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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零九章 買琴(2) 文 / 夢楓薇

    樂音坊的琴師能夠坐鎮一方,也是八面玲瓏的人物,看了眼秦俏俏,再看看李諸一家。只見李諸一家穿戴整齊乾淨,但是布料普通,有點泛白。以樂音坊閱人無數的頭腦,一下子就猜出應是梅大學士收了名普通人家的弟子,現弟子想置琴但囊中羞澀。

    琴師以為李諸為其弟子,觀其品貌還算端正,想了想,道:「梅大學士光臨鄙地,蓬蓽生輝。如梅大學士願為咱們奏一曲,樂音坊定當獻琴。」

    濱濱看了眼琴師,搖了搖頭,以琴音換琴,相當於賣藝,難道琴師連這也想不透?

    李諸一聽這話,皺著眉頭問鄧氏道:「敏,咱們鎮上,除了這裡,還有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買琴?」

    鄧氏看到李諸不快的樣子,心裡不忿地想,這位琴師剛剛沒有聽到自己家不需要梅大學士出這琴錢。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想讓梅大學士過來奏一曲賺錢?雖然樂音坊的琴好,但是學琴講究心境,明顯家裡人對樂音坊沒有好感,肯定是自家沒有這個緣。故不得不惋惜地道:「還有一處,但賣的東西不太正統。也不知道是否有琴,店裡什麼東西都有,咱們可以都看看。如果沒有,咱們再做打算。」

    秦俏俏聽了這家琴師的話,生氣地道:「哼,你當我們家老梅是什麼人?」說完怒氣沖沖地當先出去。

    李諸及濱濱一聽什麼都有的鋪子,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兩眼放光。倆人都沒有留意秦俏俏已經離開了。

    李諸歡喜地抱著笑瞇眼的自家閨女,笑著對鄧氏道:「咱們過去看看吧。不管好不好,看看也是好的。」

    鄧氏看著兩張一樣期盼的臉,心想,不愧倆父女,無奈地點點頭。

    在鎮上,另一間有可能有賣樂器的是。當鋪。一開始不帶李諸去那間店,一來是因為那裡是放高利的,人們為了救急或這樣那樣的原因,將自己略值錢的東西抵押換錢。戰亂期換糧的地方。當鋪裡什麼東西都有,但是出處確實不太正統,名聲上不好。二來就是怕李諸又亂買東西,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秦俏俏生氣地出了店舖,看來李諸一家不可能在樂音坊買東西了。

    李諸是秀才,但是是自學的,在禮教及規條方面沒有那麼多想法。他想只是用來彈的,管它正不正統,沒有什麼正統出身的顧忌。

    秦俏俏出了樂音坊。心裡就後悔了,看著鄧氏緊張地道:「這裡哪還有買樂器,如果沒有買到樂器,孩子學不成,老梅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兒?」

    鄧氏看著秦俏俏緊張的樣子。心想其也是為自家,心裡一暖,笑著道:「前面兩條街拐角處,有間當鋪,沒準那有咱們要買的東西。」

    秦俏俏聽後,心裡不太舒服,當鋪裡出來的東西。怎麼知道好壞。就算是好的,如果之前彈琴的,是個不好的,琴也會沾上不好的音氣,彈出來的音質肯定是有影響的。所以剛剛梅大學士才讓秦俏俏跟著眾人過來買新琴。新手一定要用新琴,這樣才能彈出自己的風格。走出自己獨特的韻律。

    李諸一家對這些不懂,如果知道其中的利害,為了濱濱,估計李諸捨了臉皮也會在樂音坊買上把琴。

    李諸興高采烈地拉著孩子們向當鋪行去。秦俏俏見狀,只得無奈跟上。當鋪離樂音坊兩條街。不一會兒眾人便至當鋪了。

    濱濱一眼望過去,當鋪的柵欄門楣子上做了個銅質的三面牌,牌面鏤空,鑿有雲頭、方勝、萬字不斷頭等花樣,形如掛簷,似雲牌,後部嵌在門楣上,並掛上兩個幌子,即「雙幌裕通」。店舖外面看不到一個當字。

    一入當鋪,當頭是一個櫸木高台及高腳登。櫸木高台上用個柵欄子將裡面的人與外面的人相隔,類似於現代的銀行。但櫃檯高於半個頭,即內裡的人對外面的人形成壓迫的從頭審視。

    現在戰亂完結,人們日子逐漸安定,來當鋪的人少。柵欄裡面頭髮灰白,長白鬍子的老人,昏昏欲睡,頭斜擺著,有一下沒一下地釣魚,鬍子隨著其的呼嚕,被其吸得,一會兒忽高一會兒忽低,看著好不逗趣。

    濱濱看著笑得眼睛都瞇直了,只因這老人太像聖誕老人,除了其是一身灰袍。

    李諸笑著上前道:「老人家,咱們想買樂器。」

    當鋪裡的老人聽到聲音,一個咕嚕爬起身,因起得太猛烈,腳下不穩,一個不留神,竟順著椅子滑下地。

    李諸抱著濱濱,站在高台上,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看其並未摔傷,抿了抿嘴,看著有趣,眼裡都滿是笑意。

    老人家摸摸屁股,瞇著眼睛一邊起來一邊抱怨道:「去,哪裡來的無知小兒,買樂器去樂音坊,怎麼來當鋪了?」

    濱濱聽後笑著對老人家道:「老爺爺,咱們家沒錢,買不起新的,咱們買個九成新或八成新的,能用就行了。彈琴又不是當飯吃,哪用得上幾千兩銀子的。彈琴又不是彈金。」

    老人家聽後猛地睜眼「哈,哈……」大笑起來,道:「對,沒想到,世人還沒有三歲小兒認得清自己。可笑。」

    老人家笑後,直起身,看了眼濱濱,見明眸皓齒,眼似辰星,心生好感,勸戒道:「樂器有器魂,新學樂器的人,只能用新的樂器。不是因為錢的問題,而是怕原主的器魂影響身性。也有求品性好的大師的琴的,但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小兒,我看你不錯,還是去樂音坊買把新琴,方能學好琴藝。」

    濱濱聽後,不屑地道:「哼,什麼器魂。別人用過的筷子你又用,是不是別人用過的東西都有別人的魂?如果連這也把控不住,那也是該!」

    老人家聽後,笑得腰都後仰了,笑著道:「確實是該!不錯!小女娃娃,你對了小老兒的胃口,小老兒這有一琴,今日說不得要拿出來給你瞧。」

    李諸聽後笑著道:「勞煩老人家了。」

    老人家聽後笑道:「就算你們不買。我也要拿給你們看的。這琴真是稱和小女娃娃的話,獨一無二。」

    老人家一說完就轉身至後廂房拿琴。

    鄧氏笑著道:「這位老人家身體硬朗,幹起活來風風火火。」

    秦俏俏在旁邊聽後,皺眉道:「不知是何人用過的琴。算了。不如咱們托人在鄰鎮買吧。李諸,你們家不用為了這琴發愁,老梅收弟子,怎麼也要給禮的。我跟你們過來,就是存了買樂器送濱濱的意思。」

    濱濱聽後急忙擺手道:「別,師傅、師公、師娘,這每日使的東西,咱們家自己買。你們不用給我見面禮,咱們也不給你們見師禮。就當扯平了。」

    秦俏俏聽得逗趣,笑著道:「哪有這樣的扯平的。你這孩子。緊張起來,師字開頭的,不論什麼都叫了出來。」

    鄧氏笑著對濱濱道:「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拜師禮咱們是一定要奉上的。你師傅及師娘給弟子禮。咱們也不能收。梅大學士夫婦厚道,不收咱們的束修,已是恩賜,咱們還不知好歹,福緣會盡的。梅夫人,咱們一起看看這琴吧。」

    不一會兒,老人家將琴拿出來。

    秦俏俏只一眼。驚呼道:「這琴!」

    老人家拿的琴,琴長三尺六寸,像三百六十日。廣六寸,像**。前廣後狹,像尊也。上圓下方,法天地也。渾然天成,唯一不足,琴身藏青色,迴身蕩著金光,生生將琴的古樸、典雅、正氣壓了下去。只剩下金色。在其上彈奏,真是應了濱濱那句彈金了!

    濱濱看見金光閃爍的琴,只一眼就喜歡上了。

    老人家小心翼翼地將琴放在櫃檯前,無比可惜地歎了口氣,道:「這琴本是好琴,可惜前任琴主是附庸風雅的商人,竟在琴身上渡了金粉,平白污了其的浩然之氣。令琴變得不淪不類,彈出來的韻律,生生降了幾個次。」

    李諸看濱濱眼睛不移地看著琴,笑著對老人家道:「老掌櫃,這琴,你出價幾何?」

    秦俏俏尖叫起來道:「李諸,你不是打算買這模樣的琴給濱濱?將琴整成這模樣,其前主就不是好的,這琴未學,就毀滅了濱濱週身靈氣。」

    濱濱聽後緊張地拉著李諸的手,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金光燦燦的琴。

    老人家看著濱濱,笑著問道:「小女娃,你喜歡這琴?」雖然是疑問,但更多的是肯定。

    濱濱聽到老人家問,忙急切地點頭道:「這琴不錯。既彈琴,又彈金。金沉重,能定性。」

    老人家聽後,笑睜著眼道:「不錯,說不得你是這琴的新主人。既然你與這琴投緣,小老兒我作主,半送半賣,六百兩銀子。」

    李諸及濱濱聽後眼前一亮,倆人異口同聲地道:「好,要了。」

    秦俏俏、鄧氏、李海哥仨及鄧熾聽後都一臉不可思議。

    秦俏俏雖然不喜這琴,但琴通身的金鉑肯定是高於六百兩銀子的。

    鄧氏看著這琴,聽了李諸倆父女的話,呆愣住。她是被驚嚇到的。琴為藝之首,鄧舉人的書院當然是有教琴的。對琴,鄧氏雖不精通,作為當年的才女,也是略懂一二的。選琴也是會看皮毛的。她看著這琴,厭惡,俗不可耐,擺放在家裡,好像都降低身份似的。

    李海看著這琴,一臉不喜,不慍不火的道:「學琴的買新琴,學過琴的想買有正氣的、有名氣的琴,像這樣的,通身俗氣,一看就是商人的東西,只怕也沒有人買。」

    鄧熾在旁邊不緊不慢地道:「沒有彈過,還不知道能不能發出聲音。」

    濱濱在旁邊聽得,心裡高興極了,對,就是要這樣,才好講價。(其實,這是李海及鄧熾倆人的看法,連最疼濱濱的倆人都不顧及濱濱的感受,說出琴的不好,可想其他人有多不喜這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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