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歷史軍事 > 美男十二宮

《》正文 破陣擒敵雪前恨 文 / 逍遙紅塵

    北風一夜勁吹,堅實的大帳外呼呼的風聲帶著淒厲的嘯聲,在這冬日的清晨吹出寒意,清爽干冽的涼直透入心間,看著旗幟在

    風中不斷的舒展,捲起,乍一平靜又被吹動,身不由己的在飛揚著。

    我又何嘗不是,人們看到的,是與這旗幟一樣不落的傳說,可曾知道,這大旗也有累了的時候,也有不想招展的時刻

    「想什麼呢?」耳邊的聲音,是風若希,這亦師亦友的夥伴。

    手指伸出,對著營帳前那最大的血紅旗幟,「我在想,它累不累,會不會想休息,每日在塵土中張揚著,接受著景仰

    ,但是沒有人知道它的想法。」

    「旗幟會有想法嗎?」肩頭被她的手按住,「只有有想法的人,看到它,替它煩惱而已。」

    替它煩惱的人,我嗎?

    撤回目光,我看向身邊的風若希,輕吐出一口氣,「師傅,這次仗打完,我想辭了所有的官職,隱居去。」

    「啊……」她倒抽一口涼氣,「隱居?」

    我無聲的點點頭,在這句話出口後再次看著那艷紅的旗幟,它依然在飄揚著,卻不在如剛才那麼沉重,輕快的飛舞。

    「那你為什麼回來?」她的聲音有忍不住的怒意,如果不是顧及我的感受,只怕已經一拳揮過來了,「當你選擇重新

    回到『雲夢』的時候,我以為你想通了,才心甘情願的把『弒神』軍交回到你的手中,難道你又要像三年前一樣,做一個逃兵

    嗎?」

    「師傅。」我低聲叫了句,可憐兮兮的聲音竟然讓風若希打住了所有的責難,看著我,重重的一歎。

    「師傅,我承認我回來是因為我心有不甘,我甚至想過,謀也好勇也好,去奪取本該屬於我的一切,為自己當年的懦

    弱討回一個公道。」仰望天空,灰濛濛的天空一望無際,遙遠蒼茫,「可是當我回來我才現,我懷念的,是那意氣風的少

    年豪氣,是縱馬江山的激盪,卻並不想要將那些攬入我的手中,我喜歡爭奪,要的只是一時暢快,現在的我,只想平和的生活。」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了,也許是夜的隨意瀟灑改變了我,也許是年歲漸長後已經不嚮往那個最高的巔峰,平和的

    生活,有夫有家,溫馨甜美才是我如今的追求。

    「你放過她,她會放過你嗎?」風若希一聲冷哼,「你這一次再放手,你覺得會如同三年前一樣輕鬆的走掉嗎?那時

    候你就算放手了軍權,依然軍心在你手中,殺你會讓三軍動亂,所以放任了你的離去,這一次她坐穩天下,不可能輕易的放你

    走掉,逍遙江湖,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夢的。」

    我苦笑,「師傅,她是我姐姐。」

    「她更是帝王!」風若希打斷我的話,「一山不容二虎,千古不變的定律,她奪了天下,多少人在議論那本該屬於你

    的,即使你不介意,她也不會介意嗎?」

    這個話題,越說越沉重了,我搖搖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厚重的雲層低低的壓著,彷彿壓在人的心頭,看不到雨絲

    ,只有干冷的風在嗚嗚的吹著,「師傅,我昨天吩咐的事差不多了嗎?」

    她同樣看看天,「一夜的北風,應該差不多了,就快要飄雪了,華傾風只怕忍不住了。」

    我冷笑,「本來『雲夢』地處南方,這冬戰我們絕對比不過『滄水』之軍,只可惜她非要搞什麼鐵甲之君,這冷冰冰

    的鐵甲在冬日穿在身上,透骨的寒冷,再是北方習慣酷寒的士兵,只怕也受不了,多約戰幾次,讓她憋瘋。」

    明白了我的心意,風若希笑著走了,我也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呵出的氣形成白白的霧氣,團團的散開在眼前,剎那的氤氳轉眼消失,快的來不及感懷那瞬間的溫暖。

    我的眼神慢慢的變的鋒利,手指輕挽蘭花,優雅的拇指食指相扣,身體輕旋,翩躚中手指一彈,勁風從指尖射出,射

    入身邊的柵欄上。

    「撲……」深深的一個洞立時出現,伴隨著我的冷笑,手腕粗的柵欄一層層的倒下,激起灰塵滿面,「華傾風,不殺

    你又怎麼能抵消我鏡池的恨?這一次我要你十倍百倍的還我!我一定會讓你輸的徹底,我一定要親手滅了『滄水』!」

    「楚燁……」流波的手抓著我激動的手腕,「別這樣。」

    我猛的回頭,眼神如鷹隼般,狠狠的盯著流波,「你信他,我不信!起兵挑事的是『滄水』,你信不信我十日內必然

    攻進『滄水』都城?!」

    他看著我,在我瘋狂的眼神下輕歎著。

    「神族不會讓一個國家獨大,所以滄溟才會去『滄水』,如今四國站亂太過是神主不在,不然事情不會變得如此難以

    收拾,楚燁,你滅不了『滄水』的,滄溟不會答應的。」

    「是嗎?」又是神族,這兩個字如同一座大山般壓在我的身上,「他是神族就可以高人一等,就可以睥睨著看人間水

    火,一句話就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會讓他莫滄溟知道,我上官楚燁要做的事,也一樣沒有人可以阻攔,別忘記了從你選擇

    我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神族的人,而是我的人!」

    他抓著我的手慢慢的鬆開,終於,那藍色的雙瞳閃現一絲無奈,「是,我知道了。」

    空氣突然變的□,我煩躁的心也一點點的平復。

    「對不起……」我低垂下頭,「我不該把對莫滄溟的厭惡轉嫁到你的身上,我不該把自己對宿命的無奈,對身份的痛

    恨洩到你身上,我想要的要不到,如今我想放下了,命運卻告訴我不能放下,對不起,流波。」

    他擁著我,溫柔的親著我的臉頰,「我知道,你沒說錯,我該放下那些身份,只屬於你。」

    儘管如此,我的心裡還是有一種隱約的悲涼,一種不真實的蕭瑟,流波背負的擔子,真的就這麼容易卸下了嗎?

    我不知道!

    我只能把自己所有的憤恨,所有的不甘,投入到這一次的戰役中。

    在每日的戰帖遞下之後,我只做一件事,就是看著華傾風大軍整裝,然後鳴金收兵,不打了。

    日復一日,她的大軍不在氣勢如虹,甚至有些委頓。

    冬日的寒風夾雜著潮濕的水汽,附著在鎧甲上,竟然要不了幾個時辰就凝成霜,看著他們的戰馬在重的盔甲下哆嗦

    ,我開始暗自搖頭。

    再一次與華傾風面對時,我的立馬橫槍,眼中全是殺意,我要她的命,我要打下『滄水』,我要向所有人證明,上官

    楚燁要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攔。

    華傾風□的馬不斷的騷動著,她用力的勒著馬,「上官楚燁,你每日下戰書,每日都不戰而退,莫非你無膽一戰?

    『弒神』也有害怕之時?」

    我放眼遠望,黑壓壓的鐵騎彷彿天邊的黑雲,遮掩了天空的色彩,讓那陰霾更重,更沉。

    飄飛的旗幟在凜冽的風中亂捲著,寒光兵刃,冷了天際。

    我手一動,身後傳來整齊的腳步聲,磅礡的聲勢中,萬人擺陣,塵土飛揚。

    我縱聲大呼,「『雲夢』的將士們,今日就讓來犯者看看我們的威嚴,為了家鄉的親人,誓死捍衛國土,我上官楚燁

    願做這第一個馬革裹屍的人,也要展我『雲夢』雄風!」

    「誓死捍衛國土,展我『雲夢』雄風……」

    「馬革裹屍,護衛家園……」

    …………

    一浪越一浪的聲音,洶湧著,撕破長空,大地在震撼,馬兒在嘶鳴。

    「列陣,衝!」

    短短的三個字,我看到了華傾風眼中的不敢置信,我躲了這麼多天,光下戰書不打,已經讓她的耐性被磨光了,這一

    次,我卻是見面就開打,又一次讓她不知所措。

    塵煙滾滾,是有來無回的壯志。

    箭雨如飛,是撕破天空的激盪。

    沙場血如河,是多少為了千秋家國的守衛之心?

    天邊,彷彿死神正張開著他的笑臉,等待著收割靈魂。

    **堆砌出來的陣法,在平原間猶如巨大行進著的城池,血肉鑄就捍衛的決心,腳步踏平著侵犯的**。

    戰場上生命的逝去,與江湖廝殺或者殺手行刺那結束的一兩條生命,根本無法比,看一人死去,會心悸,會難受,會

    有些無法適應的嘔吐,但是在這裡,看著一個個的人倒下,散開的方隊被後來者替補而上,沒有人回頭,沒有人惋惜,沒有人

    哭號,平靜而麻木的繼續推進著。

    「上官楚燁,你躲了三天,就還是用老一套的鐵盾來對付我嗎?今日只怕要你十萬大軍都給我交代在這裡。」華傾風

    一聲狂笑,策馬揚鞭。

    我看到,莫滄溟對著她,不滿的叫著什麼,卻被她固執的甩在了身後。

    天邊的烏雲越來越暗,似乎是有一場大雨即將來襲,陰沉沉的風,彷彿從地獄黃泉的彼岸吹來,帶著嗜血的氣息,彌

    漫撲來。

    華傾風的鐵甲陣,馬蹄猶如踏在人心間,鐵衣反射著光,直衝而來,那震撼的力量,彷彿要撞破人陣,將一條條生命

    踩踏在鐵蹄之下。

    他們確實有他們的實力,每一次衝擊,我看到方形的巨陣就停頓一下,再次衝擊,又是一個缺口。

    慘叫淹沒在殺伐聲中,倒下的人影被腳步遮掩,兵刃敲出成千上萬種聲音,有砍在盾上的,有劃破肉的,還有嵌入骨

    頭裡的。

    血腥氣,佔據了所有空氣中的味道,『滄水』鐵騎的每一次衝擊,這味道就濃上一分,紅色的血霧噴撒在空中,如雨

    般打在臉上,身上,還是熱的。

    當那黑色的鐵蹄逐漸抵擋住了所有的方陣時,華傾風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衝向離她最近的一個方陣,手中槍揮舞著,

    頓時倒下身影一片,血雨沖天。

    我看到她的槍在上下翻飛著,每一次落下,挑起,都代表著一個生命的流逝,我『雲夢』的將士,倒下。

    血紅色,瀰漫上我的眼眶,緊握著手中的槍,牙齒咬的咯咯響。

    我看著她興奮的衝入我的軍隊中,帶領著她的騎兵隊,沉重的馬蹄一抬,踩上一名士兵的胸口。

    人,無聲的倒下,後面的人,湧上。

    她輕鬆的將槍捅進一人的胸口,居然抬起頭,尋找著我的方向,在與我目光相觸後,她得意的笑了。

    在她的笑容中,我一抬手,冷靜的吐出兩個字,「變陣!」

    話音剛落,剛才還是方形的陣隊忽然變了,變成了圓形,將所有的鐵騎隊團團圍在了中央,盾牌的遮掩下,忽然伸出

    了數米長的鐮刀,巨大的弧度在刃尖劃過鋒利的寒光。

    華傾風一楞,就在這片刻間,鐮刀變成了數十柄,上百柄,犀利的掃向鐵騎的馬腿。

    血珠飛起,一條馬腿飛了起來,還帶著厚重的馬蹄鐵,了無生氣的落在遠處,馬背上的人影被拋飛,沉沉的摔落在地

    ,穿著沉重鎧甲的人還來不及站起來,翻倒的馬身已經壓了上來,數百斤的身體,就這麼砸在了人身上。

    連叫聲都沒有,人徹底沒有了聲息。

    華傾風的隊伍還來不及反應,數十上百的鐮刀在瘋狂的揮舞著,彷彿在切割著無邊的野草,只可惜,我切割的,是『

    滄水』最精良的鐵騎。

    早在幾次的面對面中,我就現了,再是包裹的嚴實,也不可能包住馬腿,為了不阻擋馬的奔跑,那個位置都是沒有

    任何遮擋的。

    這麼多天了,華傾風早已經按捺不住與我交手的期待,更是在看到我『無計可施』的老陣法時得意的忘記了一切,她

    瘋狂的殺戮,為了奪取即將到來的勝利,為了讓我品嚐失敗的苦果,可惜她忘記了,主帥一旦衝入了別人的陣法中,十戰九敗

    莫滄溟比她看的透,只可惜,她被期待太久的勝利沖昏了腦袋,根本不接受任何意見。

    對面的『滄水』大軍在我變陣中出巨大的嘩然,莫滄溟帶著人如潮水一般的衝來,看樣子,是要血肉相搏以期待救

    回華傾風了。

    他能這麼做,我又怎麼可能猜不到?

    耳邊不斷的呼嘯著各種聲音,盾一展,上萬隻機簧勁弩從遮掩的大盾後露了出來,三隻鐵簇肩頭閃閃光,一聲令下

    中,鋪天蓋地的箭劃過天空,射入『滄水』的陣營中。

    我不需要這箭雨能帶給他們多大的傷害,我要的,是暫時緩下他們的腳步,只要一點時間,就足夠了。

    圓陣中被包圍著的人群,已經是躺下的多,騎著的少,只有華傾風帶著少數幾個人在頑強的抵抗著,她的槍上下翻飛

    著,所有試圖伸向她的鐮刀,都被她狠狠的盪開。

    她的身上已經沾滿了血跡,未曾乾涸的血掛在她的臉上,紅紅黑黑的痕跡,讓她本來就猙獰的面孔變的更加的恐怖,

    狠厲的氣勢讓人一時不敢靠近。

    我一夾馬腹,如風馳電掣般躍入陣中,順勢一扯自己的盔甲,銀白的裝束被我一把揪了下來,「華傾風,上官楚燁今

    日不穿盔甲與你一戰,三招內不擒你,我自絕於三軍陣前。」

    聲音隨內力出,在空中凝而不散,居然將那漫天的喊殺聲活活的壓了下去,更是震驚了對面『滄水』所有的人。

    我一襲銀衫飄飄,衝入陣中,當頭盔被我丟下,黑色的長在身後飛舞,我從那僅存的十幾人眼中望見了驚艷,驚恐

    ,驚懼的混合體。

    槍尖一挑,灌注了我內力的槍讓他們慌忙的躲閃著。

    馬蹄中,我飛馳著,他們的躲閃中,我的槍全部落空,只是淺淺的劃過馬身上的鐵甲,擦出刺眼可怕的火花。

    我一勒馬韁,那彷彿要奔向天際的度猛的降了下來,馬蹄一揚,雙蹄騰空,人立而起。

    我騎在馬上,衣衫飛蕩,劍尖斜指華傾風,「三招,走過三招我的命就是你的!」

    她已經氣的全身哆嗦,饒是在我重兵包圍中,依然不散她的霸氣,眼神盯著我,「就靠你剛才那槍槍落空的招式嗎?

    「落空?」我兩眼一瞇,槍尖伸到她的面前,「看看,上面有什麼?」

    槍尖寒光閃耀,陽光打在銀白色之上,劃過一縷冰冷的鋒芒,凝結在最鋒銳的前端,那裡,有一片紅色還沒有來得及

    凝結。

    我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紅色,滴落……

    「啊……」驚叫聲聲,在我垂落血珠的同時,那殘留屹立的十幾匹馬,同時身子一沉,慘嘶著跪倒,悄無聲息了,鐵

    甲的縫隙中,冒出一片片的血跡,染紅了鐵甲。

    我冷笑,「我的槍法可還行?」

    華傾風眼神一掃,身邊,是全軍覆沒的鐵甲軍,遠處,是被箭雨威脅無法靠近的部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

    的臉上。

    「老娘跟你拼了!」她徹底瘋狂了,一夾馬腹朝我衝來,手中的槍夾雜著有來無回的氣勢。

    戰,是輸。

    退,亦是輸。

    望著凌厲的槍尖,我沒有出招,只是看著她不斷的靠近,然後……

    冷冷一笑。

    馬身靠近,八蹄交錯,她的槍,已經到了我的臉側。

    我的身體忽然飄了起來,銀衫在空中耀眼的綻放成花朵,在空中旋轉著,被數十萬雙眼睛望著。

    華傾風的一槍太狠,當我驟然從眼前消失的時候,她的身體一栽,攻擊落空的衝力差點讓她掉下馬,急急的想要撤回

    槍,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我腳尖一落,踏在了她的槍尖之上,手指一送,長槍抖動,如靈蛇般竄了出去,耀出千萬朵槍花。

    她想要撤回槍,奈何被我踩著,身體的重量加上我內力一沉,她又一次往一邊偏去,我口中冷冷的一喝,「第一招。

    她一驚,手索性鬆開,翻腕從身側抽出長劍,揮舞著朝我砍來。

    已經完全沒有了章法,或許在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支撐三招,說不定還有轉機。

    我的身體下墜,她的劍已經貼上我的身體。

    「嘶……」衣袖被劍刺破,她的眼神中露出一絲喜悅,只是這喜悅還來不及閃現在臉上,我一腳飛踹,踢上她的臉,

    巨大的力量把她從馬上踹了下去,「第二招!」

    她的身體,在塵土中打滾,沾滿了灰土,頭盔偏向一邊,晃蕩著掉了下來,散亂的頭也沾滿了黃色的泥土,黑色的

    鎧甲上儘是血漬和土混合的產物,她想要飛快的爬起身,腳下一絆,踉蹌著。

    我落在她的面前,看著她凌亂的腳步衝向我,手中的槍朝天握著,長身而立,「還有一招。」

    她抬起眼,額頭上的血濃稠的往下淌著,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我將士的,一雙眼,如狼一般惡狠狠的盯著我,用力

    的喘息著,手撐著地,試圖站起身。

    我腳步一挪,冷睨著她,「還要打嗎?」

    她顫顫的想要爬起來,伸出的手已經有些哆嗦,「打,還有一招。」

    我站在她的身前,「華傾風,你為了勝過我,不惜步步算計,可惜你太想贏太想贏了,或者說,你還沉浸在上一次蹂

    躪我的快感中,覺得我黔驢技窮了是嗎?還是你對自己的鐵甲陣太自信了?這種明顯有缺憾的陣法,你居然得意了這麼久?」

    她盯著我,我輕輕一哼,搖搖頭,「負重太高,馬就失去了原本的輕靈,若不是你的馬都跳不起來了,又怎麼輕易的

    被我斬斷馬腿?華傾風,我做好了與你持久論戰的準備,沒想到,不過一場戰役,你就不能翻身了。」

    地上,紅色的血凝成厚厚的一層,緩慢的爬行著,像是地獄深處探出的魔爪,漫無邊際的伸著,一點點的伸向遠方,

    黃土覆著的深紅色,不知道是人的,還是馬的,生命早已經沒有了氣息,只有他們還是運動著的,彷彿是靈魂在人間最後的掙

    扎。

    就在我別開眼的瞬間,華傾風彈射而起,手中閃出一柄匕,刺向我的小腹,她的唇角乾裂,咬著血絲,「要死,我

    們也是一起死!」

    我看也沒看她,目光還停留在那蜿蜒緩慢的血河上,在她身體貼上我的同時,手指如電的伸出,準準的抓上她的手腕

    ,一敲她的胳膊肘,所有的力量被我反扣回去,那匕,神准的插入她自己的右肩,我順勢一拉……

    血光中,一條手臂飛起,落在地上,手指還在無意識的抽搐著,華傾風慘叫著,扭動著,我扣著她的肩頭,手指連點

    ,止住了那奔湧的血,「這是你欠鏡池的,我不會要你的命,因為你的債還沒還完。」

    於此同時,我的手一捏她另外一邊肩頭,喀拉聲中,我感覺到了骨頭片片粉碎的聲音,「這是你欠我的,你的技術不

    夠,讓我的筋脈恢復,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華傾風!」

    她又是一聲慘叫,我手指一伸,點上她的氣海穴,冰冷的內力從指縫中透了進去,遊走在她全身的筋脈中。

    「哇……」她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般軟了下去,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

    「這是我三軍上下對你的仇恨,廢你功夫,從此你就是廢人一個,我暫時不會殺你,我要你眼睜睜的看著,你最堅固

    的『滄水』大軍是怎麼被我土崩瓦解的,我要你看著,你曾經的英雄夢,會怎麼樣的片片碎裂,瞪大你的眼睛看吧。」

    此刻的我,猶如嗜血的妖魔,新仇舊恨全部湧上心頭,目光冰冷的看著她的腿,現她已經昏了過去,唇邊一縷冷笑

    ,將她高高的舉了起來,「將士們,『滄水』犯者主帥華傾風已為我拿下,讓我們將韃虜驅逐出境,還我大好河山……」

    鼓聲震天,殺聲震天,吼聲震天……

    儘管有莫滄溟只怕也無法挽回我擒住華傾風帶給他們的震撼,軍心已亂,無力回天!

    他遠遠的望著我,紅色的長飛舞如火焰,眼中好戰的火焰在慢慢的升騰。

    抬起手,他做了一個手勢。

    收兵?他以為我會答應嗎?

    我縱馬前馳,耳邊風聲呼呼,眼中,只有那個紅的男子。

    我不會忘記,當日在『滄水』,是他攔住了我逃離的路線,這一次,我也不會放過他。

    身後,忽然響起清脆的聲音,是收兵的鑼聲。

    我駭然回……

    是誰,在我這個最高的指揮者下了追擊令的時候,居然出了收兵的命令?

    我不明白,殺意正濃的全體士兵不明白,沒有人明白。

    再回頭,莫滄溟微笑中有一絲難以言喻的了然和挑釁,從容的撥轉馬頭,退去。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