數十隻捕獲的低級生物後,在一隻三級魔獸的「幫助」下,柏年成功地越過了四級戰力的界限。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古怪。對於雷成這個說不上究竟是感激還是仇恨的人,柏年卻每每有種奇怪的臆念。潛意識裡,他總想超越對方實力一躍而上。當然,此類想法已經和莫清無關。他只是想要變強,不顧一切地強大。從這個意義上說,雷成其實已經變成其內心深處衡量對比的重要目標。

    換句話說,雷成的存在。對於柏年就是最大的外在催促來源。除了融合,他甚至仿照十七小隊的編制。將手下四名絕對忠誠的心腹轉化為融合者。只不過,單就個人實力而言,僅為三級不到的標準罷了。柏年相信:假以時日,自己肯定會比雷成更強。這是一種理想,一種信念。連柏年自己也說不清楚,強大之後,究竟代表著什麼意義?或者,利用自身的強大,能夠從中得到哪些好處?

    在軍方資料庫中,強悍的四級生物,堪比一個中隊的裝甲擲彈兵。外人或許不知道此類兵種所代表的意義。但是柏年卻比誰都清楚。那是早在五年前,由參謀本部根據戰場實際需要提交的一份報告。其中詳細規定了該兵種的所有必須物資。按照標準,利用早期防護服為基礎,在表面添加硬化陶瓷裝甲後的士兵。戰鬥生存能力將得到最大限度提升。然而,此類服裝極為笨重。即便在加裝小型動力系統後,手、足等關節仍然無法靈活扭轉。根據裝甲防護服的特點,單純以投擲甲載武器或槍射榴彈的兵種也應運而生。該兵種首次投入戰鬥,便收到不俗的戰果。無視一切輕型武器攻擊的裝甲兵,利用威力強大的榴彈生生炸開一條通路。配合航空部隊的地面壓制效果,在敵方沒有重型火力的情況下,裝甲擲彈兵足以摧毀前進道路上的所有目標。一個人,對抗一個這樣的中隊。若是換在一年前,根本無人相信這是事實。

    眼前的叛民雖然裝備精良,兵員素質也遠超一般人。可他們仍舊是普通意義上的士兵。與接受改造的柏年相比,活像一群只會咩咩亂叫的溫順綿羊。殺戮,的確能夠給感官帶來無限的快意。尤其是血液濺射在防護服表面帶起的輕微觸感,更使柏年覺得:自己瞬間變成了所有生物的主宰。利用冷兵器殺人,是一件樂事。那種刀鋒與對方身體接觸下,順下劈開的撕裂。在眼睛與手端的神經相互作用下,傳達至大腦後。最終轉變為強烈的刺激。槍械的威力遠比戰刀大得多。卻沒有那種淋漓盡致的酣暢。數十名防禦者,在短短幾分鐘內,全部被柏年一人殺得乾乾淨淨。望著腳下散亂的碎肉亂骨,感覺溫熱血液流過足面帶來的潤滑。柏年只覺得:自己壓抑甚久的內心世界,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徹底的釋放。他忽然萌生出一種莫名的衝動。他想吃肉。

    想要坐在血泊中,發口大啖眼前新鮮的人肉。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生出如此可怕的念頭?

    來自大腦的克制力,最終使他沒有如此作為。而是略帶遲疑地看了看身邊的碎亂屍體,將自己所在方位刻畫在電子訊息傳遞器上。邁步跨向前方。那裡,有一道顏色與牆壁完全一致的小門。也是被標注在地圖上的紅色區域之一。不知為什麼,柏年忽然覺得:擋在面前的障礙,似乎沒有想像中那麼堅硬厚實。他沒有使用炸彈進行爆破。而是直接揮拳狠砸而上。果然,在他不以為奇的目光中,薄薄的門壁應聲而裂。將遮掩住的一切,毫無遺漏地顯示在其面前。這是一個無比古怪的房間。與外界硝煙四起的血腥殺場不同。房間的內部雖然不大,卻充滿著鮮艷色澤帶來的絲暖意。以色彩改變環境的基調,是人類文明進化過程中的藝術類表現。

    如火般的紅色,能夠給人在目視感官以溫暖。同樣,如大海般湛藍,卻能在炎夏帶回絲絲清涼。柏年眼前的房間基調,屬於溫暖的紅色系。然而,卻不是躍動火焰般的鮮紅。而是暖意中帶有更多誘惑意味的桃色。粉紅,在人類思維概念中,具有另外一種意義。房內的擺設非常簡單。一張小桌,一把靠椅,一張寬敝碩大的床。這應該是一間起居室。屋內的主人,同樣也說明了這一點。從邁入房間的那一刻,柏年的目光,再也沒有從屋主的身上移開過。彷彿,那是一塊吸力巨大的磁鐵。將之牢牢引附在其中。這是一個女人。一個身穿與房間同樣粉紅基調顏色睡衣的女人。與絲滑的緞質面料相比,裸露於小巧肩帶中央的胸部皮膚,似乎具有同樣的美妙觸感。

    女人,對於男人都有著難以抵擋的誘惑力。何況,這還是一個面容嬌好,可愛性感的美女。柏年上過無數的女人。當然,其中也有相當部分屬於人造複製品。只是,這絲毫不會影響他對女人身材的優劣評判標準。小號的睡衣,狹窄的腰部與上下兩端難以掩飾的碩大胸臀,對比反常如此強烈。加上優美的足踝、混圓的肩膀、雪白粉嫩的肌膚。配合房間內部的桃色基調……任何正常的男人看到如此情景,都會不由自主生出撲上前去,狠狠撕裂對方身上薄薄的衣料。將高高勃起的肉質粗棒,死命插進其中肆意蹂躪一番。「你是誰?」望著女子眼中勾魂奪魄的動人目光,柏年只覺得喉嚨一陣發乾。「我叫蘿莉!你呢?」悅耳的女聲,聽在耳中,活像嬌小的舌頭在輕舔敏感的肉垂。「蘿莉?你在這兒做什麼?」柏年機械地道出公式化的問題。「當然是在等候你的光臨!」說著,蘿莉以最誘人的姿態,朝身後的軟床慢慢靠下。微笑著努起紅潤的嘴唇輕輕一翹。柏年狠狠吞了一口唾液。持刀的右手,也在微微發顫。

    見狀,女子慵懶地略一翻身。開叉的睡衣下擺,頓時露出一片撩人的嫩白。「來嘛!幫幫我,把我扶起來!」伸手揮動間,蘿莉肩處的衣服帶子順滑而落。半遮半掩下的豐滿乳暈,更顯出十足的性感韻味。要人老命……這女人不是**旺盛迫切需要男人幫其深插止癢。就是活脫脫在誘人犯罪。一時間,滿腦子都是粉欲桃色的柏年,只覺得眼前一切都迷失了本來的面目。殺戮的快感與血腥的刺激,在橫陳的**前,徹底喪失了對自己的控制和誘惑。發出一陣彷彿野獸受傷後的低吼,眼中再無二物的他,頓時猛衝過去。以鐵鉗般的雙手,死死卡住蘿莉柔軟的雙肩。拚命吻起那滑嫩的肌膚。他似乎忘記,自己身體表面,還有一層厚厚的防護服。奇怪的是,衣服的阻隔,卻絲毫未能令其感受身體的最親密接觸。漸漸的,蘿莉臉上淫蕩的笑容,很快在柏年腦中轉化為一張紅潤欲滴的鮮唇。令他足以含棄一切撲上前去肆意亂吻。鮮紅、柔軟的觸感,活像一塊最鮮美的肥肉。無時無刻不在誘人品嚐。

    「對,品嚐。就讓我好好嘗嘗!」也許是之前對人肉的**作用吧!柏年想也不想便分出右手,狠狠捏起蘿莉的紅唇死死一拉。在對方滿是不解且驚恐完狀的目光中,毫無憐惜地重力將之撕下。在鮮血的浸潤中,變得更為艷紅。「啊……」蘿莉慘叫一聲,雙手下意識地死死摀住受傷的面部。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嘴唇已經不在。顫抖間,纖細的手指甚至能夠直接摸觸到裸露在空氣中的牙齒。「嘿嘿嘿嘿……我的美人!你不是想和我**嗎?我一定會好好滿足你,讓你欲仙欲死……」不知什麼時候,柏年眼中的迷惑之色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充滿淫邪陰狠的微笑。他張開自己的雙臂,將慌亂無比的蘿莉從床上橫拖過來。拎起兩隻如玉般白潤的裸足,朝左右兩邊狠狠一拉。頓時,女子下腹處那片濃密的黑色三角,清楚無比地顯示在其眼前。「真是漂亮的陰部。嘿嘿嘿嘿!讓我試試,你的承受能力究竟有多強?」隨著柏年雙手再次發力,一陣分筋錯骨的聲音,也隨同蘿莉的淒厲慘叫一起發出。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胯下部分,在大腿的牽引作用下,已經徹底分裂為兩片浸透在血液中的白肉。隱密的私處,也在巨大的外力拉扯下,公開了自己所有的秘密。也就是這個時候,蘿莉才恍然發現:本該被成功迷惑的柏年,從頭到尾,根本沒有脫下其身上的防護服。「難道,他早已看穿我的真實身份嗎?」瀕死的蘿莉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冷酷的男人。被鮮血所污染的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絕決與疑問。「我說過,會讓你欲仙欲死。怎麼樣?臨死前的感覺,應該非常興奮吧?**來了嗎?要不要,再試一次?」

    第一九零節怪屋

    「你不是人……不是。你是魔鬼,能夠看透一切的魔鬼……」強忍住下身傳劇烈的痛楚,感受著身體器官從陰部裂口緩緩流淌而出的奇妙恐懼。蘿莉拼盡自己最後的清明,混身顫抖著問道:「告訴我,你究竟是人……還是魔鬼?或者……是神?」「我是什麼並不重要!」柏年似乎非常享受此刻的氣氛:「我只知道,你不是人類。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一隻高級夢魔,對嗎?」「這……這不可能!」蘿莉的意識開始趨於混亂:「你……你怎麼知道……我……我的身份?」「你的確很有誘惑力。不過,卻選錯了引誘的對象。**,的確是男人的喜好。但是就我而言,卻只是必要的生理釋放手段罷了。」說著,已經恢復冰冷模樣的柏年,再次抓起蘿莉的雙腿狠狠撕裂:「**的感覺不錯吧?哈哈哈哈——美人兒,記住我說的話!男人的**,你無法都能全部滿足。就讓我最後一次帶給你**的快感。在死亡中體驗瘋狂的興奮吧——」慘叫、驚呼、骨肉的裂響,瞬間將房內的粉紅徹底污染。使之變成一處充滿血腥的淫糜之所。

    「書籍,果然是一切知識的來源!」拋下手中互不相連的連半**。柏年若有所思地點頭自語著。關注雷成舉動的他,當然知道那日在指揮艦上的所有舉動。為瞭解惑,他拷貝了雷成看過的所有書籍資料。在空餘閒暇將之一一閱讀。如果不是那些神話資料的記載,他恐怕至死也不會明白:這個大膽放蕩的漂亮妞,為什麼如此主動勾引自己?

    《聖經》裡提到過一種僅在睡夢中出現的魔物。它們通常以美女形態出現,在夢中引誘男子與其交合**。以吸收對方身體所有精血為食。當時的中世紀教會,將之稱為「夢魔」。蘿莉就是一隻夢魔。就算有成百上千的男人同時走進這個房間。她同樣會製造無數的幻境將之一一誘惑。在吸光所有需要的精血後,再把這些無用的乾屍彷彿垃圾一樣拋棄。柏年也是男人。可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卻不是一個擁有正常思維的男人。他也同樣需要**。不過,如同他自己所說:**,僅僅只是生理釋放的必要過程罷了。他已經不會再愛!更不會為了肉慾而與女人交合。感覺上,柏年更像一架擁有人類所有生理特徵的機器。至於**,不過是將多餘的精液借助此類方式,從身體內部由生殖器官排泄的簡單過程。

    為了變強,他必須放棄一切。如果明白事情的真相。蘿莉一定會為自己不值。敗在這麼一個怪物般的男人手中……簡直就是無比的諷刺。不過,她自己本身,也就是一隻非人類的怪物……

    柏年的真正目標,是這個房間以下的部分。按照地圖顯示,地板下面,應該還有一個容量極大的空間。此時,尾隨而來的士兵們,也已接近這裡。該區域周邊殘敵已經肅清。缺少防護器具的叛民們,在毒氣的侵蝕下,絕望地放棄了自己以生命捍衛的「民主」和「自由」。而剩下那些為數不多的精銳守衛部隊,也根本不是聯邦軍人對手。負隅頑抗的結果,同樣是死。只不過,死相更為淒慘,屍首也更加破爛。源源開來的後續機器部隊,已經把整個區域包圍得水洩不通。裝備了各種器材的工兵,則以這一房間為基礎,對建築整體進行徹底的射線透視分析。以期從中找出最佳突破點。作為戰場指揮官,柏年在盡情表現個人勇猛的同時,並未忘記自己肩負的職責。只是,當他趁此閒暇,點開戰場信息記錄器的時候。一絲不解的疑雲,也悄然爬上了他的眉際。與此同時,身在基地指揮中心,時刻關注戰局變化的司令官莫遠章。也神色不定地抓起面前的通話器,飛快調至特殊軍用頻道。

    「小柏,你發現沒有。情況有些異常!」

    「我已經注意到了!」柏年冷靜地點了點頭:「中央電腦對數據的評估結果如何?」「符合程度還不到最低標準的百分之十四。」莫遠章的聲音聽上去,顯得有些陰晴不定:「這與目前已經修復的實際佔領面積相比,根本不成比率。」「看來,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那些紅色區域?」「就局勢的整體演變形勢來看。應該沒錯。」說到這裡,莫遠章暗自咬了咬牙:「我已經命令後備氣體運輸車隊出發。如果事態發展真的和預料相同……那就立即實施第二後備方案。」「遵命,我的將軍。」禮畢合上通話器的蓋子。柏年的眼睛,也隨著四下忙碌的工兵一起,延伸到房間內部的地板上。異常,來源於叛民的屍體。按照各種方式資料分析的結果:隱藏在居民區內的武裝叛民,數量相當龐大。雖然歷經此前多次戰鬥損耗,存活的叛民,估計至少還有十萬以上。他們就好像一群躲藏在地底角落的老鼠。頑強地延續著自己卑微的生命。戰亡與毒斃的叛民屍首,零星地散落在龐大的居民區之內。雖然分從四個入口合力發動進攻的部隊行進方向各不相同。但是最後的目標,卻仍然同屬被標注的紅色區域。加上作為戰鬥突擊隊的大量武裝機械兵衝鋒在前,後繼跟進人員根本沒有任何損失。奇怪的是,即便機械兵已經佔領平民區內絕大部分面積。然而,一路上發現的暴斃叛民屍體,數量卻少得令人起疑。戰場信息記錄器顯示:連同六秒鐘前的最後發現,所有參戰人員在被佔領區域中,僅只找到近三千具屍體。這與戰前電腦評估的數量,懸殊實在太大。叛民不是空氣。不會主動隱身或者憑空消失。想要徹底擺脫聯邦軍隊的追殺,方法只有兩個。

    第一:離開基地外圍的平民居住區,逃往地面。第二:他們可能密集地躲藏在該區域內部的某個秘密空間。換句話說,就是地圖上標注的紅色區域。柏年想都沒想,直接否定了第一種推測。上次叛民做亂後,情報機構便加派人手,對基地周邊環境做了最徹底的調查。在一段廢棄的礦坑中,意外發現了那條利用鑽機開鑿的隱密通道。莫遠章當即決定:用炸彈將其爆破,外圍輔以大量特種水泥填充。徹底封死叛民與外界的一切聯繫。因此,剩下的唯一解釋。恐怕就是這片潛伏人員以生命為代價,換回的特殊紅色地圖了吧!工兵的檢測已經完成。根據射線分析的結果:這一部分被牆壁所掩蓋的區域,內中已經被全部打穿。自上而下形成一個相對**於外部區域的封閉場所。其中的涵蓋面積極廣。大略估計,應該可以滿足十萬人的需求。就在即將引爆炸彈進行爆破作業的一剎那。柏年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古怪念頭。「難道,剩下的那些叛民,真的全都集中在裡面嗎?」這一區域的面積雖大,可是如果真的以十萬的數量計算。其中剩餘的空間,根本無法進行任何有效的防禦。單是那種人群密集得摩肩接踵的盛況,就足以令其窒息。「窒息?對!沒錯,就是窒息——」猛然想到此間的柏年,正待下令阻止工兵的爆破。卻已為時太晚。隨著幾聲沉悶的聲響,數十個巨大的罐式壓縮鋼瓶,也被裝甲運輸車上的自動拋射器彈入凹陷的地層空間。那是毒氣。罐裝的壓縮性毒氣。

    「所有人員,全部戒備。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攻擊。」無色無味的毒氣,絲毫未能阻止視線的穿越。透過探測器對爆炸灰塵的信息過濾,柏年清楚地看到:就在自己腳下剛剛被炸開的夾層中,密密麻麻整齊豎立排放著數以萬計的叛民。爆炸的灰塵與飄散開的毒氣,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無論男女老少,都被固定在一個簡單的方形架子中央。這些人雙目緊閉,手腳伸直自然垂落。沉默死寂的臉上,沒有痛苦,沒有悲傷。活像一群僵硬的肉質雕像。柏年從未想到過,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居然會是如此駭人的場景。記憶當中,他也曾看過與之類似的壯闊景觀。古代人類創造的最輝煌奇——秦陵兵馬俑。密集的陶制戰陣,整齊的軍伍士兵。錯落有序。這與面前的一切多麼相像。唯一的不同:秦陵之中的軍陣,是以泥土燒製的陶俑列成。而眼前的密集叛民,卻是一群活生生的「人俑」。饒是自認為無比冷血,絲毫沒有任何感情的柏年。此刻也不禁微微有些手腳發涼。「工兵繼續搜索其它入口。突擊小隊,跟我來——」暗自嚥下一口唾液,柏年低吼一聲。招呼身邊的警衛人員躍身跳入樓層的夾板內部。在推攮擁擠的叛民間,艱難地尋找著可能的出路。

    這些人沒有任何知覺。柏年試著用匕首連刺數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奇怪的是,他們顯然還沒有死。一名士兵注意到:就在叛民的**的脖頸間,赫然播著一根透明的塑料軟管。從其中的接頭部位看來,似佛一股暗紅的詭異液流,悄無聲息地慢慢淌入未知的區域。「順著管子一直搜過去。快」有了方向和目標。自然可以節省太多的時間。大略把握住軟管具體所在方位後,柏年躍身從密集的「人俑」中飛出。沒有任何憐憫地踏過腳下的人群,朝著軟管消失的盡頭飛快掠去。就在房間的角落,有一處直徑大約兩米左右的粗大圓井。暗紅色的軟管,一直延伸到地井中央。死死插入其中。「給我炸開它。」不等瀰漫的灰塵與四散的碎石完全落盡,柏年極其手下便一頭跳入地板下層空間。又是一層密密麻麻的叛民人俑。與上層相同,其身體內部的血液,一樣流向屋角的深井。突破炸開,再突破——再炸開。

    週而復始的動作整整持續了五次之多。當柏年第六次跳下地板的夾層時,這才驚異地發現:那跟粗大無比的塑料軟管,已經在這個房間的板壁上牢牢固定。從碩大無比的斷口內部,彷彿洪水一般的粘稠血液,正拚命奔湧傾倒在地面一口龐大的深池中。血池?

    這口水泥抿成的池子,不知究竟有多深。以管口湧出的血液流量計算,早已應該被溢滿滲出。然而,柏年看時,散發著強烈刺鼻腥臭的褐紅色池水。僅僅只達及池壁的中央。血池的中央,正翻騰著無數碩大的漿狀氣泡。似乎,其下正燃燒無比熱烈的火焰。將之煮沸,將其蒸發。相比之下,比這古怪池子更為吸引柏年注意的,則是房間的另外一端。那裡的地面,整整比自己腳下高出數十公分。近千平米的地板面積內,完全被一個個外觀混圓的半凸狀物體所填充。乍看上去,活像一個個表面光澤亮白的皮球,共同構成這間裝飾古怪的房屋。當然,那可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皮球。而是與之外形類似的人類頭骨。沒錯,的確是骨頭。傳輸反饋後的信息,在指揮中心大屏幕上被清晰化的圖像,已經說明了這一點。望著這片密密麻麻整齊排列眼窩深陷的乾硬骷髏。莫遠章只覺得自己的手腳正在發抖。

    不僅是他,所有在場看到這一幕的人們。內心思維早已被巨大的恐懼與震撼所填充。莫遠章並非沒有見過堆積如山的屍體。想當初,二次衛國戰爭時期,身為高級軍官的他以身作則。冒著敵人密集的炮火,率先衝上火線,背回兩具高度腐爛的烈士遺體。那個時候,他絲毫不覺得噁心反感。感覺上,就好像在背著自己的兄弟一般。死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玩弄死者,將之隨意利用的活人。也許是看到將軍面色有些發白,旁邊的王振東連忙遞過一杯溫熱的茶水。隨即轉頭喚過正在守候的醫官。「不用……我沒事!」莫遠章神情疲憊地擺了擺手,抿下一口儼儼的濃茶:「接通太空指揮部。把這裡發生的一切,立即傳輸過去。」充滿血腥的房間裡,柏年與四名經過融合的心腹手下,已經高高舉起手中的武器,死死瞄準面前的目標。那是一個站在骨制地板中央,身披黑色長袍的矮小男子。在他的周圍,還有數個利用人類乾枯頭骨碼起的三角錐狀堆。「你是誰?」柏年上前一步,順勢摸出背後的戰刀。

    「我是誰?哈哈哈哈——怎麼,直到現在你們還在關心這個問題嗎?」狂笑間,男子頭上的披風開始滑落。露出掩蓋在其下的蒼老面容:「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來的實在太晚了!」從外表估算,男子的年紀應該在十上下。只不過,那雙在空中肆意亂舞的乾瘦手臂,以及其口中刺耳的笑聲。實在令人有些心煩意亂。神情冷漠的柏年也不多話。徑直躍上前去,揮刀狠劈而下。寒芒閃過之際,老人的枯瘦的雙手,已經與身體徹底喪失了所有聯繫。「你……你竟敢對我不敬?」望著尚在滴血的光禿臂膀,老頭強忍劇痛,滿臉不可思議地吼道:「該死的亞洲人,我……我一定要祈禱上神,把你降下黃泉之國的最底層」「抓起來,馬上送回指揮中心要求特控監禁。」柏年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招呼身後幾人上前扭住滿口怒罵的老人,利用小型推進器躍上地面。而他自己,卻轉身走向骨制地板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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