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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5章 季言的無辜 文 / 銀杏黃

    李遠之看著季言惺惺作態,裝無辜的樣子,心臟都扭曲了,暗想,這人果然不要臉,簡直就是人至賤則無敵的代言人。

    那邊,沈煜更是在心裡把季言給鞭屍了千八百遍,恨不得抽死他,他閉了閉眼睛,強壓著心頭的暗火,問:「你說,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沒有關係,那我問你,古董店的老闆王子健怎麼死的?血玉怎麼會在你身上?別說和你沒關係,王子健是你的病人,鬼節那晚,他在你工作室被人放火燒死,之後血玉就出現在你身上,這種事情要說巧合,你是當我們都是智商80的傻瓜,還是你自己腦袋被門夾了?」

    對於沈煜的質問,季言倒是沒有立刻辯白,而是半垂著眼眸,臉色不變,沉默了一會兒,才出聲,說:「王子健到底是怎麼死的我不知道,那天在雲海,你和遠之離開之後,我根本就沒有回過工作室。」

    說著,季言抬頭幽怨的看了沈煜一眼,直把沈煜看得脊背發寒,冒了一層雞皮疙瘩,就在他忍無可忍,想要開口罵人的時候,卻又見季言繼續說道:「雖然我沒有回過工作室,但我接到過王子健的電話,不過當時我正和你吃飯,沒有接。而且你知道的,我有兩個號,工作的號下班之後基本不會接,王子健打不通我的電話,就去找我的助理王潔。王潔被他煩的沒辦法,只好打我私人電話,說王子健找我,因為王子健說有鬼要殺他,不過,我當時正沉浸在被你始亂終棄的沉痛之中,哪裡有心情搭理他,所以就去了夜色……」

    「始亂終棄?誰他媽的對你始亂終棄?」沈煜快要氣瘋了,冷笑了一聲,說:「你還真不要臉,別有的沒的亂說,你說你沒接過王子健的電話,那我怎麼在洗手間裡聽到你和人打電話說七寶如意石的事情?」

    季言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料到還有這一茬,面色瞬間難看起來,沈煜見他這樣,心裡幾乎湧上惡毒的快意,嘲笑道:「怎麼?啞巴了,沒話說了?撒謊也不過過腦子,白瞎了你博士學霸的大名。」

    李遠之輕輕敲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目光沉沉的看著季言,等著他的解釋,若是季言連這個都解釋不了,那他剛才話裡的水分就顯而易見了。

    季言沉默了一會兒,抬頭,掃視了眾人一圈,最後時限落在沈煜的身上,說:「你聽到的那個電話是我一個朋友打過來的,你們大概也知道王子健一直做噩夢,說夢見七寶如意石,我作為他的心理醫師,當然要對病人提到的東西給予適當的關注,這個在我的職業範圍之內,不算犯法吧。我托人打聽這東西,那天晚上我委託的人查到一些消息,打電話告訴我,說七寶如意石是印度國家撥物的文物,一個星期後,將在市博物館展出。」

    聽到這個解釋,李遠之不動聲色的注視了季言兩眼,季言這番話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卻又說不出的怪異,至於怪在哪裡,他又說不出來,想了一會兒,他問:「這麼說來,你早就知道七寶如意石要在市博物館展出了?」

    季言點頭,說:「對。」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給我消息的那個人是市博物館工作的員工,叫薛城,不信,你們可以去問他。」

    沈煜不置可否的撇撇嘴,皮笑肉不笑地說:「不錯,連人證都有了,那你說說,後面血玉是怎麼突然到你身上去的?是不是血玉長了腿,自己跑到你身邊的?」

    季言見沈煜這樣,知道他還是不相信自己,不過,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繼續糾纏下去,抬手捏了一下眉心,說:「你問我血玉怎麼突然到我手裡的,這事我還真不清楚,那晚你離開之後,我便去了夜色……」

    說到夜色,季言抬頭,瞥了沈煜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心裡升起莫名的遺憾,幽幽歎了一口氣,說:「在夜色,我遇到謝斌,謝斌這個人,你們也認識的,後來,我們去了酒店開房……不過,那晚我喝了很多酒,意識模糊,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只知道我被謝斌給襲擊打劫了,至於血玉怎麼到我身上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煜氣呼呼地踢了一腳眼前的茶几,冷哼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說你不知道,那你怎麼解釋謝斌從你那裡得到血玉的?他可是親口說那塊血玉是你給他的過夜費?」

    季言面色不變,說:「你寧願信他也不信我?」

    沈煜咬著牙,腮邊的肌肉繃成一條線,心想,那你也要讓人可信才行啊……

    季言見他不說話,伸手,解開襯衫領口的一顆扣子,深呼吸了兩下,說:「上次在醫院的門口,你問我謝斌死前,我為什麼去找他,我去找他,就是想問他我死的那晚,他從哪裡得到血玉的。」

    沈煜坐直身體,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別告訴我是從王子健那裡。」

    季言搖頭,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說:「不是,他說……當時那塊血玉是放在酒店床頭的櫃子上的,他以為那是我的東西,你們應該也清楚,他當時缺錢,見到這東西,自然起了歹心,後來我被他拋屍扔下護城河的時候,身上除了那身衣服,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他拿走了……」

    沈煜簡直不忍再聽下去了,揮手打斷他的話,說:「你他媽的怎麼不去做編劇,說的跟真的似的,還有,誰讓你戴那麼貴的表在身上的,一塊表值好幾套房子,人家打劫你,那也是你活該。」

    季言臉色一整,眼睛凝視著沈煜,突然笑了一下,說:「你說的沒錯,是我活該。」

    沈煜沒想到季言如此識相就坡下驢,瞪著眼睛,一時找不到話說,李遠之怕他們倆越說越遠,忙出聲,問:「那玉玲瓏那件事,你有什麼說法?那天你也去競拍了,是羅琅讓你去的?」

    季言苦笑了一聲,點頭,說:「競拍玉玲瓏,在流觴花苑傷害你們和白乙,那些都不是我願意做的,我被羅琅控制,心雖自由,但身不自由,要知道,我若不按他的要求做,只有死路一條的。」

    一直沒說話的安倍音彌看了他兩眼,猶豫了一下,終於出聲,問:「那在名爵小區,你和我遇到的那一次,那天你是去調查殺生石的嗎?」

    季言看了他一眼,說:「不是我去調查,是羅琅逼著我去的,羅琅其實早就盯上了東野廣峰,只是流觴花苑那晚,他被焉拓傷得太重,一直待在我身體裡修養,不然早就找上門去了,不過還是晚了一步,殺生石被人捷足先登了。」

    說起殺生石,李遠之想到競拍玉玲瓏的黑框眼鏡男,忙問:「那你知道黑框眼鏡男是誰殺的嗎?」

    之前,白乙有說玉玲瓏在焉拓老頭的手裡,兇手很大的可能是焉拓,但也不排除其他人,畢竟那天競拍的時候,季言可是和黑框眼鏡男爭得你死我活的,兩人都殺紅了眼,就差兵戎相見了。

    季言搖頭,說:「這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他不是羅琅殺的,羅琅是屬意玉玲瓏,但他去晚了一步,雖然他早就計劃好,若是不能買回玉玲瓏,就殺人搶寶的。」

    說完,季言沉默了兩秒,又繼續說道:「那玉玲瓏後來到了焉拓的手裡,我想黑框眼鏡男應該是他殺的。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黑框眼鏡男死的那天晚上,羅琅曾去過半山別墅,他回來後只說玉玲瓏被人搶了,並沒有說是焉拓老頭殺的人。後來,我也問過羅琅,他說黑框眼鏡男不是焉拓殺的,殺他的另有其人,我問他是誰,他不肯說。」

    聽到這裡,屋子裡的人都陷入了沉默,關於血玉、七寶如意石、玉玲瓏、殺生石,以及幾起穿插其間的命案,綜合現在得到的消息,所有的謎團似乎都解開了,但卻多了更多的疑惑,好多事情還是一團迷霧,如此看來,應該還有人隱藏在暗地裡,沒有浮出水面。

    比如,丁一一究竟是怎麼死的?王子健又是被誰給殺了的?血玉怎麼突然出現在季言身邊的?殺東野廣峰的兇手究竟是誰?黑框眼鏡男的死,謝斌的死,梁泉的車禍……

    這一件件事情和人,看似獨立,毫不相干,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只是究竟是何種聯繫,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他們誰不能妄下論斷,最重要的是,他們自己也被牽扯在其中,當真是入局者迷。

    不過,季言今日所說的話,其實還有很多漏洞的,不一定全都是真的,這不能怪李遠之惡意揣測他,因為從頭至尾整個事情,季言都把自己摘了出去,摘得乾乾淨淨,而責任卻完全推到了羅琅的身上,這一點就是他最大的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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