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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穆沄逸的手段 文 / 逍遙紅塵

    躺在客棧的床上,頭枕著子衿的腿,他一縷青絲從肩頭垂下,被我捏在手指間把玩,有一下沒一下的搔著他的臉,輕鬆的半瞇著眼,哼著不成調的曲,「緊打鼓來慢打鑼,停鑼住鼓聽唱歌,諸般閒言也唱歌,聽我唱過十八摸,伸手摸哥面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

    他的手,輕柔的撫摸我的臉,靜靜的看著我,嘴角有藏不住的笑容,柳似春風般溫柔,手指在我唇邊摩挲著,清香浮動。

    我張開嘴,壞壞的噙住他的手指,舌頭一卷含著他的手指細細的吮著,吸的嘖嘖有聲。

    他手指在我口腔裡慢慢的攪動著,紅唇微掀,沒好氣的白我一眼,「你沒吃飽麼?」剎那風情醉人如陳酒。

    子衿從來都是溫柔的對著我,任我逗弄調戲一笑置之,從來沒聽過怨懟之詞,也沒有彆扭的心思,用他的懷抱包容著我的任性和肆意,只要平靜的躺在他的胸口,靜靜的聽心跳就是一種最美的時光,不過自從出了京師,他偶爾飛揚著的笑意在臉上展露的同時,更多的是夕陽下眼瞳深處的幸福。

    他的幸福,僅僅是因為我在身邊,不過偶爾的調皮更讓我從心底想要寵他,疼他,呵護他,雖然這是他對我說的話。

    眼皮一抬,我壞笑出聲,「是啊,沒吃飽,不知道你能施捨點奶嗎?」

    「你也這麼對流波說話的?」他被我撲進床榻間,順勢將我攬在懷抱中,讓我枕著他的手臂,舒適的貼合著。

    「流波?」搞怪的手指本來已經順著他衣衫的前襟貓了進去,被這個名字一怔,下意識的重複著,停下手中的動作,「你認為我會對他有想法?」

    「不是認為,是肯定,也許你自己不覺得,但這是事實。」

    我承認,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安分的女人,縱然將我某個部位拿針線縫上,我那張賤嘴巴也不會停止占口舌便宜,現在的我也許被各種事情纏繞著沒有多那麼的心思,卻絕不代表我會絕了玩美男的心。

    不過被子衿如此一口道破我對流波的心思,還是讓我有些訕訕然,茅屋裡我伸出的祿山之爪的行為,想必也被他看在眼內,才會有今日之言。

    手指穿過他的,那縷縷絲緞般的垂順穿過我的手指散落,我停了停聲音,突然無比認真的看著他的眼,「如果你覺得我太多情,我會為了你收斂。」

    我沒有說什麼承諾,也沒有說什麼誓言,但是我說出口的話絕不會打半分折扣。

    「你捨得?」他的身子動了動,側身擁著我,將一方天地盡皆環繞著我,修長的腿架上我的腿,將我整個人困在他的氣息中,古怪的淺笑。

    「捨不得。」沒有半分隱瞞欺騙的意思,我靠在他的胸前,聽著一聲聲有力的心跳,「但是為了你,值得。」

    腰間他手臂的力量突然大了不少,他的鼻息噴在我的耳畔,在我的耳垂上滑過,說不出的誘惑,「你放得開流波?還有你心中的愛人?」

    心中的愛人……

    這句話如一把重錘砸上我的心,打的我猛然一顫。

    沄逸,我不想放開,但是他放開了我,不容我決定。

    鼻子裡輕輕的一哼,「流波是護衛,卻不是簡單的護衛,除非他心甘情願否則無人能駕馭的了他,認識他到現在已經讓我見識到了數種面目,對他我縱然有調戲之心,又何嘗不存在試探之意?我好色,卻不蠢笨,你覺得我會在是非不清的情況下就沖昏了腦袋爬上他的床嗎?放棄他,縱然有些可惜,卻絕不會讓我寢食難忘,至於心中愛人……」

    我的目光一冷,「有些愛人離開了,我懷念他,卻不代表還存在愛意,背叛我的人不值得我為他傷心。」撫摸上他絕美的面容,「珍惜眼前人才是最聰明的做法。」

    是的,沄逸已經成為了過去,我可以牽掛那個人,卻不能為了他再失去自我,有人比他更值得我疼,更值得我愛,因為這個人會回報我同樣的愛。

    「楚燁。」他低低的呼喚著我的名字,「你知道我在吃醋?」

    抿唇笑著,我有些得意,「你對我溫順,卻絕不是你盲從,你愛我自然會希望知道在我心中是什麼地位,想要知道我心中最愛的人是誰,這不是你不好,而是人性,因為愛產生的佔有慾,而我,喜歡你這樣的佔有慾。」

    他吻上我的額頭,憐愛盡現,「我知道你尊重我的意思,可你注定不是會被一個人佔有的女人,我的楚燁,放開你的能力去追求吧,無論你想要的是什麼,我都想看到你豪氣和睥睨天下的氣勢,擁有全部你想要得到的,才不負你的絕世才華。」

    他一直都知道我,知道我的不甘,知道我的野心。

    回應著他的吻,我呢喃著,「子衿,不管我以後追求什麼,想要得到誰,一定會經過你的批准,因為你是我選定的正夫。」

    「正夫……」他一聲歎息,合上了眼,將我剛剛捕捉到的一縷無奈關進了心房深處。

    心頭總有些怪怪的,似乎他在抗拒著什麼,不安著什麼。

    「你不相信我?」難道我真的太囂張了?囂張到讓他覺得掌握不了我?

    他輕撫著我的後背,細細的摩挲,「不是,明日就要進入『九音』地界了,在要尋今天這樣的溫存只怕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明天?」我一抽嘴角,「只怕今夜開始就要不得安生了。」

    我沒有告訴他,自打從京城出來開始,我就敏銳的感覺到有股力量在似有若無的跟在我們身後,隨著離『九音』越來越近,這股力量的騷動也越來越強,常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告訴我,繼續等待下去,今夜也許就是一次爆。

    門板上傳來有節奏的幾下敲響,在我低聲應答之下閃進流波矯健的身姿,「主上,您房間左二,右二,對面,全部住進了人,雖然打扮各有不同,但是隱含著的氣質卻騙不了人,他們應該是一路的。」

    我一皺眉,「是哪路人能做出個大致的判斷嗎?江湖中的,還是……」後面的話打住了,但是流波應該能懂。

    「不是江湖路數的武功。」只幾個字,我就明白了,唯一的疑惑就在於,這群人,屬於誰的麾下?

    「主上!」流波打斷了我的思考,藍色的眼中寫著凝重,「如果只是想跟在我們身後打探我們的去向,不可能會如此激進,更不會形成這樣的包圍方式困住我們,您下決定,我怕他們今夜會對您不利。」

    他說的沒錯,如果只是為了知道我的動向,不可能如此貼身緊跟,更不可能現在就形成包圍的態勢,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不想讓我們進入『九音』境內,所以選擇在『雲夢』的最後一段路,動突襲。

    從『雲夢』到『九音』,一條是我們一路行走的官道,稱為陸路;而前行兩里路還有一個碼頭,從水路通往『九音』。

    我站起身,拉開房門,大笑著挽上流波和子衿,「走,陪我去逛逛,有什麼喜歡的,儘管和姐說,不過記得晚上好好伺候我。」

    短短的從房門口到樓梯間,我捕捉到了幾個人影,一個在我對門的窗戶後,隔著窗紙小心的觀察著,一個在左邊的門後,呼吸緊張;一個在右邊的角落裡,手指已經伸入了衣服內,而樓下的食客中,有兩人握筷子的手明顯的一停,舉在空中沒有下箸,豎著耳朵偷聽已經到了全神貫注的地步。

    在路過小二身邊時,我狀似無意的說了聲,「小二,給我準備三十個饅頭,三斤滷牛肉,姐明天路上吃。」

    這是走陸路需要花費的時間預計下的食物量。

    「好勒……」小二屁顛屁顛的一揖,「您放心,保管耽誤不了您的事。」

    我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摟著流波和子衿搖頭晃腦的朝門口走去。

    「啊……」突然我腳下一絆,面前的椅子被撞飛,整個人趔趄的朝前跌去,直直的撲上面前女子,她下意識的一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哎,當心。」

    「多謝,多謝,我眼神抽筋,沒看見凳子。」拱手道謝,我袖子一垂,掩住手中的一方小小銅牌。

    才出門,那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後出了門,兩個跟在我的身後,三個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而我,拉著兩個人在集市上一通亂逛,拐彎抹角的轉到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角落裡,幾個衣著破爛的人正打盹的打盹,揪虱子的揪虱子。

    就在我們三個人剛剛走過,兩個人探頭探腦的跟上之時,那地上睡覺的乞丐突然一抱膝蓋,「哎喲,你為什麼踩人啊,好疼啊好疼啊,我一定被踩斷了骨頭,哎呦喂呀……」

    兩個人一愣,抬頭尋找著我的方向,想要加快腳步追上,腳下卻被乞丐一把抱住,「踩了人想跑?賠我銀子,賠我銀子,我一定斷了十根骨頭,陪我一百,不,一千兩銀子……」

    「你小子欠揍!」一人不耐的舉起拳頭,地上的乞丐頓時縮成一團,大聲的叫嚷著,「大家快來看啊,有人踩傷了人不賠,還要打人啊,快報官,快報官!」

    呼啦一下,周圍七八個乞丐全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叫嚷著,拉扯推搡著,場面亂成了一鍋粥。

    雙手一拽流波和子衿,三個人腳下飛快,迅的向碼頭方向奔去,我如旋風一樣的刮過,在將子衿拋上一艘船的同時,手掌連拍,江邊的十幾條船在我的掌風下木屑飛揚,咕嘟嘟的冒著水泡向江底沉去。

    「哎呀,我的船,我的命根子……」船老大叫嚷著,正不知所措間,幾錠銀子落在她的腳邊,「所有的船我買了,銀子你們分。」

    他茫然的抬頭,看見的,是已經飄飄蕩蕩劃出了十幾丈開外的小船。

    安全的上了船,甩開了所有對我不利的人群,但是我的心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沉重的像是吞了個稱砣。

    腳下的水花四濺,小船飛快的在江面上行進著,我坐在船頭,呆望著一望無盡的江面,碧綠的水面上不時泛起一連串的泡泡,散著獨特的水腥氣。

    子衿輕輕的坐在我的身邊,玉掌蓋上我的手,我眼皮動了動,「江面水汽大,別冷著了,你進去吧。」

    他微微搖了搖頭,蓋著我手的掌心裡傳來一陣陣熱度,「那是丐幫的人?」

    「嗯。」我表情都沒有一絲的改變,聲音中也沒有半點驕傲,「當年我曾經送還丐幫打狗棒上鑲著的祖母綠,丐幫從此將我認做最親的姐妹,無論我有什麼要求,一個手勢就能調動他們,不過他們不知道,那祖母綠本來就是我偷的。」

    「那你在煩悶什麼?」他的手摟上我的肩,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銅牌上,一聲輕咦,「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我突然笑了,笑的淒涼,笑的森冷,「這是穆家護衛的專屬令牌。」

    子衿的眼睛突然大睜,「你說,意圖今天行刺我們的,是穆家的人?」

    「不完全是。」我冷冷的吐出幾個字。

    穆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我動手,因為以穆水如的精明和忠誠,一心為國的她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行刺我,而那銅製的令牌,標明著他們的身份是專屬於一個人的貼身護衛——穆家長男,當今『雲夢國』鳳後,穆沄逸!

    沄逸,你可是害怕我對皇姐說過當年我們的春風一度所以殺人滅口?

    沄逸,以你對我的瞭解,這心中最深沉的秘密,我永遠不會對任何人說。

    沄逸,還是說,你不是不瞭解我,只是不想留著我這個後患,殺在路上便可以隨意推給任何一國,還解了你永遠的心腹大患。

    沄逸,其實你,比我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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