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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果實 文 / 七釘

    果實

    快到京城的時候,我病了,春曉說的沒錯,我確實眼圈發青,青著青著連嘴唇也發了青,腦子似被巨雷轟過一般嗡嗡作響,嗓子裡乾澀澀的,胸口總像憋著一口氣喘不出來,身上倒無疼痛之感,直覺得骨頭酸的厲害,開始我還強撐著,待過了江後,就再也撐不下去了,猩猩在江北準備登船時就發覺我有不妥,說了幾次找大夫看完再賺我都掛上笑容說是太累了暈馬車沒事的。過了江之後,猩猩著急的很,催著車伕快快趕回府。

    到了府中,我又覺得精神好了些,猩猩已經差人去找太醫,我直說沒必要了,真的感覺好多了,猩猩不放心,還是堅持要我等太醫來診。

    嫣然將我們新房裡換了素色床品,桌上放了瓷瓶鮮花,屋子收拾的利落乾淨,我不禁微笑,這些事以後我也要做。我還要給他洗衣服,做飯給他吃,他不知道,我也是會炒幾個菜的。

    屋裡坐了沒多久,悠然就來告辭了。

    「,師傅藥斷了,我得帶她回山上讓師祖繼續給她配藥。」

    我拉她坐下,問道:「你覺得不覺得她最近好多了?有表情,還會笑?」

    悠然道:「是啊,是好多了,她也能勉強認識人,我們幾個她都認識,若是有不熟的人來,她就很怕。」

    我點點頭:「看來師傅的藥果然有效果,那你就回去吧,但願她有一天能徹底好起來。」

    悠然欲賺我趕忙又拉住她:「別,我還有一事問你。」

    悠然又坐下了。

    「你與段凱這些日子如何?我們走了兩個多月,他應該經常過來照顧府裡吧?」

    悠然紅了臉,輕點了頭道:「段大人時常來幫我一起照顧師傅,有時也領著我與師傅出去散散步。」

    我一拍大腿,好極了,戲唱起來了。

    「他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好聽的呀?」

    悠然竟扭捏起來:「哎呀,,這……這叫人怎麼說呀。」

    行了,我明白了,兩人對上了。

    「你先別忙著賺我叫人去元帥府通知段凱一聲,讓他送你。」

    悠然忙道:「不可,段大人最近很忙,要給降兵編軍,不可麻煩他。」

    這都開始為他著想了,我嘿嘿笑:「那你一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可知分開太久的話,感情很容易淡的。」

    突然胸口一陣憋悶,腦袋又嗡了起來,我皺眉按著太陽,悠然急道:「你怎麼了?」

    我:「無事,累了,一會兒睡覺。你就先等一天再走。」

    她點點頭。

    嫣然給我端了碗甜粥,讓我喝了再睡,我沒喝幾口就覺得心裡憋的透不過氣,還是睡覺先。

    剛脫了鞋子,猩猩就領著一個老太醫來了,太醫箱子往桌上一放,我只好又穿上鞋坐到桌前,讓老太醫把脈。

    老太醫中三指往我腕子上輕輕一搭,五秒不到,迅速拿掉,臉上就浮起了笑。

    我也忙笑:「您真是神醫,一號脈就知道我啥病也沒有是吧。」

    猩猩見太醫笑了,表情也鬆快了些,想來我定是沒病了。

    太醫捋著鬍子呵呵兩聲道:「丞相府裡不久就要添喜了。」

    我與猩猩先面面相覷了一回,我道:我們這才辦過喜事又有喜?

    話剛一出口,突然一道驚雷劈中了我!直將我雷的頭皮也燒焦了,寒毛也燎沒了,整個人也雷成木雞了!

    猩猩還沒明白過來,疑惑看看太醫又看看我,我正張了個嘴呆坐著。

    太醫哈哈大笑:「恭喜丞相!賀喜丞相!令夫人是喜脈,一月有餘!」

    另一道驚雷不甘雷後,立刻劈上了猩猩!直將他雷的目瞪口呆,僵化成石,傻立當場一動也不能動。

    我倆大眼瞪小眼,生生熬過了這場雷劈。猩猩猛地一個箭步竄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摟進懷中,結巴道:「天……天歌……你……你有喜了!」

    是你有喜了,不是我!

    太醫見丞相忘形,自顧流暢念道:「莫激動、莫生氣、忌行房,忌藥石,少沾寒,多食暖,勿爬脯重莫提,!」念完也不說告辭了,樂呵呵的背著箱子自動退場。

    我深吸一口氣,這也太雷了!兩個多月,我們才結婚兩個月零十三天,二人世界還沒過夠呢,肚子裡居然都有了孩子!

    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雙手捂臉,掙開他的懷抱,趴在桌上就哭。嗚嗚嗚,我上次好朋友來是什麼時候啊?好像從結婚後就沒再用過經帶!光顧著甜蜜了,避孕也沒做,太醫說我都一個多月了,這到底是哪次造出來的,我怎麼這麼容易……我的媽呀,我的命好苦哇!果然命裡無福氣啊,一天到晚的受罪,老天爺看我過幾月好日子又來給我惡作劇啦!嗚嗚嗚!

    猩猩輕輕拍著我的背,語氣裡止不住的開心:「天歌莫哭了,我知道你也很高興,還是聽太醫的話,莫激動了。」

    我仰起淚眼,狠瞪著他大聲吼道:「我高興個屁!」

    猩猩愣了,輕道:「你……你不高興?」

    我又趴在桌上大哭起來。嗚嗚嗚……這叫什麼事兒啊!一點準備沒有,突如其來的,這事對猩猩是個驚喜,對我是個打擊!非我不願要孩子,你也讓我緩緩,鍛煉鍛煉身體,多學點育兒知識,看猩猩看煩了再要啊,這下可好,沒幾個月肚子挺起來了,我哪兒也別想去了。

    猩猩單腿跪了下來,環住我的腰,將我身子扭向他,溫柔道:「為何不高興呢?你我二人年紀都不小了,有孩子是喜事啊。」

    我哀怨的看著他,他的眼裡漾動著欣喜,面上滿是對我的感激,一時心又微疼了起來,猩猩年少失去父母,多年未嘗親情,他為人冷淡,不愛熱鬧,性子嚴謹,不懂如何過好平凡家庭生活,不會說正常的生活用語,與我戀愛後才漸漸復甦了心底的情,現在的他比起初遇時分,改變是多麼的大,對我流露出的縷縷濃情,不正是他對愛的嗎?

    看著他的表情,他的歡喜他的感激他的憧憬一覽無遺,漸漸退卻了心裡那絲抗拒,這是我的男人啊,我愛的男人,能為他生孩子是件幸福的事情……

    一想通我便綻了笑意,他就跪在我面前,這傻猩猩,求婚時也沒跪過,有了孩子倒跪下了。

    我捧住他的臉,撅著嘴道:「那從今天起我就是太上皇了,你伺候好我,我才高興。」

    猩猩猛向前,將頭靠進我胸口,嘴中喃喃:「天歌……謝謝你。」

    小半個時辰都未到,我屋裡又站滿了人。

    嫣然抹眼淚:「太好了,大人有後了,你真是太有福氣了。」

    我這剛說我自己沒福氣,你又給我忽悠糖衣炮彈來了。

    悠然:「恭喜大人喜得貴子。」

    子在哪兒呢?還是個豆芽菜呢,這話等生出來再說吧,我喜歡閨女。

    林師姐:「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連說三聲啊?你要實在不願意去呢,就留下來等我生孩子。

    明堂:「曹天歌,我教你兒子習武,他得喊我一聲師傅叔叔。」

    我呸!跟一個被綁架當了人質的小正太學武?你讓他爹幹啥去?還師傅叔叔,師叔不得了嗎!

    段凱:「天歌要好好休息,安心養胎,千萬莫受了風寒,什麼都不要做,多吃點好的補補,定時散散步。」

    我說你到底是帶兵打仗的還是婦產科大夫?你怎麼跟太醫說的一樣呢?

    猩猩站在一邊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聽著他們說的話,更是開心的頻頻點頭,我越看他越覺得傻,傻氣越冒越多,冷酷是他的面粳被我撕了,難道……他的本尊是個傻子?

    太上皇生涯開始了,猩猩謹記太醫的二十字真言,他與嫣然輪班寸步不離的守著我,時時刻刻注意我的動靜,我打個哈欠他就說,困了?想睡覺嗎?我摸摸肚子他就說:餓了?現在吃飯?我動動脖子他就說:頸子酸嗎?找太醫來?我低頭不語他就說:心情不好?我給你舞劍?

    飯食有變化了,湯湯水水瓜果蔬菜源源不斷的送來,宮裡也送了許多的補品,我好像睜眼就得吃飯,一天吃六七頓,一直吃到睡覺前。他只要不上朝就坐旁邊看著我吃,上朝了叫嫣然看著我吃,我吃不下他就著急,動不動就去請太醫。

    段凱告訴我,猩猩在宮裡稟告皇上我有喜了,皇上又把我罵了一通,說正準備讓我進宮問話,這怎麼又有喜了,猩猩不但不生氣還特別高興,滿面春風,他跟誰說話都和和氣氣的,並且把我懷孕了的消息告訴了每一個他認識的人,最後段凱無奈的說,以前,辛大人可不是這樣的。

    他晚上睡覺腦袋和我挨在一起,身子都快掛到床邊了,活活把中間空出一個人位來。我喜歡趴著睡他就說:別趴,壓了肚子。我叫他摟著我他就說:不行,會擠著你。我不管不顧逮著他的嘴唇就啃,他就趕緊推開我,對著我背二十字真言。

    我受夠了!徹底受夠了!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個月後,我完全崩潰了,我開始吃不下,睡不著,孕吐反應嚴重,面色焦黃,四肢無力,精神壓抑,脾氣暴躁!我看見飯菜就吐,聞見什麼怪味也吐,蠟燭鮮花熏香統統扔出門去,整日胸口發漲,胃裡犯酸,早也吐晚也吐,吐的我覺得自己就快死了,脾氣愈發的大,誰要進我屋子裡我立刻就想開罵,誰給我端飯端湯進來我就罵誰,誰想來關心慰問我一下我就罵誰,我不管悠然明堂還是段凱,來看我必得遭我炮轟,逮著誰都轟,就像一個神經病。嫣然想給我梳頭,我一把打掉梳子,披頭散髮坐在床沿就開始罵辛星言,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什麼罪也不受就有人叫你爹,你憑什麼的呀?自己老婆就快死了還跑出去跟人聊天拉呱,太沒良心了,孩子就不跟你姓,就姓曹!你不願意我就跟你離婚!

    猩猩站在門口不敢進來,沖嫣然直招手,嫣然與他交班,道:「已經罵完了,大人可以進去了。」

    結束了對猩猩的每日一罵之後就是每日一哭。我哭的鼻涕眼淚一把抓,懷孕反應讓我太難受了,早知道受這麼大罪,我無論如何當時也不能心軟。猩猩照例進來看著桌上一口未動的飯菜歎口氣,坐到我身邊攬著我的肩,拿帕子給我擦眼淚。擦著擦著照例噁心又起,我伸手從床下撈出盂罐抱在胸前,大吐特吐,基本上嘔的聲音大,吐的東西少,多少天沒好好吃飯我已記不得了,人又瘦又黃,真的成了乾柴了。直到黃膽汁也嘔不出來了,猩猩繼續給我擦嘴接過盂罐,我往一仰,一天就這樣熬過來了。

    初期我出現反應時,猩猩也很急,請了幾次太醫,都說是正常的,挺過去就好了,看著我大哭大吐,猩猩難受的不知怎麼辦好,想來安慰我就遭了我一通大罵,漸漸的,他習慣了。

    懷孕到了第四個月,所有的症狀彷彿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一覺睡醒只覺神清氣爽,看著猩猩憔悴疲憊的臉,忙湊過去啃了一口,他睜開眼睛,正看見我笑瞇瞇望他。他半晌不出聲,我嘟嘴叫道:「我餓了,我要吃飯!」

    好日子又回來了,一掃府里長達月餘的恐怖緊張以及蓮院十米以內無人煙的詭異景象,丞相府的上空突然晴朗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不吐啦!

    人們又開始前赴後繼的奔來蓮院,食物補品又流水般的在我面前穿梭,每個人都不提我那一個月的變態行為,都催著我吃吃吃,多吃多長肉,孩子才能長的好。

    我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看著大家的笑臉又覺得可愛起來了,飯菜又香噴噴了,鮮花又擺回來了,又把自己收拾的利索乾淨了,見誰都跟人道歉,對不起,是我腦子壞了抽瘋了,請你原諒我吧。大家都原諒我了,主要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臉色紅潤,精神抖擻,腰圍不斷增長,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以前的衣服腰太窄都勒不上了,我只好套著猩猩的大白衫子度日。

    五個月時迎來了第一次胎動,那絕對是一次觸動了我靈魂的動靜,剎那間感覺到了一個生命的真實存在,感覺到了孕育生命的奇妙美好,眼淚淌得嘩嘩地。猩猩聽我說了後興奮的趴在我肚子上聽了大半夜,小東西一動也沒動。

    六個月時我開始對肚子進行胎教,整日晃腦的念鵝鵝鵝,要麼就是鋤禾日當午,要麼就是床前明月光,春曉得知了我懷孕的消息趕緊跑來看了我一趟,懷疑我懷上的這麼快是有婚前性行為,獨裁的為自己定下了乾媽的頭銜,批評我詩念的太簡單,應該搞點複雜的有內涵的,可是我不想讓我的孩子複雜,所以繼續春眠不覺曉。

    第七個月主要任務還是胎教,我把我從小到大會唱的兒歌全唱了一遍,睜眼唱閉眼唱,唱到第八個月時。嫣然和猩猩有時也會哼幾句生產隊裡養了一群小鴨子。

    夏去秋來,秋去冬來,冬去春來,情人節快到了,俺終於步入了臨產階段。

    「師兄,快來,快來。」

    猩猩忙跑過來,蹲身附耳到我的大肚皮上。抬頭疑惑看我:「還是沒有啊?」

    我皺眉:「完了,他太煩你了,所以你一來他就不動了,你一走他馬上就動。」

    猩猩起身,果然,他剛走肚子立刻歪到一爆小拳頭還是小腳使勁劃了一下。我大叫:「就是的,你也煩你爹,太好了,咱娘倆是一頭的。」

    猩猩滿臉無奈,我哈哈大笑。

    「師兄,你說是男孩還是女孩。」

    「都行。」

    「只准選一個。」

    「男孩。」

    「好哇!你重男輕女,女孩怎麼了,你忘了我說過女人能頂半邊天了?你歧視女性!你怎麼不找個男的當老婆?」

    「……」

    「師兄,你給孩子起個名字。」

    「到時候請皇上賜名。」

    「不行不行,我的孩子憑什麼讓他賜名,我要自己起。」

    「那你起吧。」

    「真的?你把起名的光榮任務交給我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好。」

    「辛欣向榮!」

    「啊?四個字?」

    「算了,不好聽……」

    「嗯,四個字不妥」

    「辛未!怎麼樣?」

    「……不怎麼樣。」

    「嗯,確實不怎麼樣,聽起來跟精衛似的,我寶貝又不是鳥。」

    「……精衛是鳥?」

    「嗨,我想到了,辛穿越怎麼樣?」

    「有何意思麼?」

    「當然有的,新時代新穿越嘛!」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二月十四這一天,春曉沒遲到,準時來了,而且沒帶她老公,自己來的。晚上我把猩猩趕出去了,叫廚房做了幾個小菜,酒備了一壺,可惜我不能喝。肚子挺老脯手腳腫的都像豬蹄子,我臃腫的坐在一側,肚子沖外,看著春曉自己邊吃邊喝。

    「你看你醜的,生完趕緊減肥吧,就你現在的樣子,不用化妝出去直接就能嚇死人。」

    「唔,到時候你幫我。」

    「我沒空幫你,我今年也要造人了。」

    「那好,生了閨女直接給我兒子當媳婦。」

    「呸你個烏鴉嘴,我老公四代單傳,我得給他生個兒子。」

    「又不實行計劃生育,你慢慢生就是了,早遲能生出一個來。」

    「鴿子,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重男輕女了?」

    「唔,入鄉隨俗,這逝代,正常。」

    「再過十幾年,我們恐怕連古天樂的長相都想不起來了。」

    「……」

    「鴿子,你怎麼不說話了。」

    「春曉,我……好像尿褲子了。」

    「……」

    「啊!!!天哪,曹天歌,你羊水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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