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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離觀 文 / 七釘

    離觀

    同日下午

    我立於觀門前,背著包袱,眼淚汪汪。猩猩立我身旁,背著包袱,面無表情。

    師傅拍著我的肩膀:「萬事小心,有困難找師兄。」

    我點點頭,不是有困難找項語嗎?這又多了一個警察叔叔。

    明堂見我哭哭啼啼,竟也忍不住抽了幾下,我看著師傅身後的小正太,想著這半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那真是有哭有笑啊有打有鬧!心下更是不捨,猛衝過去抱著明堂大哭:「師弟!師弟我捨不得你呀師弟!」

    明堂被我煽呼的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摟住我的肩膀,哭出聲來:「你要小心哪,我和師傅可都等你安全回來啊。」嗚嗚嗚嗚,一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烏鴉山為之變色,烏鴉觀搖搖欲墜……皆因兩個嚎聲慟天。(編,接著編。)

    師傅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手拽一個把我們扯開,我順勢又想向師傅撲去,被他一把將我推向猩猩那方道:「且下山去吧,一切聽你大師兄的。」

    我抽抽答答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無涯觀,回望師傅和明堂站在一片白花盛開的地方,衣闕隨風輕飄,宛如畫中仙人一般。心中悲到,不知何時能再與你們相見。人都是感情動物,不管古人今人,相處久了都成了親人。在這無親無故的空間中,這二人一直相信我照顧我對我好,此次分別我又怎能不悲傷?

    猩猩走在我後頭,一直不出聲,我腳步踉蹌一邊抹眼淚一邊前進,走了約莫一個時辰左右的路,開始還大聲的抽,慢慢就小聲的抽,再走了一會兒,我抽啊抽啊的漸漸不抽了。不抽之後,頓覺不對勁,身後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我猛地回頭,啊?猩猩哪去了?我左看右看,林子裡沒有半個人影,手扶額頭,哀歎出聲:這就報復上了,我還指望著您老帶我下山哪!我放聲大叫:「猩猩眼!!!!猩猩眼!!!你在哪兒?快出來!!!」驚起一群飛鳥,沒人答我,我急得團團轉,這小子不會扔下我自己抄便道下山了吧?「小心眼兒男人,活該一輩子沒人愛!」我詛咒他。

    「說我嗎?」鬼一般的低沉聲音身後響起,我一激靈,趕緊轉身,不是他又是誰?抱臂望我,面無表情。

    「沒錯兒,就是說你!」我大吼一聲,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想整治我,沒門兒!

    「哦!說我什麼來著?」猩猩眼歪頭看向樹林,唇邊泛起一縷似有若無的笑~

    忽然,我全身發冷,這大熱的天兒……林子裡還是陰森了點。

    「說……說……說師兄您怎麼突然不見了,嚇得師妹我心都快跳出來了。」我自抽……沒骨氣的東西。

    唇邊笑意漸漸擴大:「哦?方纔你說的也是這句嗎?」

    「是是是,我說的就是這句,沒說別的,這不擔心著急你呢嗎?」

    猩猩眼看似滿意的點點頭,轉身自顧朝前行去:「走吧,日落前趕到無涯湖。」

    我趕緊跟上,再不敢落下半步。山上的天,黑得總是特別早,唉。

    一路無話,只聽我在後面不斷發出:「哎呀」「噢喲」「絲~~」之類的動靜,沒辦法,猩猩看似閒庭散步般的速度,我就是跟的很吃力,不知道這是不是用了輕功什麼的,我堅信他想折磨我,致使我一直在努力跟上的情況下,不停的被刮到,被絆倒,被扯到。累得我滿頭大汗,氣喘如牛,包袱和頭髮一起散了。感覺走了很長很長的山路,終於,我頂不住了,我鼓起最後一口勁,猛衝了幾步,衝到他前面,披頭散髮一屁股癱在地上:「不行了,師兄,我得休息。」

    猩猩停下腳步,眼神中明顯帶著輕蔑:「如果讓師傅看到你這副模樣,你說他老人家會不會後悔收了你這個徒弟?」我小聲嘟囔:「本來就室名的嘛。」不管他聽見與否,我是再也沒勁理他了,順勢躺倒在地,好好順順氣。

    猩猩往前踱了兩步,道:「到了。」

    啊?到了?我不可置信。爬起來一看,可不是嗎,幾排樹開外就是那破湖無涯,想我與明堂數次來此玩耍,都是早出暮歸,照著一天的時間悠閒的來悠閒的回,往往回到觀裡也是累的不想動彈了,今日竟二個時辰便走到了!愈發氣番好你個猩猩眼,你想讓我體力不支倒地身亡是吧?趕著去死嗎?走那麼快。

    猩猩看我一臉氣番也沒言語,在我身邊輕輕坐下,從包袱裡掏出水囊,我白他一眼,算你還有點良心,剛想伸手去接,卻見他打開壺嘴自己喝了起來……目瞪口呆,什麼人哪這是。

    猩猩喝足,方似才見到我伸出的手:「你也要喝?」將水囊遞給我。我恨恨地收回手:「不渴!」誰要喝你口水。

    猩猩收起水壺:「休息一會兒,跟我登船。」

    「船?」我疑惑不解,這湖的對面是懸崖,另三面都是無涯山,我幾乎全遊遍了,不可能有出路的。「坐船去哪兒?」我問。

    「自然是下山,你想去哪兒?」

    「可這湖對面是懸崖哎,路?」

    猩猩不再理我,兀自閉目養神起來。

    我卻好奇心頓起,跑向岸邊細細打量起來。此時夕陽映照下的無涯湖竟憑添幾分溫柔之姿,緋紅色的水紋輕輕波動,一派風平浪靜,湖雖大,我就著殘陽也能一覽無餘,上下左右,看了一通,哪有船的影子?我怔怔盯著湖面,不禁想起剛到此處的那一番情景,無涯湖,你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竟能將我從二十一世紀拉來此地,我有沒有機會再來探出你的奧妙?

    正想得出神,忽聞一聲長而尖厲的哨聲響起,我嚇了一跳,忙轉頭去看,見猩猩不知何時也來到湖爆手中拿了一個短短細細的筒狀物體。那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只見猩猩又將此物放於唇爆吹出一聲聲短促的聲響,間隔幾秒,再次吹響長而尖利的哨音。

    我有些明白了,這分明是暗號。

    發完暗號,猩猩在岸邊坐下,見我呆呆立著不動,拍拍身邊草地:「坐下等,船還得一會兒才能來。」

    我走過去和他並排坐下,盯著湖面,我問道:「船從哪兒出去呢?」

    「上船了你便知道了。」

    還賣關子。我再問:「出山了我們去哪兒呢?」

    「出山了你便知道了。」

    我翻白眼,關子賣的過癮啊……多少錢一斤?

    一時無語,我抱著雙膝靜靜等待,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夕陽已盡然落入山間,只餘幾抹餘暉還淺淺撒在湖面上。一盞茶的功夫,只聽身邊低低一句:「來了。」我頓時精神起來。

    望向湖心……我驚歎出聲。

    詭異的事情就出現在我眼前,前一刻還平靜無波的湖面上,此時竟多了一艘烏篷船,船尾似有一人,搖著朝我們劃來。我可是一直盯著水面哪,這……船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我張個大嘴合也合不攏,眼見著小船靠向岸爆猩猩站起身,迎了上去,我連忙跟上,心中仍然驚異萬分。烏鴉山……果然詭秘。

    只見那搖人走向船頭,草帽壓得極低,看不清面容,臉週一圈絡腮**添了幾分彪悍之氣,一身灰色短打裝扮,赤腳,腰間繫了一把無鞘刀。朝猩猩一抱拳:「辛公子。」猩猩也回抱一拳:「有勞申伯。」

    被稱做申伯的搖人很快便看到了跟在猩猩背後的我,驀的一震,忙轉問猩猩:「這位姑娘?」猩猩道:「這是我師傅新收的小師妹,喚她天歌便可。」我撇撇嘴,你跟別人介紹的倒挺親熱,啥時候聽你叫我天歌來著。閃身上前,也學著他們雙手抱拳,笑嘻嘻道:「申伯你好啊。」申伯又是一震,抬眼望我,我見此人目光堅毅,膚色黝黑,長相倒也平實憨厚。他遲疑地開口:「天歌姑娘何時來到無涯山?」我想了一想便說:「有半年了吧。」

    「姑娘怎麼來的?」

    「我?」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哈哈笑了一通:「游水過來的。」

    申伯仿似受了打擊,身體晃了又晃,勉強穩住心神,再問:「姑娘從何處游水來的?」

    我不耐,為何都喜歡問我這三個問題,我比別人多個鼻子多個眼嗎?審犯人似的審我?

    申伯似看出我的不耐,忙道:「在下冒犯了,請公子姑娘上船。」

    太好了,我倒要看看從哪出山的,歡呼一聲,回身去拉猩猩,他輕巧地避開我的魔爪,自顧自上船去了,我也蹦到船上,哇哇哇!這船可不怎麼穩當,亂晃啊。我前搖右晃,快跌下船去,申伯伸出手臂攔在我身前,我抓住他的胳膊,穩住身形,說了聲謝謝。轉頭看猩猩,他看怪物似溜了我一眼。申伯未再與我搭話,沖猩猩道:「請公子姑娘進艙內坐定。」

    艙內除了一張矮几外再無一物,我與猩猩只能席地而坐。

    申伯搖開了船,我緊張的扒著艙邊向外張望,只見船直直向對岸懸崖駛去,沒一會兒功夫,竟已到了崖壁爆可申伯扔在船尾奮力搖,我不禁驚慌起來,退到猩猩身焙「這船不是會飛天遁地吧,快撞上了!」猩猩白我一眼,又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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