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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8.爆胎 文 / 禤紫楓

    從皮埃爾的莊園出來,天已經黑了,謝絕了留他們在那裡過夜的邀請,安之若與霍熠煬趕回巴黎。但事實上,霍熠煬並沒有立刻分手的意思,儘管他拒絕了幾個大學同學的邀約的理由是晚上必須趕回去,因為還有重要的事情,可真正和安之若上了車,他卻一直在折磨著自己,到底該怎麼說。

    江叔在前面一邊開車,一邊通過鏡子觀察著後座的安之若,這種非豪華車的最大好處就是隨時能夠看清楚後面發生的事情,而最大的壞處便是,因為看的清楚,所以惹得自己乾著急。

    「少爺……回到巴黎估計要過十點了……」江叔暗示霍熠煬要抓緊時間,霍熠煬怎麼會不知道開回去要到幾點?可問題是拒絕留在莊園的是安之若!聽了江叔的話,霍熠煬嘴唇動了動,心中「怨恨」江叔的「不解風情」,明知道自己現在沒辦法,還要在這邊火上澆油!

    「江叔今天好像開的很慢啊……」安之若原本不是很確定,不過剛剛將窗子打開感受了一下車子行駛時的風速後,有些奇怪的道。

    江叔乾笑兩聲:「對法國的道路不熟,又是在晚上的郊外,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

    安之若理解地點點頭,包裡電話響了起來。

    「喂?嗯,正在回來的路上……對……啊,好像是十點多能到巴黎……啊,不用了……不用……嗯,我知道……明天……他九點二十……對……好的,再見。」

    安之若神色自然的掛斷電話。沒有說話。霍熠煬瞟了她好幾眼,想開口問些什麼,最終卻把話都給嚥了下去。大概過了五分鐘,安之若的電話再次響起。

    「是。在回來的路上了……啊?不用不用!」安之若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霍熠煬,似是刻意降低了聲音,「會直接把我送回酒店的……是……我剛剛跟泰臣通過電話了,文芳明天九點二十到。我們一起……啊?你也要去?那……好吧,明天早晨走的時候我叫你。嗯……好的,我知道,再見。」

    如果說第一個電話霍熠煬還不是十分確定對方是誰的話,第二個電話無論是從安之若的表情還是談話內容,他都可以肯定對方是誰了。「李文芳明天到?」

    霍熠煬的開口讓安之若稍稍怔了一下,答道:「嗯,明天上午。」

    兩人對完話就是一陣沉默,雙方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

    「你……」

    兩人一開口又是同時。安之若問:「我什麼?」

    霍熠煬笑了笑:「你先說。」

    安之若咬了咬唇。道:「我是想問。你們一會兒是把我送到酒店門口的吧?」前面的江叔一聽這話就立刻緊張起來,脊背都是僵直的,少爺這次來法國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少奶奶。好容易兩人有機會單獨在一起,難道就要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

    霍熠煬是智商很高的人。向來沒有什麼能夠難倒他的問題,不過安之若這個問題確實是難住他了。這次來法國,是因為越來越感受到兩人目前的疏離和慕羽的威脅,而希望能夠拉近與安之若的距離以及盡力加深彼此的感情——不管這感情是什麼感情。可除了在街上偶遇那麼一次,今天才算是真正的好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下午再婚禮現場談到自己當年和安之若的婚禮時,安之若似乎有那麼一刻的動容,儘管她自己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可那是屬於他們兩個人共同擁有的東西,即使安之若現在遺忘了,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一定有著一份擁有共鳴的熟悉感。今天好容易把這樣的熟悉感拉上來一點,霍熠煬也不想在這麼快放棄。

    但是,用什麼理由?霍熠煬應了安之若一聲「當然」後,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你想說什麼?」

    「嗯?」

    「你剛剛想說什麼?」安之若覺得霍熠煬似乎有點心不在焉,目光落在他的側臉輪廓上,在這黑漆漆的郊外,車廂裡開著微弱的燈光,他的側臉在這種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竟帶了一絲魅惑迷離的味道,安之若被這份迷離給吸引的時候,恰好霍熠煬轉過頭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一接觸,安之若只覺得像是觸了電一樣,立即垂下眼眸,收回目光。

    霍熠煬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剛擦安之若是在看自己,心中一陣狂喜,面上卻是不漏分毫,正要說話,突然聽見「噗」的聲音從車外傳來,原來平穩行駛的車子往旁邊一衝,停了下來。

    受車子慣性影響,安之若向霍熠煬這個方向一倒,靠門的霍熠煬反應極快,一把抱住了她,以免安之若撞到頭。

    江叔腦門冒出一陣冷汗,剛才他一心在留意少爺和少奶奶的動作,車子發生異樣時差點沒把心嚇得跳出來。好在江叔經驗豐富,剛才雖然吃了一驚,但手腳都是條件反射,將車停在路邊。以江叔的經驗來看,十有**是爆胎了。

    江叔下車檢查,安之若從霍熠煬身上起來,略覺尷尬,故意開口詢問江叔以緩解這種尷尬氣氛:「江叔怎麼了?」

    霍熠煬搖下車窗,江叔的臉出現在窗口:「少爺,爆胎,還是兩個。」後備箱裡的備胎只有一個,現在一壞就壞掉兩個,現在離巴黎還很遠,甚至於連任何一個城鎮都還算遠,情況不妙。

    霍熠煬也下了車,安之若聽了江叔的話非常擔心,也跟了下去,順著江叔手裡的手電筒燈光看到兩隻癟下去的輪胎,愣了一下,有點不敢相信居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江叔,有沒有辦法?」

    「只有一個備胎……」江叔無奈道,轉身四處看看,手電筒光射出去就好像被一個巨大的怪物所吞噬,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即使打電話叫車也要至少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才能找到這裡來吧?

    「那怎麼辦?」安之若很自然地問霍熠煬。

    霍熠煬也覺得頗為頭疼,上了車,查看一番衛星定位儀,確定他們現在所在的大概位置後,確定即使換上一個備胎,恐怕也堅持不到下一個城鎮,正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給皮埃爾,這裡離他的莊園恐怕還相對近一點,可他們今晚好像也會離開莊園,明天去海島度蜜月……忽聽安之若喊道:「你們看,那裡有燈光!」

    霍熠煬順著安之若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遠處有燈光,看樣子應該是一棟不高的小樓。

    「少爺,我們現在打電話叫拖車,恐怕等到也得半夜了,這荒郊野外的晚上會很冷,又不安全。」江叔道。

    霍熠煬猶豫著沒有答話,安之若道:「這裡離巴黎還很遠吧?要不我們過去看看?或許能夠找到備胎或者車呢?」

    「只是看著燈光近而已,車就丟在這邊吧。江叔把車鑰匙留在上面,打電話找人來處理,我們過去看看。」霍熠煬果斷道。

    安之若只覺得這法國的曠野怪嚇唬人的,發達國家的郊外也是黑漆漆的一片,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這種異國的曠野總會給她一種這裡會有野獸出沒的感覺。所以霍熠煬的提議自然很得安之若的心意,率先點頭道:「那我們走吧!」

    少爺和少奶奶都同意了,江叔自然沒有反駁的道理。上車將安之若的包和霍熠煬的一隻包拿在手裡,把車裡的兩份公司文件放進包裡,隨後將鑰匙插在鑰匙孔裡,把車門關上,給法國的一個下屬打去電話,簡單講事情交代完畢之後,一行三人朝著遠處幾點燈光慢慢走去。

    曠野裡的馬路自然不可能是筆直的,按照經驗,這種燈光一定都在路邊不遠處,但是順著馬路走又太過遙遠,霍熠煬和江叔回憶商量後,一致確定這附近的平原地形沒有什麼危險,所以三人就兩點一線的直直朝燈光走去,而不去管馬路的走向。

    霍熠煬說的沒錯,這燈光看著不遠,走起來卻不近,三人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鐘,才看清楚那燈光原來是一塊旅館的霓虹招牌。

    等三人走到旅館門前,看著那破舊的大門,以及畫滿塗鴉的牆壁,霍熠煬扭頭問旁邊的安之若:「這樣的地方可以嗎?」

    其實三個人都走得很累了,此時野外也降溫了,只想找一個暖和點的地方好好歇歇腳。安之若又看了一眼旅館,覺得很像美劇裡那種會有很多牛仔聚集的地方,不過身邊有霍熠煬在,想必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你可以我當然可以。」

    「你們在外面等著。」雖然從外表上霍熠煬確定只是一家法國鄉村汽車旅館,正常來說不會有什麼問題,何況他們三人是徒步走來,估計此刻也是風塵僕僕,不像有什麼可以圖謀的樣子,不過作為外國人,在這種鄉村旅館休息還是必須要注意的。

    「少爺,我進去看看。」江叔攔住霍熠煬,先一步上前推開了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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