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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圓房 文 / 百鬼阿莫

    小木本能的上前擋在竹九正前方,欲阻住七業的去路。

    七業冷笑一聲:「倒是個忠心僕人,不過你可知道你護的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木面對著七業,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自知自己得罪了主子,也知自己難逃一劫,索性放開了,直直的看向七業,僵直了背道:「我,我自是知道,知道我家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知道的是你。」

    我很欣賞她這豁出去的態度,也很欣慰她這麼不怕死的精神,這是真理得以存在的必要條件。但是很顯然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麼高水準和高瞻遠矚的胸懷,比如此時的七業。

    七業聞言嗤笑一聲:「賜你主子的福,我倒是領教了一二。十惡不赦,怕是配她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平國侯的妻子竟是個如此怨毒的夫人,我真是三生修來的惡果。」

    這話說的真是傷人,若是該有骨氣的姑娘,扇幾個巴掌噴幾口口水都是帶輕不帶重。不過打架是個體力活,也不是個文雅的事,傷身累己,討不得多少便宜。所以聰明的姑娘應該知道,兵不血刃乃為良計。

    這裡說的是竹九。

    只見竹九抬起眼,掃過窗台外綿延的葛籐花,聲音裡含著沙啞,淡淡的飄來:「哦?平國侯這話說的倒是奇怪?本宮早前說過,你若是娶了隱兒以外的姑娘,本宮絕不攔你半分。但……你卻偏偏把本宮的話,當作了耳旁風。本宮再不濟也是堂堂鄭國的公主,頂的是鄭國的臉面。你不給本宮這個臉,按律國侯你說本宮該如何處置你?不過好在念我們夫妻一場,你不仁,本宮卻不能不義,你要知道除了我以外,若是沒個本宮允許,別人休想入了這平國府,包括你平國侯大人。時至今日我不過是去鬧了一鬧你的新婚婚宴,國侯不感恩反倒過來責怪,倒真是讓本宮心寒呢。」

    她微微揚起頭,冷冰冰的看向他盛怒的眼睛。

    桌上的燈芯突然滋地一聲爆開,驚得侍女小木顫了一顫。

    七業的怒色從眼眸深處泛上來,聲音壓的極低:「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我心中不高興,自是也不會讓你們舒心,這樣襯的我太過淒涼。」一雙無悲無喜的眼睛微微抬起,掃過七業擰在一起的眉峰,微光閃過,只是一瞬。

    七業聞言怒意更盛:「你不高興就能隨隨便便的要人性命,你可知你手上沾的是我孩子的命!」

    竹九聞言一僵,本就雪白的臉上又白了幾分,抿住唇,沒再說話。

    七業向前行了幾步,被侍女小木擋住,目色一沉,伸手一掌拍在小女胸前,小木悶哼一聲,撞在門上昏死過去。

    竹九有些詫異:「你……竟會武功?」

    七業不答反問:「公主,你不是也會?」

    竹九眸色一暗,眉頭皺在一起,眼中滑過一絲驚慌,只稍稍掠過,又是漫不經心的口氣:「你想怎樣?」

    七業冷笑:「在下不想如何,只是忽然想起,欠了公主一個圓房。在下剛剛細想了一番,公主方才說的確實在理,如今我擔著駙馬的名銜,就該扮演好駙馬的角色,若是白白讓公主獨守空閨,道是我這個駙馬無能,給公主臉上抹了黑,也給這鄭國抹了黑,局時在下便是個千古罪人了,公主你說對也不對?」

    竹九臉上浮現絲絲慌張,卻並未站起身來,只是冷著臉道:「你出去!」

    七業笑了一下:「公主真是說笑了,你讓在下去哪?我與公主本為夫妻,自是公主在哪,我就在哪。」隨手拿起竹九搭在桌邊修長的手,仔細的看了看。

    「公主,你這是害怕?你在怕什麼?我是你的夫君啊!難不成我能吃了你?」七業欺身上來,在竹九的耳邊輕輕一嗅,盡現輕薄之意。

    竹九額間滲出了絲絲密汗,卻動也未動,只是僵直了身子。

    忽然,七業抱起竹九便往紗帳中走去。

    她唇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捉住七業的衣襟,大概是這一生唯一一次示弱:「七業,放過我好不好,我求求你,求你放過我。」

    晶瑩的淚自眼角垂落,打濕了睫稍,落在了如綢的黑髮上。

    七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而後將她狠狠的丟在床上,神色冰冷:「你自己造的因,就該受的這個果。我說過的,你如何傷她的,我自會加倍向你討回。」

    床邊兩重帷幔落下,放開內層紗帳,徘徊的月色幽幽踱進來,柔柔鋪在耦合色的錦被上她抬起眼看他,空洞的嗓音自喉中響起:「七業,你終究負了我。」

    窗外一陣夜風吹起,掃落了一地的葛籐花,捲著撲向了湖水裡。

    隆冬臘月,寒風狂舞,將最後的一片葉子垂落,灰色的空中飄起了潔白的大雪,將天地掩埋,只餘了一方白色,亮的有些刺目。

    小木哈了一口氣裹緊身上衣不蔽體的寒衣,拖著幾十斤的鐵鏈,鑽入了飛天的大雪中。風夾著雪迎面撲來,激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吸吸鼻子小心翼翼的走過青石路,繞過土砌的磨坊,來在廢棄的馬廄旁,放下食盒,將堆在馬廄外的雜草外兩邊撥了撥,一條幽深的小道蜿蜒而下,吸了一口氣,提起食盒朝裡走去。

    不一會來在一個鐵門旁,蹲下身子伸手在鐵門上輕輕按了一下,隨手一抽,鐵門上開了一道碗大口子。小女急忙將食盒內的飯菜端出來,遞了進去,嗓子已經啞的聽不太清楚:「公主,快來吃飯吧!否在一會兒該涼了。」

    見裡面沒有動靜,小木又叫了一下:「公主,我是小木啊。」

    原來這地牢中關的正是竹九。

    這裡說是地牢其實也不對,至少地牢還個獄卒看管,有個什麼刑房工具的擺設,這裡卻什麼都沒有。有的是無盡的黑暗,和啾啾唧唧老鼠,還有的就是鎖骨的琵琶勾和寒鐵的鏈子,一動便會嘩啦啦的響。

    竹九坐在一處神色呆滯,目光渙散,如同死人,眼珠只偶爾見或轉動一下,才知她並非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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