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9.緋聞對象的雞翅膀 文 / 禤紫楓
安之若不知道慕羽是哪個集團的太子，又或是某個老總的公子，只是看他的跑車有好幾個顏色，在學校裡又沒人敢惹，活脫脫一個翻版霍熠煬，估計家裡也是有錢到開私人飛機吧。
她絕沒有想到按照慕羽給的地址打車過來，這裡竟然是一片大排檔。城市規劃使得安之若對十年後的城市還帶著一些陌生感，沒想到除了鲆斕街之外城市裡還有這麼一片平民美食街區。
為了瞞過記者以及普通公眾的眼睛，想到上午的成功裝扮，帽子，大圍巾，毛絨手套，一個都不能少，圍巾還把半張臉都給擋住了，慕羽看到她一副做賊樣子慢慢找過來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慕羽本就是一個帥哥，不過他今天顯然也是不想引人注意，帶了頂灰色線帽還帶了一副眼鏡，白色羽絨服，灰色褲子，與安之若站在一起乍一看，倒有些情侶裝的意思。
「謝謝你。」安之若見面第一句話便是鄭重地說了一句謝謝。想想世界還真是奇妙，十年前自己討厭的同學成了自己的丈夫，十年後自己不喜歡的同學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上天到底還準備了多少個「驚喜」給她？
「你能喝啤酒嗎？」慕羽臉色淡淡，問了這麼一句。
安之若愣了一下，冬天吃烤肉喝啤酒，這不是蕭柔以前喜歡拉她做的事情嗎？「沒問題！」
本就不大的店面已經被先來的客人佔滿了，他們只能坐在外面，不過雖然是在外面。由於兩邊的帆布很厚沒有破損，沒有寒風灌進來倒也不覺得太冷，等簡易烤架搬了上來，安之若趕緊將手伸了上去：「怎麼選這家還要自己動手烤？我可只會吃不會烤！」其實屋裡的客人大部分都是選擇老闆烤出的肉。很少有自己親自動手的。
慕羽不作聲，戴上手套拿起小夾子非常專業的撥動著燒的通紅的木炭，擺好金屬網，鋪好錫紙。拿了兩串雞翅開始烤，嫻熟的刷油，刷醬，撒椒鹽，胡椒粉，孜然……安之若就那麼撐著腮瞧著，忽然聽見慕羽道：「小時候家裡常常會燒烤，我喜歡的女孩子很喜歡吃烤出來的東西，但是她父母不讓她動手。說一個女孩子家不應該做這種不淑女的事情。有一次她偷偷地自己燒烤。結果燙到了手，後來她還說，以後一定要找一個能燒烤出美味食物的男人。在她想吃的時候就烤給她吃……」
「後來你就學了燒烤？」安之若問。
「嗯。」慕羽點點頭，嘴角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那後來呢。後來那個女孩子吃到你燒烤的食物怎麼說？一定很贊吧，我看你好像很專……」
「她從來沒有吃過。」安之若的話沒有說完便被慕羽打斷，「後來我曾經試著請她吃我燒烤出來的食物，可是她看都沒看一眼就把東西扔到了地上……」他嘴角的笑容顯得很落寞，像朵漸漸凋零的花。
「啊……她……怎麼這樣……」安之若替慕羽難過，聽慕羽敘述的口氣，他一定很喜歡那個女孩子，慕羽今年應該是真正的十八歲，那一定是他從小就喜歡的女孩子。
慕羽暱了安之若一眼，繼續低頭烤雞翅：「她說她已經吃過了她最喜歡的男人燒烤出來的東西，她說總有一天，那個男人會專門為她做燒烤……」慕羽說著笑了起來，霍熠煬那樣出生的人，也會燒烤嗎，「你吃過你丈夫做的燒烤嗎？」
安之若沒想到慕羽會突然這麼問，霍熠煬會燒烤嗎？她還真不知道。「以我現在所能記得的，我還真沒吃過。」
慕羽也想起來她是失了憶的，真是個可憐的女人，他笑著搖搖頭，又專心地烤起雞翅來。烤好了，遞了一個給安之若，「嘗嘗看」。如果自己要幫柯柔奪走那個幫她烤雞翅的男人，那今天就當是賠償她吧。
「唔……燙……」安之若一時心急被燙了嘴，笑著把雞翅膀拿開，用手扇著風，試圖讓它快一點涼下來，「只是看顏色聞著香味就覺得好好吃了，那個女孩子真是沒有口福！想不到你平時一副冰山樣子還會烤雞翅膀……啊……真的很好吃哎，那個……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外焦裡嫩！」安之若一邊吃著，一邊讚不絕口。慕羽只是微笑著，又去拿別的東西來烤。
慕羽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其實今天叫安之若來到這個大排檔不過是因為知道她失憶，習慣平民的生活，而他也很喜歡過平民的生活，原先想著故意跟她親近先取得她的信任和好感，可是一看到這個烤爐架，他就想起了以前那個好笑的「夢想」，有好幾年沒有動手烤過東西吃了，更沒有烤給別人吃過，沒想到第一個吃到他烤的東西的人會是安之若。
這一瞬間，慕羽忽然忘了自己今天的目的，似乎安之若出來就是來吃他燒烤的食物，而他只是為了燒烤，又或者，他是需要有這麼一個人陪著。
「你吃慢一點……又沒有人跟你搶……」慕羽見安之若一隻手拿一個，左邊咬一口，右邊啃一口，忍不住笑道。
「你怎麼都不吃呢？」安之若見慕羽一直在燒烤，道，「真的很好吃哎，你自己嘗過的吧，我覺得你不去賣燒烤簡直可惜了，啊……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你那麼有錢怎麼可能需要賣燒烤！哈哈……」
慕羽笑了笑，沒有說話，默默地拿起一串烤肉，先是聞了聞，然後嘗試著咬了一口，那個表情，好似第一次吃自己燒烤的食物一般，安之若見了奇怪地問：「你不會真的沒吃過吧？」
慕羽嚼了兩口，味同嚼蠟，可是臉上卻帶著笑：「怎麼可能……」
「我就說嘛！你自己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做出的東西的味道！喔。天啊，你怎麼做到的？你專門跟人學的嗎？」他這麼有錢還去跟人學這個，一定是很喜歡那個女孩了，安之若忽然想到。慕羽曾經說過他並不是生來就是個有錢人的，「你家裡以前，是做什麼的？」
慕羽把毫無味道的東西嚥了下去，道：「我媽媽是個園藝師。」
「呣……真的？」安之若吃完手上的沒有急著再拿。「這麼棒？你媽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園藝師！」看慕羽的臉就知道，他一定有一雙基因非常優秀的父母。
「是的，她很漂亮。」慕羽這是第一次與別人談起自己的母親，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回答安之若的問題好像特別自然，她問出來了，他就應該答，他竟然一點都不排斥，他看著對面那個吃的滿嘴油膩的女人。她和柯柔姐一樣大吧。可是她身上有一些柯柔姐沒有的東西。那天在江山的酒會上。她看上去就像是28歲，可是現在，她看著又好像十八歲。
「看著我做什麼？」安之若抹抹嘴。「吃的太髒了嗎？」她毫不吝嗇自己的笑容，笑的那麼真誠爛漫。
「安之若。如果……如果你失去了你的丈夫，你會難過嗎？」
安之若一愣，慕羽今天好像總是會問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不過她倒是沒有懷疑什麼，因為慕羽給人的感覺本來就是個奇怪的透著神秘的傢伙，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你好像對霍熠煬很關心啊……」她這麼說了一句，隨後蹙起了眉，像是認真在思考著一個問題，「你說的失去是什麼失去，不會是……呸呸，其實霍熠煬這傢伙比我以前想像的要好，他一定長命百歲的……正常來說，一個妻子離開自己的丈夫肯定是會難過的吧，不過我……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離開霍家恢復自由身她會難過嗎？她應該高興吧？可是……「我不知道……」安之若也被自己的答案給嚇到了，但事實就是，不知道。
要說高興，高興那兩個字好像說不出口，離開霍熠煬代表要辜負奶奶，霍熠煬他應該會難過吧？而要說是難過，自己又好像沒有那種切身的感覺。
有人說自己早熟，可以面對安之若這麼個28歲卻有著18歲思維的女人，慕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過了好一會兒，才低頭繼續燒烤，道：「要是不喜歡，就趁早放手吧，給自己一個機會。」也給別人一個機會。
「慕羽，你可別告訴我你想追我哦！」安之若大大咧咧地說。
慕羽一怔，抬頭淺笑，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安之若：「如果是呢？」
「噗！」安之若正在吃一串烤四季豆，剛剛咬到嘴裡，還沒咀嚼幾下，就全噴在慕羽臉上了！
「安-之-若！」慕羽每個字都是咬著喊出來的，臉上的表情好像要殺人。
「哈哈……」安之若毫不在意地大笑，「這是你自找的！」從慕羽剛才說話的口氣裡，傻子也聽得出來他還念念不忘那個小時候認識的女孩兒，說他要追自己，她是怎麼都不信，再說，慕羽一開始就跟她是對頭，兩人的關係是在一次次巧合中逐漸轉變過來的，但感覺上更像是朋友，而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感情！
慕羽陰沉著臉，突然一把拽過安之若的大圍巾擦起了臉。「喂喂！我有紙巾啦，不要那麼浪費，我的圍巾新的哎……你……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嗯……什麼味道……啊！慕羽，你這傢伙，著啦著啦燒著啦！」
燒烤排擋客人的目光都被安之若的大喊大叫以及後來圍巾被炭火燒出個洞的手忙腳亂給吸引過去，老闆趕快過來幫忙，客人們大多會心微笑，現在的年輕情侶真是幸福啊！
「停！停！那是……之若？」奶奶把車窗搖下來，又仔細看了一會兒，指著大排檔裡那個正跟一個男生笑鬧的白色身影轉頭問宋柯柔和luna，「是之若嗎？」
luna乾咳一聲：「好像是……」
「哎，奶奶，你做什麼……」宋柯柔拉住要下車的奶奶。
「我去找之若啊，她旁邊那個男生是誰？」
「奶奶，可能就是一般同學啦，你不要想太多了！」宋柯柔幫安之若說話。
「一般同學？」奶奶再看一眼，那個男生不知道做了什麼，安之若拿自己圍巾抽他的身體，看上去好像打情罵俏的小情侶，「現在……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嗎？」
宋柯柔看了一眼站在那裡一副哭笑不得樣子的慕羽，心裡覺得很不舒服，嘴上卻道：「這就是年輕人啊，打打鬧鬧是很平常的，何況看之若的樣子，今天也是刻意打扮了出來的，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出來……」這話表面上聽著是一層意思，想想又會覺得有另一層意思，奶奶皺著眉頭，心裡在擔心著，失憶的安之若不會是嫌熠煬「老」吧？
「奶奶，咱們就不過去了好不好，之若要是看見我們三個突然跑過去一定會緊張的，我馬上到前面那個加油站去加個油就可以送你們回去了……」宋柯柔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奶奶又看了一會兒，見安之若和那個男生並肩走出來了，略帶不悅地搖上窗子：「好了好了，走吧……原來她說今天晚上有事情不能跟我出來就是這個事情！」
宋柯柔瞟了奶奶一眼，裝作不經意地道：「這個男生我認得，是乾元學校的學生，之前在江山的酒會上還救過之若一命呢！但是後來就發生了乾元唱歌比賽的事情，現在之若一回來第一時間把人家找出來吃飯感謝他也是應該的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