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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7章 白乙的反擊 文 / 銀杏黃

    白乙低垂著頭,看著李遠之慘白如雪的一張臉,若羽的睫毛遮住了眸底複雜洶湧的情緒,在紅衣白乙化作紅光,與他合為一體的時候,他的神智就恢復了。

    眼前的狀況,他即使不記得,也能猜出大概,身上的鐵鏈在收緊,白乙抬頭,眼底已經恢復一貫的清冷無情,看向焉拓老頭的眼神猶如利劍,帶著洶湧的殺氣,直撲而去。

    焉拓老頭立刻慘白了一張臉,哆嗦著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不可能,我的萬魂鎖,鎖萬魂,你怎麼可能……」

    只是不等他感慨完,本來看上去結實無比的鐵鏈像豆腐渣一樣,寸寸盡裂,瞬間變成分子,揮發了。

    眼見萬魂瑣碎了,焉拓老頭的心也跟著碎了,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鬼沒抓住,倒是把自己的寶物給毀了,心裡立刻騰起熊熊的不甘之火,迅速自摸了一把,掏出萬能符紙,就要砸向血池中的白乙。

    看到他的動作,白乙冷哼了一聲,抱著昏迷的李遠之,身體自血池中升起,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就見血池裡的腐屍尖叫扭曲著變成黑煙,消失不見了,而後一池的鮮血迅速凝聚,騰空而起,變換成一條血龍,帶著呼風喚雨的雷霆之勢,怒吼著朝焉拓老頭俯衝而去。

    焉拓老頭拋灑符紙的動作才做了一半,血龍的吼聲震得他眼暈耳鳴,手腳發軟,一張驚恐得幾乎變形的臉,目眥盡裂,張嘴噴了一口鮮血出來,眼看裹著腥風血雨的血龍就要衝到面前,焉拓出手如電,扔掉已經沒有用武之地的符紙,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擋在了自己面前,「彭」地一聲驚天響,電光火石間,伴隨著耀眼的紅光,血龍被打散,徒留一地鮮血,而地上的焉拓老頭卻也不見了。

    沈煜張著嘴巴,下巴顯然已經掉到地上了,癡癡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腳下不再是深不見底的血池,而是青石地磚,不過卻是染了血的,微涼的夜風徐徐吹拂,白乙抱著昏迷的李遠之孑然而立,披著一身清冷的月光,恍若仙人,只是一身血衣,讓他看上去甚是妖異邪魅。

    沈煜整個人風中凌亂了,擼直已經僵硬的舌頭,說:「臥槽,這是古裝武俠3d科幻片嗎?」

    說完,他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不過,幸好他記得不能面部朝下,不然他那立體得360度沒有死角的帥臉可就要變成大餅臉了……

    胸口憋悶,口舌乾燥,嘴裡滿是血腥味,身體皮膚像是被火燒著一般,**辣的疼,李遠之覺著自己肯定不在人間。

    「遠之,你醒醒,嗚嗚……臭小子,再不睜開眼,我就死給你看……」

    這是他家太后的聲音,心想,媽,你可不能死,要是死了,爸非得從墳墓裡爬出來,揍他個鼻青臉腫,當年,李父去世的時候,拉著李遠之的手,只說了一句話,好好照顧太后,便撒手西歸了。

    李遠之轉動著眼珠子,吃力地撐開眼皮,微微掙動了一下手指,想要抬手,安慰一下太后,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動不了,他只好呶呶嘴,好半天,才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媽,別哭,我還沒死呢。」

    「遠之?」李太后兩眼腫成六月的桃子,臉頰上還掛著淚,見他醒來,露出欣喜的笑容,開始一股腦地傾訴她滿腔憂心,「遠之,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你個死孩子,學什麼不好,學人殉情,那個梁泉,你們不是早就分手了嗎?怎麼又搞到一塊去了?把自己搞成三級殘廢,你是嫌我命太長了嗎?」

    殉情?三級殘廢?李遠之如遭晴天霹靂,腦海一空,忙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其實他關心的不是殉情,而是他是不是真的三級殘廢了,李太后見他動作,嚇了一跳,叫道:「哎呦,遠之,你別動,傷口剛綁好的,別又裂了。」

    李遠之哪裡肯不動,他看到他全身都是繃帶,從腳到大腿,再到胳膊,一圈一圈,纏的全是綁帶,簡直像剛從墳墓裡挖出來的木乃伊,哦,不,是準備下葬的木乃伊,這綁帶還新著呢,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關鍵是他的臉好像也被繃帶包了起來,這是全身毀容麼?

    「行啦。」李太后按下從激動到驚呆的李遠之,安慰說:「別擔心,幸好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唉,就算你殘廢了,媽也會養著你的,不過,你以後要是再敢做殉情這種傻事,我就先讓你給我殉葬。」

    「呃……」李遠之張了張口,想要解釋,不過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昨晚發生的事被太后誤會成殉情,還是……也好,若是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李遠之真不知道太后會做出什麼反應。

    「遠之,你終於醒啦。」

    病房門口傳來驚喜的聲音,李遠之順著聲音看去,沈煜穿著木乃伊裝,跟他一樣,撐著枴杖,走了進來,李遠之看見他,就像自己在照鏡子,好淒慘,「沈煜。」

    昨晚的記憶中,最後他雖然已經神志不清了,但沈煜最後奮不顧身跳入血池救他的場景,李遠之還是能記得的,有這樣的兄弟,能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不多,能得一個就好,此生大幸。

    李太后知道兩個孩子,難兄難弟有話要說,遂開口道:「遠之,你們聊,我回去給你燉蘑菇雞湯。」

    李遠之說:「嗯,媽,我還想吃糖醋小排骨。」

    李太后抹著紅腫的眼角,說:「好。」

    見太后出了房門,沈煜拖開床邊的椅子,坐下,只是屁股剛接觸到椅子,他就立刻彈跳了起來,「嘶,疼死我了,我的腰,我的屁股啊!」

    李遠之見他整張臉皺成一朵菊花,擔心地問:「傷的很重嗎?」

    「還行。」沈煜把手中的枴杖放到床頭櫃旁,順手從上面的方便袋中拿了一個蘋果,在繃帶上蹭了蹭,咬了一口,說:「總體來說,沒你嚴重。」

    李遠之說:「也是,我這都全身癱瘓加毀容了。」

    「你那是活該。」沈煜撇嘴,說:「你當時為了那鬼,嗯,叫白乙的,奮不顧身的跳進血池的時候,怎麼沒想過現在這種情況?那決絕的姿態,簡直就是以身殉情,差點沒把我感動死。」

    李遠之尷尬的扯了一下嘴角,現在想起來,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時看著白乙木偶一樣,眼神空洞,一身孤寂,一步一步踏入血池,走向死亡之地,他就覺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對了,白乙怎麼樣了?

    李遠之剛想開口問,沈煜見他眼神不停的變換,心裡早就猜出他大概想要問什麼,不等他開口,斜著眼睛,說:「想問那鬼怎麼樣了?」

    見他點頭,沈煜不說話,裝出一副高深莫測,諱莫如深的樣子,卡嚓卡嚓地咬著蘋果,李遠之眼露急切之色,問:「他到底怎麼了?」

    「他啊……」沈煜嘴角翹起,看著他急得火燒火燎的樣子,終於覺得戲弄夠了,慢悠悠地說:「他,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不知道!」李遠之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恨不得爬起來抽死他,不知道還吊他胃口,作死,「你怎麼會不知道?對了,誰救的我們?」

    沈煜無賴地攤手,說:「大概是你家的鬼先生白乙,放心,他應該沒事,他可比你想像的厲害,最後一揮手,就滅了那個叫焉拓的怪老頭,後來我暈過去了,醒來就發現躺在醫院裡。」

    「季言和黃牙老頭呢?」這兩個罪魁禍首,李遠之覺得把他們吊在牆頭,一刀一刀凌遲也不過分。

    「他們啊,季言被黃牙老頭,就是焉拓,背後捅刀,給殺了,至於焉拓老頭,他被你家白乙揮手滅了,總而言之,他們都死了。」沈煜把蘋果核扔進垃圾桶,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插嘴,感慨說:「昨晚,我的人生三觀被徹底顛覆了,這個世界好玄幻,好危險,你說我現在我現在去學道修佛,抱大腿求保命還來得及嗎?」

    「……」李遠之早在鬼節那天三觀就已經碎了,至今沒有粘合起來,「那其他人呢?梁泉怎麼樣了?」

    「梁泉?你還關心她?」沈煜臉上露出憤恨之色,沒好氣地說:「她沒死成,比我們倆可幸運多了,身上一個傷痕也沒有,聽醫生說在救護車到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

    說著,沈煜摸摸胸口,現在還隱隱約約的疼,「昨晚,她要是在用力一點,刀子再鋒利一點,我的心臟就要被她挖了。」

    「你說她被人控制了,是誰控制她的?」李遠之想起昨晚梁泉的反常,在他們吃桂花糕之前,她還是正正常常的,等他睡了一覺,醒過來,就變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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