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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9.質的飛躍 文 / 禤紫楓

    「之若,你慢一點……」李文芳將大衣一脫,塞到門口的侍者手裡,追著安之若奔進來。她穿著一身鵝黃色晚禮服,蓬蓬的公主裙,越發襯托的她嬌俏可人。一前一後兩個嬌艷的身影吸引了場中眾多賓客的目光,有眼尖的江山集團員工首先發現,最先衝進來的那個身著水紅色長裙的身影就是他們的總裁夫人。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安之若大口喘著氣,眼睛盯著霍熠煬,不知道自己晚到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她接李文芳電話後手機剛好徹底沒電,又不記得霍熠煬號碼,幸得李文發知道地點,只好直接趕過來。

    霍熠煬緩緩走上去,牽起她的手,眼露溫柔地道:「做什麼這麼急,大冷天竟然冒汗了……」說著從身上陶了一塊素白的手絹幫安之若擦了一下。

    安之若身體抖了抖,覺得霍熠煬又開始發病了,見四周人目瞪口呆地瞧著,低語道:「你怎麼也不特別通知我,我差點就忘了,還好文芳來接……」話說到後來安之若的聲音越來越低,透著點心虛,也幸好霍熠煬沒有派人來接自己,幸好看見自己和慕羽在一起的是李文芳,不然又不知道要鬧出什麼……

    「謝謝……」霍熠煬低語淺笑,眉梢處含了無限溫柔。

    安之若嘴唇動了動,受了他這句「謝謝」。她一向是言而有信的人,之前既然答應了霍熠煬會出席這宴會,不管跟霍熠煬之間有什麼,她是不會輕易食言的。安之若只是覺得被霍熠煬握著的手有些不自在。恰巧這時李文芳上前來說:「喂,我說你們兩個用不著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恩愛吧?」安之若聞言試圖抽出手來,卻被霍熠煬緊緊握住。

    「你也可以趕快結婚!」霍熠煬一挑眉,沖李文芳道。那樣子說不出的俏皮,完全沒有一個總裁應該有的風度,看的李文芳差點把眼珠子給瞪掉下來。

    這時候周圍的客人們也都迎了上來,紛紛向多日不見的霍夫人打著招呼。要說這位霍夫人雖說出身不好。但也是見過世面的,在外面也能夠撐得起江山集團的面子,想當年在江山遇到困難的時候,這位霍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面對不少闊太太的刁難,也是面不改色,頗有霍家總裁的風度,怎地今日一進來冒冒失失的?眾人心裡懷著揣度,看安之若的眼神也就帶了幾分探究,這讓安之若很不舒服。

    霍熠煬感受到安之若的無措。摟著她腰身的手輕輕拍了她一下。稍稍側了頭。面帶微笑嘴唇絲毫不動,聲音卻穩穩傳到安之若的耳朵裡:「別怕,有我在。」他這副樣子在賓客們看來。兩人還是很恩愛的,而李文芳卻看到。霍熠煬在轉頭的時候,用眼角給她遞了眼神,那意思是,你還不跟上來。

    「哼,還不是要我幫忙!」李文芳嘟囔一聲,沒好氣地道,現在這霍熠煬好像吃準了自己跟安之若的友情似的,絲毫不把她當外人,呼來喝去,就差頤氣指使了,偏偏她一個總理千金,還就那麼聽話!「你還真是不怕我棒打鴛鴦……」李文芳咬牙道,想起剛才去接安之若時看的那一幕。

    按道理霍熠煬在暗處應該給安之若派了保鏢才是,不過那些保鏢估計沒有及時把實情上報,李文芳去接安之若的那個地方,是個完全想不到的所在,而慕羽也恰好在哪裡,臨走的時候,安之若居然還跟慕羽打了招呼,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了一個質的飛躍。

    上車之後,安之若才把跟慕羽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

    確實有質的飛躍。

    放學之後,按照正常的行程,安之若應該是回家換衣服做頭髮,然後與李文芳一起去藍亞灣的別墅與霍熠煬回合,再一起到宴會場地來,卻不曾想剛出乾元在回公寓的路上,卻遇到有人在路邊虐待流浪貓狗的事情,用繩子拴住流浪小狗的腿腳,用打火機燒它的毛,安之若雖然不是很喜歡貓狗小動物,看到這種事情還是忍不住上前制止。

    對方不過是些十五六歲的少年,安之若的跆拳道可不是唬人的,用不了兩招就把那些人嚇跑,可是沒多一會兒,在原地的安之若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置那只被傷害的流浪狗,那群少年竟有帶了幾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回來了,其中有一個虎背熊腰,個頭估計接近兩米,看的安之若也是心裡暗暗發毛。

    這個時候,不等暗處的保鏢們衝過來,已經出現了一個英雄救美的少年,這便是慕羽。而且慕羽幾乎不用動手,附近混的青年都知道這個又有錢打架又很狠的少年,自動跑了個沒影。而慕羽救下安之若之後,關心的倒不是安之若,卻是地上那只窩在牆角,瑟縮著不敢跑的可憐小狗。

    人與人相交,原本就在於緣分兩字。某一個機緣之下,你和對方看到了彼此,或者看到了彼此身上平日裡看不到的東西,然後相視一笑,忽然就懂了一些原本不明瞭的東西。

    在孤兒院的慕羽,已經讓安之若另眼相看了,而這個面對街邊一隻流浪狗也如此好心的慕羽,更是讓安之若吃驚。

    「你幹嘛那樣盯著我看?」

    「我……以為你們有錢人會覺得流浪貓狗很髒……」

    「我不是生來就有錢的……」

    雖然不知道最近慕羽為什麼常常以一種奇怪的態度對待自己,不過此時的慕羽卻沒有那麼奇怪。安之若驚異地發現,慕羽竟從他的車上找來酒精和棉球,給小狗處理起傷口來,直到交警過來給他的車貼罰單,他也沒有理睬。

    「我還要十分鐘,你要拖走就拖走吧。」

    交警對於慕羽的態度很惱火,而慕羽也根本沒有挪車的打算。警察自然不會跟他客氣,興許他已經被慕羽點燃了怒氣,慕羽為小狗的傷口做了消毒處理之後,警察也叫人把他的車給拖走了。慕羽卻毫不在乎。只是要把流浪狗送到流浪動物救助中心的時候皺了皺眉,打了一輛車去,臨上車的時候轉頭對安之若道:「不一起去?下次你就知道該送到哪裡了。」

    安之若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坐上車的。她只是突然覺得。慕羽這個人是個可以交的朋友。如果,他對自己不再那麼奇怪的話。

    慕羽有時候會擺出一副追求自己的架勢來,但是安之若卻感受不到他對自己的喜歡。不喜歡自己卻來追求自己,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這個多金的少年純粹是想報復自己了。安之若並不知道慕羽的「報復」是由宋柯柔那裡來,她只是覺得若還是為了學校裡那點事,慕羽這個少年也忒不成熟了一些。

    她雖然忘記了自己十八歲到二十八歲的事情,但是二十八歲是個事實,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是個有著成年人思考的剛剛成年的人。看十八歲的少年們偶爾會有一種自己比他們成熟的感覺。

    當李文芳打電話給她問她怎麼還不回來的時候。安之若才驚覺自己忘了晚上的宴會。之後的一番慌亂,實在是不用多說。李文芳把衣服鞋子連同化妝師一起帶了過去,在宴會舉行的酒店隔壁開了間房。裝扮好後才直接上來。

    「江叔,霍熠煬有派保鏢保護之若的吧?」李文芳蹭到江叔旁邊問。

    江叔怔了一下。看看前面的少爺少奶奶,故意慢下腳步,對李文芳道:「李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李文芳看江叔的表情,知道他這是默認了,她奇怪的蹙起眉頭:「那保鏢們不跟他報告之若的一舉一動?」

    江叔縮了一下脖子,看了一眼左右,方才開口:「原本是報告,不過後來少爺說只要保鏢負責保護少奶奶的安全,不是要他們監視少奶奶的行動,我們也就不問了。」江叔知道李文芳跟安之若的感情很好,說起此事來自然也為霍熠煬說話,而實際上保鏢們確實不會像霍熠煬報告安之若的一舉一動,只是偶爾的,他還會去問一問,不過今天少爺一直不允許自己催少奶奶,只是打了電話跟保鏢確認安之若沒有失蹤,根本沒有多問什麼。

    李文芳不可置否地點點頭,覺得在這件事上霍熠煬確實有點難做,尚未說話,卻聽安之若喊:「文芳,你過來一下……」便趕緊追了上去。

    「我真是覺得很頭疼……」安之若不習慣跟霍熠煬挽著手應酬,便趁霍熠煬與別人說話的機會與李文芳走到一邊,「這裝模作樣的事情真是不好做。」

    李文芳抿唇一笑:「誰也沒逼你過來裝,這霍熠煬都沒有催你,就你一路巴巴地催我……」

    安之若看了霍熠煬一眼:「我不是以為他生氣了嘛,畢竟早先答應下來了,誰知道他根本跟沒事人一樣,早知道我們就不過來了。」

    李文芳正要說話,忽然從斜側裡插過來一個嬌滴滴綿酥酥的聲音:「之若,過來啊……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李文芳轉頭一瞧,聲音的主人絕對在四十歲以上,粉底已經遮不住她臉上的皺紋,模樣還算端正,只是那眼神太飄,好像藏了太多的沒有營養的話,以李文芳的經驗,這絕對是最怕天下太平的那類貴婦。

    安之若暗自咧了咧嘴,剛才跟霍熠煬在一起時已經見過這位夫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跟她有沒有那麼熟,不過現在人家叫的這麼大聲,也不好不理,再瞧霍熠煬已經被人圍了起來,只好拖著李文芳一同過去。

    「陳夫人……」

    「哎呀,你又叫的這麼見外,叫我靈雅就可以了……之若,來,我給你一一介紹一下,這位是元聲電訊周董的夫人……這位是……」靈雅給安之若介紹了一堆夫人,隨後就指著安之若對一眾夫人道,「這位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眾人紛紛向安之若問好,有誇她漂亮的,有誇她氣質的,而後有人奇怪的看著跟安之若挽手的李文芳,靈雅並未介紹這個女人,可看她跟安之若的狀態好像極為相熟。

    靈雅倒沒把李文芳放在心上,一看李文芳就知道還沒結婚,又不是她熟悉的圈子內的小姐,說不準是安之若的親戚或是朋友,根本沒有想到李文芳會是國外總理的女兒,拉著安之若狀似關心地問:「上次我打電話給你以後就跟你失去了聯絡,然後你就去了國外,到底那晚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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