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0.茫然 文 / 禤紫楓

    「柯柔姐，這麼急叫我來什麼事？」

    宋柯柔聽見慕羽的聲音，轉過身來，一手拿著一個手袋，笑問：「慕羽，你看這兩個顏色哪一個好？」

    慕羽一怔，儘管來的路上他再打宋柯柔電話問在哪裡見面，宋柯柔卻說了一個商場名字，心裡已經有所準備，可是親眼見到宋柯柔果然只是在逛街，他的心裡還是湧起一陣奇怪的感覺。

    這感覺並不好。

    「怎麼了？」宋柯柔見慕羽臉色有些奇怪，歪著頭笑問。

    慕羽走了過來，見店員小姐在一邊微笑著看著他們，去打量宋柯柔手中那兩隻精緻的手袋，一隻是卡其色，一隻是玫瑰紅，指了指卡其色，「這個。」

    宋柯柔撅起嘴：「這個是比較耐看一些，可是我今天心情很好……」

    「那宋小姐可以兩隻一起拿……」一邊的店員小姐適時建議道。

    宋柯柔想了想，將兩隻手袋都遞給了店員小姐：「好吧，我都要了。」

    「謝謝宋小姐！」店員小姐笑著接過手袋，又接過宋柯柔遞過來的銀行卡，看了慕羽一眼，轉頭去收銀台刷卡開票。

    「怎麼了？慕羽，你剛剛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嗎？」剛才她打電話給慕羽，慕羽一開始好像還不太想過來的樣子——至少在宋柯柔看來，慕羽一接到自己電話應該會很高興才是，可是他今天看上去似乎不太一樣——等她說現在很需要人陪時，慕羽才說會馬上過來。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慕羽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尷尬，別開了宋柯柔的目光。儘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尷尬個什麼勁。

    宋柯柔點點頭，也並不追問，只是道：「我今天突然很想逛街，可是你知道的。我在這裡沒什麼朋友，有些男人實在是……所以……我只好找你……」宋柯柔今日打扮的很是年輕，看上去不過像是個二十歲出頭的輕熟女，與慕羽站在一起倒也顯不出來十歲的差距。「你不介意吧？」宋柯柔臉色似乎有些忐忑的樣子。看上去很單純。

    慕羽怎麼可能會說介意？他不知想過多少次，能夠和宋柯柔這樣相處，可是這一天真的來到的時候，為什麼心裡好像沒有預想的那麼開心？

    今天的宋柯柔似乎真的心情很不錯，慕羽陪她又逛了兩家名品店，每一家都有收穫。

    「你怎麼不問問我今天為什麼這麼高興？」宋柯柔正要進一家名品水晶，忽然轉頭問慕羽。

    慕羽頓了一下，問：「為什麼這麼高興？」

    宋柯柔甜甜一笑，卻是不回答。只是問：「安之若的事情你知道了？」見慕羽怔了一下。笑道。「你現在不是跟她很熟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剛才你應該是跟安之若在一起吧？」

    「柯柔姐……」

    「哎，你別說話。我可什麼都沒有說。慕羽……」宋柯柔忽然正了臉色，「我要謝謝你。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但我現在知道，之前是我太自私，要你去接近安之若，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情，我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現在，我再也不會要求你接近她了，慕羽，你是自由的，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再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

    慕羽想解釋什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宋柯柔又道：「你別看霍熠煬在安之若跟維京唱片的新聞發佈會上露了面，實際上那是他不得不露面，安之若已經把事情做成潑出去的水，霍熠煬露面只是不得不做的補救，否則新聞上更不會放過他們。我太瞭解霍熠煬了，他在新聞發佈上那個樣子，可不像是真心支持安之若的，如果他是真心支持，我們今天看到的可能就是另一個局面了。」

    「柯柔姐，你真的瞭解他嗎？」慕羽忽然問。

    宋柯柔皺了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不瞭解他？我跟他認識超過十年了，你沒聽說過，世界上最不瞭解自己的人是自己，而最瞭解自己的人是敵人嗎？」宋柯柔說著笑了起來，「他沒有把我當做敵人，所以他一點都不瞭解我，這是我的優勢，所以我絕對不會輸的。」

    慕羽看著自信滿滿的宋柯柔，卻不知道說什麼，最近他越來越不瞭解宋柯柔了，也越發不瞭解自己，為什麼會對宋柯柔開始抱有懷疑的態度了？過去那個一心只想著對她好，一心只是以她為中心的自己哪裡去了？慕羽的心裡忽然感到有些茫然。

    「先生，小姐，不如你們來看看這款情侶掛飾吧，是今年最新的設計，很適合你們哦……」店內的小姐見兩人終於結束了談話，很熱情地迎了上來。

    「情侶？」宋柯柔一愣，隨即笑了出來，「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比他大十歲嗎？」

    「大十歲？」對方一臉驚訝，再看看慕羽，「小姐，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我還以為……真的很抱歉……」事實上，宋柯柔和慕羽雖然看不出十歲的差距，但看起來還是更像姐弟一些，店員小姐只是故意這麼說的，以她看人的經驗，宋柯柔絕對是她的潛在顧客，而這麼句錯話不但不會讓這位潛在顧客生氣，還會讓她很高興。

    女人一旦過了二十四歲，就開始喜歡聽誇讚自己年輕的話，而且這話最好要有技巧的來誇，裝作看不出她的年紀，是其中最有效的一種。

    果然，宋柯柔在水晶店裡又大方地刷了卡，雖然沒有買情侶飾品，卻買了一隻小裝飾品送給慕羽。

    「怎麼能讓柯柔姐送我禮物，應該我……」

    「好了，客氣什麼，又沒有多少錢，你請我吃飯好了！」宋柯柔甜甜一笑。

    「嗯，好。」

    如果換做以前，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幸福死了？可為什麼他現在，心裡卻有點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麼。慕羽看著身邊的宋柯柔，為什麼剛才有人說他們像情侶的時候，他的心裡沒有雀躍，卻只是意外呢？

    安之若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應該早回到家了吧？

    「打了之若的電話了嗎？怎麼樣？」奶奶頗有些擔心地問。

    安之若說是出去有事，一會兒就回來，這都多少個一會兒了？打她電話竟然是關機。

    「還是關機……」陳媽面色焦急，放下電話，「會不會是……沒電了……應該是沒電了吧……」

    「這個丫頭，老是忘記帶備用電池！」安媽媽責怪地道，轉臉安慰奶奶，「老夫人，你放心，她那麼大的人了，不會有什麼事的。」雖然她也有點擔心，可面對老人時，自然要說些不那麼讓人擔心的話。

    「可是……」奶奶摸著自己的胸口道，「我今天怎麼那麼不踏實呢？這眼皮老是跳啊跳的……luna，那個說法怎麼說來著的，哪只眼睛跳財，哪只眼睛跳災？」

    「是……」luna正要說話，家裡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或許是少奶奶來電話了……」陳媽趕緊接了電話，「喂，少……啊，是……是……對，對！什麼？哦……我……我們馬上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