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鏡池探病 文 / 逍遙紅塵
門被推開,華傾風和鏡池出現在門邊,看到我的樣子,華傾風快步而來,幾步走到我的床前,看到我掙扎著抬了抬手,卻只能給她個抱歉強笑的蒼白面孔。
「華將軍,請恕楚燁不能起身之罪。」我虛弱的躺著,身邊是低頭無言的子衿和流波。
華傾風一把握上我的手,緊張的神色溢於言表,「怎麼會這樣?」
我知道,她是在試探我的傷,索性任她抓著,無力的笑了笑,極度牽強中帶了些了然
「怪我自己大意,如此情形之下還隨意走動,本以為蟊賊幾隻不敢在京師重地鬧出大亂子,卻沒想到人家對我的命是志在必地,那麼多人痛下殺手,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
這一步棋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鏡池。
他,靜靜的站在華傾風的身後,依舊的白紗覆面,依舊的紫衫飄飄,昨夜的瘋狂昨夜的恨,彷彿都是我的一場夢。
「王爺。」他輕輕的出聲,將手中抱著的盒子遞到子衿的手中,溫文有禮,「這是我家將軍給您送來的藥,對收斂傷口有奇效,千金難求,我們將軍的一片心意,還請您一定收下。」
子衿的眼神從他的臉上掠過,落在我的臉上,又漫不經心的挪開,正常的沒有半點值得懷疑的地方,但是為什麼我總覺得怪怪的?
從鏡池的手中接過藥匣,順手放在一邊,看也不看,「謝過將軍和公子。」
客套的聲音,疏離的語氣,連笑臉都懶得奉獻一枚,恰恰好的被華傾風看的清清楚楚。
「是什麼人偷襲您?」華傾風神色一凜,「王爺難道沒有看出一點線索?」
我冷冷的看著她,「將軍,你我雖神交,卻畢竟各為其主,很多事楚燁不方便說,您也不要問了,此事我想定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子衿站起身,「將軍,您是王爺醒後見的第一位探視者,連大王爺,二王爺和五王爺都沒有機會踏足這裡,而我們王爺身子尚虛,您還是請回吧。」
流波更是語帶譏諷,「我們王爺千金之軀,不論這場事情背後的主使是誰,皇上絕不會輕易放過。不管是哪一個國家,哪一個人,我們『雲夢』也絕不善罷甘休。」
華傾風愣住了,我所有人都不見,單單見她,也許在她的思想裡,我與她的關係是特別的,卻完全沒料到一進門就是如此不客氣的招呼,讓她多少有些下不來台。
「將軍。」我低低的喊了她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上官楚燁太好欺負,還是我『雲夢』不被人看在眼中,等我國接替的使者到達之後,我到要好好的尋著線索,討回屬於我的公道,今日見將軍,也是勞煩將軍帶一句話給貴上,只要我留下這條命,他日必然親自索回這羞辱,還希望你我情分不會有兵戎相見的那一天!」
她沒有想到,我忽然如此的不客氣,而流波輕哼中眼神裡的敵意,更是讓她看的明明白白,通通透透。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再是好脾氣,聽到我如此挑釁,只怕也要不舒服了,更何況是她這樣的火爆脾氣,「王爺話中有話,莫不是認為這一次的事件與傾風有關?」
我輕輕一哼,隨即劇烈的咳嗽著,捂著胸口艱難的喘息著,「上官楚燁雖然久未上戰場,當年卻還有些見識,對我出手的人有武器有功力,我縱然看不到他們的臉,難道還認不得他們的武器嗎?」
她先是呆了呆,看看我,「您說襲擊您的人拿著的是『滄水』的武器?」
我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將軍,我不想說此事與您有關,卻注定與『滄水』脫不了干係,我想你我之間再有私交下去,對大家都不好,楚燁的公道,自然會向『滄水』之君討。()」
「王爺!」她皺著眉頭,「傾風敢像您保證,傾風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也絕對沒有派人對您下過黑手。」
我半瞇著眼,掩藏著眼神中的鋒芒,看著她身後的鏡池。
他垂著頭,事不關己般連看都不曾看我一眼,看不出憂慮,也找不到其他的情緒,那美麗的軀殼下,靈魂早已不知道飛去了哪裡。
「呵呵,將軍曾說過要讓楚燁收到人生第一個敗仗,如今楚燁已經收到了,您也看到我的狼狽了,至於是不是您派的人,或者是不是『滄水』的人,我想那些武器就是最好的證據了,將軍請回吧,非常時期以後還是不要來了。」
逐客令一下,華傾風的臉猶如死了老娘一般難看,我相信,她要在看過那批行刺過我的武器後,一定比死了全家還難看。
既然那些官兵收拾了現場,也定然保留了刺客遺留下來的兵器,華傾風與南宮舞飛關係非同一般,她一定有機會看到那批兵刃,那麼下面……
丟了武器,被人暗中打了一巴掌,還不知道是誰打的。
如今丟了的武器現身,卻是在行刺我之後,又是一次栽贓,同樣又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同樣不知道誰打的。
她灰溜溜的走了,黑著一張臉,身後跟著心思不明的鏡池,子衿沒送,流波更是動都沒動。
「你是要嫁禍給『御風』?」子衿扶住我,小心的解開我的衣衫,探查著我的傷勢,在確認傷口沒有綻開之後,臉色終於輕鬆了下來。
低頭看看自己胸前猙獰的傷口,血痂剛剛結上,黑黑的傷處如蜈蚣蜿蜒爬著,我笑著看著他一點點的敷上藥,小心的給我裹上傷口,「我有嗎?我可是字字針對華傾風和『滄水』啊。」
子衿溫柔的手,摸在身上猶如春風拂過,由頭頂到腳趾頭都透著一股舒服的氣,「明明不是『滄水』干的,你又傷成這樣半死不活,華傾風只會想到這是『御風』的黑手,新仇舊恨,只怕她不會這麼容易嚥下這口氣。」
「華傾風肯,她那個皇帝老女人會肯嗎?」我哈哈一笑,抱上他的腰,手肘卻不經意的磕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是鏡池送來的那個藥匣,匣身上還有淡淡的香氣,薰衣草的香氣。
手指摩挲著匣身,耳邊是子衿調侃的笑語,「昨夜傷你的人是他吧?這才是你的新仇舊恨吧?」
流波已經斜斜的丟了個眼神過來,出賣我的人不是他。
子衿抱著我,讓我舒服的靠著,不經意的聲音讓我無言以對,「我見過那幅畫,你忘記了嗎?在王府修繕的時候,你寶貝得不得了的畫,雖然我不曾看過他的臉,但是那襲紫衣,還有衣衫上的玫瑰圖是騙不了人的。」
是嗎?我以為我隱藏的很好,原來他早已看在了眼中,甚至比我更早的現平湖就是鏡池。
臉上,有些掩飾不住的落寞,「子衿,他沒有錯,當年是我對不起他,別說一刀,十刀八刀也是應該的。當年的我,仗著身份尊貴,想要什麼就一定要得到,我不懂得什麼是尊重,不懂得什麼是珍惜,根本不曾聽過他的心思,直到一無所有,才現自己也不過是天底下的一介螻蟻。」我長長的透了口氣,「其實我更應該感謝曾經的落魄,這三年,讓我真正知道如何珍惜,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不會再辜負他。」
子衿摟著我的手緊了緊,唇貼上我的耳朵,「那我該感謝,老天讓我在這個時候遇到你。」
我回吻著他,終是忍不住的感慨,「可是錯了,卻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我的傷口能好,他的呢?」
眼神突然瞥到流波,他正若有所思的低著頭,表情也不再那麼冷峻,握著我渡氣的手,也不自覺的握了握。
「他會不會把昨天的一切出賣給華傾風?」子衿抬起臉,「如果他說了,你這個龐大的計劃可就徹底沒戲了。」
我搖搖頭,篤定的說了聲,「不會。」手指打開那個藥匣,清香撲鼻的綠色藥瓶下,壓著一張被折的小小的紙。
「王爺計謀與吾無關,只望王爺千秋高壽,萬勿死於他人之手——南玉鏡池。」
子衿輕輕念著,淺笑搖頭,對上我無奈的臉,「還真是恨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連命都不能給別人奪了。」
我歎著氣,「子衿,如果我對你始亂終棄,你會不會想辦法找遍天下殺手尋我的麻煩?」
他看著我的眼,微笑如清風明月,眼神中霍霍閃著光,「不會,因為你都不要我了,我自然只有忘記你才能讓自己過的更好,無愛才無恨,對付你,漠然疏離才更讓你痛苦。」
無愛亦無恨,無愛亦無恨……
我咀嚼著那幾個字,看到流波依然思索的面容,反手握著他的大掌,在他抬間拋了個眼神,「如果我對你始亂終棄,你會不會找遍天下殺手殺我?」
他的唇,往兩側拉伸出一道弧度的線,微微的上翹,這自負的笑容,瞬間迷的我神魂顛倒,彷彿看到無數燦爛的陽光在他身後開放。
「始亂終棄?」他低低念著,眼神如勾,在傲然的笑意中慢悠悠的甩出幾個字,「就你也想亂我?」
哭!
我抱著子衿的胳膊,小小的自尊心頓時被打擊得扁扁的,死小子,不就是沒吃到他嘛,給姑娘我裝高貴。
我,我,我誓,我不但要狠狠的肆虐他,欺凌他,蹂躪他,糟蹋他,侮辱他,□他,還要讓他三天下不了床!!!
「就是要殺你,我自己就夠了。」某人的眼睛,盯在我胸前的傷口,壞壞的表情分明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