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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64章 平安時代 文 / 挖坑不填

    冬日的雪又落了一場。()

    望見窗外那染上了層厚厚白雪的景色,籐姬披著件外衣走出了門,在廊前坐下。

    只吸了口充滿了窗外的空氣,卻被那連肺都能凍結的寒氣凍的呼吸一促,隨後便捂著胸口,俯下了身,乾咳了幾聲。

    阿鴉從積滿了白雪的樹枝上飛了下來,叫了一聲。

    屋內尚在半醒半睡之間的時平便立時醒來,衣也不批一件便衝出了門。

    一見到籐姬那蒼白的面色,便大袖一攬,抱起她就轉身進了屋。

    可此時便是想要為她倒了杯熱水,卻又不能立時將那熱水變出來。

    一旁飛進屋中阿鴉左翅一揮,杯中殘留的半杯冷水便煙煙裊裊的升起了熱氣。

    時平在心中一邊痛恨著自己為什麼連一杯熱水這種小事都沒想到,一邊卻還要恨著自己的無力,要等等著阿鴉用自己那本來就捉襟見肘的妖力來熱這半杯水。

    喝了熱水之後,籐姬才緩了過來,拉著時平的手不願放開。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所以,」籐姬拉住了他的衣袖,「那些草上,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是什麼?」

    「什麼亮晶晶的……」

    時平握著籐姬的手,他身旁的阿鴉有氣無力的趴著,原本油光發亮的羽毛也變得暗淡失色。

    「就是在春天的時候,夏天的時候,還有秋天的時候,草葉上,在早上的太陽升起前,不是都會有亮晶晶的東西麼。」

    「那是露水啊,我的公主殿下。」時平俯□,親了親她的額頭,「我聰明又漂亮的公主殿下,怎麼連露水都不知道呢。」

    「那就是啊……」

    籐姬悵然若失的點了點頭,然後便笑了起來。

    「等天氣好了,我們晚上出去走走,帶我再見見吧。」

    「啊。這有何難。」

    時平將被角仔細的掖好,看著籐姬合上了雙眼,便披上外衣,抱著阿鴉出了門。

    「等天氣好了,我們三個就一起出去走走吧。」

    時平抱著體型巨大的阿鴉,站在廊下,看著屋外漫天蓋地的白雪。

    「在晚上,一起出去走走,就去琵琶湖吧。晚上的琵琶湖那麼美。還有螢火蟲。」

    被時平抱在懷中的阿鴉抬起翅膀,扇了下他的頭:「真是個笨蛋。」

    「嗯?」

    「哪有夫妻兩人出行,還要帶著別人?」

    「阿鴉又不是人,」收斂了那駭人氣勢的青年,那平和的面容中夾雜的絲絲笑意,俊美的讓人不能直視其容顏,「況且,阿鴉是我和禮子唯一的摯友。」

    「果然是笨蛋。」

    「又怎麼了?」

    「別什麼。」

    「阿鴉是不是身體不好,所以才導致的脾氣那麼古怪?」

    「我的脾氣一向是這樣子,笨蛋!」

    「是是是,真是抱歉了啊。」

    窗外一人一妖那日常風景一般的對話,卻讓屋內蓋著被子睡覺的澤越止覺得有些煩人。

    便在她想著乾脆別補覺了,還是起床去吃飯的時候,身上沾著雪花的丘比已經跑進了溫暖的屋中。

    它身上的雪花很快就在室溫之下變成了水,丘比甩了甩身體,便立刻將自己那一生的水珠都散落在了空中。

    澤越止從溫暖的被窩中伸出手,抱住了丘比。

    丘比那雙紅眸盯著澤越止。

    澤越止似有若無的笑了一下。

    丘比歪著頭,衝著澤越止賣萌的一笑。

    雖然見了這場面無數次,但是澤越止不僅僅是對這一幕產生了抗體而已,她甚至開是覺得丘比這動作習慣了以後,還是挺可愛的。

    她一邊捂著頭,一邊撐起了身體,起了床。

    丘比從她的懷中輕輕的躍到了榻榻米上,隨後便一甩尾巴,端莊的坐在棉被上,看著澤越止為自己梳理長髮。

    不在京中,身旁沒有環繞著十幾二十個侍女,自然也沒有人能為自己打理那身十二單衣,還有那頭齊踝的長髮。

    就著時平的愛刀,齊腰割斷了長髮,要說不心疼那是自然的,心疼的也不是她。

    澤越止可不想管時平心中有多少遺憾,在擺脫了又長又麻煩的那頭秀髮後,與腰齊平才是她所真正接受的頭髮長度。

    換了輕便的單衣,外面又披了時平的黑色羽織,澤越止踩著木屐,走出了院子。

    沿著之前時平帶自己走過的那條路,籐姬一路上連個人影也沒遇見,暢通無阻的走到了屋子外邊。

    澤越止為這院子的設計讚歎了一聲。

    根據現存的資料來看,江戶時代的很多房屋都是用木和紙構建,輕巧是輕巧,搭建起來也方便,但是一把火點著了……那損失也夠慘重的。

    也無外乎八百屋的阿七,會為了見到在大火時避難的一見鍾情的寺院侍童吉三郎而再次點燃大火——

    故意點燃大火在那個時代是絕路無逃的死刑。

    井原西鶴所寫的《好色五人女》,為了戀愛而奮不顧身,哪怕結局是悲戀的死別也無所謂,只要能得到這片刻的喜悅和愛戀就足夠,在那個時代被重重壓迫束縛住的女性,借由戀愛得到了翱翔上天的自由。

    即便這五人之中,只有一人得到了真正的幸福,其餘四人均是慘敗的悲劇結尾。

    只要有一個人就好。

    只要有一個人就夠了。

    只要有那麼一個人,散發出能得到幸福結局的希望之光,那麼就會有更多的人為了這片光芒向前邁步。

    在前方,澤越止見到了坐在樹叉上,雙腳懸空,就著葫蘆大口飲著酒的時平。

    而他的肩膀上則站著一隻巨大的烏鴉,那烏鴉長長的尾羽一直垂過他的雙腳。

    「時平。」

    澤越止向著那書上的青年揮了揮手。

    建立了這一座被山下的丹波國內的國民稱作「鐵之城」的青年則宛若普通的丈夫見到尋找自己的妻子那樣,高興的向著她揮了揮手。

    這樣子的一個豪放不羈的人類青年,完全無法與傳聞當中的酒吞童子掛鉤。

    那生吃女人心臟,無法無天為非作歹,就連勸其向善的高僧都生吃活剝的酒吞童子,怎麼可能與這位隨性灑脫,飲酒作樂,放聲而笑,引得林中那換上了白羽新裝的鳥兒驚飛而起的俊美青年相提並論?

    「便是那京中的光華公子……」

    籐姬靠在青年的胸前,伸手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低聲細語道:「便是那位光華公子,也無法和時平相提並論。」

    知曉籐姬的言外之意,青年也樂得順著她的話中含義往下說。

    故作驚訝的一挑眉,歎了口氣:「誒呀呀,這可如何是好?」

    青年歎息過後,便又望著懷中的妻子。

    「我區區一介鄉野之人,微不足道的一個山民,怎能和那位才華橫溢的內大臣相比?」

    籐姬打開了手上的檜扇,遮住了大半張臉,就露出了含笑的雙眸。

    「莫非時平以為,無論什麼人前來,我都會跟著他走嗎?」

    「誒呀呀,得公主殿下這般垂青,我可總算是誠惶誠恐的相信自己比那光華公子還要生的好看啦。」

    說到這裡,時平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肩上的阿鴉都扭頭看向了一旁的雪景,一副看不下去的嫌棄模樣。

    而籐姬只是看著抱著他的青年,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澤越止沒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光華公子,到底生的怎麼一個容華如玉,蓋世無雙的模樣,但是算算年紀,這位光華公子都要比自己的父親還要年長,而她這種中二病的年紀,則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欣賞的來那中年大叔的氣質特點的。

    對澤越止而言,正是青春正茂的時平就足夠冠絕天下了。

    那種美貌和平安京所推崇的「寂的風雅」截然不同,那是能讓飛蛾捨生而往,在漆黑的夜中唯一的那點火光。

    就算焚燒殆盡也使人再所不惜。

    就是擁有這種獨特魅力的男人。

    『可惜在我那個時代,你都死了一千多年了。』

    澤越止有些遺憾的想了這個問題。

    隨後又想到,酒吞童子這樣子的人,還是早些死了比較好。

    美色再美,若是那俊美無雙的皮相下面是殘酷無情,殘暴冷血的本性,那麼這種連國家的穩當都能造成巨大威脅的強盜頭子,還是快些死了才能造福天下。

    不,被他所庇護的那些民眾怕是絕不會這麼想。

    當這個「鐵之城」中誕生了喜悅和幸福,讓那些在山中終年度日的山民們也懂得了和平是什麼滋味後,躲在酒吞童子的赫赫惡名之下的他們,再也不是那個讓平安京都感到畏懼的集團了。

    丘比趴在澤越止的肩上,任憑她高談闊論,也會做個合適的聽眾與合格的捧哏。

    澤越止垂下眼,看著杯中的熱茶,而就在屋外,將籐姬搶來的酒吞童子正和自己的部下們一起飲酒作樂。

    這一番嬉鬧,怕是要等到天明之前才會終結。

    澤越止想起了自己曾經在歷史課上,從歷史老師哪裡聽來的笑話。

    說起來,這個時代,到底有沒有成規模的jundui啊。

    難不成,天皇還打算去找這個時代的寺院裡養的那些僧兵一用?

    說不定可以。

    這些僧兵的戰鬥力,說不定比那些武士們還要高上一籌。

    思及此處,澤越止將杯中有些涼掉了的水一飲而盡,然後看著翩翩然飛到自己窗外的阿鴉。

    她站起身,走到了窗外。

    「阿鴉,為什麼不和時平一起去宴會呢?」

    在這個鐵之城中,誰人不曉酒吞童子最重視的夥伴和友人便是這能口吐人言的烏鴉妖怪,誰人不知他最珍愛的,便是從平安京中搶回的那位公主殿下?

    無人見過那位公主殿下的芳容,但是卻有無數的人在傳說著那位公主殿下,是位絕世美人。

    畢竟,有無數的人都見到了,她被那位宛若修羅的「大人」從馬上抱下來後,給一路抱著進了屋的場面

    烏鴉拍了拍翅膀,然後,就在籐姬的面前,那本來是巨大的烏鴉,變成了一個黑髮的青年。

    那青年身披黑色的僧袍,向著籐姬伸出了手。

    「公主殿下,我來完成約定了。」

    籐姬不解的望著他,然後這名僧人笑了起來。

    「不是說好了,等天氣好一些了,就一起趁著夜色去看看琵琶湖嗎?」

    原本有些寂寞的籐姬立刻笑了起來,她用力的點點頭,然後拿著檜扇,如同當年義無反顧的跟著酒吞童子離開籐原家的宅邸一樣,這次也回握住了青年伸向自己的手。

    阿鴉所化作的年輕僧人背後突然生出了黑色的雙翅。

    翅膀一振,他便抱著籐姬飛向了琵琶湖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撬自己牆角的永遠都是自己深信不疑的基友。

    #防火防盜防基友#

    #總有這麼一種喜聞樂見的悲劇在上演#

    #給旦那點蠟吧#

    下章預告:

    阿鴉(苦惱):啊,來得太早了,春天哪裡會有螢火蟲。

    籐姬(歎息):不,來得太晚了。

    阿鴉(果然是我來得比他晚了。)

    籐姬(早知道去年就該來看琵琶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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