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虛空百年（七） 文 / 無語書
第一百八十三章虛空百年（七）
付海感應到噬靈所在，一步邁出，跨入一片奇異的空間。空間中，縱橫交錯著無數火線，其間飄蕩著一團團黑紅相間的靈團，每當靈團相遇就會爆起無數火光，或者被一方吞噬，或者各自泯滅。
付海輕輕碰觸一根火線，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其中蘊含的力量似乎並不強大，甚至可以稱之為弱小，但是卻不可抗拒。
「這是？這是律！天地之規則乃為律！」付海心中無比震驚，付海本想幫助噬靈吞噬天外靈物，但是現在看來，這已經不是他如今的修為可以感受的爭鬥了，根本無從插手。
「難道這個天外神物真的是一個神物？」付海有些失神地掃過交錯縱橫的火線，其中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噬靈的氣息，卻找不到噬靈的身影。
「吼∼」，正在付海茫然無措時，一聲虎嘯遠遠地傳來。白虎借助火線落腳，在其間飛快地縱躍，幾個閃爍後已經停在付海面前。
白虎宛如第一次看到付海一般，盯著付海看了許久，才蹲坐下來，直視著付海，道：「噬靈說，讓主人將體內的星雲剝落，留在此處，再讓主人在此處修行一甲子，然後自行離去。」
「啊？呃∼，什麼意思？」付海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腦中亂成一片漿糊，這個噬靈要幹什麼？反過來命令他這個主人？本事大了，這是要謀權篡位嗎？
白虎看到付海快要暴走了，有些心虛地縮了脖子，向後瞟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嚇得打了一個冷戰，硬著頭皮說：「噬靈老大說。主人你奪舍的軀體太弱，沒有經過九息鍛體，根本無法長時間承受星雲的力量。只有等主人恢復體修修為後，才能重新取回星雲。還有就是主人失去了九息鍛體的軀體，相當於體修修為全廢，主人原本修煉的功法已經不適合如今的主人，所以讓主人在此修煉一甲子再離去，而且噬靈老大此次吞噬的天外靈物是一個界心，短時間內恐怕無法跟隨主人離去，而我和活劫草留在這裡。可以為噬靈老大護法，以防不測，所以到時就請主人獨自離去吧。」
「你和活劫草給噬靈護法？」付海盯著白虎一字一句地問道。
「呃∼，這個。這個，噬靈老大是這麼說的。」白虎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心中萬分後悔，不應該自作主張地編所謂的護法瞎話，如今已經無法改口。只好全推給噬靈了。
「噬靈要是真能這麼說，也不會找了我數百萬年，還巴巴地跑過來。」付海歎了口氣，「我估計又是我的前世留下的什麼信物，讓你們這麼做的。我真的很好奇我的前世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麼執著於要做一件事，我知道，在我的修為沒有達到他的要求之前，他是不會出現的，算了，我不去深究這些事了，但是，」付海的目光猛然冷峻起來，似乎是在對隱藏在白虎背後的人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
付海單手一張，「嗡∼」，一個雲團從其掌心飛出。雲團只有拳頭大小，其中的雲霧不停地翻滾，不時露出點點星光，即使是一瞬間的閃爍，也讓人目醉神迷。
「這副軀體確實很弱，無法承受星雲的流轉，即使你們不說，我也已經將其分離，本來我還不知道應該將其放置在何處，既然如此，正好可以幫我看守。」付海漠然地看向白虎的身後，卻毫無發現，不禁冷冷地哼了一聲，又看向白虎，倏然一指點出，「咻∼」，殘留在白虎體內勾魂奪魄眼的力量，被付海收回，隨即轉身離去。
白虎心神一震，隨即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一直一來不停地侵蝕自己神智的一股力量，終於徹底消失了。在此之前，這股力量雖然被那個叫武的神秘人壓制，但是還是會偶爾突破出來，讓自己頭暈腦脹，如今終於消失了。
白虎欣喜地吐出一口氣，眼角睨見身後漸漸顯露出的鎧甲武士，心中不禁有些憤懣，索性轉頭不去理他。
鎧甲武士對白虎的小動作視若未見，一甩手將噬靈的分身摜在地上，冷聲道：「我不管你現在是叫噬靈還是叫囉嗦，我警告你，今後離付海遠一點，越遠越好，付海與你們這些前世的人撇清得越乾淨，那麼他這一世的變化越不可捉摸，……」
「變得不可捉摸有什麼好處？你只是為了你自己，才不讓我……」噬靈大怒，猛地躍起撲向鎧甲武士。
鎧甲武士腳下一動，「砰∼」，踩住了噬靈尾巴，無論噬靈如何掙扎，都無法碰到鎧甲武士的臉。「我是為了我自己，但也是為了付海，不像這條賴皮蛇整天無所事事，只知道拖付海的後腿，哼！」
鎧甲武士面無表情，但是腳下更加用力地踩碾著噬靈的尾巴，噬靈疼得呲牙咧嘴，卻沒有叫疼，只是憤怒地盯著鎧甲武士。白虎禁不住大吼一聲，也撲向鎧甲武士。鎧甲武士腳下又是一動，白虎清晰地看到其腿腳的每一個動作，卻不知為何完全無法躲閃，「砰∼」，白虎撞到噬靈身上，然後與噬靈一起被踩住。
「說起來，你我屬於同類，」鎧甲武士低頭看向白虎，但是眼中一片漠然，「都是付海的神念，卻擁有了自我意識，不過，別以為是同類就不會修理你，哼！」
「你們給我聽好，我今天所做的，都是當年付海要我做的，他賦予我絕對的理智，以矯正他轉世時出現的偏差，他曾經說過，當他能夠回溯前世時，就是我真正恢復自由時，本來還有一個傢伙與我同司此職，但是他現在決定背叛付海，他要自己當主人，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鎧甲武士面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憤怒，一把將噬靈抓起，大吼道，「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擾亂了付海轉世了軌跡，讓主魂提前甦醒，打亂了他的思緒，我與他是數百萬年的朋友，就是因為你這個白癡，結果我們必須敵對。」
噬靈目露寒光，一個巨大蛇頭的虛影顯露出來，鎧甲武士心中一緊，腳下略鬆，噬靈趁機擺脫尾巴的牽制，猛地抽向鎧甲武士，「彭∼」，鎧甲武士竟然被打退一步。「不要把所有過錯都推到我身上，主人這一世本來就是掙脫天地的一變，沒有我的擾亂也會有其他的事情，你們只是各自選擇能夠讓你們恢復自由的路而已，主魂那個混蛋選擇背叛，而你選擇幫助主人，我現在都懷疑你們是不是商議好的，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大呼小叫，你這根爛木頭！」
鎧甲武士重新恢復了面無表情，盯著噬靈。噬靈毫不畏懼地昂然直視。過了一會兒，鎧甲武士冷哼一聲，「不管你怎麼想，我懶得跟你爭辯，離付海遠點，否則我不介意把你打成一條賴皮蛇。」
鎧甲武士一步邁出，憑空消失，而噬靈依然保持著直視的姿態，白虎禁不住蹭了過去，小聲道：「老大，他已經走了。」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已經走了，我又不瞎，哎喲哎喲，抽筋兒抽筋兒，」噬靈全身僵直地摔倒，接著不停地全身抽搐，四隻爪子如抽風一般不停地抖動，「你這根爛木頭給我等著，我早晚有一天把你當劈柴燒了，哎喲哎喲，不行不行，抽筋兒抽筋兒，你這個白癡虎，別傻站著，快幫忙，幫忙！」
「幫忙？怎麼幫？」白虎瞪大眼睛看著抽風的噬靈，從來沒聽說過虯龍也會抽筋兒，感覺沒處下手，不對，是沒處下嘴，更不對，反正是不知道怎麼辦。
噬靈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自己如今的修為與鎧甲武士相差太遠，剛才借助一絲天蛇的神念硬抗他的威壓，結果出現這樣的後遺症，真是始料未及，只能「死木頭，爛木頭」地亂罵解氣。
白虎看著噬靈雖然不停地抽搐，但是似乎精神還不錯，好像沒什麼危險，不禁趴在噬靈身邊問道：「噬靈老大，這個叫武的鎧甲武士是什麼來歷？真是太厲害了，先是幫你恢復了所有記憶，又幫你吞噬界心，這個界心竟然毫無反抗之力，而且還能幫我壓制吞噬靈智的力量，他是什麼樣的修為？」
「其實要是說起來，我也應該叫他主人才行，他是主人轉世之前留下的一段神識，不過被抽去絕大部分感情，只知道照當年的命令行事，」噬靈陷入回憶，不去注意全身的抽搐，抽搐反而小了許多，不過噬靈並未注意到，而是繼續說下去，「我才不願意叫他主人呢，不過他的本體很厲害，真的很厲害，你知道是什麼嗎？」
「是什麼？」白虎好奇地問。
「是建木，雖然不是完整的建木，但也是很大的一段，比我當年全盛時期還要高大，主人當年曾在它上面悟道，還刻下了不少功法，所以千萬不要惹它發火，否則真的會被打得連渣都剩不下。」
「啊？啊！」白虎感覺自己的神魂都在打哆嗦，那個叫武的鎧甲武士是能夠支撐一方天地的建木，自己在他面前連個螞蟻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