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8.矛盾 文 / 禤紫楓

    大衛只是跟安之若開了個玩笑，這個玩笑讓安之若、江叔以及警察等虛驚一場，卻讓霍熠煬頗為得意。

    關於大衛，霍熠煬並未提供多少有用的線索，手錶錄下的與大衛的談話也未涉及任何大衛的行蹤，霍熠煬頗為不耐煩地「配合」完警方的調查，再見到安之若的時候，她已經恢復了平靜。

    「嗯……我們晚上就回來了……對……好，拜拜，文芳……」安之若掛了電話，見霍熠煬出來了，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可以走了？」

    「晚上不留在這邊嗎？」原本霍熠煬打算在首都住一晚，明早再回去。

    「不住了，我剛讓江叔定機票了……要不，你可以留在這邊，我先回去。」安之若說話的時候有些不敢直視霍熠煬的眼睛。現在她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霍熠煬不明白安之若為什麼突然冷淡起來，嘴唇動了動，沒說話，朝江叔使了個眼色。兩人出了警察局的那間休息室。「怎麼回事？」霍熠煬原來以為這次劫持事件讓安之若意外地發現了她對自己的感情，他還打算今天晚上再接再厲，讓她充分發現自己內心的情感，可安之若竟又突然決定回去。

    「我也不知道，先前少奶奶已經給李小姐打了電話，然後就讓我定機票了。」

    霍熠煬正要說話，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來電是家裡的號碼，一接聽後，竟是李文芳的聲音。「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這個號碼？」

    電話那頭李文芳呵呵一笑：「我是誰？你還當我才到這裡不成嗎？哎，今天這個險冒的值得哦！你是故意的吧？那個匪徒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可沒你那個天才腦袋安排這些！」霍熠煬沒好氣地道。

    「嘻嘻，生氣了？因為今天晚上之若堅持要回來？」

    「李、文、芳，你到底想做什麼？」

    「什麼我想做什麼，你別激動啊，到現在為止，我可是一直在幫你哦！霍熠煬，怎麼也得表示一下吧？」李文芳絲毫不怕霍熠煬生氣，反正現在她跟之若的感情是霍熠煬干涉不了的，「今天這件事對之若觸動很大，她好像有很多話想跟我說哦！」

    「你想說什麼？」霍熠煬突然不明白李文芳打這個電話的目的。

    「真是個木頭！」李文芳嘟囔一句，「我還得好好考察考察你，回頭再說吧！把之若好好地送回來！大度點兒！都多大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似的……」

    「李文……」霍熠煬還沒喊完，電話裡傳來嘟嘟的忙音，李文芳已經掛了電話。

    「少爺……」

    「回去！」回去他得想辦法跟總理好好談一談，他難道打算把女兒寄養在自己這兒嗎？

    當天晚上的十點多，霍熠煬和安之若回到了乾元附近的那套高級公寓，李文芳像是在自己家裡一般，頂著張面膜臉便走了出來。「回來了？」

    「文芳……」安之若也不客套，走上來挽著李文芳的手，把她拖上了樓，樓梯轉角處，李文芳還轉過那張白花花的臉，沖霍熠煬擠眉弄眼了一番。

    霍熠煬往沙發上一靠，有些心煩氣躁，回來的路上安之若也是怪怪的，無論他怎麼逗她說話，她最多就是笑一笑，點點頭，這既不像是十八歲的安之若也不像是二十八歲的安之若，讓他丈二摸不著頭腦。

    一旁的江叔原本想要說話，卻被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拉到一邊耳語了幾句，江叔微微一皺眉，揮了揮手，「知道了，去吧。」

    霍熠煬還在那邊苦思冥想，江叔在他身後低下了頭：「少爺，有件事，今天必須要通報你一聲……」為了帶安之若去首都好好玩，霍熠煬一早撂下話來，公司的事情今明兩天都不許煩他。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從首都回來了，江叔又這麼說，他只能強壓下心裡的不快，「說！」

    「我們集團的億江建工，最近在準備收購恆新建材，說是下周就要開股東大會表決了，而且通過的可能性比較大！」

    「謝仲龍的恆新建材？」

    「是。」

    霍熠煬皺了皺眉，江山集團產業龐大，下屬許多公司在經理管理上都有很大的自主權，本來收購一家公司未必會上報到他這裡來，只是謝仲龍身份比較特殊，加上上次跟他吃過飯後便發生了麗晶酒店的事情，因此霍熠煬對他比較留意，他手下的人自然也就比較關心謝仲龍和他的恆新建材。

    「謝仲龍好像得到了風聲，億江採取協議收購方式，據說已經拿下恆新百分之三十的股權，謝仲龍手上的只有百分之十幾，傳聞他準備收購流通股份來與億江抗衡。」

    「看來他果然很有錢。」霍熠煬嗤笑道，最近的股票行情不錯，收購流通股份，他得準備一大筆資金才行。

    「那……少爺要不要與億江那邊……」

    霍熠煬沉思片刻，道：「打電話讓億江那邊把收購計劃書傳來。」

    「是，少爺。」江叔正要去打電話，突然頭又伸了過來，「少爺……不要上去看看？」

    霍熠煬知道他說的是安之若和李文芳，撇了撇嘴：「明天，明天李文芳要是還沒有走的意思，就聯繫一下總理，就說……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把她弄走就行！」

    「阿嚏！」李文芳揉了揉鼻子，「有人說我壞話!肯定是霍熠煬！」她孩子氣地道。

    「文芳……我在跟你說正經的呢……我真的……真的覺得很矛盾……我心裡還是喜歡學長……就是維景灝……」

    「之若……維景灝……不是gay嗎？」李文芳問。

    「哪有！那是記者瞎寫！我記得剛進乾元的時候，還見過學長跟他女朋友在一起，那女孩不是乾元的學生，不過後來就沒見著了……但是，學長絕對不是gay！你知道的，媒體就喜歡瞎寫!」

    「好了，我就說了這麼一句，你用得著怎麼緊張嗎？之若，你要知道，你已經結婚了，難道，你準備離婚？」

    安之若猛地一抬頭：「離婚？」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看了李文芳半天，「文芳，離婚是不是唯一的辦法？我這樣跟他生活在一起，如果……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怎麼辦？文芳，這樣我自己會很痛苦，我也不能這樣害他！反正他那麼有錢，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一定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對不對？」

    「霍熠煬能同意嗎？」

    安之若咬了咬唇：「文芳……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對我真的不錯……可是……可是我真的記不得了！我不喜歡他，我還喜歡別人，這……這怎麼辦啊？」

    「之若，維景灝喜歡你嗎？」李文芳忽然問。

    安之若怔了怔，苦笑道：「我不知道，十年前不知道，十年後的現在就更不知道了……但是，文芳，我想離開霍熠煬不是因為我想跟學長在一起，關鍵是……我不喜歡他，還有這樣的生活，如果以總裁夫人的名頭出門，前後司機保鏢助理跟了一堆人，文芳，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跟你說過的，我喜歡唱歌，喜歡畫畫，我想讓很多人能夠聽到我的歌看到我的漫畫，我不希望別人提起我來，只是總裁夫人四個字，我希望是安之若！」

    李文芳的生活也是前呼後擁一堆人，只是到了國外才好一些，不過她知道暗地裡依然有不少保鏢跟著，她並不太能理解安之若的想法，但是她很尊重她的感覺。「可是，之若，離婚的事情你要考慮清楚，這對霍熠煬好像有點不公平，不能因為你失憶了就……畢竟他也沒在外面養女人被你抓到……再說，你雖然只記得十八歲，可你已經二十八歲了，很多事情，你得好好考慮一下。」

    「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拖著，我以為他身邊那麼多女人，一定有他喜歡的……可是現在……他好像對我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