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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小木 文 / 百鬼阿莫

    落花遮日,浸出漫天的飛雪,飄的隨意。暮春的桃花,攢著春日最後一絲氣息,將緋色的新蕊子幽幽綻開,灑出點兒點兒的清香來。

    一身月白長衫,繁疊的領口處繡著朵朵寒梅,落在胸口的墨發被風吹的揚起,順著墨發上看,寒星中攢著暖暖的笑意,折扇打在手中。風流倜儻四個字劃過腦中時,想這幾個字真是妙不可言。

    我們鬧出的動靜太大,驚動了屋內的倆個人,也驚動了一群夜巡的護衛軍。

    竹九聞聲從屋內探出身來,身邊未見七業跟出來。想來他們二人見面明裡暗裡都算是私會,擺不的檯面上。尋常人家就算是訂過親的小兩口這麼晚還在幽會,也道女子不守婦道,何況還是未定親的兩人。

    而且這裡又是皇宮,竹九已經定親給衛國,私下裡會單身男子,本就是罪過,而且這男子還逗留在宮裡這麼久。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但困在這裡寂寞的人,就靠八卦撐著那顆枯衰的心,逮住風就能見到雨。用四個字概括,人言可畏。

    竹九見到我們時愣了一瞬,我從七業的懷裡好不容易掙扎出頭來,朝她樂呵呵的笑了一下,她隨即招手示意我們近殿。

    聞聲而來的護衛軍,停在寧堯殿門口。耳聽道一渾厚的聲音朗朗響起:「敢問公主,方才吾等聽到一聲驚呼,可是寧堯殿內發生了什麼事?」

    竹九朝我身後使了個眼神,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小木手中提了個籃子,施施然朝門口走去。面中帶笑,緩聲道:「大人莫要驚慌,想皇上最喜歡公主做的桃花釀,前些日子酒饞了,要公主再做些。這不適才公主命奴婢去屋外的桃樹上摘些新開的桃花,準備釀些桃花釀。可是奴婢笨拙,一不小心腳底踩空,心中驚慌,才叫了一聲。驚動了大人,奴婢給大人賠禮了。」

    說罷,朝外面俯身行了一禮。

    殿外聽得那人道:「既是如此,吾等不便打擾這就退下,若是公主殿中有事,喚一聲便可。」

    小木應道:「勞大人費心了,小木帶公主就此謝過,恭送大人。」

    齊整整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我舒了一口氣。抬頭瞧見幾人都在盯著我瞧,我撓撓頭:「方纔,方才只是不小心,一個電光火石間,就失足了驚動了二位,實在不好意思。二位繼續繼續,不用理會我們,我們喝喝茶,吃吃點心就可以了。」

    竹九抬頭又看向遼歟,眼神是詢問更是疑惑。

    遼歟打著扇,搖的漫不經心,也答的漫不經心:「哦,我麼,只是路過順道。」

    我剛剛拿起茶的手抖了一下,心中罵了一聲他大爺的。有這麼巧順道路過皇宮的?順道路過公主住的屋子?順道路過屋頂?順道救下從屋頂的人?你再順道一個我瞧瞧。

    我順道問候了一下他祖宗,順道解釋了一下:「你看今夜月色甚好是個賞月的好時節,我想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可是樂來樂去就發現這裡沒幾個我認識,於是就想到了你,然後順道過來看一下。」

    遼歟打著扇的手抖了一下,嘴角彎了三度,我暗暗瞪了他一眼。

    竹九搖搖頭,重新又臥回了了榻上。七業見狀眉頭微蹙只一瞬,卻也未說話。

    我喝著手中的茶,遼歟打著扇,竹九閉目小憩,小木垂手立在一旁,七業定定的瞧著竹九。似是各有心思,殿內竟然靜的出奇。我不說話的原因,是我不知道說什麼?而且大家都玩的這麼深沉,我覺得我也應該要上個檔次,端著個架子輕輕掩著杯蓋,喝了一杯又一杯。

    不要問我為什麼還不走,主要是我想聽到的還沒聽到,眼瞅著又一杯茶見了底,瞧著穩坐在那廂的兩位似乎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我又默默的替自己續了一杯茶,又默默的端起來喝掉。

    殿內安靜的氣氛讓人壓抑,我終於忍不住起了個聲:「我說……」

    幾人同時看我,訥訥了半天道:「你們這的茅草在哪?我實在忍不住了。」含恨的瞟了一眼見底的茶杯,幽怨的望向殿內幾人。

    小木肩頭顫了一下,竹九勾起嘴角,招手示意小木帶我去裡側行方便。我顛顛的跟著小木去了裡頭。幾下解決完後趕緊的朝殿外走,回來的路上正在沉思如何讓竹九渡了心中執念,想的太過仔細,不其然撞上突然停下來的小木。

    我道:「阿木,怎麼好好的停下來了?趕緊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小木的身子一顫,回頭瞧我:「姑娘如何知道奴婢的名字?公主不能言,奴婢也不曾記得在什麼地方遇到過姑娘。」

    我一怔,緩緩道:「我自是知道你的。」

    「哦?」她將整個身子轉過來,直直的看著我,清淡的眉中含著殺氣:「姑娘還知道些什麼?」

    我心中一怔,這不像是我認識的小木,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靈台,似是春雷炸響,震的我腦袋嗡嗡直響。心中百轉千回,定定的給自己安了一下心,而後乾笑一聲:「適才的時候聽到護衛軍的統領,臨走前你自稱了一聲小木,我這才知道你名字。你若不喜歡我這樣叫你,我便叫你木姑娘就是了,這樣生氣做什麼?」

    她收回疑慮的目光,面色沉靜,聲音中透著寒意:「奴婢不知道姑娘和公主是何關係,但是聽奴婢一句勸,最好離主公遠一些。姑娘看樣子是個知書達理之人,禍起蕭牆四個字,不用奴婢解釋,姑娘自當知道是什麼意思。」

    說罷也不待我答話,抬腳踏進了殿內。我蹙起峨眉,瞧著她融在燭光裡的背影心中惴惴不安。

    當我進的殿內時,遼歟正靠在一邊的紅木製的椅子上,白瓷青釉的茶杯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轉著,寒眉凝起似是若有所思。

    我跳到遼歟跟前,食指晃動:「魂歸兮魂歸兮……」

    遼歟瞧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杯子,沉吟道:「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我一愣,想著事情還沒解決,如何現在就能走:「我不……」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遼歟打斷:「天亮了,再不走,你是想等著被抓。」

    憤憤的甩甩袖子,順便上前拽住遼歟的袖子蹭了蹭,將手中的水揩乾,回頭說的誠懇:「各位天色不早了,都回去洗洗睡吧!夜深寒氣重,小心被染了風寒。就此別過,就此別過。」

    說罷,出了殿外,遼歟負手立在夜色中,花雨依舊落的繽紛,抬眸瞧見我出來,不緊不慢的朝回去的路走去。

    離去時我回頭瞅了一眼寧堯殿,臉上的笑意斂去,一語不發的跟在遼歟後面。

    遼歟淡淡的聲音在正前方傳來:「在想些什麼?」

    我平調啊了一聲,升調又啊了一聲。前面的啊是因為腦子想事,沒反應過來他說些什麼。後面的啊!是因為剛剛明白他講了什麼?思忖片刻才到:「你有沒有注意到竹九有些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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