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撿漏 文 / 霍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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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世界性的玩具展，除了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玩具廠商和銷售商外，還受到美國數十家電影公司、上百家電視台、各種雜誌報紙、遊戲公司及時尚界的關注。

    玩具改編成影視，或是影視劇裡的人物做成玩具模型，已是常事。比如風靡全球的《芭比娃娃》，棋類冒險遊戲玩具《線索》就被拍過真人電影，人形玩具《希曼》改編的動畫片更是讓電視台賺到盆滿缽滿。當然論到火爆，當屬還沒面世的變形金剛，玩具、影視、遊戲等，凡是能扯到半點關係的，都拿來賺了一遍又一遍的錢。

    「不過快了，變形金剛很快就會和大家見面了！」沒能趕上這屆紐約玩具展，張紹平是頗覺遺憾的。

    在玩具展裡轉了一家又一家玩具公司的展位，走馬觀花似的見識了數千種產品，有些展位接踵摩肩、忙得暈頭轉向，有些展位門可羅雀、無人問津。

    「撿漏」是古玩界的一句行話，就是難得遇到別人看走眼的古玩，而自己以極低的價格買入，然後賣出天價或高價。

    隨著電影的興起，電影交易市場也有了「撿漏」這一說法，比如68年的《活死人之夜》僅11萬4千美元的成本，收穫3千萬的票房，又比如80年的《瘋狂的麥克斯》製作成本20萬美元，狂收9千9百多萬美元。這些「漏」都是不被人看好的，尤其《瘋狂的麥克斯》，打著最狗屎科幻片的噱頭，從挫片爛片，一躍成了廢土風的開山鼻祖，吸引住了年輕人的眼球，大獲成功。

    其實不只電影興起了「撿漏」，就連玩具展、遊戲展、漫畫展這些與影視息息相關的行業，也存在大「漏」，比如說張紹平現在所站在的展位。

    這個展位很奇怪，掛名的不是某某公司，而是什麼「寶寶療養院」，主人是幾個青年。光顧展位的人少之又少，張紹平轉到這的時候，只有一檔人在展位前參觀著。

    看到張紹平一行人到來，便有個青年迎上來道：「『寶寶療養院』，娃娃們等著你們的領養！」

    這個招呼很別緻不止張紹平，就連胡幕芳、陳飛虎、王微薇也是聽得一頭霧水，倒是白蘭這幾天在玩具展竄來竄去，對展覽會上的情況瞭如指掌，她笑著解釋道：「這家玩具公司就叫『寶寶療養院』，他們設計了一種小巧的布娃娃，純手工縫製，叫『小人兒』。它不像其他布娃娃那樣被擺在貨架上，而是放在小小的嬰兒床上，以領養的方式出售。」

    越聽白蘭說著，張紹平就越覺得熟悉，不由往展位上的「小人兒」看去，頓時一呆。

    別的玩具展位都陳列著數十上百種各式各樣的玩具類型，但這家「寶寶療養院」只擺放了30幾張小小的嬰兒床，每張小床上都端端正正地躺著一個小布偶。之所以用「躺著」兩字，是因為每個小布偶身上都蓋著一張小布——嗯，應該是小床被——就像睡著了似的，極具人性化。

    當然，這並不是讓張紹平呆住的主要原因，而是製作這些小布偶的人顯然很用心，小布偶們沒有半點臉譜化，30幾個小布偶竟然沒有任何兩隻是完全相同的。

    「像！太像了」張紹平喃喃自語道。

    白蘭很奇怪地問他：「張先生，你好像在說什麼像什麼，什麼意思？」

    白蘭幾個「什麼」丟出來，繞暈了也是一臉好奇的胡幕芳幾人，不過倒是把張紹平給繞醒了。

    「哦，沒什麼，我說這小布偶太像我在雜誌上看到的那家的！」張紹平隨便找了個很挫的借口應付著。

    「我知道了，你說的該不是前年《新聞週刊》登載的報道吧？呵呵，這是同一家來的，當然像了。」

    白蘭不愧是行走在商業市場的資深調研員，就連已是老黃歷的新聞報道，說起來都是如數家珍。

    張紹平聞言，大覺意外，尼瑪的，隨便吹一句都能吹中，老子啥時候這麼牛十三了？其實他丫的是發現了一個巨大的商機，突然一時傻呆住罷了。

    這家店的「小人兒」布娃娃，很像他穿越前他女朋友給他買過的椰菜娃娃。

    話說張紹平穿越前已是個大齡青年，認識了一個比他小半輪的姑娘家，在準備湊合著結婚前，這姑娘買了個椰菜娃娃給他。椰菜娃娃是啥玩意？沒聽過。他上網查了一下資料，才知道它象徵的含義——很有愛。作為「娃娃」的主人，是要把「娃娃」當孩兒對待的，嗯，換衣服、尿布、被套、床單、帽子、推車、背包、嬰兒床甚至包括「娃娃」的玩具，反正一應俱全，該買的東西，一個不能少。

    收到這個禮物，張紹平不僅頭疼，還蛋疼了，尼瑪的，這是買布娃娃嗎？這是在燒錢！開始時，張紹平還是很嚴格按照「育嬰」條例認真「照顧」布娃娃的，沒辦法啊，要想有性福，必須得先付出嘛。可是半個月後，張紹平就受不住了，他是個寫手來的，就靠碼字吃飯，哪有空經常來玩這個，於是他就疏於「照顧」了，再接著他就悲催了，被女的給甩了。

    用那女的話說，你的愛心太淺薄了，連一個小布偶都給不了，怎麼勻得出一份給我呢？

    拜她所賜，張紹平對椰菜娃娃的印象深刻到爆，知道椰菜娃娃雖然沒有芭比娃娃那麼有名氣，但也絕非泛泛之輩。它曾創造過世界玩具史上的奇跡，在短短數日內賣出兩三百萬隻，也驚爆過無數人的眼球，曾在一年內銷售額超過10億美元。哪怕到了後世，它依然是極為暢銷的玩具產品。

    現在，「小人兒」布偶就躺在這小小的「寶寶療養院」裡頭，還沒被人發掘，包裝成椰菜娃娃，他完全可以「撿漏」，賺取大筆金錢。諸般念頭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張紹平微微一笑，對旁邊的青年問道：「嘿，夥計，你怎麼稱呼呢？」

    「羅伯茨，澤維爾.羅伯茨。」

    張紹平伸手和他握手，自我介紹說：「我是張紹平，來自香港，我對你的這些布偶娃娃很感興趣，能不能談談呢？」

    「哦，當然。」羅伯茨眼睛一亮，欣然應道。

    估計是談不攏的原因，方才參觀的那一檔人，也走人了。這時候，就只剩下張紹平一行人。

    張紹平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直接道：「我想買斷你們這款布偶的設計和生產權，你們開個價吧？」

    聽到這話，幾個青年的眼睛齊刷刷看向羅伯茨，顯然能夠做主的是這位27、8的睿智青年。羅伯茨搖頭，斷然拒絕道：「哦，不，張先生，我們布偶的設計專利是不會轉讓的！」

    張紹平微微皺眉，然後又舒展開來，笑道：「那我倒是好奇了，你們不準備轉讓設計專利，難道你們是一家玩具製造廠，是專門來推銷這些玩具的不成？」

    「張先生，你說對了，我們來找具有實力的玩具廠家，同我們的寶寶療養院一起合作生產『小人兒』的！」羅伯茨一副認真樣說道。

    張紹平被梗住了，說不出話來，這時白蘭插口道：「羅伯茨先生，據我所知，你們在佐治亞州克利夫蘭的寶寶療養院僅有兩三條手工生產線，年產不足30萬隻，我沒說錯吧？銷量呢，我就不說了，反正很低就是了！你覺得憑這樣的成績，能有很大的賺頭嗎？恕我直言，我沒看出你們的小布偶對大玩具生產商有什麼吸引力，不然的話，你們也不會一直窩在一隅之地，走不出去了。」

    白蘭在玩具展逛了好幾天，不僅自己親自出馬調查，就連下屬也派了好幾撥輪流在這收集數據信息，早已對寶寶療養院的底細掌握得一清二楚，她說的話無不言之有物，擊中對方的軟肋。

    羅伯茨和他的夥伴面面相覷，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張紹平倒是大喜，有這個萬事通似的人兒在身邊，做生意談判真是太爽了，當即哈哈笑道：「羅伯茨先生，對你們設計的布偶感興趣的人可不多，如果錯過我這一家，你再想找到另外的買家那可就難了！你想想啊，設計的布偶賣不出去，你死抓著專利又有什麼用呢？」

    羅伯茨的搭檔有一個忍不住反駁道：「誰說的，前天就有家公司說看中我們的布偶設計了！」

    「是嘛，那人呢？怎麼不見那家公司來簽合同？如果真達成協議的話，恐怕你們早就打道回府了，用得著在這瞎熬嗎？」

    「那家公司出價太低了」

    「那不就得了！」

    「可是，我們也不知你出什麼價啊！」

    「呃。」張紹平一拍腦袋，發現自己太急迫了，連這個都忘了，這樣失態，在談判上可不利啊。他忙收起自己失策的行為，笑道：「是我的失誤，沒把話說清楚。這樣吧，我出1000萬美元，買斷布偶的設計和生產權。」

    「1000萬？！張先生，你確定要花1000萬美元買這個什麼『小人兒』的專利權？」白蘭一聲驚呼，一邊感歎張紹平真的很有錢，一邊又搖頭不已，認為這錢花得不值。

    「怎麼，白小姐認為不值得？」

    白蘭很嚴肅地說：「我很專業地說，它的價值最多只值500萬美元。」

    「羅伯茨先生，我的投資顧問白小姐認為你們的專利只值500萬美元，而我卻出了1000萬美元，你還不滿足嗎？」張紹平隨便給白蘭掛了一個頭銜，笑著對羅伯茨說道。

    羅伯茨搖頭，很篤定地說：「不，無論你出多少錢，我的小布偶是不會賣斷給你的！」

    對上這個軟硬不吃的傢伙，憑張紹平這不大靈光的英語水平，談判起來著實吃力，幸好有胡幕芳、白蘭、王微薇三女在身旁或翻譯，或輪番上來談判，減輕了大半壓力。經過一陣子的唇槍舌劍、討價還價，大家終於各自退讓了一步，設計專利仍給羅伯茨保留著，而生產專利賣給張紹平，但在價錢上，雙方仍舊沒有談妥。羅伯茨開口要1000萬，而張紹平卻只肯給500萬，用他的話說，那就是你只給我一半專利權，我當然只給你一半價錢。

    張紹平吃不消了，把商務談判交給胡幕芳來主持，自個退出身來。剛走到展位外歇口氣，卻見陳飛虎湊了過來，說道：「張生，我發現有個傢伙探頭探腦的，好像在窺視我們，先前見到你們在談判，他很吃驚的樣子，轉身匆匆就走了。」

    張紹平猛地想起羅伯茨的夥伴剛才說的話，頓時知道不妙了，肯定是那家公司一早就盯上了寶寶療養院，卻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他不由急聲對陳飛虎道：「你去想辦法拖住那傢伙20分鐘，記住，盡量纏住他，別讓他去找人來！」

    「我曉得了。」

    陳飛虎在部隊時是個精銳的偵察兵，為人極為聰明和機靈，可謂是一點即透，他急急忙忙沿著那男子走的方向急追了下去。那男子走了還不到兩分鐘，陳飛虎很快就發現了他的蹤跡，他正拿著移動電話邊走邊打呢。

    陳飛虎立馬衝了過去，佯裝不經意似的把他撞倒。

    該男子被撞個七暈八素，半晌爬起身來，抓起「大哥大」一摁按鍵，不由破口大罵：「哦，狗屎！你這個混蛋！」

    原來陳飛虎的手腕「恰巧地」將該男子的移動電話砸壞了。

    陳飛虎雖然在部隊時也學過一點英語，跟在張紹平的身邊也沒少受熏陶，但他的英文比張紹平還不靈光，同美國佬對話真是雞同鴨講，講不通的！該男子想走，陳飛虎卻拉住他，連比帶劃的，非得要賠他錢。美國佬知道陳飛虎跟張紹平是一夥的，想脫身脫不了，正急得團團轉，狗屎啊狗屎地罵。

    「哦，上帝啊，你怎麼不劈死這個該死的黃皮猴子？」美國佬恨不得一腳踹死一臉無辜表情的陳飛虎

    有了個潛在的競爭對手，以免夜長夢多，張紹平不想在少數利潤上同羅伯茨斤斤計較了，他走進展位，直接開口道：「羅伯茨先生，我可以每年給你們500萬美元的生產專利費」

    「中.國張，我沒聽錯吧，是每年嗎？」

    「噢，先生，讚美你，你是如此的慷慨！」

    「羅伯茨，我覺得這個提議很贊！」

    「」

    羅伯茨還沒說話，他的夥計倒是先議論起來了，一個個開心不已。

    張紹平拍拍手掌，繼續道：「喂，朋友們，我還沒說完呢。每年500萬可以給，但你們整個團隊都要加入我的玩具公司，為我繼續設計布偶娃娃，當然了，作為聘請，我會額外支付你們薪酬的。」

    「噢，先生，我是極願意為你工作的！」

    「答應他吧，羅伯茨，這麼好的事兒，往哪找呢？設計權仍在我們手上，加入張的公司，至多不過是把新產品賣給他罷了，但我們設計出的新產品賣誰不是賣呢？」

    見到羅伯茨仍在考慮，張紹平眼珠子一轉，笑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我的實力是吧？我的旗下不僅有電影公司，還有有幾個雜誌公司，嗯，還有服裝設計公司。你們加入我的玩具公司後，我們的設計師會給布偶專門設計，當然我們專業的宣傳團隊也會為它鋪天蓋地地打廣告。你們想想啊，只要操作好，在很短的時間內，我們就可以打出名頭來，這是多麼美妙的事！」

    望著夥伴們眼巴巴的眼神，羅伯茨無奈地道：「好吧，你說得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