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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89章 戴面具的男人 文 / 銀杏黃

    女子聞言,捂著紅艷艷的小嘴,咯咯笑了兩聲,嬌羞無比,道:「郎君,你真會說話……」

    說著,女子停頓了一下,面色突然一變,眼神銳利起來,語氣嚴肅,教訓道:「小郎君,就算你誇我漂亮也沒用,你可知道,你攔著我們送親的隊伍,誤了城主大婚的吉時,那可是重罪,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啊?」

    李遠之快哭了,心裡暗罵,媽的,我又不是故意的攔著你們的路的,你有跟我囉嗦的時間,還不如早早的抬著轎子走人……再囉嗦下去,你們城主的洞房花燭夜都要泡湯了,這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你,而不是我,後果神馬的,應該你一個人來承擔,不要帶上我好不好……

    再說了,我一沒看上轎子裡的……男人,二和你們城主沒仇,什麼搶親,擋著送親的隊伍,尼瑪,冤枉人,不帶著這麼睜眼說瞎話的。

    李遠之心裡怒火滔天,都快要把肝肺給燒焦了,只是,如今在人家地盤上,人單勢弱,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群毆。

    所以,還是低調一點,想到這裡,李遠之不動聲色,面上擺出一副誠懇的表情,說:「姑娘,真的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既然趕時間,你們就快點走吧,再耽擱下去,你們城主到時降罪下來,可不是你我能夠承受的。」

    說著,李遠之快速地退到路邊,那女子見他這樣,想了想,覺得說的有道理,也沒再故意刁難,抬手,高聲說:「好了,城主大婚,良辰吉時耽誤不得,走吧。」

    話音落下,就見轎子兩旁的鼓手們動了起來,死寂的街道又回復熱鬧,送親的隊伍重新緩緩向前移動。

    李遠之見他們終於動了,抹著額頭上的冷汗,剛想鬆口氣,去不想,不知從哪裡吹來一陣陰風,紅色的轎簾被風捲起,電光火石之間,李遠之驚悚地瞥見端坐在轎子裡人。

    只一眼,但卻已足夠他認出那人是誰,下一刻,他便感到腦袋像是被大錘捶了一下,嗡的一聲,炸開了,身上的血液幾乎倒流,臉色比這一街道的鬼還白,手腳不可抑制地發抖。

    要說李遠之為什麼如此反常,全是因為轎子裡坐著的人,那人竟然……若是剛才他沒有看錯的話,那人是白乙。

    一身紅衣的白乙,這是李遠之從未見過的白乙,紅得妖艷,紅得邪魅,聽沈煜說,流觴花苑那晚,白乙另外一個魂魄,穿的就是一身紅衣,只是當時他昏迷了過去,無緣見到。

    沒想到,今日有緣見到,竟是被娶親,要嫁的人還是枉死城的城主,這個殘酷的事實幾乎要將李遠之擊倒了。

    白乙曾說自己和他有殺身之仇,說他的命是他的,他以為只要白乙一日不殺他,兩人之間就還有羈絆,不管發什麼事,白乙都會來找他,如今,他還沒還他的命,他怎麼可以離開他,怎麼可以嫁人……

    一定是被逼的,對,一定是有人逼他的,想到這裡,李遠之胸口那顆死掉的心臟似乎又活了過來,全身立刻充滿了力氣,奮力地朝還沒有走遠的娶親隊伍跑去,推開人群,一邊跑,一邊大叫,「停下,停下……快停下來……」

    眼看前面的隊伍越走越遠,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停下來,李遠之心思急轉,急中生智,大叫道:「停下,搶親,我搶親……」

    話音落下,前面送親的隊伍立刻停了下來,撐著傘的女人攔在李遠之的面前,露出一張慘白的鬼臉,說:「小郎君,你到底想幹什麼?」

    李遠之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呼哧呼哧喘氣,揮著手,斷斷續續地說:「我……我,搶親,你……你讓開……」

    女人聞言,面色一整,瞇著眼睛,細細打量著他,冷聲道:「小郎君,你別不知好歹,跟城主大人搶親,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資格,別搶親不成,白白送了性命。()」

    說著,她突然驚訝地「咦」了一聲,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疑惑地說:「怪哉,沒看出來,你竟然是個生人,只是生人……你是怎麼混進枉死城的?」

    李遠之心裡滿滿都是轎子裡的人,哪裡有空和她嘮嗑,也顧不上憐香惜玉,伸手,一把揮開眼前的女人,「滾開!」

    他一個疾步,跑到轎子面前,伸手就要掀開轎簾,只是手指堪堪碰到轎簾,卻又停了下來,心裡莫名,不知道怎麼的,有些惶恐。

    整條街的鬼魂都看著他那只白生生的手,臉上的表情比李遠之還要緊張,媽的,你搶親,倒是搶啊,別臨門一腳,又退縮啊!

    有幾個好事的鬼魂,秉著看熱鬧不怕事大,居然高聲起哄,叫了起來:「搶啊,快點轎掀開轎簾……」

    李遠之光腳踩在冷硬的青石地磚上,腳底生汗,幾乎站不住,手指更是僵硬,街道兩邊讓他掀轎簾的呼聲越來越大,連剛才攔著她的女子都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神情,說不清是嘲笑,還是等著看好戲。

    這他娘的是騎虎難下了啊……其實,李遠之猶豫的原因,是怕剛才眼花,看錯了,若是轎子裡的人不是白乙,那不僅臉丟大了,估計連命都要丟在這裡了。

    李遠之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眼神如火,死死的盯著那塊紅布,像是要把它燒出一個洞,猶豫了一會兒,他咬咬牙,心想,不管了,若是裡面的人不是白乙,大不了等會兒逃跑的時候,跑快點。

    若裡面的人真的是白乙,他現在放棄,那以後絕對是要後悔半輩子……

    想到這裡,李遠之毫不猶豫,一把抓住轎簾,猛地掀開,往裡面看去,幾乎瞬間,他的心臟停跳了一下,只一下,下一刻,又狂跳了起來。

    若是細看,會發現,李遠之此刻臉上的表情複雜,確切的說,應該是驚喜交加,狂喜,震驚,不敢置信……還有幾分淡淡的難過。

    裡面的人,他剛才沒有看錯,真的是白乙!

    李遠之定定的站在轎子前,目光曜曜地看向轎子裡的人,那人正身端坐,紅衣白衫,琉金冠束髮……等等,不對,這裝扮怎麼如此熟悉,不,不是熟悉,應該是年前他剛見過的,在在夢裡見過。

    那個夢……刻滿金剛經的石室,未封釘的棺材,棺材裡的屍體,當時棺材裡面的屍體就是這個樣子,一模一樣,白乙的臉,連衣服袖口和領口金線繡成的暗色水紋都是一樣的,這紅色的衣服,原來真的是一件喜服,怪不得……

    只是,有一點,李遠之想不明白,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白乙?若是,那棺材裡的那具屍體就是白乙了。

    若不是,那他長著和白乙一模一樣的樣貌,這又是怎麼回事?

    李遠之呆呆站著不動,心底千轉百回,猜不透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手指死死地揪著轎簾,因為用力過大,指節都發白了,好一會兒,才抖著聲音,試探地叫道:「白乙?」

    對面的人面色清俊,眉目如畫,眸色黑沉,見李遠之叫他,半垂的睫毛簇簇顫動,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眼睛,看向李遠之,勾著嘴唇,笑了一下,輕聲歎息道:「遠之,你來了。」

    李遠之聽著這一聲歎息,心口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疼得厲害,面色驚疑不定,喃喃自語,問:「白乙,真的是你?是你,對不對?」

    對面的人垂眉斂目,長長的睫毛遮蓋住眼底的情緒,有種欲語還說的風情,李遠之見他不說話,以為有難言之隱,立刻紅了眼眶,探手抓住他的胳膊,聲音都在發抖,說:「白乙,你……你別嫁人,跟我走。」

    轎子中的人端坐不動,只是抬眼,深深地看他,李遠之急了,幾乎祈求,「白乙,求你,跟我走,別嫁人,我們……」

    然而,話未說完,李遠之就感到身後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向他襲來,不等他反應,身體已經騰空而起,一陣天旋地轉,等他回過神來,看清眼前的情形時,嚇得心臟都要停跳了。

    此時此刻,他正被人掐著脖子,懸空,立在半空中,而地上,是跪了一地烏壓壓的鬼魂。

    抓著李遠之的人,一身黑色玄衣,交領白衽,長髮垂腰,用一根墨玉簪子束起,只是臉卻看不清楚,不是這人沒臉,而是因為他帶了一張面具。

    白色的面具,只有半面,遮住了眼睛和鼻樑,露出了下巴和嘴唇,李遠之驚魂未定,手指抓著那只掐著自己的手臂,他敢肯定,他從未見過這個人。

    男人冷冷的注視李遠之,手指捏著他的下巴,聲音幾乎能凍死人,「沈陌,怎麼又是你?千年前,你搶走我的人,今日我大婚,你又來搗亂,都投胎轉世了,也不安分,居然還來搶親,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可是個普通人,我一個手指就能捏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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